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是古代大多女子都会的一项技能,我买的刺绣是一张白布夹在一个塑料圆圈里,方便穿针引线。
这个暑假,我迷上了刺绣,因为刺绣是一件能让我安静的事情。
我买的刺绣里给我介绍了五种绣法,它们分别是:法式结粒绣、缎面绣、雏菊绣、轮廓绣和蛛网玫瑰绣。我第一个学会的是缎面绣法,它用来绣花瓣最合适。首先找到要绣的花瓣起点,把穿好线的针从绣盘花瓣起点的底部往上绣,再把针穿入花瓣横对面,接着,把针从旁边往上穿,然后把针再一次穿到花瓣对面,就这样反复绣很多次,直到把那片花瓣绣完为止,就这样,一瓣花瓣就绣完了。
刺绣时,我也有刺到过手,每次刺到手都感觉很痛,却没有流血。我问妈妈为什么?妈妈说:可能只是刺到了角质层,没有伤到血细胞,所以只会痛而没有血,因为血细胞在角质层的下面。
刺绣看起来很简单,但是绣起来非常难,稍不注意就会打结。姨妈告诉了我一个方法,打结后,先把结挑松,再把线轻轻一拉,结就解开了。
刺绣可真是有趣呀!
暑假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学刺绣,便拖着妈妈到刺绣店,买了一幅兔子的十字绣作品。一回家,我便 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绣品。里面有许多五颜六色的线,还有一幅很小的兔子图,还有一小块有许多小洞的布。
我开始穿线了,这时候,我发现绣画用的针不像一般的针那么尖,感觉有点圆圆的,可能是怕伤着人吧。我 穿好了线,开始刺绣。
从哪里开始绣呢?布上有那么多小洞,弄得我头晕脑胀。后来妈妈让我看图,从最下面开始向上绣。
怎么绣呢?原来是要把线绣成十字交叉才行。妈妈拿起绣针,先教我向上,向左,然后是向右,向下。我 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先把针刺入布里,慢慢地开始学着绣了。一次二次,刚开始觉得拉线很费劲,几次之后, 顺利多了。我心里很高兴,绣起来也快的多了。可是,当我累的时候拿起绣品来看时,才发现自己绣错行了, 一个圆圆的小兔子脸,被我绣成了方脸。
我觉得很沮丧,只好把线都拆了,重新开始绣。这一次,我小心多了,绣一针,看一眼兔子图,生怕自己再 绣错了。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在绣兔子脸上红晕的时候,我忘了换线,把红晕绣成了黑色的。我心里懊恼极了,就想 :我真笨,怎么会忘了换线呢?
看着才绣完一点的兔子图,我心想,算了,不换线了,接着绣吧。然后我接着绣了,可是,越绣,我越觉 得兔子的红晕那儿太难看了。
怎么办?拆吧。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拆了几针,我再也不想绣了。就把兔子图扔到了一边。
这时,妈妈看见了,就问我:“康康,你怎么不绣了?”
我回答说:“我绣错了二次了,太费劲了。”
妈妈拉着我,来到了客厅。客厅里有妈妈绣的一幅近两米长的十字绣作品,名字叫做《富贵满堂》。这幅 作品里有锦鸡、蝴蝶、蜜蜂,还有许多形态各异的牡丹。
妈妈问我:“这个也是十字绣,你知道是怎么绣出来的吗?
我说不出话来。妈妈说:“一天绣一针,只要是绣对了,就是向目标迈了一小步,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就 能绣出来这么美的作品,学习,也是一样。”我低下了头,说:“妈妈,我明白了。”
我又拿起了绣针,虽然还是绣不好,但是我明白了:学习也要像绣花一样,一直坚持,努力,最终我就会让 自己变得更有知识。
我家有两幅刺绣,它们承载奶奶那些过去的故事。
这两幅刺绣图是十五年前家里拆迁搬进新小区,奶奶亲手我们的新家绣的,一幅挂在书房,一幅挂在奶奶的房间。书房的刺绣上绣的是两株牡丹,牡丹随风飘摇,在碧空下亭亭玉立,栩栩如生,美丽极了!一只蝴蝶落在花瓣上,好像在吸允着甜美的蜜汁,又好像飞累了在花瓣上歇息,和牡丹共同享受着春风的轻抚,远远望去可真是活灵活现,给书房增添了许多色彩。
车库里,掉了漆的刺绣架总能勾起奶奶的回忆,虽然已经饱受风霜,但是搬了好几次家,奶奶都没舍得扔掉。奶奶说她们小时候,十一二岁就要学做针线活,先从绣鞋垫开始,再到绣枕头、绣被面,每一个苏州小娘鱼都要学会刺绣,不会刺绣的女孩是嫁不出去的,听到这里我不由地捂嘴直笑。奶奶抬起头看看我,用手戳戳我的额头,笑着骂我“死丫头”,然后接着说,那时候白天田里干农活,晚上在家里点着蜡烛做针线活补贴家用,要是碰到下雨天,农田不忙时,刺绣针线活便成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听到这里,我瞬间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托着下巴,一脸仰慕地望着奶奶,感叹那时候的女孩个个心灵手巧,都是干活的好手。怪不得我的姑姑也会刺绣,还会织毛衣,那毛衣织得跟买的一样漂亮,原来是遗传了奶奶呀!
