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小山坡,经常能见到小松鼠窜来窜去的身影。有时候我们也会使坏,用捕鼠笼子装上诱饵(栗子)来抓它们,松鼠总是会上当难逃劫数。冬天,山上满是落叶,我们用捡来的枯树叶来生火炉,用树叶生火可是有讲究的:先拿一大把树叶铺在火炉的底下,用打火机点着,树叶烧得很旺会很快烧完,这时候就必须赶紧放上一些细细的树枝助燃,树枝太粗或者放得太慢,就有可能不成功了。
紧挨着奶奶家大门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拿张小板凳坐在河边细看,水中的世界印入眼帘:形状各异的石头、浮动的水草、还有悠然自得游动的小鱼,幸运的话,还能在水草丛中看到一两条泥鳅!河里的小鱼呆呆的,常常人走近了也不逃走。我们把鱼钩绑在鱼线上,再挖些蚯蚓做饵,用手提着把线放入水中,不一会儿小鱼就争先恐后地围上来,它们先用嘴巴轻轻地碰一下蚯蚓以确定有没有危险,这时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等小鱼试探后张大嘴巴一口咬下鱼饵再快速地把鱼线提上来,鱼就钓到啦!夏天,我们在小河里游泳、摸螺蛳、嬉戏,别提有多尽兴了!
这里总有那么多新鲜好玩的事等着我,真希望每天都能呆在这里啊!
每年过年,总是老公带我回老家的日子,在我的记忆中,这个老家是他每年必回的。无论有多忙,无论有多累,他都会推掉一切应酬急匆匆地往回赶。
回到老家的老公总是给人一种很踏实、很放松、很自然的感觉,像是到了我们自己的家一样。
刚进村口,就看到姐姐们早已等候在门口了。
每年都是这样,我们还未到时,姐姐们就早已等候在大门口,无论多冷,一直看到我们的身影了,才会放心的跺一跺冻僵了的双脚,搓一搓冰凉的双手,那殷切的眼神,那问候的话语,丝丝温暖着我的心。
堂屋中,酒席早已摆好,每个菜式都是老公的喜欢的,这样的特殊的待遇也只有老公才会享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就差把这房顶子给掀了,在这个略显破败的老房子中,温馨而又暖意融融。
慢慢行走在这老房子里,那低矮的门框,拱形的过道,甚至是每个墙角,都有着老公儿时的记忆,和最美好的回忆。
老公自小由二姨代养,也就和这个家有了一段割舍不断地亲情。
每次回老家,听得最多的是姐姐们讲叙老公小时候的事情,多大会走路的,多大会说话的,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等等,姐姐们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些我早已经能倒背如流了,但听姐姐们娓娓道来时依旧会忍不住的再听一次,那深邃的眼光,那沉浸在回忆里的神情,也常常让我不由自主的跟随回忆去想象儿时老公的样子。
想象着老公头顶着尿湿了的小被子被姐姐们罚站在太阳底下,想象着因为淘气下河游泳被二姨追打的样子,想象着和邻居家的孩子打架滚成一团的样子……姐姐们常常是这样一会笑的直不起腰来,一会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那历历在目的叙述,就犹如还是昨天一般。
九岁时,老公由生母带走,从而断了这一段姐弟情,每每讲到这一刻的分离时,已六十有余的大姐总是会握紧着双拳泣不成声,那声声带着想念的哭诉常常会让在场的我们热泪盈眶,这也让我到了老公为什么总想着要回来的原因,那迫切回归的心情,那回到家时的安然,都让我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这,就是他的根啊!
老公总说,这儿有他一段扯不断的情,那种姐弟情深,那种对家的依恋,就是他迫切回归的原因,也是他心里最放不开的情愫。
这个家并不大,也很破旧,和周围耸立的新房相比,它显得是那样的孤寂。青灰色的砖面,还是五十年代的拱形门口及过道,都和周围的新房格格不入,但就是这样的一座破败的旧房,却是老公最愿意、最想念的地方,这里每一棵树木,每一块青砖,都有着老公最深最真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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