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水泥外墙斑驳的纹痕交错,朱漆的大门早已片片剥落。门口对立的两方石凳在时间长河里被点滴雨水亲吻,留下一洼又一洼水坑。
“已经八年了!”外公粗糙的手掌摩娑着看不到一点金属光泽的黑褐色的门环,久久未敢推开。
“是啊,八年了呢……”趴在石凳上的小表妹瞪着大眼睛望着我们,显然,她对这新鲜的地点充满好奇。
“吱呀——”门终于还是被推开了,眼前的景象熟悉而陌生。
阳光顺着天窗垂直打在天井上,潮湿的井壁已附上了一层层青苔,还有一只蟾蜍在井底跳来跳去。一向惧怕这种生物的我居然只是麻木地盯着前方。昏暗的光线下,是一张佛像,供桌上的瓷佛、香炉早已结下厚厚的灰尘。努力仰头,不让泪水下落,却见老纹若隐若现的房梁,回忆像打翻的砚台,黑色的墨汁肆意流淌,来不及收拾,那就让它流淌下去吧……
“嘻嘻,哈哈……”伴随着一串串笑声,我看到坐在“秋千”上幼时的我笑容格外灿烂,银发苍苍的老人凝视着我笑得合不拢嘴,露出几颗仅剩的稀疏的牙齿,时不时伸出手推上一把。“你等等,我给你拿好吃的。”笑意盈盈的老人拖着年迈的身躯踩着“三寸金莲”快步走进偏房,捧着一碗洁白的炒米迫不及待地交到了我手中,张着嘴,睁大眼看我把它吃完,然后绽放出小孩子般天真的笑……后来,画面中一直站在“秋千”旁的那位老人永远地走出这幅画了;再后来,那个被麻绳吊着拴在房梁上的圈椅也被人取下了,徒留幼小的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毫无防备的我,只得任泪水横流。
推开了一扇木门,穿过长廊,便听到稚嫩的读书声。“昨夜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走近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眼神战战兢兢背诵着,一个挺拔的背景站在窗间,手拿一本书,仔细听着。那是小时候的妈妈,真可爱!那站在窗边的一定是严厉的外公啰?转身看看妈妈,却发现她正捧着那本残破的《唐诗三百首》细细想念,嘴一翘,笑了,眼角有细密的纹……
“你回来了,快点洗手,我饭已经做好了。”闻声回顾,却见一短发梳得干脆利落的女子接过挎进门槛的男人手中的布包,替他整整衣领,我望向十指紧扣,笑容似蜜的外公外婆,会心地笑了。
“这老屋已经旧得不行了。”望着土墙上的裂缝,外公一声长叹。
“那就卖了罢?”一旁的同乡老人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听舅舅说他对这块地理位置优越的土地惦记已久。
外公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表达了一家人的心声。
我的襁褓,我的外婆,妈妈的童年,外公外婆的爱情与亲情,永恒、难忘的老屋,怎么轻易卖给外人呢……
这间老屋并不好看,甚至十分破旧。几片残瓦、几块破砖、几根柱子,勾勒了它仅有的骨架,却保留着原木的粗糙与自然的生机,令我驻足凝望,无法收回目光。在春日里,一墙初生的泛着嫩黄的爬山虎,长遍墙头的小花、野草,无数的小蜜蜂、小蝴蝶,都簇拥着这间老屋,建筑与植物、动物巧妙地融成一幅隽永的画卷,呈现在天地之间。
我不禁想起城市中的建筑,钢筋水泥构成的`各式风格的高楼大厦。少则二三十层,多则几十层的高度虽气势恢宏,但弥漫在四周的灰蒙蒙的雾霾挡住了绿色,挡住了视线,挡住了那颗憧憬自由的心。而在这里,一间老屋、一墙爬山虎,一群蜜蜂,一丛灌木。简简单单,却承载了一片真情、一缕心韵。虽然恬淡,却很充实!如果有机会,我愿在这里住下来,拾起淡泊的心境,回归青山绿水之间。
西塘,古朴依旧
不少人都是通过美国大片《碟中谍3》才得知西塘这个地方。说真的,以这种方式扬名,未免委屈了这座千年古镇。西塘地处江南,是一座历史感丰厚的水乡小镇,相传早在春秋时期,伍子胥就在这里开凿了水塘,从山上引来的水沿着历史的轨迹一直流到了今天。尽管今天的西塘变得有些“商业化”——水塘两岸都是酒吧和店铺,然而,祖祖辈辈居住于此的西塘人依旧延续着水乡的生活,就像小作者看到的“老屋”一样,西塘的古朴也依旧还在。
