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问德川家康:“杜鹃不啼,而要听它啼,有什么办法?” 德川家康不假思索地回答:“等待它啼。”
是啊,等待一件事的发生、一个人的到来,是唯一让一件事发生、一个人到来的办法,而只有诚心想让那件事发生、那个人到来,才会穷尽时光去等待。
合上书,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刚读完的故事讲给朋友听,可他却没有多大反应,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注意我在说些什么,转而将头重新埋进两肘间,闷声闷气地说:“困,困死我了。”便不复做声了。
突然有一种被晾在一旁的感觉,怔怔地,不知该怎么收回脸上急于炫耀的表情;半天,才“哼”了一声,装做无所谓,把书翻开做认真看书状,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指揉搓得书页直响,要破裂一般。
临分开的时候,他终于把眼睛睁开,以嘱咐的语气对我说:“周六早八点,老规矩。”这里的“老规矩”是指在附近的小学门口会合,然后再决定一天的行程。“这是老规矩了,忘不了。”我淡淡地回答,心里实有点为刚才他对我的不屑生气。
那天是周四,第二天就是奥运会,百年盛会。
周五晚上,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一大群人在奶奶家的电视旁大声呐喊,一整晚都在高度亢奋的状态下度过,直至上下眼皮再也分不开时已是凌晨两点了。
必然,第二天起晚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八点了,打了两个呵欠,正想再懒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与朋友的约定,悚然一惊,紧忙蹿起,连漱带洗五分钟便夺门而出。在离学校约有五十步远的时候就看见他了,竟没走!不觉松了一口气。他蹲在一棵老柳树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地上的石子儿。
看到我,他抬起头,玩笑着说:“我也遇到那个叫德川家什么的'了,我问他:‘等一个人来,他却没来,怎么办?’那个家伙想都没想地答道:‘等待他来’”。
对他来说,也许这只是调侃的话语,但刹那间叫我感动到哽咽……
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寒风像刀子一样割过脸庞,我甚至感到脸上在流血,不,是泪。
离别总在寂寞的冬季。当我被告知自己即将离开这片土地时,世界似乎都在旋转。窗外干枯的树枝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像是对我做最后的告别。
我望见了窗外的漆黑,世界,已经黑暗。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选择。我忍着无奈与即将分离的悲伤通知我的好友。
“是蕊吗?”我的声音沙哑而哽咽。
“是啊,最近好吗?”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问候。
“嗯……”
“你怎么了?”或许是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同与往常,她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要回福建了。”强装的平静下是难以言明的伤感。
“那……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她的声音显得急促,“等等,还是不要说得好,如果你以后不回来了,我回去找你的,一定会!”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我的脸庞滑落,冰凉得令人打颤。朦胧中,我的眼前闪现出我和蕊的一次谈话。她总爱侃侃而谈自己最爱的动漫《家庭教师》,她说:“世界上有一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同伴,彭格列永远不变的是同伴,我心里最重要的也是同伴。”随即,她抬头看了看我,又说:“你是我的同伴。”她一直如此,如此轻易地让我感动到流泪。
一直到我离开,也不见她为我送别,我知道,她相信我会再回去,至少我们会再重逢。遗憾的是,整个冬天,那个属于北方的城市没有飘落一片雪花,我多希望有一场雪,纯白无暇的雪,来见证我与蕊的友谊。
我爱雪,而我的家乡却在南方,这里几乎见不到雪。也许,这样的遗憾会伴随我一生,如同我们的友谊或许会因为距离产生间隙,我一直都恐惧。
然而有一天,蕊给我发了个彩信,那是怎样的美景!像是老天上演的一部款银幕的黑白电影,树、房屋和行走的人在雪花中闪闪烁烁,苍茫而温暖。她说,天津下雪了,不再会有遗憾了。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友谊像雪一样圣洁,不会有褪色的可能。
我学会在感动中理解友谊,我总是渴望被感动,却一直都被你感动。
天空中洒下最后一缕阳光,斑驳的树影在风的吹拂下不安起来。半青色的河水中,一个圆嫩的脑袋露在外面。红润的脸蛋儿上泛着幸福的色彩。笨拙的双臂有节奏的击打着水,一下、两下、三下……被激起的水花奋力吸收这幸福快乐的味道。在耗尽最后一丝李力气后,无奈落入水中,却仍无声无息,不愿打破这片宁静。此时,圆脑袋天真的笑声响起,冲破了云层,响彻云霄。泪就此从眼角溢出,却迟迟不肯落下。透过晶莹的泪珠,审视着自己孩童时的天真与纯美。从“妈妈”到“我爱老师,我爱祖国”!从一个字到一句话!我开始学会了连字成句、连句成章。孩童是那般美好!我被感动了,被自己的天真和纯美给感动了!泪终于落下,却在转瞬间被太阳蒸发,亦如抓不住尾巴的岁月,只剩那道泪痕提示着我,我被感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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