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忆起那座小村庄,总会闻到丝丝缕缕的家乡味,从我的记忆深处传来。
家乡味是秋日清晨荡漾在空气中的桂花香。爷爷家院子的一角有一株银桂静悄悄地生长。一早,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幽幽地,不知不觉地,从门缝里挤出来,从未掩好的窗户里钻进屋里,似乎无孔不入。桂花香很素雅,并不腻人,只会让你一夜好觉后倍感神清气爽,还夹杂着一点点早晨的湿润空气,毫无遮拦地直直地钻进你的鼻孔。这香味时常会使你忍不住顺着香味去寻它的出处,好让你尽情地享受一番。
这香味,是约莫在清晨可以闻到的,那是它最香的时候。也许还在梦中朦胧着,只听见姑父的雨鞋“啪嗒啪嗒”踩在水泥地上,准备去剪枝。我便时常忍不住下了床,拾起一枝被剪下的,插在花瓶里供养起来。这花香没有城市里的有时香的冲鼻,花朵也没有城里的迫不及待地想从绿叶中凸显,它们只是隐在叶子中,星星点点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只由你顺着味道探寻。
家乡味是猪圈草棚里臭烘烘的,阴冷的味道。这味道虽不好闻,但时常伴随着我愉快的童年回忆。草棚里几头小猪挤在一起取暖,那臭烘烘的味道大概是源于墙角那堆黑漆漆的东西吧。偶尔会有几只睡过了的鸡从草棚里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过来。有一次,姐姐带我到后院摘了白菜,一起喂猪。不好闻的味道始终弥漫着,可乐趣却丝毫未减。白菜一扔进猪圈,几只窝在墙角的小猪慢悠悠,摇摇晃晃地走进,只听得一声声嚼白菜的脆响,欢乐极了。
家乡味是大铁锅里炒出的饭菜的香味。黄昏时分,池塘边、小山坡上,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来白烟,有时候会有些发灰,如同水墨在洗净的天空上勾勒出淡淡的线条。一走进厨房,大锅里翻炒着菜,香味总会让我肚子咕咕直叫。五颜六色的食材在锅里跳跃着,仿佛是害怕自己被烫到而跳着脚。锅里还冒着点点火星,如同夜空中的火焰般璀璨发光。厨房里当然还会有呛人的浓烟味。姑姑总是端着板凳,坐在灶台后,一面添着柴火,一面与我们聊天。香味与烟味混杂在一起,让我一边流着泪一边仔细嗅着各种菜的香,既满足却又难以忍受。可每当菜端上桌,一股温暖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让人心生对家的眷念。
家乡味,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味道,即使吃遍了再多的山珍海味,闻过再多的花香,也抹不去我心中这一缕浓浓的家乡味。
在一个烟雨蒙蒙的早晨,我们走进了梁弄,只见弄堂弯弯、流水潺潺、青瓦褐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浙东革命根据地旧址群,一幅潦草的画、一把锈迹斑斑的枪、一尊3.65米长的土大炮……旧址陈列的一件件物品又将我们带回那个烽火连天的岁月。每个人都静穆认真地看着每一张照片、每一段文字、每一件革命实物,聆听着讲解员讲述广大军民在党的领导下前赴后继、艰苦奋斗的英雄史,时而为日寇烧***抢掠、无恶不作的侵略行径而义愤填膺,时而因“浙东刘胡兰”李敏等革命同志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英勇举动而肃然起敬,时而对司令员何克希、政委谭启龙等抗日领导者卓越的组织与指挥才能赞叹不已,时而为军民齐心协力、捷报频传的动人场面而欢欣鼓舞。
听完讲解员的讲述,一位游客激动地说:“在这生动的课堂上,我感受了革命先烈们不畏艰苦、奋勇抗战的牺牲精神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伟大气魄,接受了一次思想与心灵的庄严洗礼,受到了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我觉得这样的教育方式很好,革命精神是该被传承下去的。”
为了缅怀新四军浙东纵队转战浙东、英勇抗战、前赴后继、浴血奋战的不朽业绩,教育子孙后代,弘扬光荣革命传统,梁弄镇做了多方面的努力。
