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又将是一个落英缤纷的季节,天空寒的犹如一块冰封了千年的玄铁,连颜色都让人感到那么的冰寒。近日连绵的落雨,让人的心情愈加烦闷;在爷爷家四处闲逛,闻着雨水的气味,空气中似乎还夹杂了这透明的颜色,味道有些酸。
夏季难得的凉风,不时的向我进攻,有点痛。而身边却只剩了“唦唦”的声响,倒也安详。无意间一转身,却看见一只枯黄的,如同树叶般身形的蝴蝶,缓缓地随风飘落,是折翼的枯叶蝶么?这倒是呆在这儿的唯一乐趣了,看着它随风挣扎,上下翻飞180度的高超动作,也很是有趣解乏。
我慢慢逼近,生怕惊动了这只“珍稀”的枯叶蝶;踩着坚硬的水泥路,很硬,可感觉却不是那么的安全。它,落地了,似乎是静静的躺着的,没有了挣扎,我急忙赶了上去。注视着它,我猛然抬起右脚,狠狠的一踢,因为那只是一片破树叶而已罢了…
天空依旧惨白,可似乎却又多了一分怨气和叹息。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回头,那踩破的`“枯叶蝶”,呵呵,早已折了翼,只会让我叹息;在那惨白的背景下,几个小孩子玩着纸飞机,白色的飞机,很滑稽。那飞机犹如一条软弱的白丝带,每次都是无力的撞击着灰色墙壁,让我觉得很幼稚…
还是安分的躺在摇椅里乘凉,我承认那很安详,就和身边的爷爷一样。在这,很烦,很无聊,空气中都溢出了燥热不安,突然变得很闷。“哗哗”像是一泓山泉缓缓流入耳中,击破了空气中的不安。倒水的声音?猛回头,是爷爷在泡茶,可惜又不是什么专业的茶具,就是破玻璃杯中几根茶叶,完全破坏了刚刚唯美的意境,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那都第几次倒水了啊,茶都成水啦。”我郁闷的埋怨道,爷爷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我喝一口然后付诸神秘的一笑。无奈,只有急促的端起玻璃杯,狠狠抿了一口,味道却是,多么的甘甜,感觉空气一下子似乎清新了许多,不再烦闷。“看!”爷爷对我指去:好美,纸飞机飞过了屋顶,如同展翅高飞的白鹤,这时的天空感觉又变得好蓝,好舒服…
也许爷爷说的对,品的不是喝茶的动作,是茶。。。
亨利·梭罗有言:“每个人都是一座圣庙的建筑师。”自信者的安分与野心不仅不矛盾,反而缺一不可。他们走在自己的朝圣路上,只有不断安定着自身,也不断超拔于自身,才能筑成自信的圣殿。
蒋勋于《生活十讲》里所言的安分守己的自信者,坚守的是本心。恰如《世说新语》里殷浩面对桓温“卿何如我”的露骨蔑视时一句掷地有声的“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他们汲汲于观照自我,而不汲汲于成为他人。也因此,他们淡去了流俗式的亦步亦趋,收获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自由和富足。忆昔如庄周“吾将曳尾于涂”的洒脱胸襟,观彼若川端康成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的浪漫情怀,他们的富足,本质上不正是一种成为自己之后,握命运之轮于手中的自信吗?
不过,一味地安分守己无异于安之若命。试问多少人将所谓的安然洒脱视为自信,行之蹈之,最后纵有千般才华,却无从摆脱“伤仲永”般令人扼腕的结局?自信并非戴摩西尼甘于口吃而沦为二流演说家,亦非尼采止步深刻的哲思而终任语言学教授,而是前者面朝大海的.衔石苦练,后者面对真理朝臣式的上下求索。由是观之,自信之刚需不止于坚守自我,还应当超拔自我。唯有不断超拔,才能坚守更好的自己,才能拔出如“举世皆浊我独清”一般的自信的底气。
海明威一席话振聋发聩:“真正的高贵不是优于别人,而是优于过去的自己。”“不优于别人”,乃安分守己,对自我内心的孜孜以求;“优于自己”,乃挑战自己,对自己潜能的探赜索隐——真正的自信者便是将二者一以贯之的人。正如《摔跤吧!爸爸》里的女性摔跤手吉塔,面对歧视时从未抛弃自己,面临挑战时从未畏葸不前,最后终于摘得世界桂冠 ;又如《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在囹圄中坚守内心的自由与希望,又挑战着自己的极限,以十九年光阴为其昭雪沉冤。他们的眼里,闪烁的是自信的光芒。
因此,安然与野心非二极端,而是阿兰·德波顿所言“对身份漠不关心和趋之若鹜的一种平衡”。夫唯如此,人方能于“通往自己的道路”中自信而前。
从我记事起,爷爷就嗜酒如命,一日三餐,餐餐不离,有时深更半夜也不忘喝上一杯。
听奶奶说,有一次,爷爷搂着我看完电视,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忽然想喝酒,偏偏酒瓶空空如也,爷爷硬是一个人摸黑跑到离家很远的商店买回了酒。尽管他嘴巴冻得发青,心里却乐滋滋的。
印象中,爷爷总是端着一杯白开水似的东西,先放在鼻前闻一闻,接着抿上一小口,嘴巴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然后捏着我的鼻子说:“酒是我的命,你是我的命根。”有时奶奶看到酒瓶里是空的,便对他说:“这次就算了吧!”爷爷便嚷道:“你这是想要我的命。”背着我就乐呵呵地往商店走。
爷爷对酒的狂热,唤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幼小无知的心灵里突然萌发出一个念头。有一回,我偷偷地从酒壶里弄到了那白水似的东西,学爷爷的样子,闭着眼睛去闻,一股十分刺激的气味冲到鼻子里,呛死我了,但我还是毫不客气地将它一饮而尽,还学着爷爷的样儿“吧嗒”着嘴。这时,一种难言的`滋味,如洪水向我涌来,一团熊熊烈火,在我体内燃烧。刹那间,我感到了害怕,难受,像有一团团无头细线,将我层层裹住,让我不能呼吸,接着,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
我醒来时,爷爷坐在我旁边,怔怔地看着我,泪水从他苍老的面颊滑落,滴到我身上。
吃饭的时候,爷爷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酒。即便是逢年过节,他再也未碰过酒杯。每有人问他:“要酒吗?”他总是摸摸我的头,坚定地对别人说:“不要,我不能失去我的命根。”我眨眨眼,似懂非懂。直到现在,爷爷去世了,我才从奶奶那里知道,爷爷有几十年酒龄,谁劝都不管用,但那次却奇迹般地戒掉了。
只为他挚爱的“命根”我,不染上恶习。“酒是我的命,你是我的命根。”这句话又回响在我耳边,那样亲切,那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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