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前,我对于东坡先生的了解仅限于他的诗词,他遭遇的乌台诗案和他对弟弟子由深厚的情感。
尽管了解不多,但并不妨碍苏东坡在古代熠熠生辉的诗词大家中,成为我心目中最喜欢,最佩服的那一位。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多角度地了解这位在我认为是最具成就的大文豪的人生际遇,就这样,林语堂先生撰写的《苏东坡传》在一次很偶然的经历中进入了我的视线。
那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雨天。我没有带伞,猝不及防的暴雨让很多像我一样没有带伞的人躲进了附近的商业城。进去后我发现里面有一家高大上的实体书店,内心欢喜。想着既然暂时走不了,又不赶时间,索性就进去随便看看。没想到我和《苏东坡传》的缘分就这样到来了。当时的我径直走向它,看到书籍干净而典雅的封面,我有些惊喜。于是小心翼翼地捧起这本书,翻开它的目录,就那么随便浏览了一个小片段,便欲罢不能了。
书中有两句话让我印象极为深刻。
一句是苏东坡对弟弟子由说的那番自我评价,可以说极具特色——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
天下无一个不好人!经历了乌台诗案,经历了官场中的起起落落,经历了人生中太多的不如意事的东坡先生,竟然还能轻松快意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似乎所有苦难的经历与己无关一般,不能不令人惊叹!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还能如此笑对人生,对生活充满了信心,这是一种怎样豁达的心胸?我想,从开篇中林语堂先生对苏东坡先生的评价就可找到答案。
这就是第二句话。林语堂先生说——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
苏东坡一生三起三落,阅遍世间人情冷暖,无论是顺境逆境,他始终都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热爱。人们都说,一个人最不了解的恰恰是他自己,但这话用在苏东坡的身上,似乎完全不合适。
每一次人生变故,对东坡先生来说,都会站在人生新的高度。诗词的造诣不需多说,令人赞叹的是他在诗词之外给人带来的惊喜。被贬黄州,他发明出香飘千年的名菜——东坡肉;流放海南,又创制出流传至今的“东坡笠”;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淤泥构筑并修建了后来的“苏堤”,后成为西湖十景之一……诗词大家、美食家、时尚设计师、工程师,各种头衔放在苏东坡一人的身上,毫不夸张。人生的起起落落,造就了不同身份,不同成就的苏东坡,我也才真正明白了《定风波》中“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真正含义。短短几个字,词人就将自己的人生际遇像包饺子一样,所有的花红柳绿、风雨雷电包含在里面,蘸点酱油,蘸点醋,笑着将一切吃下肚去。
对于我们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别说人生数次起起落落,哪怕只有一次,可能早就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趣,甚至活下去的勇气。仅凭这一点来说,东坡先生早已令我仰望。
如今正处在人生低谷的我,每当心绪烦乱,或者夜不能寐时,就会翻出这本书,细细品味其中的某些章节,头脑中所有的杂音便都不存在了,犹如我第一次偶遇《苏东坡传》这本书那一天的情形一样。任凭外面疾风骤雨,但手捧《苏东坡传》,整个世界都春暖花开,风和日丽了。
读你的时候,你只吟“大江东去”的豪迈,只唱“千古风流人物”的激昂,想你的时候,你只高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只叹“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问你的时候,你却说“一蓑风雨任平生”.
——题记
近日拜读了余秋雨的《苏东坡突围》,随他走进《千年庭院》,触摸早已风干了的泪痕,或悲或叹,或思或悟,一时感触颇多.
余秋雨先生告诉我,你是黄州的儿子.在八百多年前的宋朝岁月里,你陷于被称为“乌台诗案”的案件中,随着心怀叵测的小人的恶意围攻,你被长途押解,贬谪黄州,你却只说了句“一蓑风雨任平生”.
你,一个后起之秀,名震文坛,作为苏家三杰之一,唐宋八大家之一,却因此而落难,就像你弟弟所说的一样“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
在监狱里,你被侮辱,被摧残,你用纯银般的嗓子哀嚎着,哀嚎到嘶哑,这本是一个只需要哀嚎的地方,你写那么美丽的诗就已经荒唐到底了还不该打打,打得你浓妆淡抹,打得你乘风归去,打得你密州出猎.
就这样,你经受不住日复一日,通宵达旦的逼供,你闭了闭眼,就承认了,你以一个流放罪犯的身份,带着官场和文坛泼给你的浑身脏水,孤独的走进了荒凉的黄州,你如同一只小蝌蚪在汹涌澎湃的.大海里颠簸,“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梦想虽然属于美丽,现实毕竟归于涩意,你品尝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尽受了官场的炼狱洗礼,于是乎,余秋雨先生告诉我:“正是这种难言的孤独,使他彻底洗去了人生的喧闹,去寻找无言的山水,去寻找远逝的古人.他渐渐回归于清纯和空灵,习惯于淡泊和静定,在艰苦的中垦荒种地中,体味着自然和生命的原始意味.”我想,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身世与经历,才造就了你大气磅薄的词风,酣畅淋漓的书意吧!
