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我的成长撑起了一片天空,而你渐渐老去的容颜,我却始终没有发现。
——题记
我走到你的面前,停住了脚步,你早已没有当年的“容光焕发”、“年轻力壮”,而成了一位“历尽沧桑”的老者。你那原先光彩亮丽的外表,如今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你——我那从小到大生活了十年的老楼。
我走进你,用双手抚摸你那遍体鳞伤的身躯,希望与我儿时的手印重合。我细心地查看你身上的“伤痕”,没想到,竟发现了我儿时的笔迹。顿时,那被我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了。
小时候,家里生活并不富裕,但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还记得,每次放学,妈妈都会蹬着自行车到幼儿园接我。我坐在后座上,听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靠在妈妈的背上,快要落下山的太阳映照着金色的光芒,照在我稚嫩的小脸上,映照着妈妈年轻美丽的面容和额头上那豆粒般大的汗珠。
上了小学,妈妈说我应该学会独立,于是不再接送我上下学。我就背着小书包,和同一个单元的好朋友一起走着回家。我们在路上说说笑笑。
有时,我们更愿意一起走乡间的小路。我们可以轻轻吹散一朵蒲公英,看它在金色的阳光下飞向远方。或者用矿泉水瓶子去捉几只蝌蚪,看它在瓶子里游来游去,那傻傻的样子总会引得我们哈哈大笑。或者随手摘下一片芦苇叶,做成芦笛,“呜呜”地吹。摘下后,不同时间段里的芦笛声音都不同,有时清脆,有时低沉。
每次到了傍晚时,我正在家埋头吃饭,总会有一帮小孩冲到我家,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走!就差你一个了!”我们全部都手牵着手,在老楼前追逐打闹,一起开心地玩跳房子、丢手绢、捉迷藏。那时的时光,好像总是那么美好。
那围绕着老楼的一切生活都那么快乐,每一间屋子里,都装载着一份份美好。你,就是我心中永远的家。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奶奶家在东郊,房子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的中央是一棵石榴树,我是极喜欢在树下玩耍的。树下是一个充满乐趣的冒险岛。蝈蝈、蚂蚱、蚯蚓,是土地馈赠给我的礼物。还有可恶的蛤蟆,亦是土地给我的惊喜。
它的叫声曾令我心惊,于是我“鞭其数十,驱之别院”。骑着大白鹅冲锋陷阵,是我的拿手好戏,我玩得不亦乐乎。有土地宽厚柔软的胸膛,我不怕摔倒,反而乐意四脚朝天,名正言顺地躺在它的怀里。
这座小院子背后,是几块庄稼地。土地是魔术师,一年四季,花样翻新的表演,让你眼花缭乱。栅栏外面的庄稼地春夏长稻米,稻米收割前套种玉米,有时又种茄子,还不时地出现西红柿。田头地垄里,你会惊喜地看见绿豆、红豆、四季豆、芝麻,倭瓜、南瓜、丝瓜也会不
期而遇,如果“刨根问底”,还会有落花生和土豆宝藏。
在我的记忆里,土地永远不会失去颜色土地的颜色就是庄稼的颜色。
春天,奶奶插下秧苗,土地就穿上了绿衣,是那种“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绿,绿得神秘;夏天,因为西红柿的加入,土地变得热情,炽烈地燃烧;秋天,我最爱的就是秋天,秋天的土地是盛装登场,衣着不再单调,南瓜、玉米的黄,红豆、西红柿的红,茄子、芥菜的紫,绿豆、丝瓜的绿……土地被装点得如彩虹般绚丽,一个光鲜亮丽的舞娘在硕硕果实的簇拥下,粉墨登场;冬天,土地本色亮相,暗黄的色彩,昭示着沉稳的性格,也预示着来年的丰收,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一切蛰伏在土地内部,来年的生命在孕育。
我行走在田间地头,看到的总是庄稼的事,听到的总是庄稼的私语。
稻米抽穗,茄子、西红柿挂满枝干,绿豆、红豆的苗棵发蔓拖长,芝麻开花节节高,粉色白色的花一簇一簇的。倭瓜开了一朵花,结了一个瓜扭,玉米溢满篓子,稻米灌鼓了麻袋,人心抹了蜜般的甜。那棵石榴树更是开得火红,红色在枝头流动,红得让我忍不住猜想,那灰色的麻雀一头扎进石榴树中,再出现时就应当是红色。庄稼的丰收,石榴花的怒放,空气里热烈蒸腾的气息,炙烤着我,让我着迷;植物动物的密语,让我倾心。蒲公英说,它要远行,做风的孩子;毛毛虫说,它要蜕变,做美丽的蝴蝶;杨树说,它要生长,做笔直的标杆……
庄稼、土地,就这么静静地待着,阳光照遍,月光洒满,星星看过,风儿拂过,雨儿洗过,蝴蝶飘过,虫儿叫过……
我亲近庄稼,融入它们的生长、繁衍,也悸动于生命的腾跃、奔跑和飞翔。我爱土地,看一眼这土地,内心就有了春色,是那种生的底色,也是心的底色。可是啊,曾经环抱过我的这片土地,随着城市的发展建设,早已淹没在林立的高楼之下,不可复识其面目。城市这个浑身长满水泥钢筋和玻璃碎片的庞大怪物,不断吞噬、咀嚼它触手可及的土地,它把冰冷强硬的机器手伸向了奶奶的庄稼、土地,伸向了我的乐园,伸
向了我心灵的绿地!庄稼地周围插上了刺眼的五彩旗帜,钢铁战士伫立成军,马踏黄土,浩荡而来。庄稼像一个弱女子遇到残忍的强盗,马上溃不成军,支离破碎。土地的肌肤被划开,钢铁的.骨骼强行植入,柔软的臂膀变得冷硬,不再温和,不再纯净。几只挥动的机器手,就这样将冰清玉洁的土地蹂躏。
巨资搭建的高楼最终在这里安营扎寨,野蛮殖民。面容冷漠的人们匆匆进出于丛立的高楼,为虚无的金钱、名利奔走于一个个封闭的空间,源源不断、前赴后继地奉献上自己迷失在金光涣散的时代里的灵魂和肉体。耸立的玻璃幕墙借着太阳的光芒耀武扬威,射向那一张张冰冷生硬的脸庞;道路两旁的绿化树憔悴低眉,原本鲜活的绿色,因城市的囚困而黯然消逝;汽车往来游走,土地失去了原来庄稼具有的纯净的植物气息,到处弥漫着失序放荡的金属味道。
美好的记忆只存在于最后伫立的玉米秆。土地失去了庄稼,农民失去了根,心灵的绿地也荡然无存。一块地,失去了庄稼,它的本性就泯灭了;一个人,失去了心灵,他的灵魂就消散了。肥沃的土地堆满沙砾,满眼的庄稼再无踪影,到处是钢筋混凝土的世界,到处是坚硬的地面与迷失的人心,土地、庄稼在现代的物欲面前痛苦而绝望地挣扎,道德、人性有的在罪恶的金钱诱惑下理所当然地消泯。
我不知道受伤的地什么时候可以疗愈伤痕,我不知道心灵的绿地何时可以复归还原。即使复归还原,迷失的心还可以纯净无瑕吗?
