去年春节,我们家来了很多客人,大舅,小舅,大舅妈,小舅妈。既然过年就得包饺子,异想天开的大舅忽然说:“老包一毛钱不好玩,我们包个一块钱的!”因为这个话题引起了一场激烈的舌战。首先发言的是追求现实的小舅妈,她以劝告的口气说:“一块钱太大包不下。”大舅立刻擀了张大皮,小舅妈看得目瞪口呆。这回轮到外婆上阵,她说一块钱太重了,一煮饺子皮就破了,大舅立刻拿了好几张面皮粘在一起,大舅说:“这样不就行了吗?”外婆被问得哑口无言。这场激烈的舌战,以大舅的胜利而告终。
外婆进厨房开煮,我们围坐在餐桌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等待饺子王的粉墨登场。哥哥左手托着腮,右手不停地揪着下巴,双眉紧皱,连脖子里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呢?”小舅坐不住,不时地到厨房打探催促:“怎么还不开锅啊?!”大舅这时候却像没事人一样,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边看报纸,边嗑瓜子。姐姐嘴里嚼着鱿鱼丝,含糊不清地冲他发问:“老爸,你说饺子王它煮出来会是啥样的啊?”我在一边虽然一言不发,心里却幻想着:“哎呀,要是我抢到了这一块钱,那我就有一千零一块了。真不错!”我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眼睛也挤成了弯弯的小月牙;一激动,手就忍不住揉领子,似乎揉一揉就能得到那一块钱。我老妈却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只是在一旁准备调料和碗筷,忙着给我们分发武器----筷子。小舅妈一向不太会使用筷子,这下可着急了,忙着向大舅妈请教如何把筷子拿得更稳。
在小舅第N次到厨房催促的时候,外婆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快好了,快好了!”小舅立刻用两百分贝的声音对着哥哥嚷嚷:“王小山,准备好没有?”此时,大舅把报纸一撂,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不紧不慢地说:“看我大显身手吧!”
终于,妈妈一手各端一盘饺子出来。两只盘子刚一落桌,十几只筷子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争先恐后地伸进盘子。瞬间,盘子成了战场,大家有的夹,有的翻,有的戳,有的插。“可怜的饺子们啊!”我暗自叹息。小舅妈着急地问大舅妈:“我这筷子怎么还是夹不起来呀?”大舅妈顾不上理她,只顾埋头寻找,小舅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她儿子身上。
正在我们竭尽全力地寻找饺子王的`时候,外婆并不知道恶战已经打响,端着第三盘饺子慢悠悠地向我们走来。看见我们争先恐后,心急如焚的样子,她很不解地说:“你们抢啥呢,饺子王在这盘里。”话音还没落地,第三盘里已经插满了筷子,而刚才还硝烟弥漫的战场现在已经冷冷清清了。
第二场大战打响了。不时传来哥哥和姐姐的口水战,“你把我的筷子给夹住了!”“活该,谁让你把筷子伸过来的!”第二战目标很明确----寻找大饺子。一看见大饺子我们大家就兴奋,无数双筷子奋战着。小舅奋力拼搏,终于抢到了一个大饺子,可一咬,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可是他还是装末模样地咬了一口,而且嗷嗷地叫了起来:“我的牙齿要崩掉了!”结果这拙劣的表演立刻被他眼尖的儿子王小山同学戳穿了:“你骗人,饺子王在这里呢!”。哥哥指向真正的饺子王。所有的筷子都伸向了饺子王,刚刚很败兴的小舅也立刻精神抖擞,他来了个声东击西,“你看那是啥?”大舅刚回过头去,小舅就打算把饺子王给霸占了。没想到大舅来了个回马枪,最终,这场混战被老妈给终结了,她在混乱之中把那“巨款”给抢走了。此时的饺子王已被“碎尸万段”,惨不忍睹,“饺子王真可怜”我又想,同时又在为那些非饺子王的饺子而感到庆幸,“他们至少还是全尸,而饺子王却被五马分尸。”
混战结束了,我的幻想也破灭了,我们大家都很沮丧,除了老妈之外。
真是一次令我难忘的饺子宴啊。
我们来到鄞江镇卢王村,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眼前是一片绿莹莹的大草坪,一条斜坡通往下面崎岖不平的石子滩,石子滩旁边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唱着欢快的歌,仿佛在欢迎我们的到来。哈,这里就是我们的烧烤、露营地。
刚到达目的地,耳边就传来了“嗨哟嗨哟”的声音,我凑过去一看,一群大人正扛着一个巨大的牛头。只见牛的嘴巴张得老大老大,舌头暴露在外面,一双眼睛微微睁着。大家把牛头扛到溪边后,立刻分工合作,洗牛头的洗牛头,搭灶的搭灶,一个人都不闲着。这时,又有两个人抬了一口巨大的铁锅,架在刚搭好的灶台上,这锅大得够惊人的,差不多能把我装进去。准备就绪后,两个大人把已经洗好的.牛头搬到了大锅里,我好奇地走过去瞧那个牛头,那狰狞的面目把我吓了一大跳。大人们盖上锅盖,开始煮这个庞然大物了。
经过5个多小时的烹煮,牛头终于出炉了。打开锅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大家都围在大锅周围,贪婪地吸着这股香味,个个馋得直流口水。
大人们把冒着热气的牛头扛到了草坪上。我们几个小孩子早已准备好了碗筷,争先恐后地围在牛头边,生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开始切牛头肉了,只见妈妈拿着一把小刀,麻利地切下了一大块,那牛肉上沾了浓浓的油脂,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几个敏捷的孩子一把抢过去,迅速挤出人群,找一个舒适的地方,慢慢享用起自己的美餐来。
爸爸拿出了一块很大的餐布,在几个大人的帮助下铺开来当餐桌。这时牛头、牛尾巴、牛舌头、牛蹄纷纷上桌,大人和孩子们都围在了“餐桌”边,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牛头宴开吃了!”随着一声令下,我们迅速拿起碗筷,开始品尝美味的牛头肉……
