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天的倾盆大雨痛快的下下来的时候,属于蝉的季节才真正到来。蝉在林间树杈间欢快地鸣叫起来,它的叫声比起先前的小知了要更洪亮更冗长,到蝉的旺盛阶段,烈日当空,越是炎热,它们的叫声就越持续,一时成了夏季的主乐。只听它们时高时低,时急时缓,或长或短,煞是有味,它们的交响乐成了人午休的催眠曲,梦境里的背景音乐,吱——吱唧——唧,萦绕在耳边。许多时候人们竟忘记了它的鸣叫,实在是因为它们的声音从不间断,时间久了,人们以为这种声音是和夏天与生俱来的呢。所以人们自然的爱上夏天,也爱上那蝉鸣了。
伴着由蝉演奏的交响乐,我的暑期工作——裁剪衣料也步入了正规。初时的手忙脚乱,忙中出错已难得出现,现在的我手里拿着剪刀,裁剪衣料,我享受着工作的快乐,也到了赚钱的不容易。由我裁出的衣料,一堆堆运送到姑姑手里,再看着一件件衣服在姑姑的手中完成,我就特别有成就感。声声蝉鸣,伴着剪刀剪布料的咔擦咔擦声,缝纫机的哒哒声,汇成了更加美妙的乐章……
不知不觉一个半月过去了,我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工资。虽然不多,但足以使我快乐又满足。我的生日那天,父母与亲戚朋友都来为我庆生,我用我的工资买了一个蛋糕,当大家齐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我闭上眼睛许愿,吹蜡烛,分蛋糕。蝉似乎也听到了我家的热闹,拉起小提琴,悠扬的琴声陶醉了每一个人,那一夜我睡的特别香。
时光慢慢流逝,夏天就要过去了。树上的蝉,少了热闹,多了几分寂静。在寂静的夜晚,偶尔传来蝉叫的声音,显得微弱了许多。
开学前的最后的一个周末,按理就是做糖糕的时候。奶奶揉着面团,妈妈烧着糖汁,空气中到处洋溢着甜蜜的味道。
听着蝉衰弱的鸣叫,我却看着树枝间沉默发呆。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她对着我娓娓道来:“蝉的生命只有一个短暂的夏天而已,而要展翅却要经过17年!它一直在等待终会迎来展翅的那一刻,蝉用这么多年在黑暗中的孤独、沉默换一夏尽情的欢唱!在这炎热的日子里、它所歌唱的是自己、是它对生命的热爱。我们的生命,又何尝不是,用十几年积蓄力量、厚积而薄发、在属于我们生命里的夏天,让歌声响彻云霄!”
妈妈的话,令我震惊,前一刻我还在怜悯它,而此刻,我却是佩服它!它正是我们的榜样,它代表了对命运不屈不服的心态。我要学习它,不辜负这大好的青春,努力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
当我们吃着糖糕的时候,那树上的蝉似乎也闻到了,鸣叫起来,它们也在享受此刻的欢愉。
最后的夜晚,蝉们拉着低沉的琴音,悠扬中少了一份哀伤,多了份激昂,因为那是它们最后的演出。
在我那记忆中,蝉鸣依旧响亮,诉说着它精彩的人生。
她叫黛玉,远山黛之黛,美玉之玉。她的名字总让我想到巍峨挺拔的高山在云雾飘渺时绝世而独立地站着,默默地等待着她的宝玉。
花朝节期,正当阳春,桃花盛开,沁芳闸桥畔,落英缤纷。宝玉扬花随流水,黛玉敛花立花冢。流水知音,心意相通,羡煞旁人。奈何,明艳鲜妍能几时?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桃花易逝,黛玉亦是如此,花香漠漠,落花盈盈,唯树下不见伊人。
仿佛将皎洁的月华凝成玉坠,将绝美的诗意沉淀为情感,又如塞外天穹澄澈的光晕,大漠幽兰唯美的极致绽放,那缓缓流泻而出的古韵筝音总在以细腻的语调轻轻诉说。