奶奶跟我说这两幅牡丹绣是要传给我的,希望我好好保存下去,我使劲地点头答应着奶奶!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这是家的传承,奶奶的故事,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它!
小时候,我常见母亲用纤细光滑的手紧握着一根小小的绣花针,认真地完成着那幅“梦里荷花”。那时的我很好奇那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心中一直迷恋着母亲手中的“小玩意儿”。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我渐渐长大,似乎很多东西都在改变,但唯一不变的是我对刺绣的迷恋。母亲见我如此坚定,便教我刺绣。我坐在老旧的摇椅上,摇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日光透进青绿的纱窗,向我身上洒来,暖意瞬间包围了我。我学着母亲的样子,笨拙地将第一根丝线穿进极小的针眼。反复多次后,我终于穿好了第一根丝线。在线的末尾打上一个小节后,我将针线穿过绣布,又将针线从下面穿出。反反复复,一段时间后,一只小熊跃然于布上,甚是可爱。而这次的成功,让我更加迷恋刺绣了。
在一次次的练习中,失误也是有的。有一次,我一针的粗心大意,竟令我绣了一个小时的小船要拆线重绣,这也告诉了我做任何事都要认认真真,不能马虎对待,不然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浪费双倍的时间和精力。
刺绣的过程也是修养心性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我明白了学习刺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明白了做任何事都不容易,你不知道前路究竟有什么挫折与荆棘,但自己知道的是要尽一切可能战胜他们,只有成功跨过,才会有更多的路好走;明白了做人其实就像刺绣一样,想好图案必然要打好“基础线”,定好范围才能即兴创作,绘出有情的.作品,人也是如此,只有打好基本功,才能有方向的为人处世。
如今,刺绣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不可分割,无论何时何地,我的心不会改变。我和它“绣缘未了”!
夜深了才到家,望见窗下对着台灯绣花的母亲。
我想起了这些年来许多相似的场景。弧灯,银针,彩线,还有一个渐渐老去的女人,不由得为之动容。
母亲开始绣花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似乎这一习惯自她年少时就孕育而生,那颗绣心好像丢在了唐朝,不经意间就长出了平地秋兰。
记得有一段日子掀起了绣十字绣的浪潮。家家户户都拈起了针线,女人们捧着白色的底布,手中的针上下翻飞,绣着牡丹、山水、玫瑰或是蝴蝶。曾见过这样的画面,校外陪读的母亲们围坐在一起,一边谈着自家的琐事,一边刺绣。橘色的灯光落在她们的手上,晕染着温柔的光泽,那些花鸟在一双双被油烟与时光熏染的手下,化成了敛翅的蝴蝶飞进了家人的梦里。
刺绣是艺术,但在千百年前,它只是一项技艺。如果说织素是古代每一位女性的使命,那么绣花则是她们的绝技。男子有养家糊口的重担,于是无数的女人端坐家中,手持一块用木环撑起的白绢,绣出心中的人间岁月。成品有的送上市面,换取金银借此持家,但更多留在家中,留在身上穿的素雅裙衫上,留给了心爱的人。当财富逐渐累积时,刺绣已不仅仅是简单的技艺,它成了中国女子千年不变的本性,深入到骨髓中,滋养着温润娴雅、沉默静美的性格。
当中国逃离了传统境遇,一些传统技艺也不自觉地被遗落在历史的长河中。当机器代替手工,当物质无限膨胀,我们所能见到的传统工艺已经寥寥无几了。没有人再去穿蓝印花布衣,没有人再去做荷包,缝纫机躲进了服装厂,织布机藏进了大山深处,而失去了这些技艺与工具的中国现代女人,仿佛一下被抽走了魂被斩断了根。(反观当下,刺绣的传统工艺已经渐趋沦落,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对传统工艺衰落的无奈之情。)
我想起了《红楼梦》中宝钗坐在床前绣鸳鸯的情景,红莲浮动,群禽相戏,好不生动活泼。那样鲜亮的活计似乎只能用来配那一群心灵手巧、温柔可爱的女子。我们久久依恋的梦中古人,因这传统的手艺而更加亲切。同样,恰恰是刺绣的习惯,如古代的女子一般多了一份如水的心境。
我不知道该如何判定传统的去留,但恋旧情结始终萦绕在我的生命中。因为那些历经沧海桑田,走过千山万水的传统工艺有着现代技术所无法企及的高度。那种从刺绣上散发出的沉静、娴雅、温柔气息,让人们一时间就如落叶归根一样。
传统的刺绣技艺何时才能重生,活在中国人的梦中呢?我不知道了。但我仍旧渴盼。
它让我们时刻记着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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