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舞蹈服装的式样使人眼花缭乱,大多数都是她自己做的,正因为祖母在选择色彩和式样时从不守旧,设计炫耀的、引人注目的舞厅舞服,对她来说就像烘苹果饼对一般的祖母们来说一样自然。
我家的客厅里挂着不少照片,那张曾祖母的黑白照片我最喜欢。照片上的曾祖母可漂亮了,身材高高瘦瘦,皮肤白皙,黑黑大大的眼睛,就像一汪秋水。
我常常一个人静静的端详她的照片,我想,年青时的曾祖母一定是位大家闺秀。
奶奶说:“你的曾祖母可能干了,她能做绣花鞋,鞋面上绣的花可漂亮了,纳的鞋针脚细密结实,穿在脚上又漂亮又舒服,当年那些要出嫁的女子都以穿上曾祖母亲手做的鞋子为荣呢。”
奶奶的话又引起我的痴想,当年曾祖母出嫁时一定穿着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吧?一定的,穿上绣花鞋的曾祖母一定是最漂亮新娘子吧?
爸爸说:“我小时候,很多人家都吃不饱,穿不暖,我们家也不富裕。但是我们一家人都很勤快,我记得曾祖母七十几岁了还不停的干活,家里的日子还过得 去。曾祖母心地善良,自家地里的地瓜,豆角,青菜,她常常亲手摘了送给邻居的大人孩子们吃;有些穿不到的旧衣服,经她的巧手缝补就后送给那些比我们更穷的 人家。”
爸爸沉浸在回忆里,我却有些迷惑,原来曾祖母不是大家闺秀,却是一位漂亮能***巧媳妇。
曾祖母像一个谜,了解的越多我越想了解。望着客厅里曾祖母的照片,我轻轻地说,虽然我没能见到你,你却活在我的心里。也许,我长大了,就能解开心底里的迷了。
今年的正月初五,是曾祖母逝世的第一天,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显得格外的心痛,想想曾祖母以前对我的疼爱,让我潸然泪下。
正月初六一大早,我和爸爸来到曾祖母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步特别沉重,当我来到曾祖母的灵堂前,我忍不住痛哭起来,嘶声裂肺的喊道:“曾祖母,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一步,我不孝,不能为您送终……”我欲言又止,再也说不下去了。
记得小时候,我五岁时,第一次去曾祖母家,当时我心里特别好奇,曾祖母是个怎样的人呢?
带着满脑的疑惑,不一会儿,我和爸爸便来到了曾祖母家,曾祖母一见到我,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慈爱的用手轻抚我的头,和蔼的说:“曾祖母的心肝宝贝,都长这么大了,”我只是一身不吭,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曾祖母的怀里,享受着曾祖母对我的宠爱,我心里甜滋滋的。
曾祖母有5个曾孙,其中4个是男孩,数我最小,再加上我又是唯一的女孩,曾祖母自然是对我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觉得挺幸运的。
我和其他几位堂哥哥在一起玩游戏,玩着玩着,他们就打起来了,我在一旁劝他们不要打时,二哥把我推在地上,我哭了起来,曾祖母闻声跑了过来,看见我哭得眼睛红红的,问明了情况后,狠狠的教训了他们,大哥不服气,吼道:“为什么老说我们?您总是偏袒她,谁叫她多管闲事,活该!!!!!!!!”刚说完,曾祖母一巴掌打在了大哥脸上,大哥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似地,如果眼神能***人的话,我肯定被他***了,我想:都是亲戚,为什么要这样呢?虽然我跟他不是一个娘所生,但总也是亲戚一场吧,也许那时我太小,不太明白吧!
