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0月,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在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敌人围追堵截的情况下,历时两年,转战十余个省,行程两万五千里,保存和锻炼了革命的基干力量,将中国革命的大本营转移到了西北,为开展抗日战争和发展中国革命事业创造了条件。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胜利,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奇迹。如今80年过去了,虽然那段峥嵘岁月与我们渐行渐远,但乐于吃苦、勇于战斗、独立自主、团结互助的长征精神,一直启迪激励着中国人
年轻一代如何传承发扬长征精神,做到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近日,朱德元帅之孙、空军指挥学院原副院长朱和平做客人民网强国论坛“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特别访谈”,带领网友一同走进历史深处,领略前辈风范,聚焦长征精神,感悟革命初心。
从小最爱听爷爷讲三过雪山草地的故事
1952年10月出生的朱和平,8个月的时候就被抱到了爷爷朱德、奶奶康克清的身边,直到爷爷奶奶去世,他在两位老人身边生活了近40年。朱和平对长征和长征中的爷爷有着特殊的感情:“爷爷一直用长征精神来要求我们、鼓励我们、鞭策我们,要求我们一定要刻苦学习。”
朱和平是在听着爷爷革命故事的环境中长大的,他坦言,在众多革命故事中,听得最多的、也是自己最爱听的故事就是长征中爷爷三过雪山草地的事。朱和平在访谈中说,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70年的时候,他经过多次实地考察、采访长征老红军和查阅大量的历史资料,出版了《长征中的朱德》一书。朱和平介绍,这本书是以爷爷的“人格力量”为主线,记录了大量的历史事实和生动鲜活的故事,展现了爷爷在长征中战胜敌人、踏遍万水千山的英雄气概。其中一段提到,作为中央军委主席、红四军总司令的爷爷朱德,带领红军总部和红一方面军的五九军团,三过雪山草地,同时与张国焘的分裂主义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巧妙地周旋,最终把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全部带到西北,实现了三大主力会师,为长征取得胜利发挥了应有的贡献。朱和平认为这段故事是最为感人、最为震撼的。
团结互助精神是长征取得胜利的关键
80年前的长征,红军将士靠什么跨越千山万壑、千难万险最终取得了胜利?谈到长征胜利的原因,朱和平认为,长征时红军主要是以年轻人为主,指挥员平均年龄才25岁,战士平均不超过20岁,在长征途中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红军战士即使就剩下一口干粮也让给别人吃,这种同志间的用鲜血凝成的'友谊难得可贵。“这样一支年轻的红军队伍,能够从这么艰难困苦的条件下一步一步走出来,除了具有英勇顽强、不怕牺牲、革命乐观主义的精神外,大家互相帮助,互相友爱,互相扶持的团队精神也是长征取得胜利的关键。”
曾经多次重走长征路的朱和平,对长征中的艰苦比常人有更多的。他介绍说,“我们之前对长征的了解更多的是从书本上、电影上,老一辈给我们讲的故事中去了解。如果亲临实际到现场去感触,还是不一样的。尽管我们现在经济上有了很大的发展,长征沿线的交通、生活设施都已取得了很大的改善,但是这些雪山、草地、关隘、战场,都还是原封不动地保留着。甚至当时红军住过的一些房子,很多都保留着原貌。长征路线经过了15个省,这15个省除湖南、江西外,特别是云南、贵州、四川、川西那一带还是比较偏远、落后的,经济发展比较缓慢。现在在当地还是可以看到当年的一些艰辛的场面;特别是草地,我去年去的班佑那一带,不要说过这个草地,首先高原反应你就受不了,走一小段就很累,就要歇一会儿。可以想象当时几万红军是在那样一种自然条件下,填补饱肚子还要背着行李、弹药艰难地走过去,那是多么的辛苦。”
细节入手,故事化诠释长征精神教育新一代
长征历史丰富多彩,长征精神博大精深,如何对年轻一代讲述长征故事,传播长征精神?朱和平认为,家长应从细节入手,选取感人情节进行讲述,更多的是从一个一个具体的细节讲起,比如野菜的故事、党费的故事,还有长征中伤员的故事等。这些小故事尽管特别的小,只是涉及到两、三个人,但是可以展示红军部队当时的精神状态和团队精神。
关于长征题材的影视作品创作,朱和平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表示,影视剧的创作应符合年轻人当下的观看需求,更多的从自我意识、个体的角度进行表现。“我们对中小学生的教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让他们制定人生的目标,树立起克服困难、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决心,从小就给他培养这种性格和能力,这是主要的。”
朱和平在访谈中还提及他和儿子重走长征路的实际体会。朱和平说:“前不久,我带着儿子去长征出发地江西瑞金等地重温长征那段历史。实际效果还真是好,去和不去就是不一样,有些故事,我们在家里讲和到现场看是不一样的。比如我们到了瑞金,到了当年的军委总部,到了爷爷奶奶当时住的那个房子,就是一个六平米的小阁楼,爬上去以后黑呼呼的,电话也是很老旧的电话,连灯都没有,孩子一进去就很感慨。”
