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病倒了,腿疼得很厉害。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也难怪,因为在我心目中,外公是一个无所不能、“百毒不侵”的超人。他能自己制造桌子、椅子;不用他人搀扶就能翻过一座大山;还会推一辆小车走到几站路远的菜场买菜……
可是当我看到他消瘦的身影后,心中五味杂陈。他的面容很苍白,眯着眼睛,左手在输液。最重要的是,他的膝盖肿得竟然像馒头一样大!
我走到外公的病床前,拉着他的手说:“外公,你的腿怎么样了?还疼吗?”“好是好很多了,可是还是有些肿。”外公拉拉我,又笑着说,“不过你一来呀,就不痛啦!”
看着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我脸上虽笑着,但心里泛着一丝哀伤:自从我住校后,工作日就在学校待着;为了方便接送,我常住自己家。除了偶尔回去练练琴外,不是赶着上课就是写作业,所以和外公外婆相处时间非常短。每次与他们道别时,他们总会有点不舍和无奈,看着我们一步步离去,只留下一串串在门前泥径中的脚印……
“乐乐啊,你要听话知道吗?你爸爸妈妈很辛苦的,在学校也要认真听课……”外公的话又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连连点头,回答道;“那外公也要听我妈妈和医生的话哦!”外公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好呀!”
临走时,在我出病房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向我挥手告别的外公,他的眼神里再次充满悲凄,变得空洞。“放心吧外公,我一定会再回来看你的。”我大声说。
三天后,是外公动手术的`日子。我虽然待在家里,却一直紧张不安,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外公曾经带着我玩耍的情景:在水族馆陪我看鱼,又把熟睡的我一步步背回家中;在一场大雪后带我去广场踩雪,直到两个人玩到裤子湿漉漉的才回家;还有幼儿园放学路上和我赛跑的样子……那些不仅是刻在泥土上的脚印,更是外公对我成长的见证,是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的呀!而我,又何曾为他付出过呢?
那一晚,我彻夜难眠。
好在最后手术非常成功,外公恢复得也很快,两天以后就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天气很好。父母拎着大包小包,我背了一个包,搀扶着外公慢慢向家里走去,如同当年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回家一样。
夕阳西下,余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捧黝黑的泥土,在桂瓣纷纷的时节里,植下我的思念,仿佛穷孩子珍藏在上衣口袋的糖块,极怜惜地掏出来,舔上一口,那种温柔的“甜”便毫无理由地流淌进我的心窝,倒映出故乡的草原,碧蓝的天,还有……再一次徘徊在故乡的小路,已是今非昔比的情状了。转身望去,原始森林珍贵的木材所剩无几,美其名曰:丰富“餐桌文化”。闭上双眼,还剩下些什么啊!
河滩的花仿佛轻轻地说: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总要舍弃些什么才能得到什么。
我今天空有四十年的时光要向谁去要向谁去换回那一片北方的草原——席慕蓉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有我放在心坎上的瘦瘦的牧笛,诉说着人类砍伐无度的劣行;在这菊花飘香的季节里,有我满树点点的酸甜,等待着勤劳的女子温厚地擦拭;在这璀璨的夜空下,有我思念着的顽皮的羔羊,牵动着孩子们渴望的目光。
而今,依然是月朗星稀,微风徐来,我心底却惶恐了起来。儿时的故乡啊,几年的漂泊没有改变我坚守的记忆,却颠覆了你原来的模样。
我的故乡,仿佛经历了三万六千载的你,被遗忘在人们记忆的角落。难道真要让故乡的小城融入现代的灯红酒绿,真要让故乡的道路布满“好心人”的挖掘吗?有那么多人放弃了故乡野菊的浪漫,似乎只有玫瑰红酒才配得上情人的晚餐。廉价的沾着露水的温室花朵甚至代替了野外红豆豆花的一片炽热情怀。
梦里,寂寞的人们告别漫漫的黄沙,故乡的概念逐渐模糊。家在哪里?我的故乡,我多想依偎在你温暖的臂弯,看你的过去——我珍藏着的那些珍贵的不忍心被岁月剥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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