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
弦月。
白雪。
大雪纷纷扬扬,已经下了三天了。我推开门,举目四望,天地白茫茫一片,看不见游人,也听不见鸟儿的鸣声。白雪,把难得安静的游览胜地,铺上了简单的黑白色。望着这静谧的画面,雪醉了,湖醉了,我,也醉了……我迎着一帘雪雾,划着船儿到西湖边。我拥着火炉,望着四处流动的雪景,心弦动了。
远处的秃枝上缀着沉沉的雪,在风中摇摆不定。雪枝摇曳着,抖落了它心中的'故事,却在我指尖上化了……
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淋漓尽致地谱写着它的美丽与悲哀。小舟划到湖中,弯月下仅见得长堤在雪中抹出一道痕迹。风过处,湖心亭吹散一缕雪,我的船也划出野草般的记忆。
走到亭上,只见得两人对座喝酒。两人见我,惊喜不已,盛邀我与他们一同饮酒。风一缕,雪一幕,酒一杯,友一位。这一切,原本对我,何尝不是一场美丽的相遇?然而几年奔游几度沉浮,虽不知方向,故国却始终在我心中依旧。寒冷跌进我的发际,粘上了衣服,慢慢融化成美酒,流进了心扉,我痛饮了三大杯酒。痛!痛!痛……痴痴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哪里人,怎么也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来赏雪?两人说是金陵人,客居此地罢了。我点点头,在孤独和痛楚里告别他们,走向来时的船。替我驾船的人喃喃自语地说:“不要说先生痴,还有像你一样痴的人。”是啊,相逢何必曾相识!沉沦的往事又一次涌上心头!
冷不算刺骨,月却凋残得可怜。
我停留在小舟上,像是一片舞倦的雪花,无力飞去。
船行半更之后,终于上岸,你乘着酒兴,在轻雪中拢了拢衣裾,对着这清冷雪色哼唱了两句小曲。数日瑞雪淹没了生活的声响,太清寂的内心却因此怔怯烦乱。眼见雪停,就想带着轻巧心情出去走走,而哪里才能消熄内心的沉郁之火?
你不顾舟子喃喃怨怼,怨这天寒地冻,你非要暗夜游湖,怨你这痴傻之人,要在寒夜自找罪受围炉品茗的生活不好?非得要彻骨的寒气侵心,才算得清醒的生活?
你痴也有痴的意境,只恐这西湖之中,这雪夜之下,再也没有如你宗子这般惬意畅达之人了。你想如果屈原还未投江,还能横渡千年时光从长江至此与你夜游西湖,是否也会在这无奈的雪夜里挥一挥衣袖,哼两句《后庭》遗曲?
你厌倦这素白,无颜色,无歌吹,无长袖善舞,无觥筹交错。你又贪慕这素白,包容万物,海藏众生痴怨苦悲。这雪终于在帘幔垂坠多日之后消歇,消歇之后一切都静止如这湖水,戛然停止再泛轻漪;如这时日,漠然停顿再激起清越。然而这素白有何可看?我要与李白举杯同欢,执樽对月?还是撑一只长篙,漫游雪湖,无酒无月?