自从上次曾祖母为了我打大哥时,其他哥哥们都开始害怕我,怕我一哭起来又找他们的麻烦,都不愿跟我玩,不过,我不在乎,但曾祖母却非常的疼惜我,给我讲她那时的故事,我听得入了迷,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还有,每当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曾祖母都会给我玩,为此,其他哥哥们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让我毛骨悚然,仿佛在说:“哼,有什么了不起!”以至于从那时起,我跟他们的关系就很不好。
还有一次,几个哥哥们带我到山上游玩,曾祖母不放心我,大哥嬉笑道:“曾祖母,您放心吧,我们不会欺负妹妹的,一定会把他平安带回来,”曾祖母一听,这才放心下来,并说:“你们要小心,早去早回。”
我被他们带上了山,我仔细环顾四周,阴森森的让人窒息,而大哥的脸色也开始有晴转阴,我不禁瑟瑟发抖,大哥凶神恶煞的对我说:“都是因为你,害我被曾祖母打一巴掌,你要是不来就好了,你一来,曾祖母对我的态度全变了,你这个害人精,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说完,打了我一个耳光,把我推在了地上,嘲笑道:“你哭吧,去向曾祖母告状,说是我欺负你的,”听他这么说,我越是不能哭,我强忍住泪水,说:“我并不想看你挨打,我们都是曾祖母最疼爱的人,虽然不是一个娘所生,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呀!”大哥笑得更加狂妄了,说:“好一个伶牙俐齿,说的太好了,你倒是挺会说的,怪不得曾祖母那么喜欢你,可是,要不是你的出现,曾祖母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你为什么要来,我永远都讨厌你。”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说的话吗?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从山上回来,曾祖母见我眼睛红红的,开始质问大哥,说:“你们又欺负妹妹了,我就知道,跟你们在一起总没好事,”我在一旁解释道:“曾祖母,您不要怪大哥他们了,都是我不好,老是赢不了他们,所以就哭了。”
曾祖母心疼道:“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可怜的小曾孙,”随即又对大哥说:“你们也真是的,她是你们的妹妹,都不让着点,”大哥说:“祖母教训的是,我们知道错了,”说完,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我害怕得躲在曾祖母的怀里,曾祖母慈爱的把我抱在怀里,我感到温暖多了。
这就是我的曾祖母,她是那么的疼惜我,虽然她不在了,可是一想到这些,我都要大哭一场,我只见过曾祖母一次面,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我开始愿老天爷,为什么那么疼爱我的曾祖母要离开我,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好人不能长命百岁,为什么……
正月初十一大早,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送曾祖母上山,这一段路走得好难过,曾祖母,一路走好……
祖母很老了;她的脸上有许多皱纹,她的头发很白。不过她的那对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甚至比星星还要美丽。它们看起来是非常温和和可爱的。她还能讲许多好听的故事。
她穿着一件花长袍。这是用一种厚绸子做的;长袍发出沙沙的声音。祖母知道许多事情,因为她在爸爸和妈妈没有生下来以前早就活着——这是毫无疑问的!祖母有一本《赞美诗集》,上面有一个大银扣子,可以把它锁住,她常常读这本书。书里夹着一朵玫瑰花;它已经压得很平、很干了。它并不像她玻璃瓶里的玫瑰那样美丽,但是只有对这朵花她才露出她最温柔的微笑,她的眼里甚至还流出泪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祖母要这样看着夹在一本旧书里的一朵枯萎了的玫瑰花。你知道吗?每次祖母的眼泪滴到这朵花上的时候,它的颜色就立刻又变得鲜艳起来。这朵玫瑰张开了,于是整个房间就充满了香气。四面的墙都向下陷落,好像它们只不过是一层烟雾似的。她的周围出现了一片美丽的绿树林;阳光从树叶中间渗进来。这时祖母——嗯,她又变得年轻起来。她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长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红红的圆脸庞,又好看,又秀气,任何玫瑰都没有她这样鲜艳。而她的那对眼睛,那对温柔的、纯洁的眼睛,永远是那样温柔和纯洁。在她旁边坐着一个男子,那么健康,那么高大。他送给她一朵玫瑰花,她微笑起来——祖母现在可不能露出那样的微笑了!是的,她微笑了。可是他已经不在了,许多思想,许多形象在她面前浮过去了。那个美貌的年轻人现在不在了,只有那朵玫瑰花还躺在《赞美诗集》里。祖母——是的,她现在是一个老太婆,仍然坐在那儿——望着那朵躺在书里的、枯萎了的玫瑰花。
现在祖母也死了。她曾经坐在她的靠椅上,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现在讲完了,”她说,“我也倦了;让我睡一会儿吧。”于是她把头向后靠着,吸了一口气。于是她慢慢地静下来,她的脸上现出幸福和安静的表情,好像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于是人们就说她死了。
