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乱战,连年不休,战事惨烈。战争给人们带来苦难的同时,也给思想家、教育家们宣扬自己思想的空间,各家学派都在这被血浸染的土壤中开出思想的花朵。其中却有一朵花是百花中的异类,却又一直被保留至今,从未枯萎。这朵花就是道,庄子便是这花的养护人。
最初认识他、知晓他是在语文书上,看着关于他的一则则短文,脑中想象着他高冷而又机灵地讲着故事来讽刺他人。
庄子的一生如浮云,随风而来、伴风而去,似乎既无对生的渴求,也无对死的畏惧。当他妻子过世时,他敲着锣歌唱,欢送着妻子的离去。这在常人看就是疯子之举,殊不知他面对生死的淡然使他获得了超越生死的自由。
庄子一生清贫,却不以为苦。贫困给予他更多别样的思想,他安于贫、乐于贫,当曹商讽刺他贫困,显摆自己的富贵时,庄子不以为然,一针见血地指出曹商为了富贵,丢失了人的尊严为秦王舔痔疮去了。他尖锐的话语揭露了因人们的欲求而丢失本真的可怕。话似不雅,内容却不得不叫人叹服。他放浪形骸,直率,在贫困中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当幸运之神光顾庄子时,他将幸运之神拒之门外,悄然躲藏了。当他在水边钓鱼时,楚王派人请他做官,他不为所动,将自己比作只愿在水中游玩而不愿当奉献祭祀的乌龟,在纷扰的尘世中,自由被灰尘覆盖,是庄子拂去尘埃,愿在世间过着自己的惬意生活。
庄子为了直指人心,不惜用偏激的语言来讽刺人们,唤醒人们那颗因物质而迷失的心。正因如此,当时人对庄子不解,只认为他有着偏激的思想,却看不到他那颗悲天悯人而又无人理解的心。正因这般,当惠子死去时,庄子大哭,因为他知道世上再无理解他的人了。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困扰,死让人畏惧,贫穷使人身心受摧,富贵荣华使人迷失自我,而庄子超越了这一切,看淡了这一切,他如一阵清风,来无影、去无踪。不被理解的庄子是不幸的,而作为2000多年后的我们若还不能读懂、理解庄子,那更是不幸的。
在这浮华的世间,我们需要一颗淡然处世的庄子之心,笑看云淡风轻,守住心中的一片宁静。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题记
故事讲完了,庄子转过身,隔着雨,留给世人一抹淡淡的背影。
我眼中的庄子,永远是那样逍遥。庄子是战国时期的“道家”学派的发扬人,著有《逍遥游》,一生逍遥自得,无拘无束。“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便是他一生最好的写照。在百家争鸣的年代,每个人都力求能做高官,能得到君王的赏识,但庄子始终追求逍遥自得,自由胜于一切,正如他认为的,人就像生在“游于羿之彀中”一般。君王们拿起利刃,肆意地斩***曾经的朋友,臣子与亲人,伴君如伴虎,穷尽一生去追求功名利禄,不如游遍大江南北,赏四时美景,一生逍遥自得。
我眼中的庄子,永远是那样真诚。在狼烟四起的年代,人们都带上了面具,一举一动是那般合乎礼仪,一言一行是那般政治仁爱,但拿去面具后呢?庄子始终认为“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人心的善变让庄子无法再信任君主,无法忍受这个虚伪的时代,他只有独善其身,不主张需要什么,不主张追求什么,只希望能忘记些什么,抛弃些什么。一切的人为都应当摒弃,人为就是一个“伪”字。如果儒家是百家中的一个极端,那道家就是另一个极端,对立中有种平衡。他批评儒家“以仁心摄人之心”。确实,儒家的一切“仁”均是为了进一步地剥削民众,使天下大乱。就如同冬的雪寂然飘落,人生的暮年回望这段时光,未免会觉得无趣。但庄子用他真诚的心感动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没有城府,不再阻隔,没有封建礼仪的说教,飘然出世,何乐而不为?