西塘的“廊棚风”
廊棚是西塘的特色之处,据说早年间,有个开烟纸店的老板拿了一卷竹帘接在屋檐上,临时搭出了一个小棚子,好让乞丐得以安然过夜,第二天乞丐在他的门板上留下一行字:“廊棚一夜遮风雨,积善人家好运来。”此后,依水而居的人们干脆用砖瓦和木架修建了长长的廊棚,在烟雨迷蒙中若隐若现,被人们称作“烟雨长廊”。此外,西塘历史久远的古屋宅院也极多,徽派建筑特色的马头墙、花窗和瓦当都使西塘充满了浓浓的人文气息,白墙上斑斑点点的霉斑也像水墨画一样富有诗情。
那算得上是一方净土,可不知什么时候盖起一间屋子,屋子不算大,却为几代人遮风挡雨。岁月忘情,屋子渐渐破旧不堪,它始终还是被遗弃,静隐于喧噪的都市中,破旧而不起眼。
我站在老屋外,它旁边的建筑高而华丽,这老屋如鸡立鹤群一般,没人会去关注它。可我却能准确无误找到它。老屋啊,是你在呼唤我吗?它不答。双眸有些失神,老屋在眼前晃了几晃,似隐似现的字,可字迹却被岁月销磨得难以辨认,也许这就是父辈们才会淡忘了这间老屋吧。
我徒步走进老屋,地面凹凸不平,院子里的老树陪老屋很多年了,树上的鸟巢风吹欲倒,而且少了许多生气,就和这老屋一样。里面的房子,蜡黄而残破的墙面是风的杰作,灶台是烟的画板,屋顶是阳光的通道,连烟囱也被时间雕琢了,看来,老屋的确老了。
我不知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以现代人的思想,我怕亵渎了老屋的古朴,也怕老屋玷污了我的安逸本性。
地上那些散乱的砖,我轻抚,尘灰不舍,沾上指尖,算是个问候,亲切又陌生,想必长辈们就是靠这些砖头修补老屋吧,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它“老”了。
我站起身沿这墙壁摸索,进到老屋最内的那间房间,整间屋子没有太多光线,暗暗的一片,偶是瓦出有它来访罢了,荒废,地面为绿草提供生存的机会,不惧自己肤破体裂,墙角淌入几股死水,连旁边的小草也没贪惜它,见死水,我就觉得老屋还不算可悲,至少有东西和它一样。再绕老屋走几圈,我没有什么浓浓的感情流露,只觉淡淡的温馨化为几缕缈烟。
那间房间,缈烟随我离开是消失了,我还记得这里有曾祖父的笑脸,也许它想告诉我这是我的追忆所吧,可又好像不是。
我不知道它想告诉我什么?或许我也不稀罕知道吧,我……也许岁月早晚也会把我从这个世界抹灭,即使知道也只是瞬间吧,我愚钝,还是让我的后代来寻访它想说的话吧。
走出院子,那树还在,那鸟巢还在,只是这时突然多了几只小鸟,戏游有于简寥的树枝上,它们还迷恋那个鸟巢,迷恋它们那个家,眼神随着风儿,到那一枝头,可笑它们不会重新找一棵高大的树啊,那样它们会过的更快乐一些,它们太傻了,也许正因为它们不是人。
那些人,那些誓言,那些故事,那面斑驳的墙壁,或许,我们都在变,而不变的只是那些最珍贵的回忆。——题记
回到曾经住过的大院,感叹时间过的很快,搬了家,却没回大院,有种怀念原来小时候的生活。我穿过一片白茫茫的操场,去了小时候常去玩的“礼堂”,或许那不应该称为“礼堂”,外面黄色的漆掉了很多,露出一块一块,浅黄的漆,远远一看,很像一个巨大的小丑,门前还挂着一颗很大的五角星,或许是因为日子久的原故,原先鲜亮的红色也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暗红色。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过来闹一阵子,然后又嘻笑地走开,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大房子,而它却是我儿时的快乐伊甸园。我触摸着那冰冷的墙壁,上面有好多小字,有的是稚嫩的字体,有的是漂亮的楷体,而内容则是诗呀什么的,我试图找到小时候,我、小诗、还有瑛子写过的小字,我在几面墙上都找过来,却没有发现,很失落,我低着头试图从地上发现点什么新东西,猛然想起,去找我们写过字的角落,我以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记忆了,这些珍贵的东西,却在不经易间,重新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我摸着那几行模糊的小字,而在我心里却好像重新描过一般。那几行稚嫩的字体,那些温暖的话语,“阮阮、小诗、瑛子永远是好姐妹,永远勇敢,快乐。”我摸着那些曾经定格的美丽画面哭了。