最喜欢过年的味道。快到新年时,那热热闹闹的景象无处不在。大街上,更是人满为患。最拥挤的,就是各家大大小小的超市了,全是采购年货的人,商店里各类物品都供不应求,超市老板往往会趁此机会大捞一笔,但采购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每到过年,奶奶最喜欢往超市跑,有事没事就跑去转转,就喜欢那热闹的气氛。奶奶手提一只竹篮子,在超市转悠,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广告纸“年货大减价”,在精打细算一阵子后,便跟着人流,一会儿就装了一篮子东西提回家。我总忍不住,东翻翻,西找找,一袋子零食不免让我有些失望。第二天,拿回来的都是些鱼啊,肉啊。第三天,就都是包装精美的礼品,什么红酒啊,广柑啊,盐水鸭之类的。第四天,我眼前一亮,都是一些非常喜庆的小玩意,红底金字的福字帖,可爱的玩具小金牛和小红牛,大红色的灯笼,塑料爆竹,春联,金牛的剪纸,中国结等等一堆好东西。这下我可乐坏了,马上忙活起来:窗子上贴上金牛剪纸,马上就觉得家里又多了份喜庆;大门上贴上倒福字和春联,我的脸上也是喜洋洋的;书桌上摆上一对小牛,书架上挂着一串爆竹;连晾衣架也被我挂上了中国结和红灯笼。家里,马上有了“年味儿”,我嘴里也轻轻哼着那支小曲儿《你最牛》。
和家人逛街时,可以看到,无论是大小商场,还是新店开张,都挂上了灯笼,贴上福字贴,一片热闹的红色。往往那灯笼上都写着几个金字:恭喜发财,生意兴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让我感受到了即将过年了。瞧,那边一位年轻的阿姨身穿大红底,金色花纹的旗袍,戴着中国结式样的耳环,手提一个小巧玲珑的红包,无不为这即将来临的新年增了份光彩。这被染红的大街,更是年味儿十足。
饭店这段日子生意也格外兴隆,请客吃饭大出血已经是家常便饭,饭店天天爆满,老板乐得合不拢嘴。大过年的,年夜饭尤为重要,儿女在外工作一年,难得回趟家,吃团圆饭自然不能含糊,找一家好饭店,办得热热闹闹的,那是在所难免。要订好饭店,还得抓紧时间,晚了,就只能在家里吃了,有些人甚至几个月前就订好位置了。在爆满的饭店里,那花样百出的菜名,如“五福临门”、“牛气冲天”等,更是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年味儿”。
“年味儿”是过年不可缺少的调味剂,让过年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观看电影《第一书记》的过程中,我以泪洗面一个多小时。我为沈浩书记“五哭”,哭他为村民服务的志向,哭他为村民做事情的艰难,哭他工作家庭两头难的处境,哭他没有同事理解、被边缘化的寂寞,哭他忍辱负重、舍小家顾大家的胸怀。
哭沈浩为村民服务的志向。沈浩是一个老实人,在安徽省财政厅十八年原地踏步,与其混光阴,不如为大多数人干点事情,于是他选择去凤阳县小岗村,这个中国十大名村之一,中国农村改革的发源地,来实现“小岗与自己的突围”,让业绩去证明自己还能干事,靠实***业绩来实现自己仕途的迁升,实现小岗与自己的“双赢”,本无可厚非。可是,善良的人,永远第一位想着的是别人的痛苦,看到住在非人住所的困难户,他动了真情,他愿意为最受苦的穷苦农民过上好日子而奔波,他愿意让他们切实得到实惠,愿意留下来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和酸辛苦辣,什么时候种麦子什么时候收麦子,他都门清,显然,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哭沈浩为村民做事情的艰难。为了讨回被德福私占的铲车,沈浩急于求成,他通过起诉法院,想用法律武器来保护村民公共财产。但是,他打了“地头蛇”的脸,德福认为沈浩是撕破了他的脸皮与他打官司,黑夜派几个人将沈浩打得鼻青脸肿。看到这一幕,泪水哗地从双脸流下来。我想起自己2004年的艰难。我有过同样的人生经历。在北京海淀区一个有三千户户籍、分散成四个居民院的社区担任居委会主任兼书记,各种冷言冷语、三教九流我无不一一领教和熟悉。小到垃圾桶的摆放位置,大到社区矫正、低保户管理、下岗再就业、市民素质提高工程,无一不操心。