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每次您看见我上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上前把电脑给关了,嘴里还说;“又在玩游戏,学习退步了,还玩!”爸爸,有时其实是您错怪我了。
记得有一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雪花像一个个小仙子在玩跳伞游戏。我在家里聚精会神的做作业,突然,我遇到了一个难题,当时我绞尽脑汁也解决不了,于是我就上网去查。我刚打开电脑不久,您回来了,您看见我在上网,以为我在玩游戏。您不问青红皂白就说:“臭小子,作业不做完,就去上网,找打!。”说完,您武断地关上了电脑,巴掌像雨点一样朝我打来,打得我鼻青脸肿,泪水直流三千尺。当时,我心里委屈极了。
爸爸,我也希望您能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力的事。记得有一次,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个特殊的作业,“帮妈妈切菜。”于是,我回到家里像一只刚出笼子的小鸟一样,高高兴兴地跑进厨房,可没等我切完一根胡萝卜,您就回来了,看见我在厨房里切菜,您的脸就像晴天转多云一样,说:“你的'作业做完了吗?”说完您就像一只怒气冲冲的狮子一样,冲进厨房,像猫捉老鼠似的一把抓住我,把我打了一顿。此时我心里难受极了。
爸爸,您是一位好爸爸,我多么希望您今后注意一下您的教育方式啊!
记得那次正在上课,老师正津津有味地讲课,同学们都在认真聆听,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谐。
早上我刚刚穿了件新的高领羊毛衫,突然感到脖子有一阵痒,就像是有无数条小毛毛虫在我脖子上爬来爬去,难受极了。心想:是不是我身上穿的羊毛衫的原因呢?
痒得我都顾上听课了,我咬紧牙关,还是不行,越来越痒,直钻进我的皮肤,让我整个身体都被传染了似的,就像浑身都有了可恶的跳蚤。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忍住!做着“捶死挣扎”,没想到,老师注意到了我,观察到我的注意力并不课堂上。老师先用眼睛使劲地向我瞪了几下,然后扬了一下咳嗽,好像在提醒我:注意,要认真听讲。
同学们顺着老师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我看,我非常得尴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赶紧挺腰直背,吐了吐舌头,老师把视线从我身上转离了,她继续讲课。
虽然,我两眼盯着黑板看,其实心思并不在上面。好痒啊,真的`好痒,我扬扬头,脖子在不停地左右摇动,手也止不住地在不停地抓挠,连身子也在扭动着,我整个人就像只大毛毛虫一样在“扭秧歌”,非常得搞怪,在一旁的同学们看了,都不禁在偷笑。
“张思为,干什么呢?站起来。”老师大声吼道,狠狠地一拍桌子,我吓了一大跳,一哆嗦,站了起来,老师朝我狠狠地撇撇嘴,“上课不听讲,还在那儿扭动,你扭什么扭啊,是不是都会了,不想学啦?”
我好想解释:“不是的,我是……”还没等我说完,就被老师无情地打断了,“你别狡辩,我不想听……”。
我低着头,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不知不觉眼眶也湿润了……
这个误会一直在我心里像个阴影,我好想它在一天会像冰雪一样融化。
您好!天天见面的孙子竟然给您写信,您一定很惊讶吧。可我在写这封信时,心儿好沉好沉,不知您看了后会怎么想。好些话我已经憋了很久,奶奶,我正式向您宣布:我长大了!奶奶我想对您说??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您温暖的'怀抱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您从来不让我干体力活,独自出去玩。每一次都是您送我上学,接我回家,为了不让我受累,您天天都帮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这样做其实是害了我,我已经能自己独立了,因为我已经成长了。
奶奶我感谢您对我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我已经长大了,学会了独立,我会以优异的成绩,来弥补您这些年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请您相信我吧!
