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连带一个婴儿,共五个人。车子关闭油门,熄了火。我们三三两两从车内跳出来,迎接我们的主人,早就在路口迎候着我们,他伸过手来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城里客人,紧紧地把手握在了一起。
“稀客,稀客呀!”他笑着与我们打招呼。
我们接过主人递过来的香烟,一边吸着,一边谈笑着。
其实,我们就是专程送他小外孙,在他家小住一等时间的。
谈着、笑着,大家走到车的后备箱处,打开后备箱,只见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全是小婴儿的行囊。一大袋纸尿裤,一塑料箱婴儿换洗的衣裤鞋袜、尿片子,还有新买的儿童用空调暖风机,一大架婴儿车。
小婴儿的外公背着一个篾背篓,东西体积太大,背篓里装不下,只得双手不空提着几大包,我负责提婴儿车,跟随在他的身后,顺着崎岖的.山路往上爬行。
“你有五十了吧?”他问我。
“五十九早已满了,已经在吃六十的饭罗!”
“看您还这么年轻,真还看不出有六十岁啦!”
这个人很健谈,一路上像个话唠。走过几个之之拐,我实在有些走不动了。气喘吁吁地站在一个高坎上,打算做一下短暂的歇息。
他见我爬得有些吃力,从前面急吼吼的来到我的跟前:
“山路很陡,您从来没走过这样的山路吧!”
“还是年轻的时候爬过这样的山路呢!陡然走这样的路,一时还不是很适应。”
“来来,婴儿车我提。您空手跟着走吧!”他说着,就来拿我手中的婴儿车。
“这哪儿成呀?你看你双手不空,已经拿得够多了。”我说。
我坚持要自己拿,他也拗不过我,只得这样。
歇息了一会儿,呼吸平缓了一些。我们又继续往前走。看他在前面大步流星的奔走不停。心中很是羡慕。还是年轻好哇!我在心里暗暗这样想着。一看他,就联想到了山里人的朴实、敦厚。其实,他的年纪约莫也在近五十了吧!中等的身材,长脸。眉目清晰,鼻子方正有型。他走一段还要停下来,等我走近,我们再一起往前走。他对我说:
“快了!快到了。你看那就是我的家。”他把东西放在地上,用手指着告诉我。
远远看得见有一幢土砌瓦盖的房子,一会儿我们都随着他走进了屋内,屋内宽敞明了。是大开间,大进深。主人放好东西,急忙把我们引领到了火垅。
“天气很冷,还是快到火炉跟前暖暖手。”
“不客气!还好,不是很冷。”我们都这样说。
女主人与我们打过招呼后,赶忙系上围裙,就到厨房去炒菜、做饭去了。因为屋内有一个一个多月的婴儿,我们也很知趣,来到了屋外吸起烟来。
这是一个单家独户,房屋东边、南边全被茂密的森林包围着,那粗壮挺拔的杉树,成片成块,其中不少树经少说也在两尺多的过心,郁郁葱葱,房屋大门口是一个很大的土稻场。稻场坎悬下,一大丛竹园,长得精神。再远处一大片花栗树丛林,粗大的树干,光秃秃的枝桠,一眼望不到边。
在我们不经意间,天空飘起了雪花,一片、两片、三五片,落到地上影不见。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看着四周的青山绿水,我就像走进了一个美丽的童话王国之中了。
“吃饭啦!吃饭啦!”主人在大声叫着我们。随即我们掐灭还没吸结束的烟头,迅速走进了里屋。
“哇塞!这么多菜呀!”望着这桌上蒸肉、扣肉、炒鸡蛋、青椒炒廋肉、油炸土豆片等十多盘荤素搭配的满桌盛席,我不由自主的惊叹。
火炉中间炖着一大锅排骨、萝卜。热气翻滚上升。
“我们这大山中,没有好招待。不过,这些都是我们自家田里产的,放心大胆的吃。”
主人家都是实诚人,给我盛了一大碗白米饭。端在手里,那香味直往我鼻孔里钻,吃一口,甜而不腻、清香可口。
“好吃!味儿香。”
“这都是自产的。好吃,您就多吃点!”
“怪不得,这地方叫‘皇粮’,原来这里在古时候所产稻米,都进贡到了皇宫里了呢!”
