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令营时,我对自己的“爆发”十分惊讶。
那时,将要上课。教室里却没有一点要上课的气氛,很安静,传不出一丝声音。从第一组看到第三组,几乎没有一个不在玩手机或者是带着耳机听歌的。看看四周看向老师的有几个呢?老师看看时间,站起来说了句,“该上课了!”也没有人把手机收起来,连头也不抬一下。看着老师的也只有那么几个。老师摇摇头也就开始上课了,想问个问题却又有人头凑过去看别人玩手机了。老师被气得课都上不下去。我们班的人数不对,只有十来个。别班的声音传进来,再看看我们班的一片寂静这像话吗?看着这些都比我大了一两岁的人,难道长大了的人就这么不听话吗?
老师停下讲课也不见得一个人停下玩手机,走出教室狠狠地摔了下门。
看着这群比我大,却一点也不懂事的人。真不知道他们来这夏令营是干嘛的,就只是来打发时间,玩玩游戏,晚上玩游戏好开黑吗?真是不像话。我是应该选择沉默还是选择说出我的心声?
老师已经走了好一会了,他们依然没放下手机。就不会想想老师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就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老师才走的呢?我实在憋不下那一肚子的话,不由得说出口。
“你们还在玩手机!没看到老师都走了吗?”我猛地站了起来,“你们有没有想过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把老师气走了呢!我比你们都小也知道上课就要听老师的话,不能做小动作。再看看你们自己听课的人屈指可数。这是越长大越回去了吗?”
几乎一时间,他们在抬头看了下,似乎是被我吓到了。毕竟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我,一脸诧异。可是有人的脸色直接变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句话之后,又有人接二连三地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可也有人收起了手机,似乎在反思自己。还有些女生一起去办公室找老师,让老师接着上课。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管他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可以管,一同学,年纪小或者说是第二小组的副组长?这些都不足为由让我可以去管他们。
我本来可以选择去沉默,去选择闭口不言;但我却选择了勇敢说出自己的声音。那是我到现在为止做过地最勇敢的事情,面对一群比我大的人,我去指责,去规劝,一点也没有犹豫,心中有几分忐忑不安是真。
这次的事情很意外,连同班的朋友都问我,我怎么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那个不像是他们认识的我。
我这次大胆的举动也使得老师最终被请回来上课,也有些同学不再在上课的时候玩手机或是做什么小动作了。
作为一个流浪画家,游走于金属与钢筋的混乱之上,穿梭于灯红与酒绿的浮世之中,我与这里格格不入。
离开这个城市吧,背上行囊,同另一些怀才不遇之人结伴而行,去寻找远方的诗与田野。顺着溪流,向荒无人烟的地带进发,努力似乎有了回报,在几近绝望之时,眼前突然变得开阔——
宛如蓝色缎带的小河缠绕着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太阳懒懒地在红色屋顶上洒下淡淡的黄色光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醉的郁金香的幽香,促使我们停下脚步。
看着这被美丽、祥和笼罩的村落,我黯然泪下。
甜甜的气息像丝丝温柔的网,网住了整个世界,亦网住了我的心。我的身体似乎被缠绕起来,固定在这片田野之上。我似乎能听见自己内心的呐喊:留下来吧,留下来吧!留在这宁静富足之中,留在这人间天堂吧!
几天的生活让我迷恋,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离开。这里虽有城市无可比拟的美好,但不是我最终的.目标。在这里,甜甜的田园气息会麻醉我的思想,会让我忘记追求与梦想。
在他人纷纷弃下自己的包裹,投身于简单的幸福中时,我独自一人乘着夜色匆匆离开。我狂奔着,努力挣脱这个温柔的网,努力逃离这个充满诱惑的花园。天渐渐亮了,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入一片向日葵中,不远处,被向日葵包围着的,还有一个中年人——身着工人的上衣,戴着皮帽子,头缠绷带,面孔消瘦,他正竭尽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画笔,是什么力量使他如此执着,如此疯狂?
