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
用李清照的这句来形容此时的天气再合适不过。阴沉夜幕中狠狠刮起的无名风,以大地为刀板,视众生为鱼肉,虽是夏秋交替间,夜风却格外冰寒刺骨。
记得有一次,我不幸病倒在床,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妈妈急忙去药店给我买药。过了几分钟后,妈妈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头上满是汗水。我看见了,很是心疼,劝她休息会儿再去熬药,可是她却没有歇息片刻,就直接进了里屋给我熬药。在熬药的同时,妈妈依旧跑来跑去,一会看看我怎么样,一会儿又看看药熬的怎么样。过了一会儿,药总算熬好了。妈妈把药倒出来后,端着药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让我喝药。我颤抖的伸出双手,我仔细的抚摸妈妈的手,她的手冰冷,嘴唇已经冻得发青,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刚要接过碗来,妈妈却说:“算了,还是我喂你吧。”就在妈妈喂我药的时候,我第一次闻到了妈妈的汗水味,是那么的清醇,那么的甜蜜。这汗水里凝结着妈妈的辛劳和对我深深的爱意。
妈妈的汗水散发着对家的爱,对子女的爱,我们的健康成长是妈妈用汗水浇灌的结果。汗水中包含了妈妈的酸甜苦辣。我真想对妈妈说一声:“妈妈,您这样太劳累了,快歇歇吧!”
以后,我都习惯了妈妈的这种味道。如果有一天闻不到妈妈的这种味道,就感到难受、不舒服。
我喜欢母亲这种味道,惟有母亲的这种味道是那样的独特,不需要世间任何作料的调配,而是自身发出的一种无可取代的味道。闻到这种味道我感到一种幸福、一种快乐,让我说一声:“妈妈,我喜欢您的味道!”从此,我迷上了母亲的味道。蓦然发现,家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充满了母亲的味道。爱的味道……
今早妻子买菜回来,进门便说:“你不是要烤胡豆吗,我买来了。”我找来竹签,把胡豆串起来,在火上慢慢烤着吃。胡豆的香味在屋里弥漫,思绪却飘回久远。
把胡豆烤熟来吃,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时候,这个季节,地里的胡豆成熟了,我们乡下小孩子总爱跑到地里亲自摘胡豆,回来用竹签串起来,在火上烤着吃。有时火太旺,胡豆烤糊了,可是并没有熟;有时太着急,还是半生不熟的就开始吃。可我们吃得却那样的香,那样的有滋味。如今想想,大概是那时候我们没有像现在的孩子,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小吃的缘故吧。
烤胡豆的时候,母亲总要唠叨不停,唠叨过后,我们一定会吃到母亲端上桌的大盘炒熟的胡豆。一次,母亲在我烤胡豆时出了一道题目让我算:“一颗胡豆七个屁,七颗胡豆几个屁呀?”我随口答道:“七七四十九个!”母亲就哈哈大笑:“七七四十九,好个算屁狗。”父亲也笑了,我也跟着他们笑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后来,母亲在厨房炒菜的时候,我便常常站在一旁傻傻地看,母亲便告诉我饭要怎么做、菜要怎么炒,于是七八岁的时候,我学会了做饭菜,当然也学会了炒胡豆。
我把胡豆洗了倒进锅里就开始炒的时候,外甥问我:“舅舅,你怎么不放油就炒啊?”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炒着。小时候家里特穷,母亲炒菜,几乎都没有用油,或者是用少许油。母亲炒胡豆,先把胡豆倒入锅里,等到胡豆炒熟了铲起来,在往锅里倒点儿油,然后再炒本来已经熟了的.胡豆。我问母亲,母亲说:“那样省油!”我照这样把胡豆炒了,可是后来女儿、外甥都说不好吃,只有我慢慢嚼着,很滋味地嚼着,因为,那是母亲的味道。
母亲十八岁那年就嫁给就父亲,一辈子生活在农村,生活在那片土地上,忙庄稼,忙家务,忙拉扯孩子,脸上经常挂满汗珠,头发间经常夹杂着土屑、草叶和菜花,身上经常沾附着泥土灰尘。
很多时候,母亲来不及洗干净手脚上的泥土或者粪草味道;很多时候,母亲的手上还有黄绿的草色、庄稼色、泥土色,指甲缝隙间还有泥土、草屑;很多时候,母亲一身的炊烟灶台味道,一身的牲畜粪草味道——她就用这样的手洗锅、淘米、煮饭、做菜给我们吃,把我们四兄妹拉扯长大。
