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我的记忆中是最不起眼的,甚至我从未注意过他。他在我外公外婆面前总是低声下气,一直听他们的话,爷爷从未照顾过我。妈妈告诉我,爷爷和奶奶重男轻女。那是一个秋天,我还在襁褓之中,母亲让爷爷在家照顾我,但是当妈妈回来时,却发现我脑袋烫得惊人,才知道我已经发烧,母亲说爷爷奶奶一直坐在我旁边,都懒得带我去医院,所以母亲一直没有让爷爷奶奶再照顾过我。所以,我对爷爷心存芥蒂,不敢靠近爷爷。
直到有一天,父亲告诉我,爷爷生病住院了,得了很严重的病。父亲带我去医院看望爷爷,我才发觉时间仿佛一瞬间从我身边溜走了。小时候,奶奶很早就身体不利索,躺在床上由爷爷照顾。现在爷爷躺在病床上,也老了许多,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病房里静地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大伯想提着亲戚们送给爷爷的补品回家,被父亲拦下,把他拉到了窗边。我坐在一个角落里玩手机。父亲呵斥我,"去爷爷床边坐着。"我扭扭妮妮到了爷爷床边,爷爷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了爷爷的手是那么粗糙,手掌像老杨树皮一样嶙峋,瘦削,恐怖。
突然,在父亲和大伯之间传出了争吵声,我在角落里呆呆的听着,好像在争吵如何交医疗费的问题。我突然默默地心疼爷爷,我顺势回头看了一眼爷爷。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嘴角有些抽搐,紧闭的眼圈突然泛起了红,从眼角滑落一滴泪,那一丝晶莹浸透了洁白的枕头,此时的爷爷有多么痛苦,爷爷的手握的越来越紧,父亲过来安慰爷爷,我看见爷爷眼角一滴泪落下,我鼻尖微酸。病床上的爷爷说话了:你们别吵了,治病的钱我自己掏,病床里又一次寂静下来,我突然受不了这种气氛便独自回家了。
听父母说医疗费每家平摊,凑的钱放在大伯那里,由大伯负责交医疗费。可是当父亲从厂里回来,去了医院才知道大伯并没有交医疗费,最后还是父亲交了医疗费。母亲呵斥父亲:你大哥怎么不交钱,我们不是凑了份子钱,就你最有钱吗?说完,母亲哭着跑进了房间,父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吸着烟。后来父亲又一次把我带到医院说爷爷想我了,这是第一次听父亲这么对我说,我一直觉得爷爷不会想我的,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在他身边,他也没有说想过我。到了医院,大伯一个人坐在那里吸烟,引得我一阵咳嗽,父亲制止了大伯,凑的钱怎么没有去交?大伯说,反正活不了多久,还管他干嘛。爷爷的身体震了一下,嶙峋的手,颤抖着起来,眼睛里布满血丝。我跑了出去,没有再进病房。
我不知道当时爷爷是怎么想的?伤心、无奈、绝望。
过年前的几天,爷爷嚷着要出院,回家陪着奶奶,爷爷让大伯办了出院手续。北方的冬天特别冷,屋檐下都结了一支支长长的冰凌。我给爷爷拜年,心情和往年不一样了。爷爷怕浪费电,没开电视,没用电热毯。
在院子里,看到爷爷家的偏房有一些粗壮的木材。母亲在收拾着院子,母亲说那是爷爷为自己准备的棺材,我心里一惊。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爷爷的举动一次又一次感动我,一次次拉近了我们内心深处的距离。
记得初中毕业那年,我去了趟爷爷家,进了大门,我看到驼着背的爷爷,轻声喊了一声:爷爷。那是我成长了十五年第一次喊爷爷这两个字,爷爷一愣,眼睛湿润了。
我八岁那年的一个夏天,天躁,闷热难耐,偶然间看见了桌上放着一瓶可以解渴的“汽水”,于是奔过去猛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下了一大半。不想口渴没能解除,浑身却感觉更加的燥热难耐,全身的血液汹涌澎湃,脑子浑浊一片就倒在了床上……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爷爷站在我的床边,一边用右掌不住地抽打着自己的脸腮,一边嘴角呢呢喃喃絮叨不已。从此以后,爷爷的饭桌前再也没有出现酒了,代替它的,是一大碗的白开水。
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的一个夜晚,我正在做着作业,爷爷不知道何时就溜到了我的面前。“小子,怎么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会答错啊?”我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爷爷的责问声,而是那呛人的烟味,咕咚咕咚地钻入了我的鼻孔,一股恶臭伴随着袅袅烟圈向我扑了过来,令我生气极了。我忍不住就对着爷爷吼:“天天吸,天天吸!你这个自私的爷爷,大家都跟着你吸二手烟,你可不可考虑一下全家人的健康呀?”此时的爷爷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满脸愧疚地看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来。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看见爷爷每天从卧室到客厅来回溜达,坐卧不安,嘴角不住地嚼着口香糖。结局你肯定猜到了,是的,他硬是把那视如自己生命一般热爱的烟给戒了。
进入初中后,我的学习越加紧张起来,晚自习的时间随着年级的增加越来越长,爷爷在家和一帮老友搓麻将的`时间由天天一搓变成了三天一搓,即便是这样,在我面对难题苦思闷想的时候,那阵阵的麻将声听着就像针刺一般的难受。我知道,爷爷也不容易,就剩下这唯一的爱好了,强忍着吧,别让爷爷一无所爱。没想到在我初三的时候,家里再也没有他的那帮老朋友来了。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乐呵呵地说:“戒了,戒了!我不能影响我孙子的学习哟!”