余秋雨先生告诉我,你是黄州的儿子.你走到黄州赤壁,面对着赭红色的陡峭石坡,浩荡东去的大江,你闭眼深思,你把自己的精神力量给黄州注入了意味,结果——引导千古杰作的前奏已经鸣响,一道神秘的天光射向黄州,《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马上就要产生,不朽的篇章终于在黄州诞生了!余秋雨先生说:“这一切,使苏东坡经历了一次整体意义上的,也使他的艺术才情获得了一次蒸馏和,他,真正地成熟了--与古往今来许多大家一样,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成熟于灭寂后的再生,成熟于穷乡僻壤,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刻.”
余秋雨先生告诉我,你是黄州的儿子.你清醒了:哀吾生之须臾倒不如托遗响于悲风,取山间之色,听江上清风之歌唱.你不再悲观,不再耿耿于怀.你在黄州兴修水利,奖励耕织,清廉从政.黄州成全了你,你成全了黄州.你以天下为己任,忧国忧民.现实中的残酷,竞争中的激烈使我内心深处伤痕累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再读你,再想你,你的诗篇让我感动,你的心境让我感到慰藉.
回想我对苏轼的记忆,从小学开始就开始接触他,中学时期更多的诗词,说起来人人会唱的《但愿人长久》。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是宋代的著名书法家、画家。除此之外,大概就是初三那年一位讲作文的语文老师的讲述了吧。老师非常喜欢苏轼,仔细的讲述了苏轼的生平,讲到最后竟声泪俱下,让人动容,给我很深的印象。然而,以后想想也并没有什么实感。
这次看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颇有感触。为东坡潇洒之诗词所倾倒,为东坡人生之坎坷而叹息,为东坡不羁之情怀而钦佩,为东坡之真性情而感动。林语堂先生形容东坡为:“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个百姓的朋友,一个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造酒试验家,一个工程师,一个憎恨清教徒主义的人,一位瑜伽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个皇帝的秘书,酒仙,厚道的法官,以为在政治上专唱反调的人,一个月夜的徘徊者,一个诗人,一个小丑。”所有这些都可以和东坡一生的轨迹吻合。
在这所有中,我觉得真性情的乐天派最能形容东坡。他是那种心中有感触不得不吐之为快的人,因此后代有了无数的好诗词,也因此他自己一生都被小人诬蔑,但也不知“悔改”情动嘴开,自己也说“我真是不可救药”;他是那种游离在入世和出世之间的人,从年轻时的积极入世为官,到几经升迁贬职最后只想卸甲归田,他执行着佛教的思想在他所任职的一方为百姓造福也为自己修炼;他是那个一生都不缺乏声誉的人,既以此享过好处同时也牵累过不少人,然而却能毫无架子躺在菜田里同农人谈天说地纵使农人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是那个纵情于山水、美酒之人,纵情山水的同时也装点山水,这便有了苏堤,品酒之时也尝试酿酒,虽然只是在酿酒过程中把自己灌醉而已;他是那个可以忍受人生巨大起伏的人,坎坷的道路上我没有看到泪水,看到的是坦然、淡然和心平气和的喜悦,每到一处地方,他都与自然融合与当地的百姓融合;他是那个翛然落拓的浪漫主义者,在深夜扁舟,在承天寺夜游,在月下饮酒赋诗;他是那个深得几代皇后喜爱的诗人,让我对这几位女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是一个胸怀宽广如海的人,“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予生”。
这些所有的零零碎碎的感触,其实都能是一个真性情的表现吧——只有最纯真、最率性、最真实的人才能如此的可爱、如此的潇洒、如此的热爱生活、如此的另人感动。从东坡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一种爱、喜悦、快乐、平和的力量,从他的诗中,从他的经历中散发出来。我彷佛可以看到他举着酒杯漫步在月下、拿着锄头快乐的耕耘并自比陶潜。在人的一生中,总要有几个精神偶像的,苏东坡就应该是其中一个。在面对人生的坎坷的时候,我们自己的态度很重要,是笑对苦难呢?还是一蹶不振?有的时候是我们自己圈住了自己的心,慢慢得使自己不能放开,不能释怀,不能真真实实的去感受生活。不要怕苦难,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生活赋予我们的是什么,才能真正用心去珍惜!从今天起:“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予生”。
1
