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今年六十多岁,身材不是很高,花白的胡子,浅浅的皱纹,那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总让人觉得外公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
记得有一次放学后,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别的同学都被家长接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教室外的窗口,焦急的等待着是谁来接我呢?爸爸妈妈要上班,外公又生病了。是谁来接我呢?正想着,从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外公吗?我真有些不敢相信。20米……10米,啊,是外公!我高兴的冲过去抱住外公。“‘昕昕’你在这里等急了吧?”“快趴到外公的背上,让外公背你!”“不,外公我要自己走……”
话还没说完,外公背着我就走。“听话,快趴好!”说完便一只手撑伞,一只手用力的托起我,迈开大步向学校的大门走去。我趴在外公的背上,听见越来越急促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我几次要下来,可外公却不同意。突然“哎哟”一声,外公的脚踩进泥坑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随着外公猛地一晃,随后被夹得更紧。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从我的脸颊滚下来。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什么话也说不来。我把身子紧紧的贴住外公,只希望自己能变轻,在变轻,轻得像一阵风,拂去外公的疲惫……
好不容易才回到家,我的衣服一点也没湿,而外公却全部都是湿透了。
亲爱的外公,我爱您!愿您长命百岁!
我的外公头发很少,他的头发是两边有,中间没有的。他的脸好像“汉堡堡”是两边有皱纹的,他的眼睛很小,却闪烁着慈祥的目光。
我的外公和姥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见过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一天下午,我和姥姥、外公去市场买菜,买完菜,姥姥坚持要选又经济又结实的兜子来装菜,于是我们开始挑装菜的兜子,挑着挑着,我的外公挑得不耐烦 了,就说:“挑这个篮框吧。”我捧腹大笑,姥姥笑着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篮框!”我笑的声音更大了,外公也跟着我们笑了起来……
回到家,外公去厨房择韭菜,洗韭菜。过了一会儿,姥姥问道:“老张,干嘛呢?”外公说:“揪韭菜呢!”姥姥又顺口说了一句:“揪完的韭菜能吃吗?”我和姥姥哈哈大笑,外公也跟着我们笑了起来。
看,这就是我的外公,一个给人带来快乐的老爷子!
在我的记忆当中,有一个人,很模糊。
当时,我只记得他有一件深浅不一的军装,有一小撮短的胡子,头发短而白,他,我七岁时,去世了。
我只记得,他爱钓鱼。天天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快到黄昏时,他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就有鱼呀、虾呀、贝呀等等。记得有一次,他也照往常一样,匆匆忙忙地回家,我在他的网里,竟看到与众不同的东西——乌龟,他把乌龟拿出来,乌龟就缩了进去,他将乌龟扔进水池里,连同几只蚌贝也扔进去……
我和他很少谈话,他,每天很早就去睡了,到了明天,又不知去向,他就是早起早睡。每一次,我都想知道他去哪里捕鱼,我也想早起,可是再早也没他早,他走着匆忙,又回来得晚,一天难得见他几次。
听外婆说,他曾经在云南当过几年兵,回来后,又很乐于助人。可是,在一次钓鱼时,他经不起烈日暴晒,中暑,他走了。这时妈妈和她的大姐、二姐连哭了三天三夜,外婆总是说:“你呀,怎么总是去钓鱼呢!自己身体又不好,还去晒……”在送终时,后面跟着许多乡亲,排着一条长龙似的长队,走向那蜿蜒的山路……
他——外公,那个人,那段往事,还我的记忆里,却很模糊。
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我站在窗边,看着楼前那棵高大的古老的榕树,它依然挺拔,茂盛。我又想起我那和蔼的外公了。
自从外公去世后,家里就少了原有的那份生气,我们都沉浸在失去外公的悲痛之中。我第一次明白了失去最亲的人的滋味。心好痛好痛。
从我有记忆以来,外公都是很疼我的。他每次出去下棋,回来时总会买上一些吃的给我这个小馋猫;他还教我读书,写字,算数,长大后还常常辅导我写作文。虽然有时候我会调皮会惹外公生气,和他抢遥控器,可他从来没怪过我。
当我知道外公与世长辞这个消息后,手中的动作定格在了空中,眼泪最终决堤而出。可是我连外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就这样走了,走得那样匆忙。
外公,你为什么要那么快就离开我们?为什么不等孙女见您最后一面?您怎么那么狠心,您怎么舍得丢下您的妻儿,自己到另一个世界去呢?我好舍不得您,您回来好不好?我以后都不会惹您生气,不会和您抢遥控器了,我一定会很乖的,您回来吧!
多少次从梦中梦到你回到我们身边,醒来却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多少次幻听到楼梯间传来你那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冲去打开门,才发现只不过是幻觉。
天地是永恒,你是永恒,天真的我认为属于我们的那颗星永远不会陨落,当灾难陨落时,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没有永恒。
西边的月亮白如雪盖,我看见它悄悄地浮了起来,像是要坠入我的眼眸,悲伤后才发现时眼角泪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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