夜幕已经降临,银白色的月亮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中,霸气的牛头宴还在继续着……
我自从被贬谪以后,居住在永州,常常忧惧不安。公务之余,漫步徐行,任意转悠,每天与自己的随从爬高山、钻深林,走遍迂回曲折的'山涧小溪,深幽的泉水,怪异山石。无论多远,我们没有不到的地方。一走到那些地方,我们便用手分开野草,席地而坐,倒酒痛饮,不醉不罢。喝醉后便相互枕靠着睡在地上,很快就进入梦乡。心里想到什么,做梦就梦到什么。醒来之后就回家。我原以为永州稍有特异地方的山水,都已被我游览遍了,但不曾知道还有西山这样奇异独特的地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由于坐在法华寺西亭,遥望西山,指点西山并感到它奇特。我于是带着仆人越过湘江,沿染溪而行,砍去杂乱丛生的草木,烧掉茂盛的茅草,一直等到到西山的最高处才停止。攀援着树枝爬上山顶,两腿叉开,席地而坐,几个州的土地都聚集在我的座下。它高处之下的地势,(高的地方)象深山一样深邃,(低的地方)象深池一样低陷,有的像是蚁穴外隆起的小土堆,有的像是蚂蚁洞,尺寸之间包含了千里之遥的景观,聚集收拢,重叠到一起,没有逃脱隐藏的。青山白水萦绕回环,与遥远的天际相接,环看周围,浑然一体。看了这些,才知道这座山确实特立不群,与一般的小土丘大不一样。不知不觉中我的身心与天地间的浩然之气融化在大自然中,情怀与大自然相容而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了。我于是拿起酒壶,斟满酒杯,畅怀痛饮,醉倒在地,不觉间日薄西山。苍茫暮色,自远而近,慢慢地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而我却还是不想回去。精神凝聚安定,形体得到解脱,和万物的变化暗暗相合,我这才认识到过去等于没有游览,真正的游览从此(时)开始。所以我为了这些美好的景观写文章来记下这次游览。这一年是元和四年(809年)。
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zhuì)栗(lì)。其隙也,则施施(yíyí)而行,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zhuó)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rèn)席之下。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dié),若穴,尺寸千里,攒(cuán)蹙(cù)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故为之文以志。是岁,元和四年也。
在盛大的舞会上,我才看见,所有人都戴着华丽而眩彩的面具,只有深邃的眼眸。
不可否认的说,每人都有一副与生俱来却总不是一开始就戴好的面具,它们那么精致,那么深入皮肤,堪称天衣无缝。可是,当你慢慢长大以后,就发现易如反掌的找到他们真实和面具的缝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撕掉,却没有人敢揭开它。
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夜自习,那些风肆意的刮过身边,灌进衣服。但我不敢用无所事事去形容那段时间。妈妈在耳边不断的教育我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初中。这些话一段一段的播出,像很老的收音机,它间断,沙哑的在脑中不段的环绕。天天都有考试,考到我麻木不仁了,早已不再去注意自己的分数了。妈妈那个时候给我买的复习试卷现在都还在,时间早已让它泛黄。铅笔字越来越模糊。做那些卷子的晚上,我总是到同院子的一个男生家去。分给他一些题,然后再打开电视边看武林外传。放肆的大笑,在广告的时候满屋子打蚊子。自己告诉自己考试算什么嘛。在夏日更加深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开始穿梭于老师家与家中了。试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数学老师从来不闲下来批阅它们。于是,我们6,7个孩子就放弃午睡,每天到他家里去批卷子。在这其中,老师最担心的人就是我,我的瞌睡总是很多很多,但是我们照样孜孜不倦的`批阅再批阅。夏日更深。老师和妈妈给我的灌输让我总是觉得自己得去考的什么好的中学而且是要全免费,直到一次次的考试以后,现实才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
我信誓旦旦的诺言都没有实现,有一个学校,我比第一差了大概10几分吧,在整个学校的六年级生中,还是最好。那个老师天天不断的打电话来,不断的劝说我妈。妈妈告诉我,学费太贵了。丝毫没有给我一点反驳的理由和一丝反驳的余地。然后我就决定老老实实呆在这个县城,看熟悉的风景和飞鸟来度过我的中学。他们说,中考是全县第一,市里就免费。老师和同学告诉我说我小学毕业考大概是全县第一,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我不能免费。
再后来,所有假面舞会上该出现的就都出现了,他们有的翘起拇指说哇塞,考的真好;有的拍我的肩说;好可惜哦,你真行的。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把我本不太痛的伤口上撕下创可贴,微笑的撒点盐,再走开。
我一次又一次礼貌的回话,微笑啊,微笑啊,整张面具虚伪的让人厌恶。生命的高度就这样在时间中慢慢成长。
总算这样,我离开了小学,然后赶赴下一场假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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