“小皮球,香蕉泥……,”那些画面,三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一起跳皮筋,踢键子。当只有一个糖葫芦也会分着吃,一瓶汽水也会一起喝的日子好像再也回不来了,三个女孩长大了,不会再在一起跳皮筋,喝汽水了。时间带走了一切,瑛子去了另一个城市,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小诗也因和我不同校而很少联系,那些事情就真的过去了吗?我却不知道。我从口袋中摸出笔,在那些稚嫩的字体旁边加了一句话。“阮阮,小诗,瑛子永远都是好朋友,但什么时候再相聚?”写完后,我离开了那间老屋,那个曾是我们快乐的游乐场的地方。
日子一天一天坚决地走了,不回头,也不停息,而去老屋的那件事,也渐渐被我给淡忘。或许人生真是是上天安排好的,分别的那么久,也该有一次相聚。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瑛子的电话,她说她回来了,她去过原来老屋的那间“礼堂”也看到我写的话,说我们三个出来聚一聚,五年后的相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瑛子还有小诗,都说应该去老屋看看,我们三个到了礼堂门口中,我大声喊:“我们看到五角星,应该说什么?”随后,我们三个一起大喊:“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我们要勇敢,快乐。”那些曾经刻在冰冷墙壁上的温暖话语。此时又在我耳边响起,然后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每个人的记忆都是清晰的,原来以为自己遗忘的某些事情,却发现并没有遗忘,只是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不为人知,那个只有自己听的见,看的懂的地方。人生的书,我看到了一半,而翻到前边,故事还是那样的动人,而这些故事,是因为有我们三个,才变得那么美好。
怀念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曾经温暖的话语。因为我们都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只有互相发热,发光,发亮,才能照亮整个世界。
我为我的无知感到惭愧,也为我的父母将我当儿子一样感到欣慰。
我的一个闺蜜,她就告诉过我,她的小弟媳妇就直接叫她清明节不要去娘家的祖坟拜去世的父亲,这让她生气了好多年。
去年的清明节,在父母的带领下,我,弟弟弟媳和两个侄子一起回到了老家。姑姑一家听说我们一家回来了,也带着她的女儿一家回到乡下叔叔家。午饭后,一大家的人去给爷爷奶奶磕头。之后,叔叔让姑姑一家先回去,他们要去别的祖坟拜拜,父母和叔叔让我跟着他们。结果可想而知,姑姑不高兴了,说她是老姑娘,我是嫩姑娘,但都是这个家的姑娘,为什么我可以去祖坟而她不可以。我一听不得了,算了,我只有同她一起先回,以免他们老兄妹为了我发生不愉快。
我家的`老屋在村子的最后边,屋后就是山,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因为以前的学堂就在我家旁边,从小就听村里人叫这山为学屋山。小时候我们村里的小伙伴总是一起喜欢爬这山,看谁最快到山顶,我总是最慢的那一个。有时我心情郁闷时,也会在山顶上坐着吹吹风,直到家里人在山下喊才一溜烟跑下来。