心与世事同冷,即使穿着再华贵的裘衣,持着再温暖的炉火,也无法抵御心情的冷却零落。失落眼中萧索的又何止这山河。然而又分外感激这客居于此的金陵人,不问过往,不知去留,能有缘有雅兴,在这雪封湖,人无处的寒夜里把酒赏雪,至为慰藉。
很多年之后,西湖那一痕长堤,一点湖心亭,一介小舟,上下一白的天云水,都淡忘撑一团莫可名状的白雾蔼蔼,你却用了一种过尽千帆之后的宁静淡然,忆起这梦一般的相遇,相娱,之后相离。
崇祯五年,十二月,你住西湖。梦忆往昔,情郁于心。
崇祯五年十二月,又是一年寒冬,居住在风景秀丽的西湖岸上,赏一年四季之景色变化无常,别有一番雅趣。严冬更是如此,大雪席卷而来,已掠过大地三天三夜,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愿,此时无声胜有声,喧嚣的西湖渐渐趋于夜的宁静,静候着某个人的到来。
这一天初更以后,想到湖心亭美丽雪景,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憧憬,便撑着小船,披毛皮衣,带小火炉,寻船夫,唤仆人,大家走起。
大雪过后,景色迥乎不同,水汽凝成的片片细小冰花,虽微小却美观,虽平实却精致,一条条纹路都那么清晰,即使在火炉微光的照射下,也能闪射出异样的光彩。
高空与浮云,远山与近水,都在雪夜里渐渐模糊了轮廓,浑然一体,洁白无瑕。飞雪中,掩住了万物的主体,仍有顽强的边边角角,展现了非一般的劲头。一抹长提的痕迹渐渐雪藏,一点湖心亭的轮廓引导着我们的航向,一叶扁舟承载着我的期望,舟中的两三粒人影融入了这漫天大雪的寂寞哀凉。
一路上风雨同舟,冲过层层风雪,来到理想之地,在此,有两人已在毡上笑谈古今中外,畅想未来人生,一个童子正把酒烧的滚沸,酒香四溢,互相遇到都十分惊喜“想不到,湖中还有这样的人!”真是赶巧了,人齐了,酒好了,就让我们开怀畅饮吧!西湖飘雪遇知音,即使亭外风雪再大,也丝毫隐不去我们那“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喜悦,即使不剩酒力的我也尽力饮了三大杯。笑声与白雪齐飞,夜空与冰水一色,难怪我痴迷于悠闲的水山之中。天色已晚,还是早日回家安寝。都怪刚才太嗨,忘了问别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不能让这两个知音跑了呀。于是去问他们,才知道是金陵人,在此地客居。
到岸边,下了船,船夫自言自语道:“别说你痴了,还有和您一样痴的人呢?”“哼,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这是崇祯五年的腊月,西子湖畔的风格外冷,吹得鸣玉坊的画楼都分外暗淡。
张岱已在此留了三个多月,一个人。
屋内并不是十分冷。这里有顾绣的锦衾,楠木器件,波斯毯,还要再多求什么呢?
熏笼静静地燃着,水沉香,是张岱的心头好。
梆
初更了。
张岱拨弄着灯花,有一搭,没一搭。
雪已经下了三天,一天紧似一天。不过又何妨呢?张岱的心思早已和这雪一般,冷得透。
子衿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张岱却还留着,留在西子湖边,盼着哪个月朗星疏的晚上,那个着青衫的人儿会再度闪进窗棂来。
盼过秋风盼冬风,盼来盼去终是空。
张岱只想嘲弄自己一番,搜肠刮肚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悻悻地干笑。
今夜大雪漫漫,想必湖上别有一番景致罢。张岱不想这般枯等,或许这般枯等只会教人心思更难熬。
披了狐裘,拥了炉火,点一只小舟,独往湖心亭看雪。
大雪纷纷扬扬,冰花一片弥漫。湖上乳白的夜气如雾,飘满天际。张岱倚坐在船头,望去天地一白,而这一白天地中,自己不过芥子而已。
掂起随身的折扇,就着大雪,就着西子湖,就着夜月,兴之所致舞将起来。但见一柄折扇并作剑器,剑花轻抖剑意不绝,俯仰开阖间似大川东去,抹挑劈刺时又淤塞非常。千万飞雪千万寒风,似是依着他剑势而去,却又逆着剑势而滞,和着剑锋一往无前奔向凛凛天宇。
只余苍茫。
依稀间,湖心亭的影子愈发清晰起来。
撑船的舟子低道:想不到竟有和相公一般痴性的人。声音干涩如斯,像管磨秃了的笔。
是呵,隔着清浅流转的夜气,似乎能望见湖心亭中有隐隐约约的人影。是了,一个古稀老者,动作迟缓,面皮要垮下来似的,泛着病态的苍白,伸着的胳臂抖得厉害,怕是什么也拿不稳了。另一个中年汉子,约摸四十五六的.年纪,面带风霜,一脸愁苦,偏偏生得天庭方正,又显出几分刚气来。两人铺毡对坐,也不像是商议论事,似乎真是和张岱一般,来大雪赏景的。两人身掩处,隐约还蹲着个小童儿,青衣小褂,扑挞者破蒲扇温酒。错不了,张岱很自负自己的目力,若不是这夜气如雾,你便是叫他数一数那老者面上有几颗寿斑,他也管保半分不差地数出来。
只是,青衣?张岱有几分犹疑,几分期许,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近了。
乳白的夜气悄无声息地移来,又轻轻蒙住了张岱的眼睛。
子,衿?
