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大人,就像一栋楼房拥有很多窗,有的窗户种满了花,一开窗就是一阵芬芳……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一扇窗。
当年明月照少女。翻着母亲泛黄的旧照片,一种清新的感觉却迎面而来。那随风飘扬的笑,有迷迭香的味道。被定格的少女的眼神,即使隔着悠悠岁月我也不禁伸手去抚摸。因为新鲜,且陌生。
如今少女变少妇,少妇变妇女。我的母亲与岁月共长,长成了现在的我最熟悉的模样,岁月也更加温柔了当年那位少女的眼神。为了赞美这份岁月给予母亲眼神中的温柔,我称之为慈爱。
去年的寒假,我去外地参加了一个冬令营。学习之余,一群小伙伴吵吵闹闹非常开心,但是,我总是止不住地想妈妈,止不住地想那专属于我的慈爱眼神。看到花坛里的鲜花会想,听到音乐会想,吃到熟悉的菜更想。这时候我才更深刻地感受到——妈妈慈爱的眼神,拥有声音,充满味道。于是,我就向一位老师借了一下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妈妈听到我说很想她,很想回家,当时就乐了,我都能想象到妈妈那时笑弯的眼角。她一边笑一边很无奈地跟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才出去一个星期不到就这样恋家,那以后上了大学,嫁了人可怎么好。我恼她嘲笑我,但妈妈又很认真地跟我说,宝宝,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女子之道,乃是独路,半途折返,视为耻辱。这句一话你可以记下来,虽然它的语气重了些,但是对你的独立成长会有帮助的……挂断电话后,我想了想,继续坚持,直到整期冬令营结束,都没有再哭闹着想家。
我知道,别的大人也会用慈爱的眼神看我,因为在他们眼里,小孩子是需要关爱的。但是,母亲那慈爱的眼神所蕴含的内容,显然比其他长辈和前辈更多更广,就像那次冬令营时我所体悟到的一样——妈妈的慈爱眼神,拥有声音,充满味道。
雪落,花开,浓郁的香气伴随着风的脚步飘散开来,雪松昂首挺胸地矗立着。树下,一群孩子,追逐嬉戏。
我与隔壁的小孩在雪地上写字,拿着小树枝。那时,我也是个小孩。
我们画了一条长线,“这是我的地方,你不能画到我的这里来,不然我就不跟你玩了。”“嗯,你也是。”我不知道画什么好,就用树枝在雪地里搅来搅去,雪都成黑色的了,“咦~你的真难看,看我画的……”我朝哪边望去,不料,没蹲稳,往前一趴,两只手印在了她的“大作”上,“啊!你…你…我好不容易画的……”我有些愧疚,但却欣喜地发现手印还挺好看,便喊她:“哎,你快过来,你看呐。”她真生气了,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在雪地上印了好多小手,但却没那么开心,妈妈来找我,我坐在地上,看着她向我跑过来,妈妈脖子上的大红围巾在白雪的映照下,很鲜艳,很温暖。经常有人开玩笑说我是被妈妈捡来的,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我们肤色的差别吧,当然是我比较黑,长得黑不溜秋,也难怪妈妈在洁白的雪地中一眼就能看见我。
妈妈将我拉起,“怎么在地上坐着,衣服都湿了,快,回家换一套。”她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道,眼里满是心疼。我向妈妈“诉苦”:“我不小心用手按在了香香的画上,她不开心,但…但我觉得那个更好看了。”我一边说一边指向那幅画,“那香香呢?去哪了?没事没事,和她道个歉不就好了吗。”“香香回家了……”我有些失落,妈妈没有帮我说话,我于是挣脱开她的手,闷闷不乐,一路上妈妈不停地说着,询问着,我拗过头,不理她。
回到家,她帮我换好衣服,然后盘腿坐在我对面,她不说话,我更不愿说话。妈妈突然笑起来,打破了沉默,我撅着嘴巴,一脸不屑地看向她,她又拿手挠我痒痒,我被逗笑了,妈妈宠溺地看着我:“别生气了啊,笑一笑。”我故意说:“你都不帮我说话,哼!”她语重心长地说到:“每个人都不同,性格不同,审美也不同,你喜欢的东西别人未必也喜欢啊,更何况你弄坏了别人做的东西,待会儿去道个歉,你们就还是好朋友啊。”我躺在妈妈怀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妈妈温柔地看着我,哄我入睡……梦里也在回味妈妈温柔的眼神。
妈妈总是教我很多,我也会笨拙地跟在后面学,我永远难忘妈妈教我时温柔似水的眼神。
我暂搁下笔,转望窗外叆叇,稀落而柔和的日光穿云而下,宛若母亲慈祥的眼神。时光风华不了那段不需言语的情谊,爱渐变成了永恒……
月考早已告一段落,可心头之阴霾却不曾挥散。我如同一叶折帆之舟,漫无目的地在海面上打转。
依稀记得月考前母亲一双充满了信任和蔼的眼睛。可我并不优秀,无奈只拎回一张“满江红”的回信,不甘,又无可奈何。回到家中,迎上来的是母亲笑意的脸庞,看到灰头土脸且无比颓唐的我,母亲似觉悟一般,但不改笑容。
“老师不欣赏你的卷子?”