这就是我的爷爷,一位自律的老者。在他的身上,我不仅感受到了爱,更多的,是对他为了家人而自节自律的敬!
爷爷是一名乡村医生,前两年从乡医院退休,回家颐养天年。虽说爷爷不再到医院上班了,却是退而不休。附近村子里的大娘大婶老爷爷老奶奶,有个什么头痛脑热,小病小痛的,总喜欢登门求医,或是请爷爷出诊,爷爷也总是乐此不疲。我也不知道他图的是个啥,每次给乡亲们治病,他只收一些基本的药费。如果是自己挖的草药,连钱都不收呢。乡亲们过意不去,常常会提些自家的鸡蛋、花生之类的表示谢意,爷爷总是婉言谢绝:“这些东西我家都有呢,再说我还有退休工资,怎么能要你们的东西呢?”每每听到爷爷的`话,我都会感到特别骄傲。
“呼……”假日里的一天中午,我们祖孙俩睡得正香,“咚咚咚”,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们给惊醒了。“刘医生,快开开门啊,我有急事……”爷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门,原来是村前的李奶奶。“您……您快去看看吧,老头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啊!”李奶奶急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整个人都糊涂了。“慢慢说,不要急!”爷爷说道。李奶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急得直跺脚:“刘医生,俺那老头子去给田里的秧苗放水,被蛇给咬了,那脚……那脚肿得老粗。”
“别急,别急,我马上去!”爷爷返回里屋,收拾了一下,背上药箱,“哐啷”一声把门关上,疾步走出家门,我也连忙跟在后面小跑到李奶奶家。
来到李奶奶家,只见李爷爷躺在竹床上,脸色苍白,痛苦地***着。爷爷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伤口,又详细地询问了几句,对李爷爷说:“这是我们本地的一种蛇,毒性不大,毒性进入身体时,可能有点心慌,胃里不舒服,没什么大事。我先给你打一针排毒,再敷些草药……”爷爷边说边忙活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也顾不得擦一下。忙完这些,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打了针的李爷爷,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爷爷,你的药箱子里,怎么会有治蛇咬的药啊?”在回家的路上,我不解地问。“这是我的老习惯了。”爷爷笑呵呵地说,“咱们农村人家,夏天农忙时,经常有乡亲被蛇咬伤或是中暑之类的病痛。这些药要备好,以防万一啊。”
“那你这么多年,救了多少人呀?”
“这个嘛,我还真没算过呢,这些年种田的人少,原来啊,每年都有好几例吧。”爷爷说。
“哇,你真了不起,你是最美爷爷!”我笑着说,“我要做你的粉丝。”
“什么最美,什么粉丝?晚上叫你奶奶做给你吃。”
嗨,这个都不懂,我吐了吐舌头,快活地跟着爷爷回家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悦耳的'门铃声叮咚叮咚响了起来。我想,这肯定是爸爸妈妈回来了,我高兴的欢呼起来。我迫不及待地跑去开门,刚开门就急着说:“妈妈,你们可回来了。”当我抬起头来一看,眼前站着的却是爷爷呢?爷爷皱着眉说:“怎么不欢迎我啊?来看看你不好吗?”我连忙说:“好,好!可是我的肚子已经饿扁了!”爷爷不慌不忙坐到沙发上乐呵呵地说:“瞧!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我看爷爷手中口袋里有一个金灿灿的桔子,我说:“啊!是桔子,谢谢爷爷。”我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桔子,金光闪闪,光彩耀眼,非常惹人喜爱。
桔子梗上还有两片绿叶子,好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此时我的口水已经快要流出来了,嗓子中好像有很多小手伸出来,恨不得把整个桔子吞下去,我急急忙忙的剥了桔子皮,刚想放进嘴里,忽然想起爷爷老远跑来看我,还给我买了好吃的,而且平时对我那么好,他什么都舍不得吃,都留给我吃,现在我也要尽一份孝心,借花献佛,把桔子留给爷爷吃,但是爷爷肯定不会吃的。我要想个好办法,让爷爷吃到甜桔子。于是我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故意说:“爷爷,这个桔子太酸了,我都倒牙了。不信,你尝尝!”爷爷瞪着眼说:“是吗?我在超市买的,还能假吗?”说着爷爷顺手拿了一瓣放到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我说:“我吃的不酸嘛!”我却故意大声说:“爷爷,你再尝尝,真的嘛。”于是爷爷尝来尝去,整个桔子就让爷爷吃掉了,我高兴的偷偷乐呢!
爷爷心里很纳闷,我却高兴地说:“爷爷上当了,爷爷上当了。”爷爷说:“你这个小淘气鬼。”屋子里传来了爷孙俩开心的笑声!
点评:
万事孝为先,可爱的小作者抓住孝心来写,同样一个桔子在他的手中演绎了一段至爱的亲情,故事性强,结构紧凑,写出了爸爸妈妈回家前的一个短小的插曲,却表达了一个伟大的主题,可见小作者的文笔驾驭能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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