谈到两代人对长征精神的感受,朱和平坦言,自己作为50后与80后的儿子在对长征的感悟上还是会有很大差别的。但是通过这次重走长征路的经历,对孩子来讲确实起到了很好地教育作用。他鼓励年轻人有机会应该要去实地体会一下那段真实的历史,体会一下当年老一辈的艰辛与不易。“当下正值伟大复兴的重要时期,年轻的一代也正经历着新的长征,民族复兴的重任落在了年轻人的身上,面前还有很多挑战,还有很多困难需要去解决,希望他们能够调整好状态,学习、传承长征精神,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曾经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的传奇将军,88岁的王定烈老人至今仍喜欢在家里穿草鞋。他难以忘怀六七十年前的那些往事。1936年7月,王定烈所在的红四方面军第5军第二次穿越草地。这一次,18岁的他准备了一条拐棍。
“在草地上行走,随时都可能陷入泥潭。”王定烈回忆说,“每走一步,都先用拐棍这儿戳一下,那儿捅一棍,找到一块能够落脚的地方后再迈出下一步。”进入草地后,王定烈患上了重感冒。两天后,师长兼团长郭锡山见他的病情没有好转,借故把他丢弃在荒野之上。
“幸好政委万汉江赶来,与郭大吵一架,几乎动了枪,才又把我找了回来。”王定烈回忆说,郭锡山在后来西路红军血战河西走廊的战斗中当了叛徒。1936年10月,王定烈随部队开始西征。这支由2万余名红军将士组成的西路军,经过几个月的浴血奋战,最终兵败在一个名叫石窝山的地方。
1937年3月,敌人包围了石窝山的西路军余部。王定烈和战友们凭借有利地形进行阻击。上午10时,敌人突然占领王定烈所在团的右翼前沿阵地,七八个敌骑兵挥着马刀冲了上来。“一个敌人拨马冲过来,举起马刀朝着我的头顶斜劈下来。好在一个战友调转枪口,将敌人击落马下。”王定烈回忆说。但,王定烈还是被子弹击中。一颗7.9毫米的步枪子弹从他的左后腰穿进去,打穿左肾,之后向上,卡在脊骨间。他当场晕了过去。
苏醒时,已是下半夜了。王定烈在尸体堆里,又找到两名负伤的战友。第二天,他们找到一个独屋,里面有二三十名红军伤员挤躺在一起。于是,他们走进去,也挤在一起,晕晕乎乎地睡着了。“突然,一挺机枪从窗户里伸进来嘎嘎怪叫,满屋的人立即被扫倒一片。紧接着闯进来的马家军手举马刀一阵疯狂乱砍。”王定烈比划着手势,“我的头被猛击一下,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记者注意到了老人的伤疤:耳根上部的一条刀痕深及半个脑门,左右手各有一道伤深及骨的刀疤。当时,王定烈戴的棉帽上,有一个铁片做的“耳朵眼”,恰好挡了一下马刀,才使他的半个脑袋没有被削去。他手上的刀疤,则是在遭到刀击的一瞬间,本能地护住头部而被砍伤的。
等到王定烈再次苏醒时,天色已近黄昏,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牺牲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沿着小路走了。两天后,他还是被马家军俘虏了。王定烈和被抓来的其他西路红军,被关押在甘肃省甘州(今张掖市。天气渐渐变暖,几乎每天都有死亡的战友被抬出去埋掉。他身上的刀枪伤口,四处化脓,腐烂发臭,生了许多白花花的蛆虫。
“一天,来了一位身材修长的女护士,她仔细地为我擦洗伤口。当擦到腰上时,她‘啊呀’尖叫一声,捂着嘴转身跑了。原来,伤口处生的蛆已经结成了团,扑拉拉地直往下掉。过了一会儿,女护士又转回来,流着泪用纱布将一团团的白蛆从伤口处拨下来,把腐臭的烂脓一点一点地用盐水洗干净,整整用去了一大堆纱布。”王定烈回忆说。
后来才知道,这个女护士是地下党派来专门照顾重伤病员的。在她的照料下,王定烈的伤也渐渐好转。这时,叛徒郭锡山企图劝降他。
“我在团部当书记的时候,和郭锡山打过几个月的交道,知道他的德行。这个家伙打仗不行,平时讲吃讲喝,干部战士对他都很反感。”王定烈回忆说。然而,横在腰脊上的那颗子弹,卡得他始终直不起腰,在叛徒面前只能弓着背。这让王定烈十分恼火。“在叛徒面前挺不直腰杆子算啥玩意儿!”王定烈回忆说,他牙一咬,心一横,硬是一挺,那颗横着的步枪弹头顺了过来,和脊骨平行,如同动了一次手术。
王定烈的腰直起来了!后来,在党中央的交涉下,王定烈被释放了。在之后的革命生涯中,他又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最高职务曾任空军副司令员,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衔。而那颗子弹却一直在王定烈的腰里停留了16年,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得以取出来。至今,这颗子弹,仍被他保存着。
一九四五年秋天,红军进入了草地。由于三个小同志得了肠胃病的关系,所以指导员就让炊事班长照顾他们。三个病号一天只走了二十里路,到了宿营地,班长就到处挖草根,和着青稞面给他们做饭。不到半个月,青稞面全吃光了。饥饿威胁着他们。虽然班长到处找野草、挖树根,可光吃这些怎么能吃饱呢?班长眼看着他们瘦了下去,整夜整夜的合不拢眼。有一天,班长在河边洗衣服,忽然看见了一条鱼跃出水面,他急忙找出一根缝衣针,弯成了个钩,让三个同志吃上了新鲜的鱼,喝上了鱼汤。可有一位小同志注意到在他们吃鱼的时候,班长从来不吃东西。后来,这位小同志发现班长在吃他们吃剩下的食物,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眼看就要走出草地了,班长却饿晕过去了,三个小同志急忙去钓鱼,做汤,可班长还是为了他们而牺牲了。
长征时期,发生了一个又一个动人、感人的故事,激励着困难路上的我们前行。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