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到了,木棉花开了。她要在春天的.怀抱开得忘乎所以,也在百花争奇斗艳的高潮中香消玉陨。高高的枝桠上,伫立的是一个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们的脸高傲,盛气凌人。最俗气的大红,也让她们演绎得这般令人赞叹!而这样轰轰烈烈也不过几天的功夫,有的甚至更短。木棉花是顶不爱托踏,最受不了磨蹭的,即使无法化为春泥,也要投入水泥浇注的地面,斑驳了道路。
迟些日子,就能看到光秃秃的树杆抽出新芽,一代新人换旧人,在这个将至未至的春末夏初。而木棉也开始纷纷扬扬,像一群受惊的精灵,风吹向哪,它们就追到那,仿佛这风是人生的指标。在无所依傍的时候,随手抓到的,就算是空气,也是一种安慰。木棉是胖乎乎的园形絮状物,乳白色兼暗黄,有时会有这样一团可爱的小东西,轻触鼻尖;也有在操场上大汗淋漓如阳光般美好的少年,他们的肩上落了木棉,用手掸了掸,继续飞扬的青春。阳光下的脸,漂亮的假动作,还有被随手掸开的木棉,都让人怦然心动。漫天漫天飞舞的木棉,这样的罗蔓蒂克,并非在大雪飘飞的北方才领略得到。
过些日子,即使是这样轻如空气的木棉,也终究捱不过地心引力的牵引,小小的木棉,飞得再远,总要化为尘埃。在细菌和感情都容易滋长的春天,绿油油,努力向上生长的野草,头顶着尘埃落定的木棉,分明像发了霉,无端端的毁了形象。
再下场雨,整棵木棉也安静了,再没有一些花样,只是默默地生长,生长……
我要在有生之年看遍所有的木棉花,每一年都看。明年的春天,我和木棉花有一个约会。
所有开花的树看来该是女性的,只有木棉花是男性的。
木棉树又干又皱,不知为什么,它竟结出那么雷白柔软的木棉,并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优美风度,缓缓地自枝头飘落。
木棉花大得骇人,是一种耀眼的橘的红色,开的时候连一片叶子的衬托都不要,像一碗红曲酒,斟在粗陶碗里,火烈烈地,有一种不讲理的的架势,却很美。
树枝也许是干得狠了,根根都麻绉着,像一只曲张的手——肱是***,臂是***,连手肘手腕手指头和手指甲都是***——向天空讨求着什么,撕抓些什么。而干到极点时,树枚爆开了,木棉花几乎就像是从干裂的伤口里吐出来的火焰。
木棉花常常长得极高,那年在广州初见木棉树,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年纪特别小,总觉得那是全世界最高的一种树了,广东人叫它英雄树。初夏的公园里,我们疲于奔命地去接拾那些新落的木棉,也许几丈高的树对我们是太高了些,竟觉得每团木棉都是晴空上折翼的云。
木棉落后,木棉树的叶子便逐日浓密起来,木棉树终于变行平凡了,大家也都安下一颗心,至少在明春以前,在绿叶的掩覆下,它不会再暴露那种让人焦灼的奇异的美了。
早上起床,草草吃了早餐,便带上钥匙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独自前往公园小游一番。
时间还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似远似近的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这寂静的晨。微风轻拂,略微潮湿的空气中带有许许凉意,我迈着轻快的步子,东望望西瞧瞧,一抹愉快的笑不自觉的挂在脸上,心中无比舒畅。
兴许是初春吧,走在小路上,四周包裹着润如酥的嫩绿,此情此景,令我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一路上,我没留意到什么梅花桂花,倒是木棉花迷了我的眼。这条种满木棉树的小路是我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却也是今儿个才真真正正注意到这木棉树的。那花开得红红火火,轰轰烈烈,而我以往却浑然不觉。沿着小路望去,一片火红,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真是热情的花儿呵!稍有阵风,木棉花絮就在空中飘舞,犹如飞雪一般,极富诗意。
木棉花开,象征着春的到来。告别了寒风鼓鼓的冬天,从一种积蓄的状态迈向欣欣向荣的伊始,春于我们,是一种梦想,是一种希望,我们无不渴望在这充满生命力的季节里,开启全新的自己。
木棉花开,让我们响应这春的召唤,点燃希望的.火苗,让青春之花努放!
