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左眼是睁不开的,她说被虫子咬过,眼里像是有浊的蛋清,泪水总是从泛红的眼角溢出来,我分辨不清她究竟是不是在哭泣。
菜市场某个腌臜的角落,从前是她挣些小钱补贴家用的地方。
她没有带我去过那里,终于有天我独自去探了个究竟。
在某个地上狼藉地落满了垃圾,连扫街的都不愿过去清扫的角落,我看到铺开了一张尼龙纸,上面放着几捆尚还挂着水珠的蔬菜,旁边竖着一张裁开的纸板,写着蔬菜的价格。纸板后面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正低着头,看着自己嵌着泥土的指甲,灰蒙蒙的脸上唯有一双右眼显得格外清澈。有人走过她的身旁,因廉价而驻足,挑拣了片刻还是嫌恶地离去了;有人或许同她认识,从地上抓起一把蔬菜,随意塞给她几张小票,说了句:“钱给你了啊!”然后飞快地消失不见;还有人将她认作是个乞丐,扔了些钱币在她脚边。
她左眼微张,却始终无光,嘴上不时地喃喃几句:“便宜的,看看啦。”右眼的眼珠骨碌地打了个转,随即也归于黯淡,发生了什么,她像是看不见,目光始终停留在斜前方,像是一口枯竭了的老井。
我慢慢地向她走近,那双眼里模糊地着倒影着一双她亲手织了鞋面、纳了鞋底的棉鞋。刹那间,有涓涓的溪流在她的右眼中缓缓流淌,逐渐汇集成一条河,她干裂的嘴唇开始微微翕动。左眼用力地闭上了,眼眶开始涨红。
直到那河里清澈地倒影出我稚嫩无邪的脸庞,水花简直要澎涌而出。我没有跑开,跑到了外祖母跟前,紧紧地挨在她身边。闻着她四周散发着的汗水和垃圾交织在一起的臭味。感受着她的眼神轻轻将我裹挟,一如小时候,她汗流浃背地坐在我身旁,替我摇着蒲扇。
很久很久以后,她不再有力气去菜市场,我不再留在她身旁。
她坐在藤椅上,微张着左眼,右眼中不再干涸,像春天的井水,温暖而寂寞。
难忘那坚毅的眼神,那是你对音乐的追求。你,高渐离,你在那战火四起的年代,作为一名乐师,却在战国史册中留下了你的传奇,不得不令人惊异。遥想当年,你在音乐上的绝伦造诣,令多少人向往而又痴迷。连号称天下第一乐师的乐芳都对你充满了好奇。他作为天下奇曲《高山流水》的唯一传人,在与你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却信任地交给你来延续佳音。得知他的邀请,你欣然起行,面对亲友的劝阻,你的眼神中只有对音乐追求的坚毅。秦王城外,你们无视秦兵的监视,合奏出一首绝世无双的《高山流水》。你们在不羁的笑声中分离,但你那对音乐的坚毅的眼神,却永远流传,令人难忘。
难忘那坚毅的眼神,那是你对友人的送别和鼓励。你,高渐离,你与荆轲的相遇只是偶然,但自那以后你们就形影不离。一对相见恨晚的友人便在这乱世之中开始了你们的友谊。你们一起谈天说地,荆轲舞剑,你击筑助兴。在燕国太子邀请荆轲刺***秦王的离别之时,你们这对知己惺惺分离。饯行当天,你不辞劳苦只为与友人再见一面,“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你的筑击声越发激昂,连士兵都为之动容,目瞪欲裂。而你,眼神坚毅,满怀着对友人的深情与信任,和一份支持的承诺。
难忘那坚毅的眼神,那是你对知音使命的延续。你,高渐离,你听说了荆轲的失败与惨死,你所在的燕国也被秦所灭,秦王赏识你的`乐技,却因你与荆轲是旧相识而刺瞎了你坚毅的双目。其实,即使如此,你依然可以荣华一生、默默死去。但是你不,荆轲的死让你的眼神更加坚毅。没有武器,你就在你的筑里灌铅,那是你奏乐的乐器,更是你刺***的武器。当你毅然决然地向秦王投出筑的那一刻,你坚毅的眼神仿佛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令人难忘。
难忘那坚毅的眼神,长在我的心里,我的灵魂里。
那一天,我的好朋友约我和其他几位要好的.同学一起做游戏。
制定好了游戏规则,我们便开始了。忽然,我不小心出了游戏区域,我本想瞒天过海,瞒过小伙伴们,没想到,让我的好朋友给看见了。
课余时间,她给我讲了许多做人要诚实的名人故事。刚开始,我就是不承认错误,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我惭愧地低下了头,涨红了脸,吐出了隐瞒多时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小心违反了游戏规则,我以后一定遵守游戏规则。其实我也不想违反游戏规则的。”我惭愧地说。
“以后小心点儿就行了。”好朋友无所谓地说,“看来我没有白费口舌,做无用功啊!”我们会意地笑了。但她那无所谓的眼神、话语,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我心灵之中。
她的眼神,她的话语,告诉我这样一个道理:做错事情要勇敢地承认错误,不能瞒在心里不说,总有海阔天空的时候。
怎么回事?看着她那失落的目光,我不禁感到迷惑。可我刚刚明明看见她的嘴角是向上翘的呀,怎么一见到我就装做这副模样。难道真得争个高低吗?难道我和她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她是我小学时最好的朋友,上了中学后,她进了重点班,我只在一个普通的班级。以全县第一的名次进入中学,又在第一次月考中取得学年第一的好成绩,她在我们学年也算个传奇人物了吧!而期中考试时我超过了她,她仅仅位居第二,好胜的她一定心有不甘吧。期末考试时我和她是前后桌,第一节考语文,一进考场她便问我“有没有复习第8课。”我回答说:“那课我学的不太好,复习时也没重点看。”她说她也没看,我相信了,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考试卷发下来果然有这课的`题,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班的老师押题时说一定出这课的题,她才问我的。回想起刚才她那虚伪的目光,装的真像。
以后的每科考试她都表现出沮丧的表情,我当然知道她这都是装的,也无心拆穿她。可笑的是,数学考试结束她竟对我说她答完卷时就快收卷了,都没来得及检查。“姐们儿,两个小时呐,你说你刚答完卷子,你唬我的吧·······”说到这儿,我停住了,本来后话是“你当我傻啊?你哪个电影学院毕业的呀?”可想了想,撕破脸也不好。只见她用无辜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扭过头去不想理她,可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开心的笑容,她看到我后又装出刚才的摸样。不知怎么的,看到她那虚伪的嘴脸,我竟感到恶心。
所有的考试结束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又想起了她,她应该考的很好吧!她应该很高兴吧!而这种喜悦只能躲起来不能见光,就和她做的事一样。可我为什么感到如此悲哀呢?突然从前我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飘在我的眼前,我们曾经为了一个笑话笑得喘不上气来、我们曾经闯了祸一起不要命似的逃跑、我们曾经那么好,或许就因为我们曾经那么好吧!算了,我堂堂一个五尺女孩,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悲伤。但她那虚伪的目光,我永远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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