“考砸了就砸了……”
“没关系。”
“下次还不是一样?”
母亲俯下身,凝视着我,双目堂亮,直打在我心头之上:“儿子,你不是很喜欢朱军的主持吗?他曾在讲演时提及过:‘成长就是跌倒后爬起的过程,失败并不可怕,跌倒了爬起来,就是经验;爬不起来,就成了灾难了。’妈妈相信你。”
我怔住了,我与母亲对视,仿佛在与一汪清水交谈。一颗颗石子丢下去,激起我内心的涟漪,如同烈酒,醉了我。
母亲又说:“妈妈知道你已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学校,那里的老师、同学们都很出色。而且妈妈也清楚你不会在芸芸众生中埋汰自己。你的努力会化成成长的火花。到时候,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话毕,母亲便起身,将我扶起,给予我一慈爱的眼神。我却不记得是什么,只朦胧忆得母亲大致的话,唯一不变的是母亲的信任,那双明目烙印在我心中……
其实,当我们驾驶着小舟驶向大海深处时,总会有一处港湾,在起点等待着我们,等待着给予我们关爱与温暖。在我们的小船顶不住浪与风的冲击与摧残时,记得回头看看。因为这港湾会以永不疲倦的姿态迎接我们的归来,给我们以鼓励,并企盼我们的下次出海。这,便是我们的母亲。
难忘那慈爱的眼神,使我重新振作面对失败与挑战;难忘那慈爱的眼神,蓦然回首,才发现您在等我,没离开过;更难忘那无垠的母爱,当我逆水行舟,您在我左右,推着我走。
风起,有我淡淡的思念;云起,有我绵绵的牵挂。永远忘不了那熟悉的面孔,永远忘不了那慈爱的眼神。阿婆,不知道您现在过的怎么样,是否一切都好?
桂花树下,月影摇曳。桂花树的叶子发出声声轻柔的声响,像是唱着一曲摇篮曲。我和阿婆手摇蒲扇,坐在老家门前树下纳凉。
月光下,我问阿婆:“阿婆,记得我幼时的月亮吗?”阿婆轻启双唇:孩子啊,记得你小时候,那每个有月光的夜晚,你都要拉着阿婆的手,来到这棵桂花树下,缠着阿婆给你讲嫦娥的故事,身旁的桂花树见证了你听到嫦娥孤独时的忧郁,远处的月儿记下了你听懂故事时的微笑……我细细回忆着阿婆的讲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往事历历在目。
月儿圆了,抖下丝丝银线,月光下,我问阿婆:“阿婆,记得我童年的月亮吗?”阿婆轻启双唇,眼神中多了一份慈爱:孩子啊,记得这条通往小学的小路吗?以前的每个清晨,我都会牵着你的手,来到这棵桂花树下,替你整理好衣服,系上鲜艳的红领巾,然后在桂花树下看着你一路雀跃而去。每当晚霞漫上西天时,桂花树下都会站着一个身影,不断地朝这条小路张望,那是阿婆在等你回家。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的那张脸渐渐清晰,依旧是那慈祥的面孔,依旧是那慈爱的眼神,只是岁月的年轮无情的碾压在她的脸上,是那原本光滑的皮肤出现条条皱纹,是那原本乌黑的头发出现丝丝银发。记忆中的桂花树,已如此高大挺拔,而我的阿婆,我最亲爱的阿婆,您却在慢慢老去。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啪”“啪”泪水滴落,无情的打在桌子上,思绪也随之被打断。如今的高楼大厦,已取代了过去的静谧,月光下也再也找不到那棵桂花树。但阿婆那慈祥的面孔,那慈爱的眼神,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奶奶,春天了,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仰着头,问着正在晒衣服的奶奶。奶奶擦干手上的水,蹲下来,伸出她那粗燥的手轻抚着我的头,那慈爱的眼神似乎要淌出水来。“是啊,爸爸妈妈马上就要回家了,他们一回来,就可以把你接到城里去了。”我高兴地笑了,眼里充满了欢乐愉快。但是,我又问奶奶:“奶奶,那你去不去城里呀?”我期盼的望着奶奶,多希望她能说去,但是,我只听奶奶叹了一口气,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第二天,奶奶一大早就起床了,我是闻着饭菜香起来的。
奶奶看见我,对我说:“爸爸妈妈刚刚打电话回来,说正在路上,马上就可以回来接你了。”我没有昨天那么开心,于是再次问奶奶:“奶奶,你到底去不去城里?”奶奶微微一笑,说:“好了,快吃早餐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一听到吃的,我立马活跃起来,蹦蹦跳跳地去吃早餐了。