儿子在旁边给我纠正:
“不是‘皇粮’,而是‘黄粮’”
“反正读音相同,管它‘黄粮’不‘皇粮’。”
这不过是我个人这样认为。
其实,这“黄粮”的由来是这样的。黄粮镇位于兴山县中东部,相传坪内有棵大黄连子树,原称黄连坪。据《兴山县志》记有"黄粮坪,一统舆图作黄连坪"。上世纪七十年代,坪内开垦成稻田,黄连坪中的"连"字被近音"粮"字所代替,即称黄粮坪。另传,原名荒凉坪,该坪东西长十里,南北宽三里,一条山沟奇型怪状的流淌其间,坪内长满大柳树和艾蒿,有民谣为证:"荒凉坪、好荒凉,明无鸡啄米,夜无鼠耗粮;男人成光棍,姑娘嫁他乡",在战天斗地学大寨的年代,人们硬是在这块土地上开垦出三千多亩稻田,土地肥沃,粮食丰产,故称黄粮坪,素称"兴山粮仓"。
说是这样说,其实,这‘黄粮’之稻米,做出来的米饭确实香味甚浓,越吃越好吃,越吃越想吃,要不然,我在这里一下子就嗨了三大碗白米饭。
花园饼屋的环境真是优美啊!店的两边各栽了两棵高大的香樟树,店的后面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河里有许多小金鱼,花园饼屋的院子里还栽满了花花草草。突然,一阵巧克力的香味直钻我们的鼻翼,弟弟开心地说:“好香啊!我们进去吧!”我们姐弟手搀着手蹦跳着进了花园饼屋。
刚进入饼屋,我们就被屋子里的摆设吸引住了:有一只“小鹿”正在贪婪地“吃”草,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在悠闲地捉蝴蝶,还有一个“小女孩”在忘情地“品味”巧克力……
“阿姨,我们要做两盒巧克力。”我怯生生地对服务员说。“好,你来挑模具和巧克力酱。”我选了5个HelloKitty的模具和8个花朵模具,还有一种柠檬味、一种哈密瓜味的酱和一盒草莓糖粉就要开始大显身手了。
我戴着一顶厨师帽,穿着一条雪白的围裙,将巧克力酱搅拌均匀,然后用一个小勺子挖了一点柠檬味的酱放在牡丹花型的.模具里,结果太少了,我又加了一勺,又太多了,我只好舔掉一点。好甜啊,这一舔可不得了,鼻子都花了,我哭笑不得地擦了一下鼻子,不过我吸取了这一次的经验,娴熟地做完了其余的巧克力,只失败了一次。接下来该放糖粉了,我用另一把勺子舀了一点儿糖粉,但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把糖粉吹到了弟弟脸上,他不高兴地把粉擦掉,然后说:“姐姐老是欺负我,真讨厌!”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继续我的“伟大工程”,我把糖粉撒在巧克力上,然后用勺底拍平,重复了几次终于大功告成了。最后,我得意洋洋地把两盒巧克力放进了烤箱,烤了几分钟,“叮”地一声,巧克力已经好了,一阵香味从烤箱里飘了出来,“哇,好好吃的样子哦!”弟弟拍着手蹦跳着说,爸爸妈妈向我翘起了大拇指,我太有成就感了。
“花园饼屋”让我小鬼当家,知道了好东西是来之不易的。
走着走着,便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是从那家牛肉汤店中传过来的!
我点了一碗牛肉汤,坐下来细细品尝,喝着这美味的牛肉汤,思绪被拉到了三年前。
还是同样的店,同样的碗,同样的牛肉汤,但那时却是我和太婆在一起品尝。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美味的汤啊!”我说道,“牛可真是种好动物。”
“嗯!可谁曾经想起牛在默默无语地耕地?老了就老了,养着不就是为了卖钱吗?”太婆笑着对我说。“可……”我竟说不出话来了,突然感到手中的碗再也举不到嘴边。
太婆见我犹豫了,说:“喝吧!牛终究会老,与其老死,不如在它无能力耕地时做成一碗碗牛肉汤,让人们尝一尝,让人们充充饥。小文文啊,你是愿意自己做出贡献还是等着别人做出贡献呢?”
“但是…就留个完整的尸体…也不行吗?”
“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啊!有的人死得轻如鸿毛,有的人则重于泰山!”太婆的脸上露出了严肃之情。
很不幸,太婆去年10月中旬因病离开了我们。她在临死之前最后说:“捐出……我……我所有……能用的……器官……”
随着店老板的一声叫卖声,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那碗牛肉汤是我喝过最好的.汤!
那碗牛肉汤里,不仅有默默奉献的老牛的影子,有乐于奉献的伟大的太婆的影子,更藏着下定决心做贡献的自己的影子!
啊!那碗牛肉汤让我明白了很多,很多!
最好喝的腊八粥,永远是妈妈早起熬的那一碗。
记得那年冬天的一个清晨,很冷,外面下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个世界盖了一床白色的被子。推开门,寒风夹杂着呼啸而来的`雪花扑进我的身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妈妈早早就起来收拾了,等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出了一条羊肠小道。见我走了出来:“丫头,来吃饭了。”我急忙转身回屋,坐到桌前。蓦然发现一碗汤摆在我的眼前,它和我平时喝的米汤不一样,碗里红白相间的小豆欢聚一堂,有的咧嘴大笑,有的朱唇微张,还有的羞怯怯地躲在碗的一角闭嘴不语,不知道是不是藏了心事。妈妈看着发呆的我说了句:“快趁热喝吧,凉了就没味道了。”
我欣然端起碗细细的品起来,汤的味道有些甜,但并不是很腻,妈妈在里面还特意加了几颗红枣。红枣的甜很温和,尝过后却是唇齿留香。那黑白相间,像眼珠一般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它的名字叫桂圆。其实说白也不对,它近似于透明比起红枣,它的甜味很实在的,像棉花糖的那种,甜的很直白热烈;那个润白像珍珠一般颜色的是莲子;吃起来脆脆的,像木耳那般软滑,乍看起来又像是无数木耳聚拢在一起,但是颜色与黑木耳截然相反的叫银耳,它的甜味很淡,像一根细丝,若有若无,不细细品咂,很难体会得到,但正是这种有近似于无的甜,却会让人念念不忘;硬中带软,吃下去,慢慢咀嚼的叫薏米。就是它在碗里咧嘴大笑;我最喜欢的一种大大的豆子,妈妈说叫云豆,吃起来面面的有红豆的香味。此外还有一些梗米、百合等等品类繁多,这些名字在当时我并不晓得,它们的名字都是妈妈告诉我的,可能是问的多了,嫌我太唠叨,等碗底朝了天,我不由地赞叹:这碗汤真好喝!妈妈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汤,这叫腊八粥。
后来每年冬天,我都盼望着能喝一碗当年的腊八粥,可惜多年来未能如愿,自己也试着做,但是总也熬不出当年的那个味道。直到最近一次回娘家,偶然间提起,妈妈说:你早说啊,不知道你还这么喜欢吃,妈熬给你喝。再次品尝到一如当年甘甜醇香的腊八粥,心里暖暖的,感觉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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