只要你愿意管,永远有干不完的事情,听不完的倾诉、抚不平的心理,永远有人对你满怀希望,希望通过你,他能养家糊口,她的企业能赚到更多的钱。“按下葫芦浮起瓢”,是我对当时那样一个三城区交界(海淀区、宣武区、丰台区、人口复杂的社区最真实的描述。那是社会的最底层,沈浩那样高大魁梧,一样面对挨打受气的局面,何况我辈?被人写信表扬过,拥戴着当作最后的救命草,也被“地头蛇”打骂过。那时,我感叹世道的艰难,“北京那么大,哪儿是我安宁的去处?”我在冰冷的长安街头仰天长问。那时,看着我哭成泪人,爱人将我搂在怀里,安慰我说:“咱们不干了,有我吃的,一定有你吃的`。”女儿用小手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妈妈,等我长大了,一定替你报仇。”哪有什么仇呀?我破涕为笑了。几年后,一切的人和事,像飞奔列车上所看到的风景,往后倒去,跃出了我的视野。而沈浩,用男人的肩膀执著地扛起小岗一方天地,忍辱负重,用生命书写大写的人。也许只有如我这般经历过的人,才在灵魂深处懂得他的不容易,才会在北京青年宫影院长泣不止,为天下的好人痛苦失声。
哭沈浩工作家庭两头难的处境。一个城里人到农村工作,生活上的不适应可以忽略,但要干出成绩,不受罪绝对干不好。长期忍受两地分居的痛苦,对小岗村他是不知疲倦的骆驼,是福星,对他自己的小家庭,他是旁观者,上不能奉敬年逾九旬的老母,中不能与妻子分享天伦之乐,对女儿不了解,没时间关心,他又是小家庭的“灾星”,是一个家庭的失望。而他本身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不得不联想起李密的《陈情表》,那位大孝子的选择,同样是孝子的沈浩进退之间,处境太难了。
哭沈浩不被同事理解、被边缘化的寂寞。当官的不做事,做事的不当官,已经够他去平衡心理的了。能干事的永远就让你享受干事的快乐,其他一切与你无关。其实,小岗村每发展进一步,他就被财政厅边缘化一步,离他升职的愿望就退一步,那是不争的事实。
哭沈浩舍小家顾大家的胸怀。没有博爱的情怀,就不可能在小岗待上一届,又一届。他割舍了老母和妻女的爱,他割舍了他升职的台阶,他割舍了安逸的生活,他最后将自己定格在小岗村了。哭后,臧克家《有的人》一直在耳边: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
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做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
人民把他摔垮;
给人民作牛马的,
人民永远记住他!
把名字刻入石头的,
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
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
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
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的人,
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又是一年除夕将至,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
刚到老家,爷爷忙起来了。他带我去商店买了“福”字。经过爷爷一番叮嘱,我们开始认真贴“福”。爷爷说“福”字是带来吉祥幸福的,能够祈祷在新一年过上幸福的日子,所以要用心贴,我们一听,干得不亦乐乎。我拿来一张金“福”字,往上贴时,爷爷说该把“福”字倒着贴,才能够“福到”。我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贴“福”字也讲究呢,怪不得我常常看到人家门上倒着贴“福”!
除夕这天,奶奶忙了起来。她把磨好的面粉﹑糯米粉倒入盆中,再加上红糖﹑白糖和其它配料,做成松糕的原料。爷爷早已在灶前把火烧得旺旺的,奶奶快速把木盆放上去了。一会功夫,热气腾腾的咖啡色的松糕出锅了。我看得眼花,来不及欢呼,奶奶又娴熟地撒上芝麻﹑红枣。在一旁的我早已馋了,赶紧切下一块尝了尝,嗯——又香又甜,又松又软,好地道的家乡民间口味!
