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喜欢停在电线上,一双肉色的小爪子紧紧地抓住电线。它全身的羽毛乌黑光亮,光彩照人。头上的羽毛像一顶黑帽子。如果说背上的羽毛像穿了一件黑色西服的话,那腹部的羽毛就像给小燕子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位绅士。燕子活泼机灵,小小的脑袋上嵌着宝石般的眼睛,剪刀似的尾巴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燕子呢喃细语,喜欢在水面上舞蹈,一眨眼,又轻轻地停到电线上了。它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天空,等待飞到它身边的小飞虫。
调皮的小飞虫悄悄地向田里飞去,尽管它这样机灵,还是难以逃脱小燕子锐利的眼睛。燕子蹬开电线,用它那尖尖的嘴巴一下子叼起了小飞虫,往远处飞走了。只有电线还在摇晃,微风还在吹动。
我喜欢燕子。因为它不仅是春天的使者,还是人类的好朋友。它从南方飞回来,向人们宣告春天的到来;它帮助人们为庄稼捉害虫,确保秋天的丰收。我们要赶紧行动起来保护燕子,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大家园。
韩麦尔先生呆在黑板前,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只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散学了。——你们走吧。”
唉,可怜的人,他就要走了,离开这个拥有他一切的地方,离开他的三尺讲台,离开他最深爱的的祖国,我们所有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到了教室门口,目送我们的老师,我们最敬重的老师——韩麦尔先生。
我想我们在座所有听过韩麦尔先生的课的人。都不会忘记韩麦尔先生的最后一个举动,也不会忘记他在黑板上写的那2个大字:法兰西万岁!
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教室。这里已经不再教授最美的文字-法兰西文了。那些该死的家伙。普鲁士的坏蛋们,侵略者们。就是他们夺走了我们身为法兰西人的尊严,我们的语言。也许今后我还会在这个教室里继续上课,不过会变成完全陌生的老师了。是普鲁士的那些坏蛋们派来的教德语的新老师了。这太残酷了,我看见普鲁士军队的人已经开始拆下那些挂在店铺门口用粗粗的粉笔写的法文招牌,他们要换上他们那万恶的德语的招牌。我不禁在想,当我以后背不出那些德文单词的时候,普鲁士的老师绝对会拿着戒尺狠狠的打我,而且脸上说不定还会带着阴险的笑容,这些对刽子手的民族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不禁悲伤起来,想想自己以前,旷课去玩耍,去抓蝴蝶,去恶作剧,去到处淘气。只是觉得老师会一直教我们法语,少上两节也没关系,而如今,再也上不了法语课了。我不禁低头哭泣起来,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按住了我的双肩,我回头一看。噢,原来是赫叟老头,依然带着他那副在教室里的那副大大的眼镜,“回去吧孩子,别再想什么了,只要记得你流着的是法兰西人的血,无论这块土地属于哪个国家,你一定要记得我们都是法兰西的子民。法兰西万岁!”赫叟老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是啊,我们是世界上最浪漫,最向往自由的民族,法兰西民族。德国的践踏只是暂时的,我们终有一天会挣脱奴隶的枷锁。重新挺起胸膛说!我们是法兰西人!
虽然失去了自己的语言,但是法兰西的意志与心情,永远都在我们心中!
黑色的羽毛中含有乳白色的羽毛,嘴角和爪子呈通红色,尾巴像剪刀一样,如出鞘的利剑一样,把空气切开一个缝隙在天空飞扬——燕子。
燕子你来了,带来了万物萌发的`季节——春天。花儿也跟着起哄,挥舞着花瓣,像拉拉队一样为燕子鼓舞着,燕子也对花儿回应着招招手,花儿笑了。草儿看见燕子来了,挺直了身体,案首挺胸地看着燕子,仿佛一个学生看着鲜红的五星红旗的尊敬……
燕子你停留着,你在炎热洋洋的季节——夏天。你像一名工作狂一样,每天的工作。早晨,你从温暖的家里飞出来,放下了你的孩子,出去寻找食物。你在天空翱翔,吸收着大地的生气。突然一只长而透明的翅膀,胸部倾斜,腹部细长,复眼小的昆虫——蜻蜓。燕子加快了如镰刀一样的翅膀的挥动,双眼如利剑一样地看着蜻蜓,好像刚离弦的箭似的,嘴一瞬间咬住了蜻蜓,然后又加快了速度,往家的方向去了。会到了家,燕子把蜻蜓给它的孩子吃,表现一副慈母的摸样。
燕子你准备走了,你在秋高气爽的季节——秋天。它的孩子长大了,也力气大了。在黑夜里,小燕子与燕子飞走了……
燕子消失了,在冰天雪地的季节——冬天。没有燕子的踪迹。
我低下头,开始整理书本,那些历史啦,法语啦。原来是那麽讨厌。现在忽然觉得我的好朋友。原来带着是那麽沉重,现在忽然觉得它们以前轻多了。我反复地翻看着每一本书,霎时觉得那里面的知识在离开之前应该熟知的。唉,我真懊悔当初用功学习!此时韩麦尔先生的那些话又在我耳边回响。
"法语是世界上最精确、最明白的语言,亡了国当了奴隶的,只要牢牢记住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仔细地回想着韩麦尔先生的话,我真后悔当初不用功。
东西终于收拾好了,同学们已陆陆续续地散了,我也离开,然而一直挪不动脚步。我呆呆地看着韩麦尔先生,他背对着我,但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心声:"小弗朗士,法兰西人应当有骨气!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千万丢啊!"
现在,我要和你分手了,韩麦尔先生,我不会辜负你的希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最后一课,正如我永远也不会忘掉的祖国……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抱起我所书象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财富一样,默默地在一片哭泣声中走出教室。
教室里死的寂静,韩麦尔先生仿佛凝滞了,痴痴地呆在那儿。我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心绪乱得像一团麻,胸口像揣着小兔子突突地跳个不停。
难道就放弃法语做亡国奴?就若无其事地离开教室?一连串的问号挤进了我的脑海。我茫然四顾,目光被飘动的字帖吸引,那些小国旗似的字帖,那些闪着金光的"法兰西""阿尔萨斯",透过它们我仿佛看到韩麦尔先生熬夜制作它们的情景,仿佛听到它在激励我要和普鲁士人战斗到底的声音。
低低的'啜泣声唤醒了我,我看到同学低着头,正在压抑着不让哭出声,坐在后面的郝叟老头高高地仰起头,那愤怒的目光透过镜片,射向远方。从前的镇长抿着嘴,脸色青黑。邮递员看着韩麦尔先生,双唇颤抖,似乎就要哭。我再看了,泪水迅速涌满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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