今天,我去了图书馆。图书馆里有许多书,我选了半天,也不知道挑哪一本好。突然,我看到一本书,书名是木棉·流年,我很好奇这个文绉绉名字的书会是怎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抽出了它。封面上,有一个小女孩躲在木门后面,身后的梅花开的正艳。随便翻翻,我就被故事吸引了。于是,我借走了这本书。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翻开,读了起来。阿宁出生在李村,四岁时,父亲和奶奶感染上了鼠疫,福嫂带着她去了海门井巷。一天,福嫂的儿子阿贵带阿宁放牛时,和花钱买了日本籍地主的儿子发生争执,第二天,牛被他们牵走,送到屠***厂。而阿贵却被他们伤了头,内脏也受伤了。当晚就死了。阿宁被带到了番婆家,开始新的生活。在这里,她认识了雪梅姨、上了小学、知道了许多事情……
我觉得福嫂好可怜,她在阿宁家中打杂,结果差点染上鼠疫,和家人团聚后,儿子又被人打死了。
我认为阿贵之所以被打死,和阿宁有很大的关系。阿宁不听阿贵的劝告,执意要在阿毛手中的篮子,阿贵也告诉她阿毛有一个日本籍的老爹,不能惹他。( 如果她肯听话就不会有悲剧发生。可是最后谁都没有怪她,太不符合逻辑了!只能说明福嫂对阿宁太好了。
番婆对阿宁很好,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还送她去上学。番婆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日本人到处搜索中国的文物,番婆有一个祖传的花瓶,日本军官许诺只要她交出花瓶,就能活下来。在生与死两条路两种选择的威逼下,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她没有被命运屈服。
梅园的雪梅姨对阿宁也很好,他们的相遇很偶然。只是因为她发现阿宁在捡花,就帮着她穿好了花环,还请阿宁吃了点心,喝了咖啡。还给她做了一个柳絮枕头。其实,我觉得阿宁真是很幸运,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
这两星期跑学校调研。在好几间学校都见到木棉,正开着花。才突然感觉,哦,三月了,正春暖花开的.时候。
在我们这地方,不管是山野,或是庭院,花树并不多见。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先贤这话,用来说我们这鄙远之地,其实是不适合的。家乡凭朵儿引人注目的草木本就不多,所谓可爱者就更是寥寥了。我以为,能称可爱者,春有木棉,夏有荷吧。宋人刘克庄南来粤地曾作诗云:“春深绝不见研华,极目黄茅际白沙。几树半天红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或者可以算个佐证。
木棉是种高大的乔木,花朵儿也比较大,但一般不是很密。这些学校的木棉大多是新种的,高则高矣,枝桠却还不是很多,所以花儿看起来开得并不是很热闹。倒想起母校的那两棵高大的木棉来了,擎天立地,枝桠纵横,花开时节,那才真的是热闹。
母校是所很有些年头的老校,离家一里多路,我的小学和初中是在这读的。学校建在村边的半山上,后傍山坡,前临水塘。学校旁边有座园子,园前筑有平台,平台上种有两株木棉。这木棉树干粗壮,我们几个孩子手拉手还抱不过;枝干繁多,或斜指蓝天,或任意纵横,盖出一方天地。那时农村都是一层的瓦房,没有楼房,几十米高的木棉树立在那里,真有种立地顶天的感觉。站在这树下,抬头望树,人觉得是那样的渺小。
春三月,是花开时节。木棉花期长,能在树上开上好些日子。花开繁盛时,树上好像点满了火盏,燃红半天,那片红火几里外就能看见。
木棉朵儿大,花开五瓣,花瓣肥厚。花从高大的树上掉下,如一小风车从半空中旋转着直往下坠,砸到地上啪啪作响。
木棉花大,好看,我们都喜欢。所以在整个花期,每到课间,我们就多了项游戏——抢花。下课钟一响,大家就冲到树下,仰头看树,等那花儿掉落。每见有花掉下,大家挤团一起,伸手向天,要把花接住。木棉花肥重,往往是看见花影闪动,人还没作出反应,花已掉地上了。所以拾到的花大多是瓣断蕊残的。到上课钟响起,大家拿着捡到的花儿回到课室,塞在书桌抽屉里,上课时还不时的低下头闻闻,那花有一种淡淡的清润的甜味。