中午,奶奶用红薯粉做了红薯饺,馅是萝卜﹑瘦肉﹑豆腐﹑乌贼干,剁成丁混合一起,再配上传统的调料。一段时间后,奶奶把一个个红薯饺放入蒸笼,过了一会,蒸笼周围散发出阵阵香气!出笼后,只见个个晶莹剔透的红薯饺冲我笑。我忍不住又先吃为快,夹一个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啊,入口香嫩,芳香四溢。奶奶累得满头大汗,但看到我吃得美滋滋的,慈祥地对我笑了笑说:“孙子,多吃点,这可是家乡的特产,在外面吃不到!”
每逢过年,我们家都会收到寿桃,这是50﹑60﹑70﹑80﹑90甚至100岁老人的子女把寿桃送遍整个村子,他们送来时脸上洋溢着笑容,能让人感受到真心的付出,由衷的祝福。分寿桃的寓意是“家家老人健康长寿”。今年是奶奶70大寿,爸爸和爷爷挨家挨户地送寿桃,增进了邻里之间的亲情友情。家乡过年的味儿就是也不一样越!
初八,祠堂里又开始唱戏了。祠堂里楼上楼下是人满为患,笑声不断传来。我看了一会就不看了,因为我看不懂,也许是我没耐心,只能看热闹。最后只剩下妈妈和奶奶看。走出祠堂,锣鼓声、二胡声还能够传出来很远。整个祠堂则五彩缤纷,台上的戏子演得惟妙惟肖,赢得观众们的阵阵掌声……
初九,我们全家又踏上了回常州的旅途。可家乡热闹的情景好像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眼前——老家的年味最浓!
现在的.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浓郁的味儿。
“从今天起,我国正式进入了春运高峰,今年乘客数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13%……”广播里、电视上,都在传播这样的消息。年味开始酝酿起来了。
会有亲朋好友来我家拜年,热闹增添了一点儿“年味”,但奇怪的是,来的人不少,送的礼不少,待的时间很短,说的话很少,好好像礼到任务就完成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还个礼走个过场罢了。
我们也会去亲朋好友家串门,好多次我们刚坐下甚至还没坐下,主人好像是有很多事情要办一样的,我们茶杯还没捧上就离去了。刘少棠在《本命年的回想》中写过年的情景是人们从腊八开始就酝酿年味,炒瓜子磕花生串门聊天,热闹得不亦乐乎,尽管当时人们的物质生活还很贫乏。而现在,送礼几乎成了串门的唯一目的。
唯一比过去更有“年味”的就是大量购置年货。人们刷着贵宾卡、会员卡,把一推车一推车的年货搬回家。超市里的人们洋溢着物质满足后的笑容,却因失去了精神的依傍而显得僵硬没有感染力。
大年夜一直到年初五,酒店的座位早就被定完了,大家去饭店吃所谓的年夜饭,看似“年味”很浓,但在情感还没来得及充分沟通就该散了,各回各家,依然冷冷清清,第二天又得跑几家亲戚,送礼呢。
“年味”发展至此基本算是到高潮了,但它好像一只未熟透的苹果,吃起来酸涩涩的。还是以前小时候的过年过瘾呢。虽没有那么多好吃的零食也没有饭店里的美味佳肴,但兄弟姐妹们一块儿放两元钱一包的小烟花能够玩得痛痛快快,拿上个小电筒就可以去幽暗处探险,一副残缺的扑克牌可以打到凌晨,一瓶可乐就让我们心满意足,一个小红包就让我们对新的一年憧憬无限……大人们围坐在一起,好像有讲不完的话……那种心心相通毫无防备其乐融融的氛围里才有真正的“年味”。
现如今,很多过年时的仪式都开始简化甚至省去了,贴春联、迎灶神、祭祖宗、喝腊八粥的习俗都少见了,人们认为这些太形式化了,那么请问,实实在在的东西究竟在哪里呢?