湖上静得紧,没了游人欢声、没了鸟声,没了鲜衣怒马,也没了温存的眼波,只是白,白的深,深,深。
张岱忽的很纳闷,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还在这里。
是了,想到这里,就该打住。再没有呆下去的道理,是不是?
张岱哧笑,哑然无声。
子,衿
突!
玉杯破空!
挺晶莹的杯儿,模样倒不奇巧,还透出几分呆,满满一杯花雕,绍兴落月阁的远年酿,给温得恰到好处,黄浆澄澈,异香扑鼻。玉杯飞旋,故那酒竟不洒出,兀打着旋儿向张岱面门冲来。
张岱一怔,似未从怔忪中醒来,手中折扇忙忙一展,兜了一兜,让几圈的力,总算稳稳将玉杯停在扇上。
他抬头,目光所在,是那座湖心亭。
想不到湖上还有先生!接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正发自那老者,教人不敢相信这个垂暮之人竟还有如此的中气。但紧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咳嗽,看来人总须服老。
这是张岱的小舟已隔得湖心亭十分近了。他虚虚一敬,仰头含笑尽了杯中酒。果是好酒。那中年汉子怒目立着,想必酒杯发自他手,但见他虬眉略展,似还怒张岱扰了二人兴致。
舟停,张岱一跃进亭,拱手道:在下张岱,也趁着大雪赏景,正遇上前辈,巧级,妙极。当下权当没有那汉子一脸的怒容,一扫襟摆坐在毡上,和那老者攀谈开来。一问才知,老者姓李,那汉子姓廖,二人自金陵来此,已盈三月,每晚必来此湖心亭饮酒论经。
李老人虽已是半边身子入土的人,倒是十分健谈,张岱也是个随性之人,又兼腹中确有些文章,一时宾主皆欢。不过除却冷在一边的廖汉子。张岱也试着与之搭话,可他爱答不理一脸不屑,横眉别扭着,张岱也就不愿讨这个不快。
李老人道:我看张先生也是个妙人,何故趁雪独自夜游?怕是有什么不平不快,能否与我李老儿说道说道?
张岱又是一恍神,摆手道:哎,扫兴,有此良景当前,理那些作甚。
李老人会心笑道:是了,理那些劳什子。张先生,请。说罢,双手平平一端,酒一饮而尽。
张岱把酒一敬,杯酒入喉。
李老人哈哈大笑,又斟上一碗:再来!
张岱也不推让。
三杯酒在腹,张岱的身子也暖了不少,眼前也模糊了些许,三月来的郁郁也轻了许多。他转头瞧瞧一边喝闷酒的的廖汉子,直是唇边发笑,暗想这耿憨子也忒有趣。他又瞧瞧一边乖巧的童儿,小泥壶咕嘟嘟滚着,那孩子给熏了个一脸黑,兀还拿脏爪儿横一下竖一下地抹着青衣小褂。恍恍惚惚,张岱只觉那童儿变作了,变作了那个青衫的人儿,是了,她也曾这般来的给他在灶上烤番薯,抹了个一脸黑,笑出一双梨涡,还有一双脏爪儿
张先生?
张岱兀得发现自己杯中的酒已冷了许久,歉然笑笑,仰头又干一杯。这一杯却与先前的不同,混了寒气,伤肺。张岱只觉一滞。
醉眼见,李老人似乎摇了摇头,身后的廖汉子身子也是一抖。
是了,该走了。
张岱再记不起那一晚大雪是怎么停的,也记不起自己如何踉踉跄跄下的小舟,跌跌撞撞回的鸣玉坊。只是隐隐约约,那舟子
当真有如相公这般痴性的人呵。
那是,如三春碧波,如千秋月华的婉然,轻笑。
子,衿?
再回头时,湖上乳白的、如雾的夜气,四合。
李老人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苦?