她被装进一具黑棺材里。她躺在那儿,全身裹了几层白布。她是那么美丽而温柔,虽然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她所有的皱纹都没有了,她的嘴上浮出一个微笑。她的头发是那么银白,是那么庄严。望着这个死人,你一点也不会害怕——这位温柔、和善的老祖母。《赞美诗集》放在她的头下,因为这是她的遗嘱。那朵玫瑰花仍然躺在这本旧书里面。人们就这样把祖母葬了。
在教堂墙边的一座坟上,人们种了一棵玫瑰花。它开满了花朵。夜营在花上和墓上唱着歌。教堂里的风琴奏出最优美的圣诗——放在死者头下的那本诗集里的圣诗。月光照在这坟上,但是死者却不在那儿。即使在深夜,每个孩子都可以安全地走到那儿,在墓地墙边摘下一朵玫瑰花。一个死了的人比我们活着的人知道的.东西多。死者知道,如果我们看到他们出现,我们该会起多大的恐怖。死者比我们大家都好,因此他们就不再出现了。棺材上堆满了土,棺材里面塞满了土①。《赞美诗集》和它的书页也成了土,那朵充满了回忆的玫瑰花也成了土。不过在这土上面,新的玫瑰又开出了花,夜莺在那上面唱歌,风琴奏出音乐,于是人们就想起了那位有一对温和的、永远年轻的大眼睛的老祖母。眼睛是永远不会死的!我们的眼睛将会看到祖母,年轻美丽的祖母,像她第一次吻着那朵鲜红的、现在躺在坟里变成了土的玫瑰花时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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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根据古代希伯莱人的迷信,上帝用泥土造成人,所以人死了以后仍然变成泥土。
院子的中央立了一株老槐树。弯弯曲曲的枝丫相互交错着,偶尔漏出一两片淡淡的阳光。一层层苍老的树皮伏在树干上,静静地刻画着岁月的痕迹。一只大花猫在老槐树下蹒跚,搜寻,随后又安然地在一支旧竹椅旁躺下。大花猫偶尔会抬起头看看那些从槐树叶底漏下的阳光。然而,大多数的时候它只是很祥和地望着一些破碎的瓦砾,显得十分安静。如果,它的主人还在的话,它大概会显得更活泼些。只是,我的祖母在去年去世了。?祖母生前常常一个人抬着竹椅,捧着大花猫。蹒跚着来到这株老槐树下。
祖母很喜欢把猫捧在身上,一边梳理着花猫的毛发,一边唤着花猫的乳名:“咪咪,咪咪……”猫儿也在祖母的怀中显得特别乖顺。它淘气地用它湿滑的舌头去舔祖母苍老的脸,粗糙的手指。每到这时,总能听见祖母在院中带着笑,骂:“咪咪,你这个小淘气,竟还知道疼人。”然而,大多数的时候,祖母总是默默地把猫捧在手里,倚靠着竹椅的背,静静地凝望着那扇不常被人开启的门。随风而落的槐树叶与槐树花无奈地点衬着祖母苍老而瘦弱的身影。记忆中,这是一幅美丽而忧伤的剪影,尽管显得孤独。?没事的时候,祖母常抚着“咪咪”,坐在槐树的余荫里,自言自语。那只花猫也好奇地倾着耳朵,眯着眼,仿佛它是在认真听。 只是,每当祖母讲到一个段落后,它便急不可奈地从祖母的怀里挣脱,然后迅速地跑出院子,跑到属于它的`世界里去。随后,便会传来祖母那充斥着悲伤的叹息:“唉,连你也不理我。”说完之后,祖母便会坐在那里长久地沉默,不再说一句话,只任那浑浊的老泪渐渐爬满她的脸庞。槐树花又溶了。点点滴滴的,零星的花蕊不一会儿便爬满了祖母花白的头。去年,祖母去世了。我记得祖母走的那天,我的父辈们,我的同辈们,全都拥挤在一个狭小的病房内,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祖母。所有的人都流着泪,只有祖母一人平静地望着我们。过了好久,祖母似乎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挤出了一个微笑,从齿缝里钻出了几个字:“你们都在,我放心了。”说完,祖母便永久地合上了眼,病房里顿时嚎啕一片。祖母的离开是圆满的。至少,不会像在槐树底下时,显得那样孤独。 ?后来,父辈们在整理祖母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被层层碎布包裹着的木匣子。当着众人的面,我大伯撬开了木匣上的锁。里面有一些祖母年轻时用过的首饰。另外,还有一张毛了边脚的发黄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我忽然想起在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在那棵年迈的槐树底下,祖母曾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深情而略带忧伤的故事。她说:“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曾经住着一个女孩。故事发生在她十八岁的那年。”
讲到这儿时,祖母忽然停了下来,仰着头凝望远方的天空。过了一会儿,祖母又接着说:“那是夏天中的某一天,她从门缝里红着脸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小伙子。后来,她才知道,他是来提亲的。晚上,他走后,她父亲问她答应不?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祖母停了下来,脸上僵硬的皱纹在倾刻间变得柔软起来,绽放出一种温静祥和的光辉。“后来,迎亲的日子到了? 她在母亲的告别与泪水中离开了原来的家。只是,到了男方的家,她才发现,她要嫁的不是那个穿着白衣的小伙子,而是他的大哥——一个驼背的庄稼汉……她绝望了,就连拜堂也是被人扶着的……”。?只是,后来,祖母还是跟那个驼背的庄稼汉生活在了一起,后来的后来,才有了我的父亲,才有了我。?……?院子中的老猫还是喜欢躺在旧椅旁,偶尔发出一两声哀鸣,在空空的院子中不住地回荡。
那扇门还是不常被人开启,而且,连那旧锁也长满了青苔。
祖母在祖父去世后,没有呆在家里,而是去学习舞蹈;她很快就以出众的舞技征服了我们,并赢得了社会的承认;祖母对于舞蹈是热爱的,她的活力也影响了我,我为她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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