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我快小学毕业了。周末我写完作业翻起了留言册,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我的眼前,她就是我的同桌。
我们二年级坐在一起时,还都很幼稚,什么也不懂,所以我们玩得十分友好。经常是她没有带削笔刀,我把我的削笔刀借给她,我没带橡皮,她总是二话不说就把橡皮给了我。那时候我们无论对方需要什么,只要自己有,就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借给对方,从不求对方怎么回报,只把这看作是一份十分平常的助人为乐而已。
到了六年级时,我们又坐在了一起。或许是命中注定,也或许是随机抽取。我语文好,她数学好,后面的同学经常说我们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但是这一次我们做同桌可没有二年级时的和睦相处了,虽然说我们没有像后面那几排同学一样大打出手,但也是每天都会有唇枪舌战。
就比如今天,后面的那位同学点了一下说:“喊一下你的同桌。”我顺手拍了一下同桌,又用手指了指后面的那位同学。可我同桌以她那视力硬是没有看到我后面的那个同学的手势,她向我吼道:“你打我干什么?找我有事吗?”“他喊你。”我用手指了指后面的同学。“下次别再拍我了,让他直接喊我就行,你力气这么大,你是猪吗?”“你才是猪!”一阵争吵过后,我们谁也不理谁了。可是一分钟过后我同桌又凑了过来:“唉,同桌,刚才是我不对,我错了,对不起,麻烦你告诉我这一题怎么做好吗?”
留言上她写着: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开开心心每一天!
是的,小学生活怎么会没有争吵?不过,我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你体会过吗?
如果能回到从前,我一定好好对待母亲,不让她那么操劳。
我睁开眼,看到母亲坐在我身边,笑着。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了,嘴角边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我第一次发现母亲那么美。“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你去看看吧!”“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行,那就明天。”她高兴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那你赶紧准备准备。”她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
还敏感。“唉,这事都过去了,你还想那些事干嘛,没必要啊,不要太在意了。”我说。她突然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感激,她又笑了。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的起了床,细心打扮了一番。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精神!
到了北海,我们优哉游哉的走着。看着那些美丽的菊花,我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多年没见的菊花,还是那个样子: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
假如能回到从前,我很想回到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晚上,我坐在窗前,凝视着夜晚的景色,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从前。
我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这时,母亲走了过来,说:“听说,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你去看看吧!”“好呀!”我爽快地答应了。忘记了瘫痪带来的痛苦,同母亲一起去北海看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圣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看着地上的杨树花,回忆起小时候,淘气的我非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如今的我已失去了青春该有的活力。我捡起一朵杨树花,我好像包在花里的种子,被母亲庞大的身躯包裹着,保护着。品尝着“仿膳”里的豌豆黄,童年的暖意在口中回荡。
“照顾一下母亲吧!”我不禁这样想到。从此,我晚上常到母亲的房间,看她是否盖好了被子,却看到了母亲翻来覆去的样子,我于是问母亲怎么了,母亲说:“没事,只是睡不着。”从母亲的语气中,我隐约觉得话里隐藏着什么。一天,我刚从母亲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了妹妹,她的脸上淌着两行泪水。我有些诧异,便开始询问情况,妹妹带着哭腔说:“母亲得了可怕的肝癌,她半夜经常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可怎么办?”我的喉咙瞬间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顿时说不出话来。肝癌!那岂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痛苦!我能想象出母亲在床上翻来覆去时她那痛苦的表情以及那令人揪心的***。我于是疯狂地查找各种关于可以治肝癌的方子,却皆以失败告终。我和妹妹只好把母亲送去医院,但医院对这种病也束手无策。
母亲临终前,我紧握着母亲的手,眼里含满泪水,哭着说:“母亲,我一定会把自己和妹妹照顾好,我也会坚持自己的梦想,我一定会写出天下最美的文章给您看!”母亲看着我,笑着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她走了,走的很安详,没有留下一点遗憾。
