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风凛冽的小道上,四周杂草丛生,凝重的空气中充满了凄凉与昏暗。一只沉重的脚踏上了归途。路旁荒无人烟,惟有一只乌鸦不停地哀叫。
自从十五岁被迫参军,直到八十岁才得且退役还乡。在漫长的岁月里,我经历了惊骇世俗的大战,置身于血雨腥风中,我曾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如今回归故里,我急切地想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
不知走了多久,眺望前方,生机勃勃的村庄怎会这样死气沉沉?我愕然了,我似乎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迎面走来一个老乡,我拄着拐杖向他走去,气喘吁吁的我急忙问道:“老乡,请问我的家人是否还健在?”他摇了摇头,说:“那个坟墓众多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说罢,我那颗满怀激动与期待的心片刻间凉了半截,如同被一阵席卷而来的狂风吹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又过了多久才回到家中,更不知家早已破旧不堪。
来到院子中,我发现四处杂草丛生,水井边也长满了野葵。难道这是我朝思慕想的家吗?荒凉的院子使我惊讶。我采集院中的野谷用来做饭,野菜用来做汤,熊熊烈火燃起,饭不一会儿就熟了,但我却不知能与谁同享。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的家是多么幸福,多么美好。如今,只有我一人站在院子中,听着寒风“呼呼”的从我身边划过的声音。
走出门来,向东方望去,战火不再蔓延,喧嚣不复存在,只留下了不可抹去的记忆。眼前渐渐灰暗。心如刀绞,悲从心来,泪水像一颗豆子那般大,从脸颊滑落,沾湿了我的衣衫。
凛冽的寒风吹来,吹走了希望,留下的,也只有绝望,悔恨和不尽的凄凉与悲伤。
当年我意气风发,是个能文能武的少年。那年,我刚有十五,便收到了来自朝廷的征兵信,我又想为国奉献上战场,又放不下家中事务。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上阵***敌。我收拾好行囊,整理好家中事务,怀着满腔热血和对家中的牵挂走了。
一转眼,六十五年过去了。如今我已八十高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身上的一道道伤疤见证了战场的残忍。我拄着拐杖,心中怀着兴奋和不安,我的心一如当年出征时那般,只是身体已衰老至此,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
路上,迎面走来的路人,手里拿着我村子里独有的篮子。我急忙上前,一边尽量让自己快点走,一边招手喊道:“老乡,等一下!”
那人听到后,便停了下来:“什么事啊,老伯?”
“请问,村东头那户人家里,还有谁啊?”
“那户人家,唉!都没了!原来家里还有一条老狗,现在,连狗都老死了……”
我惊慌又悲凉地走回了家。回家一看,野兔从狗洞里进进出出,野鸡在房梁上飞来飞去,院墙有的地方已经坍塌,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弟姐妹,全都不在了,这哪像个家啊!我悲痛欲绝。“唉!要是这世间没有战争,就不会有这么多想我一样的可怜人,在亲人死前都没能见上一面……”
我十五岁随军队出征,直到现在八十岁才得以回家。我怀着无比的思亲之情,在路上走啊,走啊……
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位老农夫。他弯着腰慢慢地走着,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背上背着一个竹篮筐。我走过去,问他:“请问王家村往哪走啊?”那人回答:“你是谁啊?去那里干嘛?王家村如今荒凉地很呐……”“我王鑫啊,去外面当兵很久了,现在终于回家了。”“是你?啊,我是老刘啊!我们小时候一起夏河抓过鱼,在田里偷过红薯啊!你还记得吗?”我惊讶得叫起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兄弟。我家现在还有谁啊?”听到这话,老刘原本高兴的脸上有多了几分忧伤:“六十五年了,你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妹妹在五年前被几个叛军逼的跳崖,弟弟被抓去充军了,现在整个王家就只剩你一个人了。”说着,他的脸上有几分不忍。