我喜欢听古筝,自己却不会弹奏,而温婉的姐姐却很精通娴熟,所以每次去舅妈家总会央求姐姐弹上几曲。姐姐喜欢穿素白的纺纱裙子,几朵殷红如血的梅花在裙上恣意伸展,裙摆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三千青丝用玄色的发卡束起,只余几缕垂在左肩。纤纤玉手,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若含辞未吐,又如花树堆雪,新月清晕。左眼下方那颗泪痣柔情千转,更为她平添几分清冷和寂寥。姐姐旁若无人地弹着,我听得如痴如醉。
姐姐常弹给我听的有《汉宫秋月》和《梅花三弄》。只见姐姐轻轻地戴上宗白相间的玳瑁指甲,玄幻的纹理似乎是溶在岁月的骨髓里。她轻抬藕臂,呈皓腕与轻纱上,眸含秋水清波流盼,指如削葱,轻轻拨弄着琴弦,空灵而又飘逸的音符好像一个个跃动的精灵,在空中轻提裙裾踮着脚尖翩翩起舞。随着筝音的变幻,我心亦随之起伏,一幅幅画面在眼前显现,仿佛身临其境。
远离城市的喧哗,踏着悠悠的古韵,沐浴着唐风宋雨,穿越千年的回廊,云烟深处,飘渺的烟雨从天际划落,迷离了含泪的眸光,妙龄女子在烟雨中伫立,手擎绣着墨梅的桐纸伞,微风拂过,青罗纱裙随风飘动,愁绪仿佛洇染成雾缕,弥散在这迷离的烟雨中。青烟之上,余音袅袅,悠远绵长的弦音婉转回荡,刻画下此刻凄婉的温柔。她口中呢喃,阡陌间,她为谁凭栏细语;夜阑珊,谁为她缱绻思念?谁的耳畔细语惹了她的清泪,谁又许她在迟暮之年同看叠云细浪,红尘路上已是曲终弦断,花落人散,冷星寒月下,她将万般柔情种于眉梢,恍若望断了几生的轮回,几世的情怨,伴着一声轻轻的喟叹消失在蒙蒙烟雨中,飘渺无痕……
梅花三弄,筝音响起。梅花树下,杜鹃滴血,伊人相对,默默无语,只剩眸光中如秋水般的情思在空中缠绕成结。他带着青春的不羁在黄沙上踏马,许她十年的承诺。在殷红的梅花下,他披着染血的战袍,夕阳勾勒出他俊逸的脸庞,戎马磨平了他年少的棱角,厮***不再,脸上的线条柔和而恬淡。他抱住她柔弱的身子,轻轻拭去她她脸颊上的清泪,那一瞬间,时空为之停滞,只有和风舞着梅花在吟唱,三千昼夜的思念仿佛氤氲在空中,糅杂着梅花的清香在他们中间回荡。
我总以为弹古筝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姐姐却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弹古筝就是谈人生,谈尽了世间百态,谈遍了人情冷暖。只有对生活有深入的体验、对人生有周密的思考才能弹好古筝,才能听懂古筝说的话。”
那娓娓流泻的天籁之音,带给我的不只是千年前月下美人的婉转缠绵,秦风古韵的历史脉搏,更有对生活的感悟,对人生的思考。
春,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料峭的春风还有些微冷,春已经开始说话。滴答滴答的小雨是泥的呢喃,轰隆隆的雷声是你的怒吼,料峭的春风是你的呼吸。你说的话,小草听见了,冒出了芽;桃树听见了,开出了花;小河听见了,融化了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春天就是如此美妙。
桃花开了,流水余香绕,镜里朱颜惊未老,却问花比谁好?朱颜不似花红,花红毕竟无情,若是桃花情重,纷纷红泪飘零。
——题记
每年的夏天,当禾苗刚露头角,一场小雨后便是蝉的时代了。然后我忙碌的课业也结束,暑假便开始。
小知了像小拇指一样大小,从泥土里钻出来,爬离开地面就迫不及待的停下来蜕变起来。从壳里钻出来,像只飞蛾模样,扇动着翅膀飞到花间林杈处鸣叫起来。小知了的叫声短暂又尖细,像无力的婴儿的啼哭,叫的久了声音就会嘶哑起来。
每只蝉便都是演奏家,就像在树上开了一个音乐会。听着知了的欢唱,我和奶奶在院里乘凉,坐在竹木小凳上,赏着美丽的月色,手里拿着蒲扇,吃着西瓜,感觉生活甚是惬意。
