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渐渐薄了,柔润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降落了,猝然降落在林间空地,那么潇洒,那么自在。
它——是水的精英,冰的魂魄。它们仿佛是和北风那强大的冷旋律在翩翩起舞,它们非常眷念这浩瀚的大地,急切地挪动脚步,去亲吻着久别的大地。大地母亲欣喜地接纳了它们这群归来的孩子,把它们拥入了自己宽阔的胸怀。它呀,是霜的姐妹,是冬天的使者。默默凝视着,它多么与众不同啊!
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了天幕雪帘。如同柳絮一般,银一样的白,玉一样的润,一朵朵、一簇簇,纷纷扬扬、冉冉飘落,闪着寒冷的银光。它是天公派来的小天使?还是有人在天上撒下无数透明洁白的梨花瓣。
透过洁白的雪帘望去,呵!好一个瑞雪飘飘的世界呀!千树万树好似开遍了梨花。层层树叶间,雪花零星点缀着朵朵花儿,有的婀娜地开着,有的羞涩地打着骨朵,随着树枝的颤动,在翩翩起舞,是那么妩媚迷人啊。已失去生命的小小的树叶竟被雪花点缀得重新有了神韵。腊梅与苍松为友,幽幽香气袭人,令人陶醉。房屋披上了洁白素霜,柳枝变成银条,城墙像白脊背的长蛇向远远的灰蒙蒙的幕色烟霭里。真是美不胜收啊!
这时候宽广的田野犹如盖上了雪白的棉被,变得美丽动人了,宛如绿底白花衣的少女舞动绞绡翩翩起舞,是多么的恬静、淡雅,正是雪花点缀的格外楚楚动人。
雪花像翩跹的粉蝶,欣喜地闪耀着她的“翅膀”好象把晶莹的絮片撒到大地上,让大地在柔软的床幔底下休息。孕育着新春的生长。
雪花儿轻悠悠地飘呀,飘呀……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之所以香气袭人,是因为它不畏寒冷,以顽强的生命使自己在冬季得以生存。
梅花是我们中国有名的花,其它的花,大抵是春暖才开花,它却不一样。它的花开在冬天,愈是寒冷,花开的愈精神,愈秀气。它不管经历多少磨难,受到怎样的欺凌,从来都是顶天立地不肯低头折节。他这种精神正是中华民族的精神。
我爱冬天,更爱冬天里的梅花。它非常美,朵朵冷艳,缕缕幽芳,别具一格。它不光美,他的精神还很值得人敬佩!在寒风刺骨冬天,穿着大棉袄的我还冷得直打哆嗦,更何况是一枝梅花,它没有暖和的棉袄,也没有温暖的火炉,竟然在寒风刺骨的冬天中坚强勇敢的生存了下去,却开的那么美,那么鲜艳。
我们也要有梅花一样坚韧不拔、不屈不饶、奋勇当先、自强不息的可贵精神。一个中国人,总要有梅花的秉性才好。
我爱梅花,不仅仅在冬天……
我很早就认识他,对他记忆颇深,一进他家门,扑面而来温暖气息,如春末夏初盛开花朵清香般沁人心脾,心平气和面对世间一切。
那座房子,带有乡村一种随和美,两个烟囱,不时地轮流吐着烟,一缕一缕消散。门总是紧闭着,又不时地打开;来往人实在很多,没轮到人,也不着急,心平气和地坐在板凳上,静静地等待。偶尔露出着急神色,只有去外地打工年轻人,年后,一批批年轻人陆续进门,只为带走一桶家乡豆油,他们觉得外地油不好,又贵又难吃,身心已经疲惫,难道还要让舌头受苦吗?
又一次,跟随父亲去打豆油,门前还是老样子,略显黑暗墙上赤裸着几个大字——油坊,简约而又实在。屋上烟囱不时吐露白烟,实在,应该打油了。果然,一进门,扑面而来是浓浓豆香与白雾,进去,仿佛如仙境一般,只听见油流动声音,清纯而又浑厚,一滴一滴流入桶中,柴火不停地燃烧着,吞噬着。老板出来了,额头上汗滴不住地往下流,在黝黑皮肤上发亮,如颗颗水晶。他脸庞黄皱皱,头发是蜷曲,嘴角与眼角间挂满了皱纹,他喉音很重,却不常说话。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含蓄着朴实严肃目光。
和往常一样,又是满满一桶油,油咕咚咕咚地从漏斗里溜进了油桶里,金黄色液体如同黄金般纯正,散溢黄豆香气,比我见过其他油类好看得多,也好闻得多,父亲也不看几斤几两,直接问多少钱,毕竟他们家已经做这行十几年了,诚信可是一点一点攒来。
随着经济发展,大公司崛起取代了手工生产,各种手工行业正渐渐地退出了舞台。年末,我再次去他家。门前墙上朱红色大字早已变成了暗红色,脱落了不少,推开门,扑面而来不再是温暖气息,也不再是黄豆香气,仙境般美梦早已黯然消退,整个屋内只有冰冷气息,令人感到窒息,油不再奏乐,火也不再猖狂,屋内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都老了些,包括人也一样。屋外再也没有长龙般队伍,没有嘈杂喧哗声,一切,都安静得太不自然了。
老板迎上来,他没有变,只是老了些。脸上皱纹多了些,头顶秃了不少,乌黑头发已经花白了一部分,喉音依然很重,眼球有点凹陷,却依旧布满了血丝。还是那金黄颜色,还是那纯正香味,油价还是那样,一分未涨。
不久,上学了,路过他家时,只见家门紧闭,烟囱上没有半点白烟,但那油那人品质依然萦绕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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