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槐花树下,一张藤椅,几张宣纸,一老一小,在沁人心脾的香气中,握着毛笔,让墨水划过纸面,在花香中渗入一丝墨汁的奇香。
金风的气息在空气中微微润湿,那门前的槐花树随风带走一丝香,落下几瓣花瓣,鸟儿在天空中留下淡淡的痕迹,便张开翅,高傲地飞走了……
一位老人缓缓拿起笔,在砚台细细刮去墨。一切准备好,提笔,挥墨,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柔软微硬的纸面上写下了几个秀气大方的字,那纸还留着未干墨汁的香,墨香与纸香缠绕一起,形成了一幅幅字画。我趴在桌边,如口渴的人吮吸书法的要点。迫不及待,我兴奋又小心地拿起毛笔,微微颤抖的手写下弯曲而小的字。爷爷的大手握住了我紧张的小手:“来,我教你。”在大手的把持下,小手不再发抖,笔下的字也越加秀气,练了一张又一张,太阳由东去了西,山的那边一片红橙,阳光最后映照在湖边的芦苇上,黄昏的天空飞过了一群大雁,为这黄昏增添了无限神秘色彩。
时间已去,心中那丝不耐烦开始旺起来。我无心一笔一画地去写完每一笔,我挣脱爷爷的手,自己独自练习。我并不像老人家那么沉得住气,以为自己的书法可以达到挥笔大写了。我也学爷爷大挥一横,但却不是如爷爷那一般坚定有力,而是软趴趴的一条曲线。我不服气,又练了几张纸,但都不成样子,我愈发着急。此时,爷爷端来一杯茶,我牛饮了一口,苦涩霎时在口中弥漫,爷爷慢悠悠道:“喝茶要品,牛饮只会苦涩,你试试轻抿一口。”我依言做了,轻轻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它,果然,不一会儿,一种清甜的茶叶香覆盖了原先的苦涩。爷爷在一旁道:“做事也如品茶,不能过于着急,要有耐心,去细细品味它。”
爷爷的那句话,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做事不能过于着急,要有耐心,细细体会。我想到了自己也曾因性急而错过了成功。我重新拿起笔,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完成那幅字画。太阳,落山了。
当你静下心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老一小,一支毛笔,几张纸,原来如此。
来往的车辆穿梭在铺满沥青的柏油路上,霓虹灯无比妖艳的闪烁着,装点了城市,却刺痛了我的双眼。科技在不断的进步,随之带来的是人***的不断膨胀,向“钱”看似乎已成为一种新时代潮流,也是人人追求的目标。荣誉、权位、金钱、如同瘤毒一般,深深扎根在每个人的心底,侵蚀着我们高贵的灵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切在这些面前赤裸裸的暴露。原来人性是如此的脆弱。90后的我,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不知不觉也被感染,曾为取得高分而不惜一切代价,即使不择手段;曾为面子,不惜花费父母辛苦挣来的血汗钱,买,求时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短暂而又空有的名誉,过去了,一切也就不在了,终究欺骗了自己。一切都是一个错误,如今也该放弃了。时常问自己,我需要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而今却以迷茫,似乎无欲无求,却又不断奢求,终究无法摆脱残酷的现实。
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出叹息,是对人生的无奈,也是对人性的怜悯。在心里提醒自己,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懂得自己应得到什么,又应该放弃什么!
早晨,我早早来到了教室,昨天的作业还没写完呢,得赶在早读之前给解决掉。我匆匆放下书包,塞进抽屉。突然,一张被折成六边形的、很漂亮的小纸片从我的抽屉里滑落下来。我一惊,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纸片折得很精致,上面还洒了一些荧光粉,显然,这么精巧的东西一定不是男生做的。
这是什么?谁给我的?难道,难道是……我的心一颤:对,一定是!我忙将手伸到抽屉下面,慢慢拆开纸片。我弯下身子仔细看,上面写着:“你的心就像一泓清潭,却为何不起一点涟漪,我就是那缕风啊,只求从你的上空轻轻拂……”
好秀气的字!
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随即又弯下身子,将这首诗认真地读了一遍又一遍,我感到脸颊正在发烫,心情更是激动得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谁写的呢?