而今,我已过不惑之年,每次回老家看望母亲,吃着母亲那和着花草香、和着庄稼味道、和着泥土味道、和着母亲的汗水味道的饭菜,吃得那样香,那样甜,因为,那是母亲的味道。
母亲的味道,总是那样让人魂牵梦绕。
曾有那么一种香味令我爱不释手,曾有那么一种香味令我眷恋。当我像个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坚持理念的绳,漫无目的的飘泊时,那香味便如一阵微风将我引领飞扬,使我重新步上轨道。
小时候,胆小的我常在打雷时或台风横扫的夜晚吓得魂飞魄散。倒转时间,在那时停下了脚步:犹忆当时是台风袭击的夜晚,外头的风雨加剧,强烈的雨势不停敲着窗、猛烈的风如一头野兽隔着玻璃向我宣战咆哮!我不安地瞪着那被黑暗吞没的天空,楼下的树摇曳着枝枒,努力在这风雨狠扫的夜晚扞卫自己生存的权利。外面是风雨交加,我的内心也开始下起害怕的小雨。我跑到妈妈的怀里蜷曲着身躯,妈妈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花香伴着句句安慰的话,渐渐抚平我心中波波害怕的涟漪。窗外的雨停了、风止了、心中不安的小雨也不见了,留下的是妈妈那淡淡的花香。
时间回转,在现下停下脚步:随着年纪的増长,课业也愈来愈繁重,我独自坐在书房里埋首在课本的内容中。一遍又一遍,我翻阅着成堆的书本,以苏轼的“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自勉,秉持在不疑处有疑的精神。但前却常觉得自己的胃彷佛有数位舞者在上头踏着舞步,彷佛平静的海平面下涌起一波波剧烈的暗流!我缩起身子,极力压制胃翻搅的疼痛,好难受,书上的字开始跳动;好痛,脑中被痛楚掌控。这时,妈妈温暖的臂膀搂着我的.肩,又是淡淡的花香扑鼻,慢慢渗进我紧缩的躯壳、解开缠结的痛楚、制服汹涌的暗流。恼人的疼痛消逝,留下的是平静的心……
有那么一种香味令我安心,有那么一种香味令我不再惶恐。是妈妈身上淡淡的花香,轻抚我忐忑的思绪、平息心中茁壮的恐惧。轻轻地,我使那香味伫足在我身旁,成为我最柔和的心灵支柱。
一缕缕甜丝丝的感觉莫名地径直走到了我的心房,吮吸着我心中的每一个细胞——我感觉到了那幸福的味道。
记不清母亲多少次叮咛嘱咐,记不清母亲多少夜匆忙无休,我不想再用华丽的辞藻来歌颂母亲,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这世间永诠不尽的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母亲的爱就是那一份属于我自己的幸福。从哇哇坠地到咿呀学语,从只会爬来爬去到蹒跚学步,我的成长,妈妈看在眼里,甜在心上。第一次喊出含混不清的“妈妈”,第一次写下拙嫩倒斜的“妈妈”,第一次给妈妈唱歌,第一次送妈妈礼物,第一次为妈妈捶背……也许,身为孩子的我早已忘却,但存留下来的感动久久萦绕在母亲心头。因为我们是母子,我们有自己的幸福。
一直记得妇女节那天,我给妈咪送上玫瑰。母亲只是嘴角一泛余笑,而我开心地咧着嘴,那一刻,我沉浸在幸福的味道,妈妈没哭,但是晚上我却看到妈妈微红的双眼。母亲没有给我娇生惯养,给我的只有那一份爱。正如哲人之说,世界上永恒不变的,不是浪漫的情爱,朴实的友爱,而是圣洁的母爱。浪漫的情爱,犹如易碎的玻璃,经不住误解的折腾,虽然有过山盟海誓的约定;朴实的友爱,犹如易挥发的空气,经不住时间的考验,许多一起长大的伙伴,几年没有见面便形同陌路;只有母爱永恒。
落日的余辉映照着您亲勤劳作的身影,岁月的风霜刻在您写满苦难人生的额头上,深深的皱纹注满了您的辛酸人生。小时候的照片,您抱着我,我还是烂漫地笑。写着,我的眼又一次湿了,噙了一眶泪水。我知道,今时,我还是那样令母亲操劳,学校里的淘气,妈妈总是担心不已。晚上妈妈熬夜,我给妈妈泡茶,我给妈妈捶背。虽然妈妈总是催促我睡觉,但是幸福的味道弥漫在周围,我实在琢磨不透如此执著、圣洁的情感。小时候,病床前的守候,妈妈给我讲故事,看我进睡梦;小时候,太多太多,妈妈给的,我一直想说,但一说又总说不尽,这就是爱。 今天又是妈咪的节日,我没有送花,但是我的花早已献给了妈妈。我们的纽带一直紧连,我彻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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