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于风尘世俗中,最美不过千般经历和一个个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人。但在时光飞逝中总有人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却是我一直最牵挂的那个人。
无忧无虑的童年,是和外婆一起度过的,夏夜,明月如风,轻盈似箭。月光轻和的落在院子里,映在我和外婆身上。我在院中追逐着一只萤火虫,一跳,一扑,手一拢,再轻轻地将合拢的手张开一条细缝,满怀期待地希望会有一只萤火虫在我手中,可结果总是落空。我嘟着嘴,您却笑了,“孙女,累了吧?来,外婆这儿有西瓜,吃点儿吧!”我便忘记刚才的不悦,急切地跑到外婆的身旁大快朵颐。
这时,您总是轻轻地给我摇着蒲扇,摸摸我的头,轻声地为我哼唱昆曲。我忘不了,那摸头时的细腻温柔,忘不了那些外婆为我哼唱的婉转悠扬的曲调,但更让我忘不掉的是外婆暖暖的笑……
长大后,当我再次回到江南时,生于江南水乡的您虽已老去,但还是有着南方女子独具的温润优雅。每一个暖融融的午后,您都会用一个老旧收音机播放着昆曲,这时您总会和着收音机里的昆曲演员的声音唱起来,我从中看出了你年轻时的风韵和昆曲的魅力。可毕竟老了,您的嗓子总是在唱昆曲时咳嗽起来,我拿来温热的水,递给外婆,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用手轻抚着胸脯,叹息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当我离开时,依然牵挂着您的身体和您。
我从上了初中开始,就一直在牵挂着您,可以因为时间紧,一直没能去,如果再见到您,我一定会对您说:“您是我最牵挂的人!”
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你至亲至爱的人,他们总以最笨拙也最艰辛的姿势守护着你。
又要出远门了,照惯例,昨天晚上仍然是母亲给我整理的行李。母亲一边往我那不大的行李箱里塞着东西,一边还给我讲解。“呐,这瓶水,别觉得它重,它可有用了!”母亲从桌子那边拿过一个大可乐瓶,笑着跟我说,“以前呐有一次,妈妈带着你出远门,到了那你是一会吐一会生病,可把我给吓坏了,当天晚上就搭火车赶了回来。回来之后,你却突然好了。妈妈去找到一个老医生,他说啊你那是水土不服,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一瓶家乡水,这样就不会水土不服了……”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我隐隐约约地在母亲的眼里找到了一丝明媚的亮光。
今天早上,母亲起得比我还早,我才刚睁开眼睛就听见母亲在厨房里摆弄碗筷了。吃完早餐,趁我在系鞋带,母亲抢先提起了我放在一边的行李。那个行李重得要死,我刚才把它从卧室搬到客厅都累得够呛,可现在母亲却好像有无穷的力量,提着行李一直走在我的前面。很多次我都追上去想要自己拿,可都被母亲拒绝了,“你这么小,怎么提得动!”。母亲总是这样敷衍我,即使现在我的个头已经比母亲要高得多了,可是她还是嫌我小。也许,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母亲送我到了车站,车子还没有到,天气热得不行,整个神州大地都变成了一只大蒸笼,再加上刚才母亲拎了一路的行李,早已是满头大汗。母亲从行李里拿出两把扇子,递给我一把。没想到这老古董扇子真的奏效,才扇了没几下,我顿时凉快了许多。可不久我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母亲的扇子微微倾斜向我,扇出的阵阵凉风也向着我。一直卖力扇着扇子的母亲此时却仍然是满头大汗。
就在这个时候车来了,母亲送我上车。临开车前,母亲还拉着我的手,说长说短,重复着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忘的。“呜——”一声长鸣,车就要开了,母亲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我的手,看着我的脸,哽咽着说了一句:“到了,给妈来个电话,报个平安,路上……小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车终于开出了站。我看见母亲一直站在站内,久久伫立着,看着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模糊了。开了很久,终于连母亲身影的轮廓都彻底消失了,我倚在窗边,窗外的所有景色都在艳阳中融化开来,模糊成了母亲的模样。
我知道你还站在那里等我,以你最温柔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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