“滴——”一阵车鸣响起,奶奶跑进屋里在,高兴地说:“爸爸妈妈回来接你了!”奶奶那慈爱又充满高兴的眼神,再一次触动了我的心。但是,奶奶笑起来时,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却无情的加深了。我有点儿心疼。
“奶奶,你去不去城里?”奶奶用她那苍老的.手摸着我的头,轻声跟我说:“奶奶不能去城里,农村这边,奶奶还得看着。”我的心微微一震,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流下来,我抓紧奶奶的手,声音颤抖着说:“奶奶,我知道你这边有事,不能陪我去城里,但是,我舍不得你,我以后不能吃奶奶做的饭菜了,以后,奶奶就不能帮我扎头发了!”我哭的越来越凶。奶奶握着我手,眼眶里泪珠一直打转,但没流下来。“乖啊,谁说奶奶不能给你做饭扎头发了,等奶奶处理好一些事,就去城里找你。”“真的吗?”我擦干泪,“真的。”奶奶说,“好,那我就在城里等奶奶。”我露出了微笑。
奶奶,你那慈爱的眼神让我永生难忘!
明朗的世界恍然间变得乌云密布,似乎整个天地间都被黑暗所覆盖。一座小小的幼儿园也快要被这汹涌的气势所吞没,风尽管在嘶喊,雨似乎也挣扎得厉害,可就任抵挡不住教室里温暖的气息。
小小的空间,只见的几张书桌整齐摆放在墙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常有的宁静,显得有些突兀。“梅妈妈,我画了一张图画,你快来看!”一位近30岁的女人坐在讲台上,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她的眼神有些深邃,里面饱含着说不出的情愫。从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她那双充满情感的眼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可那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美丽的老师静静地望着那位活泼的孩子,然后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地抚摸着那小小的脑袋,像是鼓励,又像是爱抚。“小丫头真棒,我来看看小画家今天又创作了什么新作品。”随机她便认真的端详着,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杂质,满满的都是对作品的喜爱和那让我迷恋的情愫,她裂开了嘴,却已经可见得一丝丝褶皱在她的眼角,她却不以为然。“咱们的小画家真棒,以后肯定得是顶级画师啊。”其他的孩子很是好奇。那张纸上没有太多的内容,仅有一双眼睛,好像还因为笔误画的歪歪扭扭,不成线条。但那双眼睛里有一种世界最美的事物。一个男孩指着那图纸问道“这是谁的眼睛,好奇怪的眼睛。是***妈的眼睛吗?”女孩没有回答,其他的孩子也是各种猜测。
一天放学后,夕日的余晖洒满了每一个角落,整个校园都看起来“金碧辉煌”了起来,两个影子倒影在地面上,一大一小,是那么的和谐。女孩抓着女人的手,那位一袭长裙的女人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女孩,女孩亲昵地说:“梅妈妈,那是你的眼睛,我好喜欢你的眼睛,我问妈妈为什么我没有那样的眼睛,妈妈告诉我因为你的眼睛里有爱。”女人拉着女孩的手,坐在树荫下,静静地,没有任何的解释。她只是望着一群孩子——她的孩子,正在操场上嬉戏玩耍。
时间跟随着岁月的年轮在不停地转动,还没有好好地感受生活这个女孩就长大了,而那个女人也老了。女孩后来没有再画画,一直在努力拼搏地学习,其实她画的并不好。关上笔记本,仿佛画面还在昨天,如今却转瞬即逝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了一双眼,纤细的眉下的那种眼神让我觉得久违。如今我站在人生的第二个十字路口,经历了物是人非,我明白那种眼神是慈爱,那是比教徒还要虔诚的眼神,那是和母亲一样真挚的眼神,我永远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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