我家的老屋分上下两重屋,上屋是两个卧室加中间一个堂屋,人称排三。下屋是两边各两个房,中间一个大堂屋,叫门五。记事以来,我就同奶奶小姑住在上屋的靠下屋的那间房里。母亲和弟弟住在上屋的另一间房里,父亲在外地工作,一年就回两次。上下屋有一个用石头作的梯子连着,这个梯子在下屋的靠上屋的上房里,这里也是一家人的厨房。奶奶和母亲每天很早起床为家人做早饭。爷爷,叔叔和另两个姑姑就住在下屋另外的三间房里。那时的粮食是按大人们的工分发放的,菜里也见不到油星,家里有十几口人,每餐的饭都是奶奶把每个人的饭分好盛在碗里,大人们总是不够吃。
上屋地势较高,屋前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可是总是花开了不少,果子结的不多也不大。桃树和杏树也只是开花不结果。大人们总是说这些果树以前每年要结很多果子,是因为家里人在果树上拉绳子晒衣服太多了,所以才不结果子的,我们小孩子就更不知什么缘因了。反正果树就是每年开花不结果。院墙边有一个小竹园,里面种的竹子好像也长不大一样。
那时的爷爷奶奶身体很硬朗。爷爷是手艺人,他做了木匠几十年,一年到头总在外面给人家做家具或是房子。奶奶就在家操持一家人的吃喝问题,我和大弟弟就是在奶奶的呵护中长大的。
奶奶很疼我和弟弟,她爱我俩胜过了她的儿女们,我俩自小也与她的感情最好。在生活的长河中,我与奶奶的情意最浓。上学时,甚至弟弟总是说奶奶对我最偏心,也的确,有好吃的奶奶总是要留到我回来。我上初中和高中都是住校的,周末,奶奶总是会到村头等我回家,走时也要送我到村头。
那时候的春节,父亲都会回来与我们一起过。他带着我和弟弟,还有几个姑姑在院子里扎灯笼,写对联。贴好对联后,家里人就不让我们出院子了,说是年在外面。爷爷就会给我们讲年的故事,我和弟弟总是大气都不敢出,对年有无限的敬畏。夏天,爷爷会将竹床放在院子里,扎上蚊帐,点上用蚊虫树扎成的把子。我们大家能一觉到天亮。
我上小学二年级时冬天的一个早上,那天下雪了,好冷,母亲没让我去上学。煮好早饭的母亲生下了小弟弟。几天后婶婶进了我们家,一年后叔叔的儿子也出生了。家里的人多了起来。接着几年,几个姑姑陆续出嫁了,姑父姑姑们总是对我这个当时唯一的侄女倒是很疼爱的。
我十岁的时候,分家了。那时家里很穷,奶奶虽然疼我姐弟俩,可还有叔叔和几个姑姑,所以分家时爷爷奶奶也没什么分给我们。父亲从山后的亲戚家借了半袋子米回来,我们的小家就这样开始了。以后的日子,早上我煮饭,母亲在外种地砍柴,两弟弟还小。慢慢地我们家的日子好起来了,父亲也有钱寄到母亲手上。我们在慢慢长大,大弟弟也能煮饭,我就帮母亲去砍柴。
母亲性格温和,从不与人争吵,总是在默默地为我们操劳。我和大弟上高中时,她总是一步一步走到城里为我们送米送菜。城里离家几十里路呵,她还得在家里边做农活边照看年幼的小弟弟。
我们一天天长大,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
高中毕业后,我没考上大学,就去了父亲所在的城市。但是每年我还是喜欢回到老屋同家里人一起过年,每当这个时候,家里所有的人都会在村口去迎接父亲和我。
可能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小孩,家里女孩也少的缘故吧,我的家人很宠我。我记事以来,就只有小学一年级时,将家的院门钥匙弄丢了,一家人进不了家,奶奶打了我一回,再也没被打过,也没被骂过,更没有不给饭吃过。
后来,父亲带着我们一家去了城里。
我的儿子一周岁那年,我们一家准备在春节前奶奶的生日那天为她隆重的过八十岁,可天不从人愿,那年的九月奶奶去了。从此奶奶和我的生命交集二十八年后,与我天人永隔了。爷爷也在五年以后,与奶奶相聚了。
如今,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就经常会想起那时的奶奶和那些年的一些过往。非常怀念那些年的一些事,一些心境。也有爷爷奶奶没有享到我们的福却归于泥土的遗憾。