在听到这话前,其实我也没指望在这乱世家人能够全都平平安安,但全家竟然无一活口,实在是不能接受,浑浊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默默的在心底里呐喊:爹!娘!我对不住你们啊!我可怜的弟弟妹妹啊!你们怎么就这么死了啊!家里竟然连子侄都不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老刘看见我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你家现在就在那片松柏林里,回去看看吧。”
我回到家看见破旧的房屋,苦笑了一声,野兔在一人高的草丛中乱窜,这哪里还是人住的地方啊。简单收拾一下破败的屋子,拿些稻草铺个床铺,院子里的杂草从中找了点能吃的野菜野谷,勉强做了顿饭。拿着做好的饭菜,我的眼泪又来了,偌大的屋子,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一起吃饭的人。我走到门口,往东看去。邻居的屋子也是同样的破败!回想起以前我们幸福的生活,我的眼睛模糊了。
爹!娘!弟弟!妹妹!也许我们很快就又能见面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儿子干什么?”“我们是征兵的,但凡年满十五的男子皆要参军。”说完,几个兵丁威胁着亦小六跟他们走。亦小六看着阿爹阿娘说:“爹,娘,你们别担心,我会回来的,我还要吃你们做的饭呢。”
黄沙漫天,战马嘶鸣,亦小六手握长戈,看着敌人朝他奔来,亦小六心中想“我得活着,我还要回去。”
军营门口的树黄了又绿。又是一年春天,战争终于结束,亦小六在战场中侥幸存活。可此时的他已年过古稀,但是他对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和魂牵梦萦的故乡的思念与日俱增,于是他毫不顾及自己年迈的身体,几经周折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亦小六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小路,他不禁落下了泪:“爹娘,儿子回来了啊!”
“爷爷,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呀?”亦小六还在那儿沉思,突然一个小孩儿问亦小六。亦小六面带微笑地说:“娃娃,你知道亦家在哪儿吗?”那小孩儿一听,说:“哦,老爷爷你是找亦家啊,喏,你看,那长满了松树和柏树的地方就是亦家。”亦小六听后,高兴地从兜中掏出仅有的两个铜钱说:“娃娃,谢谢你,这钱你拿着买些糖吃。”
说完,亦小六迈开步伐向那长满松树柏树的地方走去。
“这,这就是我家?”亦小六半信半疑地看着残破不堪的茅草房推开了门,“嘭”,一扇门被亦小六这么一推竟然倒在了地上,一只野鸡扑闪着翅膀突然飞到房梁上去了,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亦小六看到自己家中是这番景象,大喊一声:“阿爹阿娘,我是小六啊,我回来了。”但是亦小六没有听到阿爹阿娘的回应,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寂寞。
亦小六寻遍全院,最终只在后院看见两个坟墓,从墓碑上面刻着的字,亦小六知道了那是父母的坟,他只觉脑海中“轰”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65年了,亦小六真想好好孝敬一下父母,他曾想着亲手给父母做一碗饭,可是……他慢慢地收拾了一下院落,用庭院中的野谷、野菜做了一些食物,然后他满脸是泪地喊了一声:“爹、娘,饭好了。”可是,他听不见任何回应。他双手颤抖着将食物端到爹娘的墓前说:“爹、娘,儿子不孝,没能看到你们最后一面,如今我回来了,就孝敬您二老一碗羹饭,你们要是饿了,就吃点儿吧。”
亦小六在墓前陪了一会儿父母,然后在父母墓前磕了三个头后走出了家门。
但是出了大门,亦小六茫然地看着已经西下的太阳,看着它还竭尽全力地释放余晖,可是亦小六全然感觉不到它的温暖。他的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战场厮***的场面和父母老去的样子,他的双眼噙满了泪水,那泪中充满了苦痛,一滴滴落下,浸湿了亦小六的长袍。
而此时,太阳也彻底落了下去。月亮,放出了冷酷、无情的月光。
“我终于回来了!”我兴奋地叫着,可没有人回答,只有几只子归在不停地叫着。看到了这棵老槐树,我就知道,家不远了。记得小时候,弟弟总是和我比爬树,每次都是我现爬上这棵老槐树。还有15岁抓去当兵的那天,我正在树下拾柴,还没见着父母,就别带走了。走前,我还在树上刻下了“我去从军”四个字,到今天,大槐树上还有这四个字啊!