生命之中总有一些记忆深埋心底,尽管时间飞逝,它们也不会因此消了颜色,褪了芬芳,反而会在时间的冲洗下越发鲜艳,成为那亲切的怀恋。
每当落日时分,外面响起清脆的铃声,我便会飞出去迎接父亲,然后被他抱上车。一路趴在父亲背上,感受那渐渐急促的呼吸和颈部晶莹的滴滴汗水……曾经不解,劳累了一天的父亲为什么仍载着我,快乐地哼着小曲,不停地按响手边的车铃,在余晖照耀的大地上幸福地驶着……
终于,在不久前的一天,我体验了这单车载爱,体验到父亲曾经的快乐与幸福。
独自骑着单车,在金色铺就的大地上缓缓驶着,只是为了放松连日来紧张不安的心情。远方的夕阳映着大海泛出金光,前方有一个身影在徘徊,行到近处,才发现父亲那略有些弯曲的脊背在金光下闪耀。眼睛似乎被刺痛了,我定了定神,对父亲说:“上来坐会儿吧!”父亲惊讶地转过头,随即“呵呵”地笑起来:“还是算了吧,别累着了。”他的眼里满是感动与爱怜。
远方的海鸥在欢快地歌唱,我将父亲强拉上车。父亲斜坐在后座,手臂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就像我小时候紧紧地搂着父亲一样,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待他坐稳后,我踩下踏板,微微晃动后终于平静下来。父亲不像想象中那般沉重,可我仍紧握车把,生怕父亲摔着……我猛然发现:自己载的竟是一车的爱!
不自觉地,我按响了手边的铃,快乐地哼着小曲,父亲则在身后“呵呵”地笑着,笑着……夕阳醉了,懒懒地倚在我们身上。单车载着父亲,回忆着那亲切与感动……我也醉了……
被幸福刺痛的双眼,感动的泪水在里面打转……父亲,今天的夕阳,真美!父亲,第一次载您,稳么?父亲,像这样永远载着您,好么?夕阳倾洒,一幅画面在心中浮现:主人公是骑着单车的父女,海岸作背景,夕阳作色彩,用爱作画笔!
单车载着父亲,体验那浓浓爱意,将会成为我亲切的怀恋,在我的生命中涂上一抹亮丽的色彩,永远挥之不去……
怀恋是止不住的泪水,怀恋是移不走的山河,怀恋是无法诠释的美。——题记
阳光暖暖的,它柔柔地抚摸着我,但此刻,我的心却是冰冷的。看着这张发黄的照片,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姥姥,在那遥远的国度,您过得好吗?
照片上,小小的我依偎在姥姥的怀里,笑得那么开心。可是,这样的场面再也不会有了。在我小的时候,姥姥是我最好的朋友:姥姥教我背诗,教我算数,姥姥领我到对面的广场上去玩。我是姥姥的骄傲。记得我2、3岁的时候,姥姥带我买拖鞋,卖鞋的阿姨说我把鞋穿反了。
我拿起拖鞋仔细地看,然后说:“妈妈说洼大的一侧朝里,可这只鞋哪面洼大呢?”阿姨也拿过鞋仔细地看,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哦,这时新进的直板拖鞋,没有反正。真是一个机灵的小孩。”姥姥很高兴,在回家的路上,每碰到一个熟人,姥姥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末了总不忘说一句:“看,我的小外孙女多机灵!”姥姥总是把我挂在嘴边,姥姥总是为我的一点一滴的进步而高兴,而自豪。
姥姥,您生前总是告诉我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用知识改变命运,用知识报效祖国。那时,我也会高兴地答应好好学习,将来有了出息会给你买别墅,卖奔驰,再带你去国外旅游……可是,您怎么没等我长大,就离开我,飞向另一个世界了呢?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朦胧中,我看见您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夕阳里。您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疼我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我们回到从前,让我还能依偎在您的怀里,倾听您的声音……姥姥,已经过去整整八个春秋了,但我却依然记得您的微笑,记得您对我说过的话,记得您对我的期望。姥姥,我会努力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永远成为您的骄傲的,无论您身在何方。
这亲切的怀恋啊,真是悲伤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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