廖姓的汉子涩然道:他,他当真等了。应声滑落的泪,在本来乌黑的颈上划出一道玉白的痕。白如夜气。
我的童年是甜蜜的,是幸福的。因为父母给予了我们优越的生活环境和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父母的.童年却是如此艰苦。
那天夜晚,我睡不着,爸爸见我这样,便跟我说起他的童年往事。爸爸小时候,家里环境很艰苦,爷爷奶奶要忙着种田,家里的活就全由家里的孩子来做。每天早晨6点多就得起床,上学的路是坑坑洼洼的泥路。在学校里,教室很破旧,连课桌椅也得自己带,而且他们的写字桌只是一条木头做的长板凳,哪像我们现在,教室宽广明亮,教学设备也是十分齐全的。爸爸还说到,每天放学一回家,就得去农田里割猪草,放牛等等。到了晚上,就点燃几支蜡烛,在暗黄的烛光下写作业。不仅如此,在父母的童年里,连一顿饭都很难能吃饱,要是有白米饭吃,他们就要高兴的不得了了。爸爸还告诉了我,他童年的一个故事:那是,我们小学毕业了,学校要照毕业留影,于是,我的班主任就让我们穿上最好看的衣服。下午,要拍照了,班主任看到我就问‘不是说好了让你们穿最漂亮的衣服吗?你怎么穿这么旧的啊?’那时,我听了班主任的话我伤心极了,我告诉她,这已经是我最新的衣服了。班主任听了我的话,便让班上的一个男同学借了一件衣服给我穿。听到这里,我的眼睛不仅湿润了。爸爸还说,他知道家里很穷,于是就奋发读书,每一次数学,他都是全班第一。在读大学的时候,也常常拿奖学金,因此为爷爷奶奶减少了不少负担。
唉,听完这些,我不禁惭愧的低下了头。现在的孩子,实在是太幸福了,天天过着丰衣足食的好日子,在家里,一个个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小王子,哪里会想到要主动为父母做家务活呢?所以现在开始,我要学会懂得好好珍惜幸福时光,勤奋学习,多为父母做家务。用双手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孔子说过:“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就是说,聪明人喜爱水,有仁德者喜爱山;聪明人活动,仁德者沉静。范仲淹也为襄阳留下诗篇《寄题岘山羊公祠堂》,其中写道“山姿列云端,江声拂天籁。行乐何逍遥,览古忽感慨”。因为襄阳“借得一江春水,赢得十里风光”,“外揽山水之秀,内得人文之胜”。在汉江里游泳,你不仅是个智者,而且还是一个仁者。你既可以享受动,也可以安享静。倘若你生在襄阳长在襄阳生活在襄阳哪怕是到襄阳游历,不到汉江里去游泳,那你算是白瞎了,糟蹋了“一江碧水穿城过,十里青山半入城”诗情画意。
今天,随着南水北调工程的实施,襄阳下游崔家营水利枢纽大坝建成后,襄阳段汉江水域俨然成为“高峡出平湖”的景象。虽然用现代眼光看,汉江颇为沉寂,不再是奔腾不息波涛汹涌,但正是这里过于的沉寂使得它比其他许多河流更接近自然与人文的原生态,更值得我们去亲近。你只有在汉江里游泳才会从另一角度去品味襄阳的山、襄阳的水和襄阳的城,去审视襄阳的人文历史、发展变迁,过去、现在和美好未来。
这些年来,每年的六月到九月,我都要到汉江里去游泳。在襄阳的游泳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是夫妻同行,有的是父子结伴,体力强的空着手纵身一跃“扑通”就下去了,劈波斩浪,一往无前,多数人则拖着一个跟屁虫或者游泳圈,还有的用废旧泡沫往腰里一绑,更有甚者抱着一个空食用油壶,在江里各按各的招式尽情地游、快乐地玩。红的、黄的、蓝的、紫的,随着一个个脑袋在江面上拖出一道道波痕。游泳的好处很多,不仅仅是消暑纳凉锻炼身体强健体魄,更重要的是净化心灵愉悦心情陶冶情操。现在看来,倘若有一天我不下河就像缺少点什么。游泳成了我的一种生命,一种文化享受和一种精神状态。