我与木棉花还有一段特殊的情缘。
读四年级时,有一次咳嗽咳了很久也不见好,最后咳出血来了。母亲急得不行。有老人对母亲说,买点瘦肉煲木棉花试试。但那时已是夏季,木棉花期早就过了。母亲急得直跺脚:这时候哪找木棉花呀!哪找木棉花呀!后来母亲也不知听谁说的,学校旁边一个从城里回来住的人家里有,就急急的去求来了晒***木棉,煲汤给我喝。也不知是否是真的是木棉的功效,后来我的咳嗽就真的见好了。
那时候,木棉花于我,是花,是美,也是药,是善物。
初中毕业后,离开了母校。之后读书,工作,足迹基本没有离开岭南,栖身之处少不了木棉的身影,但见高大一点的木棉树,总免不了会和母校的那两株树作个比较,倒不是说对母校那木棉有多深的怀恋,只是那两株树实在是太高大了。真不知道长了多少的年岁才长成这样的伟岸。
上世纪九十年代,母校恢复旧名,我回母校参加校友会,第一次了解了母校的历史,也知道了那木棉所经历的岁月。
母校建于一九三一年,是为纪念一个国民党的将军而办的小学,校舍就建在该将军的纪念园旁边。一批国民党中响当当的人物蔡廷楷、蒋光鼐、陈铭枢、陈济棠、孙科、邹鲁、区寿年、余汉谋……担任学校的校董。学校的创办人张炎将军曾作为叶挺的部下参加了南昌起义,后任国民党师长、中将参议。一九三二年,学校招收中学生;同年,那两株木棉也种在了纪念园前的平台上。学校确定“雪耻救国、生产救国”办学目标,成立学生军训团,十九路军给军训团配枪上百枝;学校规模扩大,木棉和学校一同成长。四十年代初,一批共产党人到学校任教,一批学生加入了共产党。一九四五年一月,学校的共产党人和军训团的学生参加了南路人民抗日武装起义;起义失败,学校创办人、起义的领导者之一张炎将军被俘,经中共南方局、张发奎、李济深等营救未果,壮烈牺牲。二月,学校被国民党政府撤销。
原来母校,和革命、和英雄有着这样辉煌的关联。
那些年,看《广州起义》、《刑场上的婚礼》等电影,看人物和木棉花相互重叠、置换、辉映的画面,感觉这木棉和英烈,那种伟岸、壮烈,真的很衬。我想,和母校一同沐风浴雨成长的那两棵木棉是同样有这样的意义的,英雄,伟岸,壮烈。
三月中,母校的主任打来电话,说省里的老校友回来,学校要开个校友理事会,叫回去参加会议。又说,那两株木棉花开得正茂,回来看看吧。
那天,天气正好,只是阳光有点猛。离学校还有好几里远,就看见那木棉树顶上的红火了。
回到母校,只见那八十岁的木棉依然粗壮,古拙,巍峨,立地顶天。粗糙的树干和凸起的根瘤记满了岁月沧桑,枝桠纵横伸展,一树繁花,在丽日下肆意燃烧,红艳照天,衬托着青翠的远山近野。还有比这更美丽的春日么!
一直觉得那高高大大红艳似火的木棉真是入诗入画的好题材。这些年来,读赵少昂、关山月等岭南派大师画作,在描绘岭南春色的画作里,用如火的木棉去涂抹出浓烈的春意,很是佩服大师们对春天的把握。
有什么能比木棉更能代表南方的春天呢。
我静静地走在幽静的小路上,享受清风拂过脸颊。一朵木棉花从空中飘落,我俯下身,认真的看着这朵如火焰般美丽的花,心中感慨万千……
现在我很少能在街道上看见木棉树,他不像普通树木那样枝叶繁茂,可以遮挡刺眼的阳光,将清凉撒下人间。然而,木棉的花儿总是尽情吐露着芬芳,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引来了许多诗人的赞叹,游人的夸赞。
木棉花开的如此硕大而又无所顾及,鲜红的花瓣紧紧连在一块,那么坚强,即使花落,也依旧仰望着蓝天,没有任何一片花瓣分离,就像永不服输的军人,不屈服,不软弱。
木棉的花儿是不需要任何绿叶衬托的,毫无掩饰,没有哗众取宠,没有矫揉造作,它会开出自己独有的风采,绽放那最灿烂的容颜。
木棉的一朵朵花儿就像那一簇簇不灭的火焰燃烧在枝头,又如褪散不去的火烧云,把春天的大地装扮得鲜亮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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