敬祝
身体健康
孙子:田李
20xx年8月1日
树下堆着秋天时候捡来的树枝,树枝上同样盖着白雪。
“爸爸——”桑土抚摸着桑树树干粗糙的树皮,仿佛抱着爸爸粗糙的手。
白色的雪、枯树枝、还有——枯黄色的蛇躲在树洞里闪烁着黑得发亮的眼睛。一切都是那么寒冷和安静。
屋子里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那是桑土的妈妈——十五年前那个采摘桑果的女孩阿兰。
八年前,她的孩子桑土刚刚出世,丈夫阿根就突然消失了,就像他十五年前突然来到桑树村一样。
阿根的出现和消失都是一个谜,这个谜像堵在阿兰心头的一块石头。
没有了爸爸的桑土常常被别的孩子笑话。后来,桑土学会了用土块扔别人,谁敢笑话他,他就让谁摔个四脚朝天。
“就像他的爸爸一样,他看起来扁扁的,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且他的力气真大。”桑树村的人们开始这样议论他。
“是啊,他的眼睛也是绿汪汪的,他爸爸的眼睛看起来更绿一些。”
桑土从没有听妈妈提起过爸爸。所有对爸爸的了解,都是从村子里人嘴里听来的,零零碎碎,他在心中拼凑了一个爸爸,一个绿眼睛、大力气、扁身体的爸爸。
桑土唯一的朋友是小黄蛇。小黄蛇知道桑土的秘密:那就是夏天的时候,桑土也必须要吃桑果,否则就会慢慢干瘪,和他的爸爸一样,变成扁扁的人。因为他也是冷血人。
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才是和他一样的人,可是,爸爸,你在哪里呢?桑土用力捶着桑树干,他的心里充满了悲伤。
每当桑土捶树***时候,树洞里的小黄蛇就听见了打雷一样的声音,小黄蛇想:这孩子的脾气和他的力气一样大。
桑土有些懒,脾气也一直有些坏,他总喜欢躺在树下,嘴巴里嚼着桑树叶晒太阳,村子里的孩子们会围过来取笑他,他就会把拳头捶在那些孩子们的身上。
“呃呵——呃呵——”屋子里咳嗽的声音更加响了。
桑土的妈妈阿兰越来越瘦弱,她躺在屋子里的一张木床上,屋子中间生了一堆火,火光映着阿兰苍白的脸颊,竟然泛起一圈红晕。
她在等待着一个人,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她要让他带走桑土,带到五彩城去。
“桑土——桑土——客人来了吗?”阿兰叫着儿子。她的声音从木床上传来,经过那堆火,穿过木门,到达桑树下,就像从很远很远的风里飘来的一样。
“没有,妈妈。”桑土到树底下抱起一捆柴禾准备进屋,却看见树下站在一个雪人。
“还有人住在这个鬼地方,这大雪天的`,真不好找。”雪人看见桑土,拍拍身上的雪,露出一身绿色的衣服和一个斜背的绿布包,原来是邮递员。
邮递员的绿布包瘪瘪的,包口很大,里面只装了一封信。
邮递员把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搓热了,取出信:“嗯,桑树村外大山旁,大大的桑树下阿兰收。这是给阿兰的信,阿兰在吗?”