早年,我在襄阳时就曾经幻想过,有一天,我驾着一叶扁舟,顺流而下,飘摇百里,穿越广袤的汉江平原,饱览独特的汉江风情,回到江边那个叫做余家垴的地方。因为那里是我的故乡,小时候我在汉江里划过澡在汉江边放过牛割过草东渡汉江砍过柴,汉江边的沙滩上留下了我的汗水、足迹和憧憬。现在,崔家营大坝阻隔了我的希望,我只好一次次地玩短途穿越。我从樊城月亮湾公园或者襄城老龙堤下水,把万山和桃花岛丢在身后,像汉江里的一条鱼儿恣意任性地向下漂游而去。
我是一个汉江上的独行侠,喜欢清早去游泳,尽享汉江之上那份难得的清幽。伴着襄阳歌手乐飞扬《襄阳啊我的故乡》“汉江的水,汉江的浪,哺育了多少好儿郎,悠悠两千八百年,前赴后继向前闯”那熟悉的旋律,或狗刨,或侧泳,或蝶泳,或蛙泳,不需要像奥运健儿那样去竞技,或急或缓,看体力,看心情,稍有一点累了就仰泳,就像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自由自在,有时候干脆仰卧在江面随波逐流。穿过卧波汉江的长虹大桥(二桥),右岸是古老的襄城,汉江流域唯一仍保存完整的古城池,古老的城墙像忠诚的战士巍然耸立,刻着无数的荣辱苦难风雨沧桑,夫人城、临汉门、瓮城等古建筑历历在目。
对岸是繁华的商业都市樊城。石墙、米公祠和一栋一栋摩天大楼的倒影向后漂去,有渡船、趸船和游船停泊在岸边。摩托车、小汽车和电气车头的火车隆隆地驶过悬在我上方飞架南北的一桥。头枕汉江的中山前街,在老襄阳们的记忆里是樊城最繁华的街市。透过泛黄的老照片,才能看见汉阳书院码头的样子。“九街十八巷”仅剩下一条巷,叫陈老巷,150米长,作为国家历史文化街区保留了下来。特别要说的是襄阳依水而立、因水而兴,有“南船北马”、“七省通衢”之称。曾几何时,来自四面八方的船只挤满了码头。襄阳码头正是使襄阳市入选“万里茶道”节点最重要的资源,襄城有小北门等码头,樊城的老码头有很多,除了一桥上面的比如千福码头、大码头、公馆门码头、林家巷码头等码头以外,正在修建的一桥到鱼梁洲桥头的江滩公园有8个核心码头,顺着沿江大道往底下数是晏公庙码头、官码头、梯子口码头、回龙寺码头等(襄阳人习惯按汉江的流向,把城区分为高头、底下),并且基本保留了历史的结构,都比较完好。
我在汉江上徜徉,穿越了襄樊二城,穿越了十里画廊,就像穿越了襄阳二千八百年的时空隧道,就像在阅读了一部恢弘的历史画卷。侧耳细听,我仿佛听到了北街的鼎沸人声、解放襄阳的隆隆枪炮声,“咿呀”的划桨声、“梆、梆”的捣衣声和“嘿哟、嘿哟”的船工号子在耳畔不时地回响。抬头眺望,江上的点点白帆若隐若现,汉江四桥、五桥,世纪新城和东津新城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
偶尔从身边划过去一两只渔船,或是电动的、划桨的、站着两只桶似的,在绿水上犁开一道道的涟漪。有一只两只的鸟儿和人字形的雁阵,从空中飞过丢下一串“啾、啾”或“嘎、嘎”的叫声。叼鱼雀在空中盘旋良久,突然间俯冲下来,不动声色地啄开水面,叼着一条小鱼飞向天边,江上复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游泳者三三两两地交谈声或个别游泳人纵情的吼叫声。
我躺在母亲河汉江里,看云舒云卷,日升月落,鱼翔浅底,岸芷汀蓝,听水鸟鸣唱,任江水浸润,是那么的爽滑,那么的柔润,令人物我两忘,心旷神怡。在江心的浅水处小憩,把头扎进清澈的江水中,更忘却了柴米油盐功禄名利喧嚣尘世。有时,下河的当口还是晴天,可游到江心天却突然阴沉下来,水汽弥漫浓雾笼罩,先是风裹着雨点砸在江面,溅起一片白花花的水泡,后是“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何边”,我们只好估摸着奋力的劈波斩浪急速“返航”,给简单平常的.游泳活动平添的些许乐趣。