这本书大学时候就读过,后来又读了苏东坡的文集,里面有大量尺牍奏章等议论文,最经典的还是《赤壁赋》等流传甚广的代表作。他的诗集我是有的,还没有来得及看,读书的计划很多,只能就迫切的下手。《苏东坡传》第二次读才真觉得好,林语堂的原文经张振玉翻译以后仍然能那么流畅,实在让人羡慕。
2
关于苏轼的印象,也许最好是从他写给弟弟苏子由的词开始:
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个人极喜欢这首词,其“劳生有限”语,深得人生况味。下片既有抱负,又有感叹,复融合亲情之理解,感人至深。苏轼的一生,用“用舍由时,行藏在我”概括真是再恰当不过。真正能理解他的,恐怕只有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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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在序言中说:
我们未尝不可说,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可是这些也许还不足以勾绘出苏东坡的全貌。我若说,一提到苏东坡,在中国总会引起人亲切敬佩的微笑,也许这话最能概括苏东坡的一切了。
这段介绍苏轼的话倒成了经典,可见林语堂这个人是多么有趣有才。
余秋语有一篇《苏东坡突围》,我读过两遍,还是记不住他说了些什么,余氏的解读常有一种想当然的意味,泛滥的抒情只适合少年人。林语堂的这段话泛观则好看,要真正理解却需要了解了苏东坡一生之后,才明白其精严。另外,外人眼中的苏轼都大概有旷达可爱的特点,我从他的文章里读到的除了这些,还有苦涩。这种苦涩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的也是生命的苦涩,人生是那么漫长,文字不能总是拯救我们,该承受的还是要承受一遍,只是苏东坡比我们更看得开。诗词的超越性固然会让我们暂时忘却痛苦,但如果没有敏锐地感觉过痛苦,那些经典辞章大概也写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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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序接着说:
他的诗词文章,或一时即兴之作,或是有所不满时有感而发,都是自然流露,顺乎天性,刚猛激烈,正如他所说的“春鸟秋虫之声”,也未尝不可比作他的诗句:“猿吟鹤唳本无意,不知下有行人行。”他一直卷在政治旋涡之中,但是他却光风霁月,高高超越于苟苟营营的政治勾当之上。他不忮不求,随时随地吟诗作赋,批评臧否,纯然表达心之所感,至于会招致何等后果,与自己有何利害,则一概置之度外了。
我个人是不赞成“高高超越于苟苟营营的政治勾当之上”这样的说法的,宋代文人涉足政治程度极深,苏轼参加科举后来又做官,先是写了大量的策论,后来又写大量的奏章,也写过一些场面话,身在官场,他不可能做到“高高超越”,这本也不必强求,但是苏东坡毕竟是一个有超越精神的人,所以他不会像为做官而做官的人一样入戏太深,他终究能够在做官之外找到生命的价值,这才是最值得钦佩的。盲目拔高古人,有时也是希望自己内心可以更自由一些吧。历史上真正自由的文人,大多是远离了官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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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在玄学方面,他是印度教的思想,但是在气质上,他却是道地的中国人的气质。从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这位诗人在心灵识见中产生了他的`混合的人生观。人生最长也不过三万六千日,但是那已然够长了,即使他追寻长生不死的仙丹露药终成泡影,人生的每一刹那,只要连绵不断,也就美好可喜了。他的肉体虽然会死,他的精神在下一辈子,则可成为天空的星、地上的河,可以闪亮照明,可以滋润营养,因而维持众生万物。这一生,他只是永恒在刹那显现间的一个微粒,他究竟是哪一个微粒,又何关乎重要?所以生命毕竟是不朽的、美好的,所以他尽情享受人生。这就是这位旷古奇才乐天派的奥秘的一面。
“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这个说法十分精辟。在林语堂看来,苏东坡受佛教的影响很大,但是从他的作品中来看,主要还是儒家的精神和道家的精神。在苏东坡身上,佛教作为一种宗教的影响远不如它作为一种文化的影响,佛教的文化精神与道家的文化精神是相通的,那就是“出世”,这种精神与各种宗教仪式无关,中国知识分子有许多人都同时具备儒家的入世精神与释道的出世精神,用朱光潜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真正具有这样精神的人才能平衡得失,苏东坡无疑做到了。