“阿兰是我妈妈。”桑土伸出手来拿信,他的手和小黄蛇一样冰凉。
“不能让我进去一下吗?”邮递员却收回了信,“我要亲自把信送给阿兰。”
“让邮递员进来吧。”阿兰说。
邮递员拍掉身上的雪,进了生着火的屋子。当他经过屋子中间火炉的时候,他把信递给了桑土,然后,伸出两只手去烤火,因为他是在是太冷了。
邮递员烤了一会火,他的脚下就有了一滩融化的雪水。邮递员看着桑土把信交给阿兰了,他嘀嘀咕咕地对着火炉说:“啊,我可算完成任务了。否则,那个绿眼睛、住在城堡里的人会揍扁我的,对,他是这么说的,揍成扁扁的人。”
等他觉得自己的手指烤得灵活了,望了望窗外继续飘着的雪,下了决心似地离开了火炉,他打开木门,一股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
邮递员踩着积雪,“吱嘎——吱嘎——”地走了。
阿兰微微叹了口气,她打开信,她要等的原本是那个绿眼睛的人,等来的却只是一封信。告别小木屋
阿兰等的信来自桑树城堡,和阿根认识那么多年,阿兰从没有去过桑树城堡,也没有见过阿根的弟弟。
阿根的弟弟叫阿果。
阿根曾经这样描述他的弟弟:一个贪心的矮胖子,一个没用的胆小鬼。
可是,阿兰病了,谁都说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么她又能把桑土托付给谁呢?桑土是冷血人,只有回到桑树城堡,他才是回到了家。她请求阿果把桑土带回家。
桑树城堡的阿果意外地接到了阿兰的信。他皱了皱眉头,听着门外呼呼刮着的风,想起远远的山路,他害怕了。他拿起鸡毛笔,蘸了蘸桑树汁,写了一封这样的回信:
阿兰弟妹:
几年前,哥哥曾经回家过两次,他和我说起过桑树村这个美丽的地方,他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里,可是,后来他又回家的时候,却又说,他会忘记一切,希望我能帮他记住他的那些故事,然后就消失了,最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十五年前,他也是突然从家中消失的。他总是和亲人不辞而别。他走了以后,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那对吵吵闹闹的爸妈早已经不在了,我也已经老了,不能去看你和桑土。现在我孤孤单单地生活在热闹的城市里,却找不到一个亲人,如果你能让桑土来五彩城,我将会非常欢迎,我没有孩子,他是我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写信人:桑树城堡的老阿果
写完信,老阿果找到了五彩城的邮递员,扔给他一堆硬币,然后说:“去吧,把这封信送到山南面的桑树村,如果让我发现你没有送去,小心我把你揍扁,对,就是揍成扁扁的人。”
邮递员曾经在大街上看见过一个扁扁的人,扁得可以像对待凉席一样卷走。所以邮递员接过硬币,连连点头答应了。
这封信在风雪中来到了阿兰的小木屋里,对于阿兰来说,这封信让她看见了桑土未来的家,那个她丈夫曾经的家。
信的反面是老阿果画的五彩城桑树城堡的路线图。
“阿果是你的叔叔。”阿兰拉着桑土的手,“你爸爸的弟弟——阿果。”
桑土不要阿果叔叔,他要和妈妈在一起。
阿兰淡淡地笑着,她把信塞给儿子桑土:“妈妈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一定要在夏天到来前找到你叔叔,记住,他住在五彩城的桑树城堡。”
桑土不愿意去五彩城桑树城堡,他要和妈妈一起住在山洼洼里的大桑树下。
可是,阿兰拉着儿子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天要暖和起来了,你就去城里,找你的阿果叔叔。”
那天夜里,屋子里的火灭了。屋子外的雪越下越大,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散落在雪地上的柴禾,只露出一点点黑色的枝头,白色像一张巨大的网。
清晨,小黄蛇发现,雪地上全是脚印,桑树下的小木屋里挤满了人,小木屋从来都没有这样热闹过,桑树村的人们来了,阿兰的后妈和后妈的妹妹们都来了。她们把散落在雪地上的柴禾都抱进了屋子。
她们说:“阿兰,可怜的孩子,怎么没有等到春天桑树长绿叶啊,跟着那个阿根在这里可真受苦,现在终于好了,回到村子里去吧。”
她们还要把桑土也领进村子。
“不,我不去。”桑土挥着那封信,“我要去找我叔叔。”
阿兰后妈的妹妹们家中也有几个孩子,都尝过桑土的拳头,所以,大家并没有太坚持让桑土进他们的村庄。她们知道这个男孩和他的爸爸一样,又奇怪又倔强。
于是,村子里的人们陆续走了。
只留下一行行黑黑的脚印、还没有冒出绿芽的桑树、男孩桑土、小黄蛇和空空的房子。
“小黄蛇,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桑土捶着桑树,像在敲门。
小黄蛇赶紧从树洞里游出来,盘在桑土的手臂上。小黄蛇觉得自己必须听从冷血人的安排,桑土到哪里,他就必须要跟随到哪里。
“走吧——”桑土锁了门,走在了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长长的路通往大山,大山背后就是桑土的叔叔居住的城市——五彩城。
一个手臂上盘着蛇的男孩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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