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的冬天,下雪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感动至今。
天阴沉沉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坐在教室里也感觉到了外面的寒冷。放学了,一走出教室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果然,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上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不足十分钟,房屋上、马 路上、树木上到处都被雪覆盖了,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已是傍晚,气温非常低,所以路上开始上冻了,寸步难行。
这时校门口,家长们有的开车,有的步行,有的骑电动车,有的打的……陆陆续续的把孩子都接走了。下午妈妈送我时说傍晚有事不来接我了,让我坐公交。也真巧,我的公交卡这会怎么也找不着,真是倒霉呀!正在着急时,看见吕游妈妈骑着电动车带着吕游回家,阿姨看到我还没走,便到我身边问:“锐锐,***怎么还没来接你呢?”我说:“妈妈有事,我的公交卡又丢了。”阿姨便交代我等一会,把吕游送家里后再拐过来接我,这下我心里才踏实。等了一会,只见阿姨满身是雪地骑着车来了,还从包里掏出一个盛满热水的杯子,递给我说:“先暖暖手,等会再把它喝掉,身上就没那么冷了。”我冰冷的手接过水杯,霎时间手就暖和起来,心里也是热乎乎的。
在这么冷的天儿,这么滑的路,阿姨冒着雪,顶着刺骨的寒风来接我,深深得打动了我,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虽然那天的天气非常冷,但在我的心里,却像春天的阳光一样舒适而温暖。
柳枝轻拂着水面,我又想爷爷了。小时候在坝上的亭子上玩,帽子被风吹进了水里,我不敢告诉妈妈,拉来了爷爷后急的大哭。爷爷不慌不忙地折了一枝长树枝,在水面上不停地向岸边滑动,帽子便随着荡起的涟漪一点一点的靠向岸边。爷爷弯腰捡起湿漉漉的帽子,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还记得他说,丫头,再哭帽子又要被眼泪冲走喽。
我的童年行走在去果园的小路上。那是充满回忆的一条路。我和爷爷最美的记忆散落在小路的每一朵小花,每一株小草里。学写字的年纪,走累了便停下来,随便找枝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还记得爷爷教我写“花”字时,他写的“花”字的草字头是两个并列的“十”字。上了幼儿园之后,老师也教我们写“花”字,我为了草字头的事和老师争论了半天。
秋天收苹果的时候,爷爷便住在果园里一处不足10平米的小山屋里。那时我不止一次地问,晚上一个人不会怕吗。爷爷总是一遍一遍地摇头,怕什么,有那么多的苹果树呢。他的眼睛看向那些缀满了苹果的果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多年后的我才明白,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期许。爷爷不能再管理果园了,70多岁的爷爷把小山屋的钥匙交给了妈妈。钥匙的齿牙已经被磨的圆滑,也许是真的在爷爷手里呆的太久了吧。十年后,山屋的木门上已经没有一片玻璃,生了锈的锁再也插不进那把光滑的钥匙。我站在门外向山屋里看,墙上还有以前为了放油灯而挖的洞。我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再踏进小山屋。每次站在山屋的外面观望那不足10平米的黑暗的一角,我都会想起和爷爷度过的那些日子,很平淡,很平淡。而那条通往果园的小路上,有我的青春走不出的'绵长。
长大后的我再也回不到和爷爷一起去捉萤火虫的时光,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丫头,那条小路两旁的山屋盖成了别墅,果树因为年龄太大不再结果,爷爷再也没有力气背起现在的我。有时候很感伤,却不会太哀伤。那些美好的东西从来不会成为遗憾的理由。这是我写过的最真实的青春。这是我写过的最朴素的故事。这是我写过的最难忘的记忆。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你别管我行不行!”那个男人一时语塞,房间里静下来。
他,我的爸爸。记忆中,他的身影多是模糊的。唯有那次,我的脚被开水烫伤,他迅速找到毛巾,用两只并不怎么宽厚的手,笨拙的帮我包扎。
长大了,我开始讨厌他的不负责任又多管闲事,讨厌他的自以为是又吊儿郎当,讨厌他的前脚答应后脚忘记。渐渐地,他成了“不靠谱”的代言词,我们之间变得陌生,交流少之又少。
上了初中,学习开始紧张,而我又选择了住校,虽每逢周末,他会兴冲冲主动接我,可我总没有话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不曾想,初二的暑假,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初二暑假,报预科班成了最普通不过的事,大家都希望利用暑假好好拼一把。正在妈妈犹豫到底报不报预科班的时候,他突然自告奋勇地说“我来教吧!”眼睛仿佛闪着激动的光。妈妈答应的很爽快,我心里却窝着火,充满了不屑和疑惑:他竟要做我的老师?
就这样,我没有选择的被迫接受了这一事实。“这题应……”对面的他拿着笔认真的给我讲着题,窗外偶尔吹来一丝凉风,吹走了心中燥热,给人灌注了活力。“我没听懂,再讲一遍吧…”“这不对吧?”挑错、看他窘态仿佛是我最大乐趣。令我意外的是,他好像没了脾气,竟和我相安无事的和谐的度过了一个暑假。
我挑错挑的威风极了,可转眼到了开学,看看自己的练习册,错误百出,我很是后悔,想着手补一下基础,翻翻书,发现到处都是知识漏洞,无从下手。我曾想过再找他来帮忙,却拉不下面子,赌气似的瞪着课本,心中全是后悔。
“我来帮忙。”他又跑了过来,用手揉了揉鼻子,随手拿起一根笔,用他少有的耐心和细致,在纸上列出了知识体系,一一为我讲,如麻线团一般的思路渐渐理清了。
看着他用心用力为我讲题,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画着;看着他头上日渐稀落的头发与眼中的劳累,我突然意识到其实一切都在发生改变,其实父亲的呵护从未离开。那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笨拙的手正在细细的包扎着烫伤的脚……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