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山捻子附满枝头的季节,我总爱跟阿婆上山放牛。山上有一块夭然平坦的青草地和一裸古老的大榕树,粗壮奇崛的枝干,婆婆浓绿的叶子。阿婆六十多岁了,身子还硬朗得很。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苍桑,额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儿丝银发更增添了晚年的`风采。
阿婆是个勤劳善良的人。她对牛就像对人一般。每天她都要把牛赶到河里洗干净身上的脏土,直到连牛毛也泛出光亮来才罢休。每天她总要割一大捆育草回去晚上喂牛。有一次,一头调皮的牛离开牛群跑到田边吃了别人的稻子。我气愤极了,挥起鞭子把牛打得啪啪响。阿婆急忙制止我说:“怎么可以这样呢?”她心痛得眼睛也湿润了,轻轻地抚摸着牛身上的鞭痕。阿婆让牛吃了几把割来的青草,再拿出一个竹笼子套住牛的尾巴。我不服气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阿婆平静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丫头呀,它也和人一样有一条命啊!它大概饿慌了,才去吃稻子的,怎么懂得哪些该不该吃呢?人也有错,何况牛呢!”我怔征地看着阿婆,她那带泪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特别的光芒,我震颤了:那是一颗怎样的心哟!
阿婆是一个爽朗、风趣的人。那天,我戴着手表去放牛,她看见了就说:“我也有手表哩。”我看看她的手腕:手骨突出。很黑很瘦,什么也没有。我疑惑地看着她。阿婆哈哈大笑,说:“我的是心表,不用戴在手上。瞧,我一看这老树的影子就知道时间了。”夕阳把老树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恍然大悟,但我狡黯地问她:“没太阳怎么办?”“那……那我的手表就偷懒了!哈哈……”山谷里回荡着我们欢乐的笑声。
就这样,我跟着阿婆赶着牛迎来了朝阳,送走了晚霞。多少次共同分享山捻子的甘甜。多少次对着斜阳,对着树影欢畅笑谈。多少事都随着岁月而消逝了,而我们的忘年之交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坎里。
如今,每当看到牛,我就忆起阿婆,忆起那段美好的日子,还有那片迷人的风景:芳草、夕阳、老树……
她在我的.印象中是那么慈祥、和蔼。她特别喜欢我,总是给我买零食吃,但至今都令我难以忘怀的是那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父母都去买东西了,走的时候还嘱咐我要把衣服晒上。我捧着一盆刚洗过的衣服,来到阳台上晒。晒好后,便拿着盆子,回到卧室中,拿着一本学校刚发下的书,兴致勃勃地看着。
正在我专心致志地看书时,老天爷忽然变了脸,开始狂风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而我却浑然不知,仍旧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书。看完书后,我往窗外看去,想放松一下自己疲劳的双眼,这时,我看见雨已经停了,小树在暴雨的“疯狂攻击”下,变得毫无生气;小草还紧贴在地面上做“仰卧起坐”;消化被吹得花瓣都“失踪”了……我忽然想起了上午晒的衣服。天啊!八成已经变成落汤衣了吧!我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往阳台跑去。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被父母臭骂的情景。
跑到阳台时,只见阿婆在收自己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衣服,却不见我晒的衣服,我就跑上前去问阿婆,阿婆说:“原来是你们的衣服呀!我已经帮你们收到洗衣房里去了。”见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阿婆又继续说道:“当时雨下的很大,我来收衣服时,见还有一家的衣服晒在外面,就先丢下自己的衣服,把那些衣服先抱回了洗衣房里去。咳!老了,刚把那些衣服送到洗衣房,就累得腰酸背痛的了,再回来时,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看一看阿婆,又望了望湿漉漉的衣服,眼睛渐渐模糊了,连声对阿婆说:“谢谢,谢谢您!”一边说一边一起帮阿婆将衣服拿回了洗衣房。
如今,我们早已不在那里住了,与那位阿婆也失去了联系,不过,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位慈祥的阿婆!
