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老师布置了一项作业,对自己的父母说一声“我爱你”。这项作业就像千斤重担压着我。尽管它简单到只有三个字,却是那么难以启齿。也许是自己过于腼腆了吧,也许是对父亲的爱还不够深吧,也许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吧,也许是怕打破长久以来父女间沉默的惯例吧。总而言之,我没有勇气说出口。
吃饭的时候,双方仍保持着惯有的沉默,而那句话却在无形中压抑着我,迫使我必须要说出口。我抬头看着正在吃饭的父亲,惊愕地发现父亲原本就稀少的头发中又增添了许多银丝,黝黑的皮肤也被岁月的车轮无情地辗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仍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我此刻才注意到它因受岁月的洗礼而显得沧桑了许多。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观察父亲,不禁鼻尖一酸。
“爸——”
“一直盯着我看什么,赶快吃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我欲出又止的话被父亲骤然响起的声音挡了回去。我无奈,只好低下头,轻抿一口粥。
就要睡觉了,我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闯进父亲的房间。父亲显然有些诧异。
“爸——”我踌躇了一下,“我爱你。”我几乎以闪电般的速度说完这句话,神经却并没有放松,而是等待着父亲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还是……
父亲先是愣,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而后我终于捕捉到父亲脸上一丝微妙的变化,那像石子投入湖水时荡漾开的层层涟漪,像天边露出半边脸的夕阳般的笑。虽然只在脸上停留了几秒,却足以让我铭记在心。
当折叠在记忆深处的一些往事浮现在眼前时,我发现父亲也曾笑过。当我取得优异成绩时,当我学会做一件家务时,当我开心时,那笑容也曾在父亲脸上一闪而过。
父亲的笑,并不是单纯的嘴角翘翘,而是写在眼里、写在皱纹里,那是饱含对女儿殷切期望的笑啊。
“猪猪!”我猛然扑到她面前,一边叫着我对她的专有称呼,一边用手轻捏她胖嘟嘟的脸。她也开始“啊”地怪叫起来。这个和我在方位上打打闹闹的胖胖,就是我的初中好友——朱小琦。人如其姓,我们班女生就数她体积最大了,借用本班某男生的话就是“整个一肉丸子”。可即便别人笑她,她也从来没有为此不开心过。
按理说这样一个胖胖,她的眼睛应该很小,嘴唇应该特厚才对呀,可是她偏偏就有一双特大号的明眸。想逗我笑的时候,她就把眼镜垂到鼻子尖上,睁大双眼,闭紧她红彤彤的樱桃小嘴。这是她做的怪象里最具***伤力的一种。我会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大笑到下巴脱臼,喉咙沙哑,腹肌疼痛,呼吸困难为止。真受不了她。
我们性格相仿,都不喜欢社交,也从来不与人争吵,过着与世无争的安宁日子,享受那份小小的幸福。对面的猪猪吃着午饭,一面怨道:“哎呀,学校的饭真难吃。”一面却使劲把饭往嘴里塞,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把饭全吞了下去。这样让人无语的情节每天都会重演,我都习以为常了。
春天,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季节了,空气清新,野花吐蕊,小草抽芽。午饭后趁着很长一段空闲时间,我俩飞奔去操场散步,温暖春日下的她开心的称自己是一只幸福的小猪,我回答,是呀,我是你幸福的饲主,于是又被她追得满操场跑。
夏天,鸣蝉们唧唧喳喳好像在申诉着什么,嚷得人烦。体育课是我们最爱上的课,我俩可以去买冰淇淋。坐在树影下,她告诉我她小时候的事情,她也愿意倾听我的一切烦恼或趣事。冬天,我长了一手的冻疮,又痛又痒的,难受死了,她就握住我的手给我保暖,帮我小心翼翼地搓揉手指疏通血脉,这么久了,我仍然记得来自她手心的丝丝温暖。
初中毕业了,我们不再在同一个学校。她在给我的信中写道:“一片河滩将我们分开,距离越来越远,我们仍在往前流淌,因为没有时间给我们驻足相望。我们要走的路虽不相同,时间筛掉了平凡,剩下的全是美好。遥远的未来,我们还会在某片海滩相遇的!”
是啊,花开了会谢,花谢了还会再开;云聚了会散,云散了还会再聚,不应该在结束中留恋太多。美好的一切都定格在了她向我微笑的那一刻。那个穿着鲜艳粉色衣服,丹唇大眼的猪猪,在三年高中生活中,她一定还会遇到一个知心好友吧。
鼻梁高高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这就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英语、数学都是“拿手好菜”,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我的爸爸还会做一手好菜。
这次,我的踝关节骨裂,爸爸每天给我做骨头汤、牛肉汤等好吃的,听我这么一说,你是不是有些馋嘴了?爸爸天天都是一大早就去买菜,回来就把我从六楼背下来,然后把骨头汤熬好,再去上班,下班就匆忙往家赶。回到家,见我还没有吃饭,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一下串到厨房,把骨头汤热了,把米饭蒸好,再烧个菜,比如,西红柿炒蛋,香的我—直流口水,不光是我,妈妈也有点馋呢!爸爸每次都把骨头往我碗里夹,我像一个机器一样说够了够了,你也吃点吧!可他总是说:“你吃吧,补一补,较好得快”。
我吃的饱饱的,可是爸爸还没吃你呢,爸爸问:“够吃不,还要加吗?”我心疼地说:爸爸,你还没吃呢?爸爸说,他不吃了,还要留给我明天吃呢,我的鼻子一酸,我跳到屋里,大哭一场。
爸爸,我爱你,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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