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今年90多岁了,他的手指还能动,他的腿却不能动,他貌似不记得我们了。
也许生活在城市的原因,工作的繁忙、学习的紧张,我们很少回家乡去看望独自守在家中的太公。有时外婆会回来看他,有时他被遗忘在那儿。日子就一天一天的流逝,时光荏苒,太公每天就这样孤独地生活着。渐渐地,他的记忆也被遗忘在那个地方……
去年清明节,爸爸妈妈的'单位都放了假,我们就一起回到了老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看太公。
破旧的小屋子,不知是上个世纪哪一年建的了,只有一个厨房,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和一间卧室。厨房的屋檐上、房梁上时而落下一滴滴的水珠。初春的小雨也在怜惜着太公的孤独。
太公躺在摇椅上,他眯着眼睛,胸上盖着一把蒲扇,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扇子的把柄。在小鸟的伴奏声中,太公的呼噜声显得格外明显。‘呼-呼-’太公也许好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睡着。
外婆拉起床上的薄被,将一个角轻轻地耷拉在太公的身上。这动作就连细小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太公竟然被惊醒了。
只见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望着我们,似乎我们是一群陌生人,他不记得我们了。但似乎又有点熟悉的味道,好像在说:难道我们在哪见过?
太长时间未见,也许太公真的忘了我们,他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反应渐渐迟钝,记忆逐渐模糊。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人老了,记忆不好了,你们要是不回来看看我,也许真的会忘了你们。
此时此刻,我们就像彼此熟悉的陌生人,似乎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了。老人真的特别需要我们的陪伴,记得谁说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一个早晨,大雾笼罩了整个城市。我来到阳台上,尽情呼叫着新鲜的'空气,聆听着小鸟的鸣叫。
看到眼前的大雾,我想起了那年深秋的一件往事
一个大雾茫茫的早晨,我要过马路去买早点。可是雾太厚了,能见度只有一米,我怕汽车开过来时看不清楚,于是迟迟站在马路上不敢过去。这时,一位老人精神抖擞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看样子也是要去买早点的。他看见我站在马路上迟迟不动,就对我说:“小同学,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是不是不敢过马路呀?我来带你过去吧!”我看了看他,满脸皱纹,眼睛都陷进去了,嘴巴里只有几颗门牙,精神却很好。我想了想说:“可我不认识你呀!妈妈说过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不然会被陌生人拐走的。”老人听后哈哈大笑,他和蔼的对我说:“小朋友,那些都是坏人。我这么大把年纪了,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相信我吧!”我半信半疑,还是没有动。老人急了,说:“你真的不相信我呀,我还要赶时间呢!如果你实在不走,那我可就走了啊!不过,你过马路上一定要小心啊!”望着他那张真诚关切的脸,感觉他并不是个坏人。我还在犹豫什么呢?于是,我连忙跟上了他,老人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牵着我,小心翼翼的走过了马路。我还没有说声谢谢,那老人早已走远了,消失在哪弥漫的雾里了。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位精神抖擞的老人,记得他那张真诚关切的脸。是他让我明白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陌生人都是坏人!还有像他那样乐于助人、乐与帮助路边的老人。如果我还能遇见您,我会喊一声:“谢谢您,老爷爷。
又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我隐约有看见老人的身影,他像路边落完枯叶的老树那样,在清冷的世界里挺立着,给人指路、给人温暖。
我曾经和爷爷奶奶在北京待过三年,从小班到大班,整整三年时间,当你听到北京两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可能是天安门,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破旧小区中的一条路。
这条路是我在北京三年来走过最多的一条路,上下学一定会经过。路的一边是老房子,最高也就4层楼,墙上爬满了爬山虎,从远处看,就像一栋绿色的楼。每天一大早,我就被习惯早起的奶奶从床上拉起,半眯着眼梦游似的穿好衣服,洗脸、刷牙,然后抓着奶奶的衣角继续眯着眼往楼下走。对我来说北京的冬天还是挺冷的,走过那条路的时候,风一下子扑面而来,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脸上,让半睡半醒的我一下子清醒了,但心里却想着家里的床和暖气,于是我又摇着奶奶的手,让她背我。那时,奶奶总会笑着把我抱到花坛的台阶上,让我趴在她的背上,一路上,奶奶就这么背着我。我心里想着奶奶背我一定很辛苦,明天一定要自己走。可第二天就把前一天心里的承诺给忘的一干二净,走过这条路就吵着要奶奶背,谁让这条路上风大呢?