他注意到了我,转身面对着我说:“其实你本可以留下的,即使被丝网束缚,至少可以远离现实的丑陋。”
我摇摇头:“留下就意味着抛下梦想,任其束缚,便意味着妥协。尽管前方道路崎岖,我依旧选择前行,我想你也一样。”
他笑了,说:“孤独是必然的,我们注定不能被人理解。我曾无数次地向往乡村田园,以此远离世界的不认可。我每时每刻都在同自己做斗争,但我始终不曾放弃自己的梦想,只因我有对艺术火一样的痴迷,为真实的自我而活。”
他递给我一幅《向日葵》,说:“这才应该是它真实的样子。”
明亮简洁的画卷上,一株株向日葵以螺旋的涡流向外喷出。用指腹轻抚着,似乎还可以感到它的生机与狂放。
或许我本可以留下,用不论何种形式的欢乐来填补痛苦与空虚,代替奋斗与艰辛,但我依旧选择前行。我的梦想不是个人安逸,而是为世界奉献绵薄之力,寻求精神的满足。我不愿只是画出纯粹的欢乐,而是努力画出世界的真实,并尽力为它增添美好。
东边朝阳鲜红如血,金黄的向日葵褶褶生辉。握紧他的手,我感到一股新的力量在我的血液中奔腾。
鹪鹩巢林,偃鼠饮河,海阔鱼跃,天高鸟飞……都是大自然对生命的呼唤。生而为人,其实,我们并没有权力去左右生命和自然。
彼时不谙世事,私心以为爱是无微不至。如今却全然明白:花开花落自有时,窒息的爱非人哉。或许只是两条平行线偶然的相交,当一切都烟消云散,平行的依旧平行,即使相隔不远,也已是各奔天涯。
阳光的酒调得很淡,却很醇,浅浅地斟在每一个杯形的小野花里,叶隙筛下的光斑像打碎的镜子四处溅落。我在放学路上惬意溜达回家。和好朋友谈论着学校的趣事,周末的安排。倏忽间,一声清脆的鸟鸣划过长空,打断了我们谈话。一声,两声……我回头一瞥,竟发现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麻雀。它在地上无无助地徘徊,张望,似非洲饱经战乱的孩童,哀嚎低吟。我打小对小动物感兴趣,二话不说,便把衣服外套脱下,试图将它安置于外套帽子中。可怜的小麻雀只会扑腾几下翅膀,振着,又跌落下来。在我和好友的“围追堵截”下,它很快便被我收入囊中。这真是难以置信,我得意洋洋与周遭同学分享战利品,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并崇拜地望着我。在展示的同时,小麻雀出奇地安分。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它带回家中。
家中尚有空鸟笼便将它安置在其中。我目聚凝神,直勾勾地盯着它:琥珀色的羽毛,圆鼓鼓的胸脯,淡黄色的.小嘴。我思索着喂它水和食物,以延续它不知终点的生命之旅。但它也真是“坚贞不屈”,对食物置之不理,视若粪土。只是一直在一角呆着,把头埋进胸脯,死一般寂静。
翌日,它仍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来的姿势,心潮翻涌,我对它产生莫名的心疼怜惜的愁绪。小麻雀一下子离开妈妈,来到陌生的地方,眼前不时有个两脚的“怪兽”走来走去。它就算不被饿死,大抵也会被吓死。在百般思索过后,我还是决定放了它,重归自然。它转身飞入斜风细雨中,不再回头。我拿一个小碗装满小米,放到阳台上,仍希望它会回来。打开鸟笼,空空如也,对着它留下的痕迹放空。我耷拉着脑袋,只能躲在沙发上黯然神伤。抚汝全日,终有一别。车已到站,极目楚天舒。视线模糊,它渐行渐远。希望你自由、无忧、一定,一定。
耳畔,布谷、黄鹂、燕子恣意歌唱。我想我做了正确的抉择。
我本可以挽留,但我终究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放尔千山万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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