爷爷家的院子里,时常能看到一个矮墩墩的身影,那是我们院子里的阿婆。绿色植物的掩映间,总能一眼发现她和蔼的笑脸。因为大半辈子都呆在这里,对每家都熟悉,平时待人亲切温和,所以每个人见到她都会亲切地叫上一声阿婆。久而久之,她便成为院里的“大众”阿婆。
阿婆很老了,老到没几个人清楚她到底多少岁,只知道她年轻时候就来到这个院子里了,给一家人当了四十年的保姆。阿婆原来不是南京人,她的老家在苏北,那里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因为家里困难才到城里来当保姆的。
爷爷说这个阿婆大概有九十几岁了,我不信,这是有原因的。阿婆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一直十分健康,她在院子里呆了几十年,对这个地方很有感情,不论盛夏酷暑、还是严冬腊月,每天总会早一次晚一次的在院里背着手溜达溜达,碰见个熟人唠叨唠叨,聊聊天,爽朗的`笑声便会飘得好远好远。阿婆个头虽然矮,但皮肤却是又白又有弹性,小时候见到她就总有想摸摸她脸的冲动。她的脸胖乎乎的,显得特别和蔼可亲,无时不刻荡漾着满足的笑容,使每一个看见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脸,心里变得暖洋洋的。如此无暇又充满活力的笑容,竟是一个饱经岁月的老人所绽放出的。最让我惊叹的是阿婆的双眼,不像有些老人的眼睛显得浑浊暗淡,她的眼睛十分清澈明亮,还水汪汪的,倒更像是一个不涉世事的孩童的双眼,像一潭浅水,宁静温柔。
阿婆是一个很喜欢小孩的人,把每一家的孩子都当自己的孩子养,所以经常有家长把孩子交给她照顾。当年我表弟出生时,她还拿出了一百元当彩礼呢!六七年前,我和院里一帮小朋友都还在幼儿园,每天放学了没事干,就一人一辆滑板车,嗖嗖地围着院子狂奔。阿婆她看见一次就说一次:“小乖乖们啊,慢点,慢点唉!小心摔了痛啊!”嘴上是这么说着,可笑容就不知不觉在脸上洋溢着!
阿婆的记性很好,常常给院里人讲以前发生的故事,我也喜欢听故事,阿婆就特别喜欢我。每次见到我,便老远喊着我的小名,招呼我到她身边去。她操着一口浓重口音的家乡话给我讲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亲奶奶的事。我十分依恋她那缓缓的、绘声绘色的讲话风格,虽不如播音员字正腔圆,但也颇有韵味,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阿婆来城里以后,一直在一位南大教授家当保姆。教授家有两个孩子,是阿婆一手带大的,直到那两个孩子成家以后,才离开了她。教授一家和阿婆就像半路亲人一样,彼此关爱着对方。正因为这样,直到阿婆老得已经干不动什么家务活的时候,教授一家还是像对待家中老人一样养着她。可以说,前半生贫苦的阿婆,后半生是过得无比幸福的。
六年级后,我好久好久都没有看见阿婆那慈祥的笑脸了,我开始想念那又白又有弹性的脸蛋,那成天上扬着的嘴角,那一个个用浓重口音讲述的故事……拐角处的大树下再没一个和蔼的老人坐在那儿,只有一个思念着她的女孩独自站在树下,呆呆的望着摇摆的树叶,“沙沙,沙沙”就像阿婆讲的故事一样。
直到第二年春天我才知道,阿婆在去年国庆前后回到她女儿身边,静静的走了。像她来时一样不留痕迹,却带走了许多份思念,和无数的回忆。
大家偶尔还会谈起这位曾经的“大众”阿婆,我却时常站在树下,听着那棵粗壮的樟树,发出沙沙,沙沙……樟树啊樟树,你就像阿婆的心,永远年轻。阿婆曾带给我的温暖和感动在你身上我又听见了,感受到了。
远在天堂的阿婆,希望你还记得这个院子。希望你在那里,能生活的更快乐,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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