虽然我在北京上幼儿园,但爸爸妈妈却都在温州上班,一年能来看我两次就很不错了。好几次都是妈妈来看我,那几天晚上,我都和妈妈睡在一块儿,可每次妈妈都在一大早就走了,等我睁开眼睛,妈妈就不见了,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可一出门,风就把眼泪吹干了,想哭却哭不出来,一路上紧紧揪着奶奶的衣角,心里算着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当奶奶问我要不要她背的时候,我没说“要”,而是说了一句,“奶奶,我想妈妈和爸爸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又回到了那条路,虽然我见到了爸爸奶奶和爷爷奶奶,可我却找不到我的家,找不到家楼下的那棵桃树和夏天用来乘凉的小亭子了。我一直问着路人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原来的家在哪儿,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我已经有六年没回北京了,这条路似乎成了我的一个梦,在梦中,我梦了三年,梦中的我知道哭知道笑也知道疼。整整六年没走那条路,虽然那条路上的风很大,但我却甚是怀念。
在一个蝉鸣不绝的下午,我去幼儿园准备等妹妹放学,时间还早,我站在栏杆外面观望。正到了课外活动的时间,他们便涌出来,就像从一只魔术匣子里,飞涌出一群接着一群的小天使。在院子里,东一堆,西一堆,叽叽喳喳,也不知说些什么,笑些什么,个个鼻尖上闪着汗珠,小小的身躯上散发着太阳的香气息。看到了他们的笑靥,我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仿佛他们快乐,全世界都无忧无虑。
猛然间,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墙角的大片向日葵,金黄色像潮水一样涌向眼眶。阳光散落在向日葵细碎的花瓣上,在墙角熠熠生辉。刺眼的阳光下,渐渐模糊了视线,大朵开放的向日葵幻化成那些陌生的微笑的面孔。他们不一会便看到了我,招着小手在冲我笑。一瞬间,幸福从他们的笑靥中挥动着翅膀飞向我,把我紧紧包围。
与此同时,又有一股细若游丝的悲让缠绕在心底。
曾几何时,我也像他们一样......
有人说,他们是梦,醒后让人依依不舍的梦。
他们在童话般的教室里嗷嗷待哺,竖着手指跟老师念“1.2.3…”,咿咿呀呀,像天使谱成的曲子。他们在滑梯上滑上滑下,乐滋滋地看着等在一旁的同伴,脸上露出炫耀般明晃晃的笑容。他们在父母温暖的怀抱中亲昵,撒娇,诉说,如数家珍的`向父母展示在幼儿园得到的红花。他们在世界上最美好的回忆中跑跑跳跳,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
他们的世界像雪后的早晨,纤尘不染。没有喧嚣,没有欺伪,更没有目的,没有理想,没有责任,没有承担......
他们可以在白云逍遥的天穹上摇曳着风筝;他们可以在广袤无垠的海滩上用贝壳摆出自己的梦;他们可以在绵绵白雪印下自己的身影;他们可以在没人打扰的角落里排演
新学期的头一天,如潮水般的学生涌进学校。在校门口的一角,发出阵阵扫地声。不用看,一定是校工小李。
小李很忙,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个子不高,背有些驼。他很喜欢笑,不管对谁,眼里总有对学生的慈祥。几乎每天都着一套黑衣服,手戴一双破旧的手套,脚蹬一双些许脏的运动鞋。你几乎可以在校园的任何的地方,任何时间见到他干活的身影。
他很吃苦耐劳。有时老师们让他修理或打扫,总是冷言冷语。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迎之而来的总是憨笑。速度快,质量好,即使是这样换来的依旧是老师和学生的冷眼与嘲讽。
然而,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小李每年冬天的扫帚。
严寒的.冬季,寒风刺骨,空气干燥,雾霾更是令人畏惧。进校的的学生都戴着口罩,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连穿着厚重大衣的保安都躲在房里。可小李身着一件薄马褂,戴着手套,脚上依然是有点脏的鞋。他满脸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热的,呼哧的喘气。手上拿着扫帚,在水泥地上做打扫工作,远远的就可以听到,但没人在意他。他忘我的工作着,把这些的当作与吃饭同样重要的事。见我来了,一笑,也是他第一次对我笑。
以后我每一次见到他,我俩总互相一笑,然后,他又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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