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语堂笔下的苏东坡,可谓是千年难遇的才子,他曾这样评价这位文坛伟人:“李白,一个文坛上的流星,再刹那之间壮观惊人的闪耀之后,而自行燃烧消灭,正与雪莱,拜伦相似。杜甫则酷似弥尔顿,既是虔敬的哲人,又是仁厚的长者,学富而文工,以古朴之笔墨,写丰厚之情思。苏东坡则始终富有青春活力。”“苏东坡虽然饱经忧患拂逆,他的人性更趋温厚和厚道,并没变成尖酸刻薄。”
才气洋溢而乐观的人是难求的,像是苏东坡这样的文坛巨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在他这样多才多艺,守正不阿的人身上,要寻觅出让人敬佩的理由那倒是轻而易举、随手拈来即可的事情。书中的苏东坡是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坚持己见者,是月下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逗趣儿的人。但这些所谓的描述都不能完全勾勒出苏东坡带给世人的印象。
苏东坡不仅仅是一个诗人、画家或是百姓挚友的伟人,他思想清澈,写作优美,作为勇敢,决不为功名利禄动摇,也不因世俗之见而违背自己的意向。他对人热情慷慨,“虽不积存一文钱,却认为富比王侯”。他富有出众的口才,但有时也是心直口快导致招惹了小人,他多才多艺,诗风不拘泥于俗套,动笔为文则自然典雅动人心以真情。“处乱世,他犹如政坛风暴中之海燕,是庸妄官僚的仇敌,是保民抗暴的勇士”。书中的苏东坡过的快乐幸福,不屈不挠,无所畏惧,像是一阵清风度过了传奇的一生,又如一抹阳光找到现在人们的心中。
从小就听闻苏东坡的名号,随口拈来的苏东坡的著作也是不少,但是什么时候又曾如此了解过他的一生,不了解一个人的故事,背诵他的诗词又怎能了解诗句背后的情感,俗话说知人论世,只有在了解了他的故事之后方可深入体会诗里字里行间隐匿的情感,就如同“炼字”,是我最欣赏古人作诗作词的一种金益求精的方式。“吹断檐间积雨声”中的“积”字、“霜风来时雨如泻”中的“泻”字、“写照江天一抹红”中的“抹”字定和王安石《泊船瓜舟》里写的“又绿春风东南岸”中的“绿”字一样必是推敲已久,带给人的一种诗中景象重现眼前的感觉,定是这些个字给人一种在心上轻抚的丝滑,一种延绵千里的意味。
苏东坡的一生就是他的真性流露,虽然在玄学上他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但是他却不肯接受人生既是重担又是苦难的说法。他的信仰是他混合的人生观。他这一生,尽情享受人生,不管贬谪与否,他都乐观面对人世间的一切。纵观苏东坡的一生,在宦海可谓三起二落。当年的皇太后为他撑腰,让他平安地度过了一段宦海时光,但是朝云和皇太后的去世的的确确是个巨大的转折点。
《苏东坡传》被誉为20世纪四大传记之一。在林语堂笔下,讲千年前的苏东坡的故事娓娓道来,这是一位豁达乐观的智者,天才横溢,是乐天达观随遇而安的伟人,随着林语堂的笔触,一个生动形象的苏东坡向我们走来。
中国文化史上,苏东坡无疑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苏东坡比中国其他的诗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丰富感、变化感和幽默感,智能优异,心灵却像天真的小孩。对于诗词、文赋、书法、绘画,苏东坡几乎无一不精,无一不能。散文方面的“唐宋八大家”,苏轼位居其列。宋词方面有“苏辛”之说,苏轼开创了豪放派的词风。书法上宋四家的“苏黄米蔡”苏轼排名第一,行揩《前赤壁赋》、行书《黄州寒食帖》享誉书史。苏轼的画是文人画的典型代表,他明确提出“诗画一律”的概念,林语堂评价说:“苏东坡在中国历史上的特殊地位,一则是由于他对自己的主张原则,始终坚定而不移,二则由于他诗文书画艺术上的卓绝之美。”
从人生经历上看,苏东坡的遭遇坎坷、磨难深重,亦十分罕见。“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33岁时苏东坡一度进入中央政权的中心,但很快由于政见不合,他便开始了大半生的颠沛流离,但一生也未能逃离波谲云诡的政治漩涡。35岁时他正当盛年,被贬往杭州任通判,从此开始了恶梦般的贬谪流放生活,按时间顺序大致排列如下:密州、徐州、湖州、黄州、登州、颖州、扬州、定州、惠州、英州、儋州。这个路线图总的趋势是离政治中心越来越远,而离黎民百无耻政客的中伤、流言、攻击、陷害,他不屑反驳与回击,只是莞尔一笑,然后收拾收拾行李奔赴下一个流放地。
在惠州的松风阁流连漫步时,他想到的是“此间有什么歇不得处”,能放下的是个人恩怨以及功名利禄。而百姓万民之忧乐却总是挂在他的心间。兴修水利、赈济灾民、减免租税、平反冤情、为民请命……每到一地,苏东坡总是造福一方。所以,林语堂称他是“百姓之友”。他把任何一个流放地都当作文化传播的场所。“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杭州西湖因东坡而灵动,而“苏堤春晓”成为西湖十景之首。他把长江边的荒僻之地黄州打造成一座文化高地,“东坡赤壁”由此名扬天下。惠州的“玉塔微澜”、徐州的“放鹤亭”、扬州“三过平山堂”,莫不浸润着苏东坡的旷世情怀。
