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奶奶小区里的花坛里闲逛。一个小男孩从我前面走过,脏脏的,身后的`风似乎也带着股霉味。
我莫名的对他产生了几分憎恶。
天色有些晚了,我起身,准备回家。那个小男孩好像也在我这个单元。只见他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门上的金属门把。这扇大铁门对他来说太沉重了,他约莫五六岁,力气太小。好不容易推开门——出现了一条缝隙——这距离足够他进去了。可他却用一只脚抵住缝隙,两只手继续抓着门把,低着头,喘着粗气。我有些惊讶:他莫非在等谁?我向身后望望,并没有人,只有北风不停地怒号着,吹过光秃秃的树枝。
过了几秒钟,小男孩抵住门的脚往里一旋,另一只脚马上跟上,在水泥地上划过一道浅浅的白线,扬起了星星尘土。
他,换了个姿势,倚在门框上,抬起涨红了的脸,我仿佛看到他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用大而明亮的眼睛望着我:“姐姐,你要进来吗?”我如大梦初醒般,飞跑上前,帮他拽住门,说了声谢谢。门在我俩身后缓慢地关上了,传出“咚”的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到了三楼,掏出钥匙,转过身,用稚嫩的声音对我说:“姐姐,再见!”我从没听过这么圆润美好的声音,只是仓促答了声再见,就上了楼。
我对他的憎恶化为了感动。他开门时那小小的身影就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也成为了我留在心底里的印象。
浓浓的三角眉,大大的灯泡眼,扁扁的小鼻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负责我家地段的清洁工。
本来,我打心眼里有点讨厌她,因为她全身脏脏的,头发蓬乱,没有一处是我喜欢的。可是近几日,发生了几件事情,让我对她的看法完全不同了,使我敬佩她,喜欢她。
那是一次暴雨天,我坐在客厅里看武侠片,突然从楼底下传来“刷——刷——刷”我向窗口望去,原来,负责我家地段的清洁工,开始工作了,我朝她:“喂!阿姨,等雨停了再来扫吧!这样会感冒的。”她也对我喊:“不行!等雨停了再来扫的话,水和垃圾合成一块,会发出很难闻的气味。”我很感动,她虽然是负责我家地段的清洁工,但是她也未必要在这个时候扫啊!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还有一次,我放学回家晚,天乌黑乌黑的`,我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在离家不远的拐角处,自行车突然不听我的使唤,叫它拐弯,它偏不拐,就要向前直去。从我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的腿流出了鲜红鲜红的血。负责我家地段的清洁工,听到了,以急促的脚步向我走来,马上抱起我,朝家走去,向我拿了钥匙,开出门,找到药箱又帮我打电话给妈妈,真是手忙脚乱,这一幕幕我都看在眼里,当我醒来的时候,清洁工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她远远地离开了我,她又被分配到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她虽然离开了我,但是她的品质却栩栩如生地活在我的心中。我要向她学习默默无闻,无私奉献,互相帮助的优良品质。
悦耳的铃声未落,我就背起书包,匆匆走出学校。我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地面,看着这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不去想今天天空是否蔚蓝,也不关心自家的石榴树是否抽出新芽,心里只是被学业填满,麻木不堪……
打开楼门,随手一关,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可我却问到了一种久违了的香气。这味道,不同于娇艳花朵诱人的甜香,也不似人家炉火中跳跃的饭香,我仔细在记忆中寻找,原来是檀香的气味,有淡淡的烟味,还融合了草木灰的味道。
在我的记忆中,这种气息,总是和春节联系在一起。家人把过年看得很重,一定要团圆,不管在天南海北,不管有多远,一定要回家,一定要亲手做一桌年夜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欢乐洋溢在心间。
到除夕这天,全家人早早起床,洒扫庭院,置备年货,贴新的春联,贴“年年有余”的窗花,房间里暖洋洋的,炉火上沸腾的开水吱吱作响,火红的窗花,照的人心都火红了一片。窗外结了一片冰霜,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留下窗上抱着鲤鱼的年娃娃,弯着嘴朝着我笑,我被他感染,也笑,傻呵呵的。
奶奶点上香,我搬一把小板凳儿坐在香炉边,看着香在燃烧,香灰也是直立的。我总不等它折断就把它碰下来玩,细绵绵的,还带着阵阵余温阵阵清香……
此刻,我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嗅着记忆里独有的芬芳,泪水已不知何时浸润了眼眶,亲人们为了生活,外出打工,奔波劳累繁忙。他们虽然天天电话里问候叮嘱,但总觉得心里面还是空拉拉的,孤独冷落缠绕着我,我只有把自己埋在功课里。
檀香依然在散发着独有的芳香,我心中的坚冰似乎有点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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