当外国为中国春运规模之大而感慨,连纽约帝国大厦都为中国年而亮起喜庆的红灯时,他们是否知道,中国年的“年味“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呢?
小时候,每到冬天,尤其是进入农历腊月以后,随着过年脚步的日益临近,我最盼望的一件事,就是盼着父母亲早点把家里为过年所准备的快整整养了一年的那头年猪给***了。因为只有把那头年猪***了,我才能吃到那时我日思夜想的美食“初麻”(指用猪的大小肠灌成的血肠和面肠)了。每当父母亲订下***猪的日子后,在头一天晚上,父亲就亲自去请***猪的师傅(我们当地叫***猪匠),而让我和弟弟挨家挨户地去通知家务的男人们(主要指父亲在本村的兄弟们)明天帮着来***猪,并邀请他们一家其他人到明天后晌(下午三四点左右)来我家吃“初麻”时,那时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我的愿望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一路上,我和弟弟心高彩烈,蹦蹦跳跳、相互打闹着把这一好消息告诉家务们。但由于太兴奋了,其结果往往是一晚上睡不着觉,急切地盼望着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父母亲还在睡觉,可我就起来了,在我的带领下,全家人不得不起了个大早。于是,***猪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就开始了,用不着特别交代,大家的分工都很明确。我和哥哥、弟弟帮着父亲把村里的那口专门用来烫猪毛的大锅,小心翼翼地抬到家门上,并找上几块大石头稳稳地把大锅支起来。同时在大锅的四周围上些土,把土用脚踩实了,其主要目的是夯实锅底,以防止锅翻到。另外还要把***猪用的刀、斧头、梯子、塑料细绳、草绳、脸盆、碎砖头、簸箕等工具一一准备就绪。而母亲和姐姐的任务,则是在厨房里的一大一小两口锅里,满满地烧一锅开水,并准备好一顿比较丰盛的早餐。
等这一切都准备妥当时,家务的男人们开始陆续到我们家吃早饭来了。大家边吃早饭,边唠嗑,并不时地端杯酒杯,小酌上几杯青稞散酒,主要是起到热热肚子、抵御风寒的作用。然后,大家开始到猪圈里去抓猪。因为要***猪,所以一般是前天晚上就断了猪的口粮了,所以正在饱受着饥肠辘辘的猪,脾气正处于火爆之际,稍不注意,就会冲出猪圈的。为了防止此类事情的发生,所以抓猪的时候,家务的男人们一般都是分成两帮,一帮下到猪圈里,一帮堵在猪圈外边,等里头的人抓住猪以后,外边的才跳下去,抓耳朵的抓耳朵,抓尾巴的.抓尾巴,还有的干脆骑在猪身上,通过大家的齐心协力,便把猪从猪圈里一点点地拉出来了,随后又用草绳紧紧的拴住猪的四条腿,并用塑料细绳扎紧猪的嘴巴,然后把猪放倒在一块门扇上,稳稳地控制着。
这时,操刀的***猪匠就上场了,开始他表演“***技”的时候了。只见他用左手轻轻地在猪的脖子上摸索着,等摸准了位置之后,用右手将一把一尺多长的锋利的尖刀就一下子戳进了猪的脖子里,并慢慢地一点点地顺着猪脖子往心脏里捅去,直到那把尖一尺多长的尖刀只剩下刀把在外面,于是一股殷红的鲜血立时喷涌而出,顺着刀把流进了放在猪脖子前面的和着面粉的脸盆里(接猪血的目的是为了灌血肠)。此时,那头年猪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四条腿在剧烈地抖动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随之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但抓猪的男人们丝毫不敢懈怠,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控制着猪。