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每次他在讲台上读我的,我都把头埋的很低,脸憋的通红,恨不能找个地洞转进去。我太不习惯被人叫我的名字,我也太不愿意别人注意我,我只想他们把我当空气,努力的隐形。我记忆很深的一次,综合,我已经被刷出名单,结果第二天我又去考试,但结果不是很理想,我深深的自责,我知道是他给我机会,我却没努力。那时,他一个眼神我都会领会。因为敏感内向的性格,很容易情绪低落,莫名的发呆,心思却真的不在学习上,偏科的厉害,家里也并不是要有心培养,就无所谓了。有那么一段时间,真心的要疯了,对于软弱的我根本承受不起,不过对于十几岁还依旧是孩子的任何人承受起来都会有困难,我试着向老班倾述,并有心请求帮助,我想试着离开,老师开导我,我还是留了下来。可这份挽留并没有起多大作用,我依然连中考都没机会参加。
我是老班并不得意的学生,却是让老班最揪心的学生。刚出校门的几年还有书信来往,老班依旧鼓励我勇敢面对。老班会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烛光摇曳中,老班站在讲台上,认真的给我们上课,旁边是低头书写的同学,一切都那么逼真,烛光下温暖而幸福的存在着。我知道是因为我离开学校后过的并不好的原因,才会记住那一段幸福时光,甚至我都会想一直定格在三班。也许能有些事注定会永远存在,但有些人会注定离开。失意的时候,揣上学费,再回三班,不知道老班是否依旧愿意谆谆教诲。常常不能控制自己陷入回忆,那时的我是那么快乐,在操场边三五细语,在马路上你追我赶,在教室里传纸条,在走廊上勾肩搭背,在寝室里搂搂抱抱,那时幻想长大的岁月,幻想白马王子,岂不知那时是最静美的岁月,最纯洁的幸福。
而如今,疏远太多的不只是同学,失去太多的不只是纯洁,当笑容僵硬时就会想起曾经的开环大笑,当眼泪流不出来时就会想起曾经的温暖安慰,当被伤害暗算时,就会想起那半块橡皮。
感觉自己没有了逻辑,越写越乱,越写越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三班。只如今,写写画画的日子不是我能享受的,喝杯茶看看书的时光不是我能的。在现实中不停的碰壁,想退缩却没有了温暖的港湾,想回归真善美却遭遇无情的利用。想做幼师,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超脱尘世以外,远离喧嚣繁华,换一副干净素颜,穿一身洁白新衣,站在一群天使面前,享受自己梦境中的幸福。可现在,这小小的愿望却难以实现。因为三班早已经不再属于我,没有文凭当幼师也没有资格,开书店,人们早已经不读书。
不写了,算了,说不出的悲凉。
“老严您来啦!”“老严您上班去!”“老严您好!”工友们只要见到老严都会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工友所喊的老严其实他不姓严,姓陈名国庆。陈国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中毕业后,到大山煤矿当了一名矿工。陈国庆进矿后,先在采煤队当一名采煤工,后因工作需要,调到掘进队,又成为一名掘进工。因他有初中文化做底,加之平日好学,业余时间钻研一些电方面知识,于是就成了大山矿一名小有名气的全才。加之他平日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矿领导决定,将其调到安全科工作,成为一名安监员。身为安监员的陈国庆,他深知身上担子之重,抱着对工作认真负责,就是对他人生命负责的思想,在安全监管上竞竞业业,不徇私情,严格执检。对未能按规程及规章制度要求干活者,一律按有关规定进行处罚。他认为,处罚违章者,不是单纯为了罚点款,也不是给谁难堪,有意和谁过不去。在陈国庆思想深处想到的是,处罚是爱,是对他人生命的尊重。鉴于此,那些被陈国庆处罚过的人,对其处罚是心服口服。
老陈有个特点,下井到检查点查安全,只要碰到施工点人员紧张,他就会主动伸手帮助他们干活,因此受到工友尊敬。因陈国庆在工作中尽职尽责,严肃认真,工友们赐给他-个雅号“老严”。 有了这个“雅号”, 工友们见到陈国庆不再叫他老陈,而直呼其雅号老严。陈国庆开始对这一称呼不大习惯,但后来也就随波逐流,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喊其老严,也欣然接受,爽快应答。天长日久,陈国庆这个大名渐渐地被人们淡忘了。在大山矿,提及老严,可说是无人不晓,而提及陈国庆,好多人却不知是何许人也,以至于后进矿的工友,误以为陈国庆他不姓陈而姓严。
陈国庆有个独子,取名陈超,其意希望自己这个儿子今后处处超过自己。陈超技校毕业后也到大山矿,被分到掘进队当了一名掘进工。子承父业,子承父传。陈超和陈国庆一样,有文化,身强力壮,积极肯干,只两年功夫就担任班长之职,带领一班人工作干得是有声有色。对此老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想,儿子还真不赖,两年功夫就当上班长,比当年自己强多了。
老严下井查安全没有固定区域。但毎次下井,只要到儿子干活的区域安检,他都会去儿子施工点看一看。这天,老严下井查安全又来到儿子干活的区域。走进儿子干活的7132材料道,远远看到迎头有五六只矿灯在闪动,等到了迎头一看,老严大惊,见到儿子和几个工友违章空顶作业。
“快给我停下来,架棚!”大家定神一看,原来是老严。陈超一看老子来了,立刻打招呼:“爸,您来啦!”“是啊,我来了。为什么空顶作业?不要命了是不!?”