因为是暑假有大把空余时间,因为感觉自己这么大了要为家里减轻点负担,所以每年暑假总免不了会去找份工作。为找一份暑期工,我顶着烈日一人在外转悠奔波,但却没有什么结果。
心里不免沮丧彷徨,每晚听着恼人的蝉鸣,不免迁怒于它们的聒噪。直到,三姑谋了一份给人做衣服的工作,叫我过去帮着裁剪,我的工作这才有着落。
听到远处传来的二胡声,我停住脚步,打消了去村口的念头,转身向刘爷爷家走去。
刘爷爷也是村里最年老的几个人之一,他喜欢拉二胡,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去听他拉二胡。他会拉的曲子,我很熟悉。只是这次,风里的曲调很陌生,以前未曾听过。
推开门,走进院子里,趴着的大黄狗看到我来了,起身向我跑来,冲着我摇尾巴,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刘爷爷也还在继续拉他的二胡。找了把椅子,我坐在了刘爷爷旁边。
许久,二胡声停了,刘爷爷也没抬头,只是掏出手帕,细细地擦拭他的二胡。我逗了逗身边的大黄狗,
"爷爷,以前怎么没听过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我新做的,我给她做的。今天是她生辰。"
池边的柳树在风中轻轻摇曳,长长的柳条在风中轻摆,像绵延无尽的思念。
"是刘奶奶吗?"
"嗯。"
"怎么会想起给她作曲?"
刘爷爷顿了顿,说:"这是我答应她的,我答应过她,说要在她生辰的时候,专门给她做一首曲子。想想我和她相识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五十年了。"刘爷爷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你们感情很好吧?"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我说。
"是啊,她会唱昆曲,记得年轻的时候,我俩经常坐在一起,她唱曲,我拉二胡给她伴奏。只是现在,却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日子了。"刘爷爷叹了口气,神色有些伤感。
我默然。
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一大群孩子在门外,嘻嘻闹闹的玩着,闹腾了一阵子,他们就离开了。
"看你的样子,是要去村口吧?"爷爷突然问道。
"是,今天陈老贵应该回到村里了。"
"别去了,陈老贵刚刚来了我这里,我替你问了,他说你父母今年不回来了。"
风很轻,很柔,可我却觉得它吹得我眼睛疼。
陈老贵常年早外面走商,他每三个月回村一次,每次回来,都会替村里的人捎来口信,或者是帮他们带回一些东西。算算日子,他的这次回村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
风渐渐的大了,柳条在风中摇摆的更厉害了。
沉默了很久,我稍稍整顿了心情,问"那你呢,你家今年怎么说?"
"和往年一样,他们只是托陈老贵捎了些东西回来,人不回来了。"
"送再多的东西回来都不及他们真真实实的回来一趟。"
"是啊,只是很多事都是由不得己的,他们不回来该是有自己的苦衷,孩子,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顺心,想开点。等明年吧,也许明年他们就回来了。"
"可我想他们,想见他们。"我有些哽咽。
像是过了很久,爷爷说:"孩子,再听一遍我的新曲吧。"
咿咿呀呀的二胡声随风一起穿过池边的柳树,带着思念,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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