在林语堂笔下的苏东坡,可谓是几千年来才一出的奇人,他曾这样评价文坛的巨子:“李白,一个文坛上的流星,在刹那之间壮观惊人的闪耀之后,而自行燃烧消灭,正与雪莱、拜伦相似。杜甫则酷似弥尔顿,既是虔敬的哲人,又是仁厚的长者,学富而文工,以古朴之笔墨,写丰厚之情思。苏东坡则始终富有青春活力。”“苏东坡虽然饱经忧患拂逆,他的人性更趋温厚和厚道,并没变得尖酸刻薄。”
纵观苏轼的一生,在才华毕露的背后,几度升迁的辛酸却只有他独自品尝。他一生为官,一生清廉,一生都在和大文豪、大政治家王安石斗智斗法。至于王安石的变法究竟是对是错,我们暂且不管,但要和当朝的得宠人物、位高权重的宰相相逆而行,用一颗博大的心斗那种善于剪除异己,心胸狭窄的小人,在封建的宋朝,也许真的是需要一番勇气的。类比苏子由——苏东坡的同胞亲弟,在才华上,可能不及苏轼的十分之一,更或是百分之一。但是他一生平平安安,妥妥当当,官职也扶摇直上,最终也能够安享晚年。
说到底,在于苏轼面对邪恶,面对错误,有敢于提出、敢于批评的态度。也许富贵荣华、安宠荣辱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己的私欲,这是十分卑微的事情,他的人生,他的奋斗目标是定位在百姓身上的,他的双眼,更多关注的是他们的愉悦或是疾苦。只要他认为变法脱离了实际,与救百姓于水火发生了抵触,他就要反对到底,甚至于在他管辖的州府里,这些所谓的强国措施他概不搭理。
虽然苏轼的人生道路上有许多的泥泞,可从他的诗,他的文章,以及他的生活见闻中能够发现,他的人生态度是乐观、是积极向上的。即使是双足深陷的时候,他依旧能唱着小调,邀上三五个知心的朋友,享受生活的美好。他为妓女提诗,他和和尚趣谈,他为百姓求雨,他四处游历。苏东坡的诗词里,即能写出《赤壁赋》这样恢弘的文章,也能写出“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样富有深远意义的诗句。
拿林语堂作结时的话说:“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用我自己的话说就是:苏东坡已去,其浩然之正气,必当永存。
《苏东坡传》里提到过曾有一天饭后,苏东坡捧腹踱步,问道:“我肚子里是些什么?”侍者们分别说,满腹都是文章、识见。而他的侍妾朝云却说:“学士一肚子不合时宜。”苏东坡捧腹大笑,连胜称是。
“不合时宜”就是苏东坡独有个性。
苏东坡一生几乎从没做过大官,这绝不是他的才华不够,而是灵感来的总是不合时宜。在宋朝那个做任何事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时代,像苏东坡那样,显然是不明智的。他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生性豪爽的他怎么能忍住自己的心里话呢?明明有能力却不被重用反而被一贬再贬,纵然是苏东坡也会对这个社会无奈吧?太多人的眼里容不下他啊!即使是他随手送给朋友的诗词也会遭到别人的舆论。
“伏念臣性资顽鄙……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隋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苏东坡这样说过。
“新进”一词,在王安石口中是指突然升迁的无能后辈。在朝为官的却误认为是苏东坡不信任他们,认为他们必会在朝廷造反。(虽然是事实,但被人一语道破也没面子。)于是,众怒难犯,就是皇帝也不能放着那么多人的抗议。苏东坡的“不合时宜”终究还是害了他,自己被官兵追捕,朋友们被牵连。对那些酒肉朋友,他表示后悔,但对他的知心朋友,他却表示绝不后悔。对社会现状作出正确评论的苏东坡,有什么理由要后悔?好在后来有两首送给子由的诗传到了了皇上手上,他见子瞻措辞悲惨,这才使苏东坡的案子虽有御史强大的压力,但是最后却判得很轻。这也许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苏东坡的“不合时宜”帮了他。
苏东坡总是受到历代皇后的庇护。元佑年间,朝廷在短时间内使苏东坡升至第三级翰林。不过苏东坡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大官——元柏四年三月十一日,在苏东坡恳请之下,朝廷终于降了他的职位,让他出任杭州太守。
苏东坡的不合时宜大概是他唯一的缺点了吧。在元佑八年的秋天,苏东坡的两个守护神相继离世,自那以后苏东坡的倒霉日子又开始了。直到他六十四岁去世的时候,一切才全部结束。
终了。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像苏东坡这样不合时宜的伟人了。再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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