“爸,是这样的,若先架棚,当班任务恐怕完不成。完不成任务,今天工资就沒了。”
“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这个混帐东西!不要多说了,赶快把料找来架棚。”老严边说边动手帮儿子架棚。经过一阵忙碌,终于将空顶处棚子架好。老严拍了拍手上煤灰,严肃地对儿子说:“上井后,写份检查送到我办公室。另外再按矿有关规定对你处以罚款。”说完,老严就到其他地方检查去了。
下班后,陈超赶紧把检查写好,怀着满肚子怨气给老严送去后,气呼呼地回到家,一脸的不高兴。其母见状,关切地问:“儿子,怎么了?今天回来怎么不高兴,哭丧着脸?”陈超于是便一五一十把自己被父亲罚款的事告诉了母亲。陈超母亲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就等老严回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老严上井后,处理好当天手头工作,晩晚才回到家。一进家,就扯开嗓子“老太婆,饭好了吗,肚子饿了,吃饭。”
“吃饭,吃饭,吃你个头!没钱了怎么吃饭!”
“什么,没钱了?不是前天才发工资吗,怎么今天就没钱了?”
“怎么没钱了得问你!”“问我?”老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嘟哝着。
“我问你,儿子今天被你罚款了吧!200元罚款,外加季度安全奖被扣,这加起来得多少钱?这么多钱足够一家人一个月支出的。这下好,钱没了,还吃什么饭!?”
“噢,是这事啊。儿子他干活违章作业,按规定就得处罚!”
“哟哟哟,人家喊你老严,你还真把自己姓都改了,还真的姓严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儿子即使犯错,只要你不认真追究,别人也下会去过问。你睁一眼闭一眼不就过去了。”
“老太婆,你这话说的不对。你忘啦,10年前,大老李就是因为空顶作业冒顶工亡。我们就陈超一颗独苗,一旦有个意外,该如何是好。严是爱,护是害。今天违章不处罚警示他,日后他继续违章干活,那么离哭的日子就不远了。”老严说完这句话后把儿子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我知道,今天处罚你,你肯定不高兴。但我要告诉你,钱沒有了可以挣,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你李叔叔10年前就因为空顶作业工亡,这10年你李嬸过得有多艰难。另外,我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你若有个三长二短,今后我们这老俩口曰子该如何过?超,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一定要理解爸这份苦心。”
老严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深深打动了儿子。陈超觉得错怪了老爸,主动向老严认错,表示今后一定遵章守纪,让爸妈放心。老太婆听了老严这番话,想想也是,不再责怪老严,气也消了。
第二天,老严早早来到矿里,赶在各区队召开班前会之际,将前一天发现的问题整改联系单及罚款单送到所在单位。当老严把罚款单送到陈超所在队时,该队队长面带微笑说:“老严,给谁开的罚单?”队长把罚单接过去一看,停了一会,队长好象麦哲伦发现新大陆一祥惊诧不己“老严,陈超可是你儿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连儿子也罚?!”老严郑重回答“只要违章,不管是淮,儿子也照罚不误。”
“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老严处罚儿子之事不径而走,在全矿上下反晌强烈。工友们都称赞老严铁面无私,严肃认真,不愧“老严”这一雅号。老严此举在受到工友称赞的同时,老严在工友心目中更加高大,更有威信。说来也怪,老严处罚儿子后,大山矿工人违章现象大为减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工友们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钱没了可以挣,而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陈超自被老严处罚后,牢记自己的承诺,遵章守纪,注重工程质量,业务上精益求精,竞竞业业。由于工作出色,经过三年锤炼,陈超被提升为队长。在任职会上,陈超无限感慨地说:“今天我能走上队长这个领导岗位,离不开老爸对我的严格教育。特别是老爸那次对我的违章罚款。若不罚我,说不准哪天我去马克思那里报到了。我从心底里感谢老严!”
那天,因为晚上有客人要来。我和妈妈到市场买菜,市场上人山人海,由于我还要买钢笔,情急之下,我们来到路边一个摊位上买菜。
摊主是一位老爷爷,一看就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农民。妈妈问了价,便开始与他还价。可斤斤计较的老爷爷怎么也不肯降低半毛钱,我在旁边催促着妈妈,妈妈也急了,便匆忙称菜付钱,急急火火地走了。
可谁知到了半路,妈妈发现钱包不见了!怎么办?晚上还有客人要来呢,想到这儿,妈妈脸上露出了着急的神情。肯定是丢在那摊位上了,丢了钱谁还会还给你!更别说那斤斤计较的.老头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们还是决定回去碰碰运气,于是,我们又朝市场的方向奔去。
到那里时已经是傍晚了,市场上的人不多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们看到了那位老爷爷,像是在等人。我和妈妈走上去。他用长满老茧的手把钱包递给妈妈,我们三个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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