细细想来,整整六十五个年头了。六十五年了,我把自己的性命赌了六十五年了,原本早该回来的,可战事不停,将军不让任何一个人走。战争完了,战争终于完了呀!爹娘,我这就回去!
“妈,我回来了!”我推开那有些破旧的屋门,不经意说了这么一句。破旧的院子里居然长出了些野菜,井边还有些野谷。“嗖”地一声,一只野兔从狗洞钻了出去,"喔,喔”我抬头一看,天啊,房梁上居然有只鸡。这还是我的家吗?
原文:十五从军征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改写:
曾经,辗转流离,南征北战;曾经,刀山剑海,风餐露宿。看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曾经那个充满朝气的少年已不依然,但盼望归家的念头一直未变。天天等,日日盼,盼到双鬓发白,终可如愿以偿。
秋风萧瑟,落叶无声,60多年间,多少神勇威武的将领死在战场上,多少朝暮相处的战友倒在血泊中,多少次我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次在梦里与家人团聚。而今,盼望几十年的愿望终未落空,总算可以远离硝烟,回家养老了。
走在乡间小路,巧遇我儿时的玩伴:“啊!你是······多少年不见了······”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不免看出一丝怜悯,对我吗?聊罢,我带着万分激动的心情踏进家门,而眼前的景象顿时淹没了我所有的喜悦:坟墓相连,松柏混杂,院墙倒塌,稻草满地,大概是听到陌生人的脚步声,几只野兔从狗洞里窜了出来,野鸡胡乱拍打着翅膀飞上房梁,溅起一阵阵灰尘,庭院里满是野生谷子,曾经的那口老井——我们全家人的生命之源,周围也生满了葵菜,我的泪水霎那间涌出了眼眶,原本祥和安乐的家园竟变得如此颓唐,这就是我的家?
从院内弄来些野谷野菜,架起火炉,煮饭充饥。饭熟,坐在桌旁,竟如此凄清,回想曾经,一大家人围着一张小木桌,边吃饭边谈笑,其乐融融。而今,木桌依旧,而我的家人都已离我而去,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无离家之时亲人的呼唤,亦无征战之际战马的嘶鸣。
夕阳西下,院内那棵陪我儿时成长的果树已渐凋零,而我也将随着那树上最后一片叶子的凋落飘然而去。
汉朝时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生活着一个小男孩,他勤奋好学,自小学习武艺,而且身体十分强壮。他生活在一个美满温馨的家,他有许多兄弟姐妹,他整天都生活在无比快乐的日子里。
可是在他十五岁的那年,兵发四起,国家正在面临着危难。本来是要二十三岁或者是二十三岁以上的,已经成家了,有儿女后代的男人去出征。可是那时的汉朝,战争多得数不清,哪里会有足够大的兵力去应战呢?于是,征兵的年龄降了许多,降到了十八岁,可是兵力还是不够,怎么办呢?好吧,让十五岁的男子也参军吧。
于是,他参军了。他的兄弟姐妹,由于年龄太小,而没去从军。
时光如流水,一晃儿六十五年过去了,少年变成了老年,黑发变成了白发;强健的肌体变成了枯瘦的骨架;年龄的数字,也由十五变成了八十。
他,是幸运的,他总算是活着回来了。想一想,有多少人有去无回,战死在沙场上;有多少人被敌人抓走,有多少人被别人陷害······比起他来,别人是多么多么的不幸呀!
回家的路,看起来总是很短的。路上,他遇到了他的老乡,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老乡跟前问:“请问我家中还有什么人?”是呀,六十五年,他把少年变成了老翁,也足可以把一片故土变成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呀!可是,那位老乡却告诉他,远远望去的是他的家,现在已经变成了松柏掺杂的一块墓地。他听了,顿时,心碎了。他感到心痛,远远望去,野兔从狗洞里钻进钻出,野鸡已经飞到了梁上去。在回家的路上,他的一切美好想象,都化成了泡影。院子里杂草丛生,水井边长满了青苔。想采集园中的野谷来做饭,采了野菜来做菜。饭菜很快会熟,可是却不知可以送给来共用。他手拄拐杖,出门向东望去,只能默默流泪。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眼里滚出,滴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一阵风吹过,打痛了他的脸,刺痛了他的心,让他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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