但最后终因是血流尽了,猪的叫声一点点地减弱直至彻底消失,四条腿的抖动力度也就慢慢地减弱直至一动不动,心脏也从剧烈的上下起伏直至慢慢地停止了跳动。此时,***猪匠找来一根短木棒,用斧头把一头削尖后,把这根短木棒塞进了猪脖子上的刀口里(以防止未流尽的猪血流淌)。直到这时,男人们才松一口气,点燃了一支烟,并在抽烟的间隙,大家开始估计起猪的斤数来,这个说是至少在100斤以上,那个说至少在120斤以上。有时候,为了衡量谁估计的斤数准确些,男人们开始打起赌来,以击掌为凭,赌注是一瓶酒。也就是说,以一瓶酒的代价来检验谁的估算能力准些。
母亲和姐姐也在忙碌着自己份内的事,她们已经在那口大锅里点起了一堆麦草,正在紧张地用一根长木棒用力地搅动着麦草,以便使麦草尽快地燃烧起来。等麦草燃尽之后,拿起一把大笤帚,将麦草灰全部扫了出来(点燃一堆麦草是为了起到预热大锅的作用),并提来一桶桶的滚烫的白开水,倒进了大锅里。大锅里立马热气腾腾,一股股白雾冒了出来。这时,男人们把那头死猪抬起来,轻轻地放进了盛有一锅开水的大锅里,并不断地把死猪拉出来,翻个身后又推进去,就这样忙碌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猪毛开始烫脱落了。于是,男人们将死猪从大锅里面抬出来,放在平地上,又在猪的身上洒下几铁锨干白土,然后一人手拿一块碎砖头开始使劲地搓起猪毛来,一面搓的差不多了,再翻个身,继续搓另一面,不大一会儿,满身的猪毛全都被搓了下来。
趁男人们搓猪毛的功夫,母亲和姐姐已将父亲早上卸下来的大门的门扇横放在那口大锅上。接着,男人们又将已搓完猪毛的死猪抬上了门扇,用大锅里的热水在死猪身上进行反复冲洗,同时把没搓尽的猪毛再用***猪刀轻轻地刮一遍,此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年猪就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然后***猪匠用***猪刀挑开死猪的两条后退的大劲,找两个小木棒穿进去,两头栓上草绳,吆喝着众人将死猪倒挂在搭在庄廓墙上的上房的梯子上,开始开膛挖肚了。只见***猪匠将塞在猪脖子刀口里的那根短木棒取出来了,然后瞅准位置,把猪头和槽头肉给割下来了,将槽头肉用清水洗干净之后,吩咐父亲下到锅里。接着用***猪刀在死猪的肚皮上轻轻地直直地往下划开了一条口子,顿时死猪的五脏六腑全都从划开的口子里钻出来了,这时父亲立刻拿着簸粮食用的簸箕接住了那些五脏六腑,这些五脏六腑在***猪匠用***猪刀的轻轻拨弄下,一一跟死猪分开了,全都跑到了簸箕里。最后,***猪匠用刀割斧砍的方法,把整头猪从脊背出一分为二,一扇一扇地搬进了我家的厨房里。此时,***猪匠的工作全部完成,大功告成,为了表示谢意,***猪匠被父亲陪着到堂屋里去喝茶抽烟去了。
这时,家务的男人们纷纷动手收拾起那些五脏六腑来。首先将猪肝、猪心、猪肺用清水洗净之后,拿到厨房里等着下锅。此时,我和弟弟就守在大人们身边,催着大人们赶紧把猪尿泡早点分割出来给我们,可大人们可真有耐心,任凭我和弟弟磨破了嘴皮子,也不给我们分隔出猪尿泡,好像故意跟我们过不去。同时也不让我们闲着,我和弟弟被大人们一会使唤着用铝壶去提水,一会安排到堂屋里去取纸烟,一会又帮他们准备灌血肠用的酒瓶和筷子,等这一切都完成了,开始灌起血肠的时候,大人们才把猪尿泡分割出来给我们。