不觉间,同学们都已到齐了,早读课的铃声也响了起来,顿时,教室里书声朗朗。我收起纸条,拿出英语书,虽然我看着英语书,可心却仍在那纸条上。
谁写的呢?
我抬起头,第一个看见娜。娜是坐在我前面的女生,扎着个马尾辫,正大声地读着书。是她写的吗?不可能!早听她说喜欢上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了。
我环顾教室,像搜寻猎物一般地看着我班的女生们。突然,我看芳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是芳写的?估计是了,从她的神态里就能看出,虽然我只能看到她的侧面,但她一直都是整天只知道学习的,她会写这个吗?
这时,英语老师从后门进来。我忙捧起书,胡乱地读了几句。
看见英语老师坐在了讲桌前,我才收住了嘴。我忍不住又将那纸条拿出来多看了几眼,一种自豪感顿时涌了上来,我禁不住面带微笑。
“哥们儿,想什么呢?”同桌猛地用胳膊推了我一下。
“没……没想什么。”我慌慌张张地用课本将纸条遮住。
这首诗写得不错,还不是一般的女生能写得出来,要说谁有这水平能写出这首诗,看来只有……
莹!对,只有她。她是我们班语文科代表,也是本班公认的第一大美女,看来除了她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朝莹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她也正往我这里看,我俩对视了一眼,我一紧张,赶忙低下头。
啊哈,看来就是她,一定是她。难道我真有那么大魅力,能将她也吸引住吗?这也没什么奇怪,我也算是有点小才气,况且我长得也不赖……
下课铃声响了。
突然,我竟看见莹正朝我座位的方向走来。我的心又“砰砰”直跳。我想起今天早上起床后还未梳头,便背过身去,将头发理了一理,又整整衣领。看见莹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便很绅士地站起身来,面带微笑。
莹却在娜的身旁停住,对娜说:“你不是要情诗吗,我从网上替你找了一首,你看到了吧?”
“什么,我没看到。”
“今天早上我放在你抽屉里的。”
“哪儿啊?……”
原来如此!
四月里,又是去扫墓的时候。
我趴在车窗上,晕车的难受和起床气在肚里乱成一团,前往乡下的路总是颠簸的,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了目的地,我有气无力地蹲在一旁,直到父母来催促我,才慢吞吞拎起些黄纸,往墓园里走去。
其实哪能称得上墓园,只不过是数目较多的坟地。我踩在泥泞且凹凸不平的小路上,往远处看,那是一大片的油菜花,开在灰白的天空下,并不灿烂,在我眼中,它们甚至是衰败不已的。我从来不喜乡下的环境,那些看似悠闲实则荒凉的景致,从来只会让我呼吸困难。
我从不愿意去扫墓,随着学业逐渐繁重,我只认为这种活动是浪费时间,但无论如何,父母总会把我硬拉去。
我看着墓碑上爷爷奶奶的相片,相当陌生,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去世,我甚至连他们的面都从未见过,去祭拜两位与你有血缘关系却素未谋面的人,那点血缘关系简直单薄的过分,它从未能激起我内心的悲伤。
该磕头了,火焰燃烧起来,我双膝点地,跪在燃烧的黄纸前,双手合十摇几下,后双手撑在身前,低下头磕一下,重复三次,算是好了。当我第三次结束,即将起身时,只听响亮的一声,鞭炮炸开了,我下意识转过头,向着响声源头望去,剩下的是渺茫的烟,身前的火焰温度滚烫,使我全身温暖起来,风带着轻微的抽咽声传入我耳中,我紧盯着爷爷奶奶那老旧的照片,他们正冲我笑着,顿时,心一颤,猛然明白了什么。
蓦地想起在《默读》中读到的句子:“人烧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当回事?我告诉你,因为生死、光阴、离合,都有人赋予它们的意义……”
原来如此,生和死之间唯一的牵连,大概就是在这时吧。我们与死者很近,不过一层浮土;我们与死者很远,是生死不可逾越的距离。而当我们怀念起故人时,那生死之间的分界,竞已被模糊和淡化了。我站起身,再次向墓碑郑重地拜了拜。
生死不过弹指间,记忆和悲欢却早已永恒。扫墓只是习俗,其间的意义才是被珍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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