用一生去完成一道关于哲学的证明题,这样的生命是真好。
抛开仪式层面不谈,佛家说四大皆空,道家说道法自然,这二者很容易在山水之间合一,一旦一个文人学会了吸收各种可能对自己有效的文化,他自然会消解掉学说之间的矛盾。单就各家学说而言,每一种都在竭力证明自己全对而别人错得离谱,但这并没有妨碍中国文人将各种学说融为一炉。
在屈原那里,入不得则死;到了陶渊明,不能仕则隐;李白入过朝廷终于离开,纵情山水实不忘有为;杜甫是非常典型的儒家,所谓一粥一饭未尝忘君;李商隐一生不得志,让他名垂千古的是他的情诗……当然还有许多文人为政治之火所焚烧,不得好死……由此我们可以窥见文化史的复杂性,即便思想早熟如中国,世界依然是复杂的,劣根性左右了人,所以即便我们有那么好的思想,依然会干出许多恶劣的事情来。反过来说,即便人类如此无能,彼此为难,我们依然还是创造出了诸多美好的东西,对于洁身自好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保持动力的主要理由。
中国几千年间有几个像苏东坡那样可爱、高贵、而有魅力的人呢?可爱、高贵、魅力之类往往既构不成社会号召力也构不出自我卫护力,真正厉害的是邪恶、低贱、粗暴,他们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无敌。现在苏东坡被他们抓在手里搓捏着,越是可爱、高贵、有魅力,搓捏得越起劲。
诬陷者所推断出来的“险恶用心”,可以看作他们自己的内心,因此应该由他们自己来承担。我想一切遭受诬陷的人都会或迟或早想到这个简单的道理,如果这个道理能在中国普及,诬陷的事情一定会大大减少。
他在寂寞中反省过去,觉得自己以前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才华外露,缺少自知之明。一段树木靠着瘦溜取悦于人,一块石头靠着晕纹取悦于人,其实能拿来取悦于人的地方恰恰正是它们的毛病所在,它们的正当用途绝不在这里。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成熟的人处事低调,不张扬,不偏狭。不言则已,言必惊人。按古人所云:四十不惑。“不惑”该是对成熟的一个恰当的注解吧。
读罢《苏东坡传》,先赞林语堂先生之博学,再赞张振玉之译笔精妙。
《苏东坡传》引证严谨,想象恰当,是不可多得之人物传记。读之使人心胸开阔,思之使人明史明智。
林语堂并不遮掩他对苏东坡的喜欢,因了这一份喜欢,他在美国用英文写《苏东坡传》,让我们可以较容易地去了解一个千年之前的大文豪。也正是这份太喜欢,致使我们被林语堂先生所困——林语堂先生有太明显的好恶,致使他将与苏东坡所对立之群体写得可恶至极,也包括对王安石的抹***。这些都是不可取的,有其偏见。以至于我无法在《苏东坡传》中发现苏东坡的缺点。因为人无完人,即使是再伟大的人,也有缺点。而正是因为这一缺失,也促使我不得不去反思,尽信书不如无书也。
林语堂先生在传中已经给足了苏东坡评价,我也认可这个评价。我想我再画蛇添足是不自量力的。
在读这本书时,我脑中总有一段话在闪现。是《论语》中孔子评价自己的话——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放到苏东坡身上竟然也如此相似。少年苏东坡有志于学,家教极好,乃是少年才气,壮志凌云。三十而立之年,则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官场生涯,施展自己的政治才华,写下激扬文字,历练锦绣人生。待到四十不惑,如日中天之时,却横遭劫难,险些丧命,但至此而变,趋于老练,黄州突围,文自天成。五十而知天命,政治辉煌,进入中央高层,位极人臣,但此时的苏东坡更懂得如何在原则与变通之中周旋,又不伤害自己。可惜他并不愿苟活在一团浊气之中,在六十而耳顺之年,降至人生之低谷,衰老之时逢此难,旁人或已绝望,但苏东坡能很快跳转,化解忧愁,趋于平和。当然苏东坡能如此,与他的思想和人生经历密切相关,他历经的磨难不比孔子少,而且在他的思想中,从壮年开始,儒释道三家已经在渐渐融合。他以儒家为用,以佛家为念,以道家为道,最终完成了自己完美而又多变的一生。但总体来说,儒家思想还是要占据主导之位的。
苏东坡,记住了便无法忘记。的确如此。
苏东坡是伟大的,但他又是如此的让人亲近。读他的诗,为他的诗句叫绝;读他的词,豪放感人,婉约迷人;读他的辞赋,让人如沐春风,浩浩汤汤;品读那些随笔杂记,则如与一位久远而深博的友人畅谈;赏他的书法,布局和谐,字字带气;品他的画作,自然天成,画外有情,潇洒明快。而他更是无所不能,能做菜,东坡肉至今有名;能酿酒,据说味道不错;能医病,医学造诣也不浅;能规划城市建设,西湖就该多谢他。他懂的实在是多,懂水利、懂炼丹、懂女人、懂佛道、懂养生……我怕我自己怎么说也不能穷尽啊。
大爱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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