父亲总是说在他的心里我既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儿子,所以每年春节都是我代替他老人家回老家去给叔叔,舅舅,姑姑们拜年,他们也每年盼我回去。老家成了我一生的牵挂。
有时想着老了,就回到老屋,在那里种点树,养点花,也算老有所养。
又是一年的清明节快到了,真的有点想念老屋。
回忆是一张没有留下底片的旧照片。我只来得及看一眼,便失去关于它的所有线索。只能用记忆来填补。忘记了儿时的童真梦想,褪去稚嫩的思想。用真实的心重温那淳朴的故乡,怀念记忆中的老屋,院落,古老粗壮的榕树,以及那坑坑洼洼的泥路,所有关于故乡的情景,总会在那个时候,某个时间被想起,不断地怀念,不断地淡忘,直至我已苍老,不再留恋。
踏进老屋,会有种浓厚的神话色彩,锦梁上,墙壁上都画满了传奇的神话,像八仙过海那样熟悉的神话早已倍受乡亲们的喜爱,他们信奉神,祈祷神能保佑一切,能带来好运。是纯朴,真挚的农村习俗。
走进院子,有一口古井,周围种满了花草,枯落的叶子凋零在地面,没有了往日的艳丽,一副颓败的样子,像是在哭诉着主人的“冷落”。屋里有面硕大的镜子,镜框周围刻满花纹,很精致。客厅的木椅早已被灰尘覆盖地厚厚一层,蜘蛛丝缠绕着却依然看得出椅子的完损。顶梁上的吊扇早已凝结了厚厚的凝层,其中一片扇叶早已脱落,蜘蛛丝在那里安了一个家,结了好大的一个网。一派落魄的景象。
客厅里有两间房,跨过门槛进入其中一间房,房间萦绕着浓厚的药水味,还有那个大大的氧气瓶残留着。那张木床依旧躺在那里,只是床上的人已经离开了。旁边的小床上摆着陈旧的杂物,随后都被大火吞噬了。走进另间房,房门走已被侵蚀地只剩下孤零零的朽木,地上突兀起的砖瓦也随时间的推时慢慢磨平。房间有两张床,都是大而笨重的木床,小时候我就是在这两张床上捣乱,迫使爷爷奶奶不得安眠的“坏蛋”。床上的吊扇早已不见,不变的是记忆里那个安抚我入睡的爷爷,那个使我半夜都会因为想你而偷偷啜泣的爷爷,那个永远最爱我的爷爷!
走出房间,来到走廊,这里也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则是放杂货的储藏室,早已被蜘蛛丝蒙住了,想进都困难。
走出老屋,心存感激,因为这里有我童年最真实,最幸福的回忆,我永远忘不了老屋,忘不了这里留给我的那份真情实感,那份纯朴,唯一的爱。
即使时光把一切都冲刷了,也不能夺走我的老屋,我的爱!
老屋的窗口很低,坐在小木桌上,可以将外头一览无余。总是这样,阳光明媚的好天,轻轻地在窗台上撒上小米,然后静静地坐在那儿,盼着鸟儿来把它们啄得一干二净。常常还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红腹的小家伙,每次悄悄伏在窗口,听它们聒噪,看它们在阳光下扑着有亮亮羽毛的翅膀跳来跳去,不时歪着脑袋,用乌黑的小眼睛怯怯望向窗里,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有时下雨,尤其是不很大的雨。雨点透过窗子散在桌子上,飘在我的脸上。雨交织在窗外,朦胧了天空,朦胧了远处的树与房屋,如同在放映很老很老的影片。小猫是不会出去疯玩的了,于是跑过来,“喵喵”叫几声,伏在我的膝盖上,蹭着我的衣服,要我为它挠痒痒。我会像照看小婴儿一样,轻轻抚摸它,抚摸它软软的毛,逗逗它张扬的几根胡须。希望看到它闭上眼睛,很乖很乖地睡觉。
若雨停下,屋外的鸟叫又清脆地响起来,鸟儿在树与树之间蹦来跳去,小猫坐在窗沿上,和我一起望着外面。偶尔会有屋檐上的水啪地打在它头上,它总是仰起头,嗔怪似地轻叫几声,抖抖头上的水珠。这时我又企盼着太阳快晒干窗台,让我把小米放上去……
日子也一天天过去,现在的我从不记得那时候有多大了,只是觉得那时候是我见过最美的大自然,是我体会到的老屋窗口下的人与动物,最温馨的人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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