我和弟弟拿着粘糊糊的,还有点尿臊味的猪尿泡,赶紧跑到家门口的白土堆里去,把猪尿泡在白土里进行揉搓,等揉着差不多了,就用嘴对着口子,使劲地往里面吹气,等吹大了,再找上半截细绳,扎住口子,然后当成皮球,我一脚弟弟一脚的踢来踢去,高兴极了,真的是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等血肠和面肠灌完下锅以后,男人们就围坐在炕桌上吃中午,边吃中午边喝起青稞散酒来,此时我和弟弟就会被安排去请本家(同一庄子上的人)里年长的人,到家里来吃“初麻”。等我和弟弟火急火燎地请人回来后,“初麻”已经煮熟了。于是吃“初麻”大会就开始了。首先端上来的是切成薄片的鲜嫩鲜嫩的猪肝和猪肺,那猪肝上还流着血水,但大家吃的就是这个鲜,津津有味地吃着,要不猪肝煮久了,会变老的,口感就会差很多。然后是流着肥水的槽头肉,轻轻地夹起一片,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都是油水,一不小心,油水就会从嘴角两边流出来。最后才是血肠和面肠,同样让人禁不住流下口水来。那时候,我最喜欢吃血肠和面肠,因为血肠不肥,面肠是用包谷面(指玉米面)做的,嚼起来有味道。
如今,只要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回忆起童年过年时的情景,首先在脑海里闪现的就是家里***年猪的情形,我的舌尖上立马就感受到那诱人的“初麻“的香味,口水就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快要过年了。老人们都按照习俗操办一些年货。今天,我和妈妈去帮姥姥,姥爷做麻花。
做麻花主要就是搓和炸。姥爷让姥姥搓,自己去炸。可姥姥去不同意。原因是怕姥爷炸糊或是不熟。最后,姥爷同意了。于是,我,妈妈,姥爷三人负责搓麻花。姥姥自己负责炸麻花。姥姥给我们端来一盆面。姥爷把它们切成了一条一条的,妈妈和姥爷开始搓麻花了。我看着她们搓出来的麻花心里真是急啊。我边看边问姥爷怎么做。姥姥耐心地说:“把小块面搓成细长条,握住面的两头,向相反的方向搓。然后,提起两头面条会自然卷到一起,形成麻花拧劲状。”我边做边看姥爷做。姥爷也一次次耐心的教我。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次的实验。我终于成功学会了。我把搓好的麻花小心的放在手心里给姥爷看。姥爷乐呵呵的表扬我:“哦,哦,真不错,有点传统麻花的意思了。我外孙真聪明啊!”妈妈也复合“是啊,是啊,真不错啊!”终于学会了,我兴奋拿着自己搓的小麻花坐在沙发上。开始漫不经心的为自己的小麻花编了首歌谣:“都说麻花儿香,香里带着甜,都说麻花甜,甜里透着香……”我的歌声引来姥爷的赞许声和笑声。
我忽然感觉姥姥一个人在厨房挺孤单的。就拿着搓好的麻花。去找姥姥了。看着姥姥熟练的把麻花放油锅里,那小麻花在油锅里上下翻滚。一会就变成金黄色。我心里痒痒的。就问姥姥能不能让我也炸上一根姥姥开始说不行。因为怕我被油烫,说要过年了。可姥姥哪能经起我的软磨硬泡。最后,姥姥教我:“要贴着锅边慢慢的放进去,一定不要往里用力扔。那样会溅起油花的。”我按着姥姥的方法。慢慢的将一根麻花放进油里。我继续往里放。放了几根之后,姥姥叫我停下了。说不能够放一子放太多。一会我放的麻花就飘了起来。一会就变黄了。等它一出锅。我就拿出姥爷和妈妈尝尝。看着姥爷和妈妈都十分高兴。我也特别高兴。我看搓成长条的面,真的好像长胡子。就将它贴在了鼻子下面。做成了白胡子。大家被我的幼稚举动笑的前仰后合。连平时沉默寡言的姥爷,此时也荡漾着无尽的笑容。最后,连我自己都被逗乐了……
这次帮姥姥炸麻花。我学会了好多东西。我决定去建意奶奶也炸麻花。因为,这麻花炸出了欢乐。炸出了知识。炸出了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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