我从江里爬上来,坐在有“汉江第一岛”之称的鱼梁洲头,这里是我游泳的根据地。但见鱼梁洲四面环水,四城望洲,水波浩渺,是汉江流域最大的洲岛,被誉为“汉江名珠”,更是襄阳“一城两文化”品牌的重要组成内容。放眼望去:宽阔的汉江斜对面是蜿蜒的群山,岛后是拔地而起充满现代文化气息的东津新城,上游是当年“南船北马”的繁华之地樊城,下游则是孟浩然“幽人自来去”的隐居之地鹿门山。襄阳市正将以鱼梁洲为龙头、江汉为轴线、汉江画舫为纽带,通过整合沿江水域、岸线、码头、景观资源,使汉江市区段的唐城、贾洲、米公祠、月亮湾、古隆中、襄阳古城等旅游资源,实现“一线穿珠”,“山寺钟鸣昼已昏,鱼梁洲头争渡喧”的景况不久就会重现。
襄阳的汉江从秦巴丛山深崖走出,水大多是凉爽的。在酷暑难耐的盛夏,一跳进汉江你会感到从每一个毛孔到周身都在纵享快意。当你仰面躺在江上,仍由江水缓缓地托着你向前漂流,水下是涌动的是诗意的江流,一会儿凉爽,一会儿温润,水流舒滑着你的肌肤,亲润着你的身体,冲刷着你的疲惫,你会感到无比的放松、惬意和愉悦。我发现许多人和我一样,时常赖在江里久久不愿爬上岸来。
眼看着秋风乍起,天气渐凉。已是奔六的我,即将收拾起游泳的行囊。到了明年春江水暖的时节,我会说:
走,到汉江里去游泳!
在中国古代,雪似乎是至真至纯的象征。文人墨客尤其爱雪,把雪和梅的高洁品质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在一片沆砀中,张岱向我们走来。
崇祯五年十二月,35岁的张岱住在杭州。杭州,一个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仙境;一个拥有六朝金粉、王谢侯府的舞台。然而,此时的张岱家道中落,明朝那个被他寄予无限热情的朝代,现在已山河破碎风飘絮。
大如席的雪花纷扬三日方歇,西湖万籁俱寂。雪后的夜晚,西湖比平时更冷、更静,在小船上穿着毛皮大衣、拥着炉火的张岱,他的心,是否和这湖水一样呢?
在一片弥漫的冰花中,天与云、山、水融为一个和谐的白色整体。偌大的西湖,只能看见苏堤在雪中隐隐露出一道痕迹、湖心亭露出一点轮廓与张岱的一叶小舟、船中两三点人影罢了。
到了湖心亭,亭中竟有两人比他还早到,一个童子烫着沸酒。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英雄以惺惺相惜,知音相见,彼此喜出望外。那两个来自金陵的客人拉他痛饮,他尽力喝了三大杯后告辞。
这饮酒也是一种发泄吧?张岱以他南方人特有的清新淡雅,以灵魂为墨,写下这样一篇隐藏无数愁绪的隽永散文。
石公有可怜之处:他不是能昼携壮士破坚阵,夜接词人赋华屋的辛弃疾,百无一用是书生,空有破阵子的豪情,却没有施展的舞台;石公有可悲之处:他像介子推,但顺治不是齐王,他像伯夷叔齐,但他也没有采薇而食的气节;他像晏小山,但他没有小山之才
那么多宿命般的事件同时发生在一个热血青年身上,这造就了他的闲,百无聊赖十依栏的闲,这样闲,在那个乱世,是幸运,不如说是变相的不幸。
论将才,明有袁崇焕垂名青史;论文才,明有解缙百世流芳,在历史这个辉煌的舞台上,张岱显得太过渺小,所以,正如他当初选择退隐山林一样,他再次洗尽铅华,躲藏在历史深处,等待那位能号准他那一脉无奈、听懂一声轻叹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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