“哥,该吃晚饭啦!”妹妹的呼唤让我回过了神。我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窗外,皎洁的月光下,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微笑的脸庞。
离开旧居已有六七个年头了,但由于和如今的住所相距不远,每年的大年初一,奶奶都要让父母到旧居去烧香。一年的时光飞快的流逝过去,转眼,又到大年初一,这天,我随父母按照往年的习俗到旧居去烧香,已经许久不来的我,重回旧居,有些生疏,却又有一股亲切的感觉,勾起了我对往昔的怀念。
走到旧居处,那一条街上的家户都把原先的木门土房子,换成了带着防盗门的砖瓦房。只有一家仍沿用着旧时的木门铁锁,房子也有些破旧了,那便是我们的旧居了。走到旧居门前,发现大门没有上锁,我便将其推开,可由于木门年久失修,即使是轻轻推开,也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走进旧居的院子里,细细环顾一周,发现距我们搬家时并无太多变化,四合院的墙上依然残留着我曾经画下的图画,写下的汉字,不过这些字画的周围又多了一些不知哪个孩子写下的乘法口诀,字迹很清晰,还没有掉色,可以清楚的看出是最近刚写的。我家那屋的屋顶上依旧搭着塑料布,那是为了防止下雨天漏水到屋子里。院子里倒还挺干净,一堆年货堆在院子中央,还未烧尽。院角的小道里长满了苔藓,杂草丛生。我家原来盖的小狗窝也已经坍塌了,只剩下一堆乱石。而通往厨房的小道上,因为没有人清理,雪还没有融化,积了厚厚的一层,我小心翼翼的踩上去,软软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一直没到了我的小腿接近膝盖处。
看着熟悉的此情此景,忆起昔日的点点滴滴,我心生感慨。还记得,当时我搬走的时候才六七岁的样子,结交了一群好伙伴,点点,欣颖,小雨,李涛,淼淼,雅燕,搬家的时候他们和我依依不舍的告别,眼神里充满了留恋和不舍,拉着的手始终舍不得放开,他们还说,搬家以后要我一定常来这里看看他们。还记得,以前我常去雅燕姐家玩,每次去了她都总会给我很多好吃的,还把她许多洋娃娃给我玩,她比我大,还常常教我认字写字,她说认字多就好处多。还记得,以前小雨教我打侧手翻,可是我笨的总是学不会,有时候胆小的都不敢翻,可是她从来不会说我笨和胆小,也从不厌烦,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教我翻,还告诉我怎么才翻得轻巧。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总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玩,不用想作业什么时候写,也不用想书什么时候看,更不用想怎么才能出人头地,直到开了饭大人们才叫我们回去,我们在一起玩捉迷藏,玩写王字,有时候遇上下雨天,地上许多泥巴,就把泥巴和成一团玩,弄得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泥巴,虽然大人总会批评我们,但我们在一起,怎么玩都很开心。还记得,那时还小,但我们却有一种求知的精神,常常吵着要大人们给我们念书上的知识,听书上的故事,还要大人们叫我们写字算算术,从最简单的开始,念“人口手足”,学“一二三四”,等自己学会了以后,就把小朋友们都叫过来,自己也骄傲的当一次小老师,教“学生”们学习。
我正出神,爸妈突然说了声:走啊。沉浸在回忆中的我猛地回过神儿来,从回忆转到现实,不免有些伤感。再看如今,我们都大了,一下子从那时的小朋友变成了如今的花季少男少女了。可是,如今的同学,朋友,死党,生活中谁对我还会像旧居小朋友对我那样坦诚,真挚,无私,单纯呢,也就那么一两个罢了。应该也没有人会冒着被爸妈训斥的危险陪我玩和泥巴了,大家都会觉得捉迷藏和写王字是很幼稚的游戏了。学习中,谁还会不厌其烦的教我改题,不会觉得我笨,一遍又一遍的教我呢?谁还会把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和学习方法都不余丝毫地全部告诉我呢?或许没有,也或许有,不过也只是那一两个。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都想出人头地,做人上人,都要偷偷的在背地里用功还要装出一幅对成绩满不在乎的样子……
如今,我们都大了,多了一份重担,多了一份私心,多了一份忧愁,多了一份伤感,却少了一份开朗,少了一份单纯,少了一份无忧,少了一份无私,我们都学会了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我们要为功名,为利益,甚至是为老师的一句赞扬,不顾一切,这样,不是很累吗?难道这就是长大吗?我怀念旧居,虽然朋友们如今都已搬迁,但我仍然怀念那里的一草一木,更怀念曾经的日子,那些单纯如水的朋友们,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那爽朗的笑声,那一颗颗纯真的童心,没有一点杂质……
我连忙劝阻母亲,说燕子从南方飞过来,漂泊无依,还是让它们在我们家安家吧。母亲将竹竿放下来,盯着脏兮兮的屋檐。我望着远去的燕子,猜想它们受了惊吓,可能不再回来。它们会另寻一处筑巢。
第二天清晨两只燕子又飞了回来。它们唧唧叫着,将我从睡梦里吵醒。我看到它们在空中翩然飞舞,喙上衔着细泥和树枝。它们扑棱着翅膀,将细泥和树枝一点一点的粘在屋檐。它们一天在屋檐下来来去去,燕巢也越来越大。整个燕巢口窄腹大,像个葫芦。燕子衔着杂草,到巢口的时候敛羽收尾,倏然而入。那些杂草是它们的床铺,那些树枝是它们的家具。新家布置妥当,它们开始甜甜美美的过日子。
不久燕巢里多出几只乳燕,到了暮春时节屋檐上常常聚集着五六只小燕子。它们啁啾不息,频频欲飞。每当我走近的'时候它们泰然自若,从不怕人。到了初夏,当家人在庭院里闲坐的时候,它们常常飞掠过来,落在木桌子上,或者落在我们的身上。
深秋的时候家里的燕子消失了。母亲说它们飞越万水千山到南方过冬了。第二年春天它们又来了,仍然在屋檐下飞来飞去。它们秋去春来,一年又一年,时空在悄悄地变换。
长大后我生活在城市里,像一只燕子寄居在城市的屋檐下。在城市的天空上根本看不到飞翔的燕子,也听不到呢喃的燕语。我总是想起故乡的燕子。现在已是暖春时节,故乡的屋檐下恐怕已经落满了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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