我眼中的庄子,永远是那样思想深刻。我总隐隐认为,即使时光走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思想依旧未老,甚至现在我们都尚难以理解透彻。在一个无事的下午,庄子靠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弟子问其故,庄子感叹失去了自我,而弟子又问自我是什么,庄子便陷入了沉思,在跨越时空间隔的思考中,他叹道人生的迷茫,他不知“自我”可否是实质,不知是否人人都觉得迷茫,我曾经也有类似的想法,不出半月,便将其遗忘了,甚至觉得当时的想法好笑,如今想来,人生本就是迷茫,但庄子在千年前就意识到了,可见其思想超群。庄周梦蝶,梦出了思想的升华,梦出了庄子的伟大,而“不如相忘于江湖”更是被世人传诵千年,轰轰烈烈的爱情,还不如在江湖中忘记彼此,自由自在地活着,这份深刻令人愕然。
我眼中的庄子,已不是繁杂史料中的“庄子”,而是一个符号,跨越千年,依然不老,指引我们追寻那抹浅浅的背影
即使庄子不提,“逍遥”也一直都是人们追求的一种生活境界。但如我等俗人,想到“逍遥”,无非是“在物质生活上宽裕富足,不用每天为生计而奔波劳碌。可以随心所欲地去享受生活……”,而在庄子的眼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浅薄,他的“逍遥”,我觉得是关于人的生存状态的一个终极命题。
在庄子看来,一切万物都有其属于自己的本性,“逍遥”不“逍遥”正是看其生存状态是否符合其本心。而既然万物都有其自己的本性,那么就没有所谓的“好的生活方式”,“坏的生活方式”,只有合于自我的生活方式。因此庄子同老子一样,认为最好的政治正是“无为而治”;因此他主张顺其自然,认为任何统一的制度标准都有其局限性,都会妨碍人们的“逍遥”。这个视角很深刻。
很多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忙,每天总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过一段时间以后,回过头来想自己前些天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却想不太起来。显然我只是在机械的“完成”一些事情,而没有把自己的心放进去,我没有问过自己这些到底是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逍遥”与忙不忙没有关系,它只取决于你是否顺应自己的本性去做事。浑浑噩噩显然不是“逍遥”,而是“自我迷失”。“逍遥”不仅不是混沌,而是一种大清醒之后的从容不迫。庄子有感于他所处的`时代统治者穷奢极欲,百姓为利所趋而丧失本性,所以提出要“逍遥”,这是很积极向上的观点。尽管我觉得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觉得可以用庄子“逍遥”的观点来看一下中国目前的教育。近年来,高考制度越来越为人所诟病,很多人呼吁彻底改革现行教育制度,主张向西方学习。可是呢,西方的很多教育工作者却在羡慕中国的教育。“当美国老师为中国学生极强的数学能力而感叹时,中国有很多学生却不明白他们想从商,却为什么非要去解一道又一道的数学题”。我觉得就自己的经历,现行的教育其内容本身并没有那么多的毛病。从我来讲,我对自己能够在中学阶段打下良好的理科基础而感到高兴。但是中国的教育体制,尤其是高考制度有一个很大的弊病,就是它使得整个中学阶段评价个人的标准唯一化。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个人以后都将从事不同的工作,走不同的人生之路,但是在上大学以前,很大程度上仅仅只有学习这么一个衡量人的标准,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不公平的,这妨碍了他们的正常发展,甚至使得很多人永远失去了对书本,对知识的兴趣。高考是教育的指挥棒,尽管很多省份在实行新一轮的教改,可是只要高考不动,社会对于学生的评价模式不变,教育的形式再怎么变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也许我们可以从“庄子”那里得到些许启示,既然每个个体都是不一样的,尽管不可能放任每个人自由发展,可是形成一套多元化的评价体系还是需要的。很多学习不好,学历不高,但在别的方面有一技之长的人同样应得到社会的尊重。因为大学生和技术工人对社会的发展同样重要。
另外,纯粹知识的灌输也使得,虽然大家都学得很辛苦,但并不是出于本心去热爱学习。大多数人并没有学会思考,基本上对于自己的未来都是比较迷茫的。升入大学以后,学生失去了以前那一种强制性约束,很多人因此控制不住自己,虚度了光阴。而学习在校园里变成了一件很功利性的事情,变成了一种手段和工具,这是对于学习本质的最大背离。这种风气使得大家都觉得学习是“一件很痛苦,不想做但是没办法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当学生完全被所奴役,被学位名誉所导向,就是最大的“性”,“行”相背反,是极端的不“逍遥”。静下心来,不为什么地去看一点书,才能有真正的收获;顺性而为,才能真正做好事情。这是老庄给我的教诲。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岸矣清渚崖之间,不辨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
庄子《庄子·秋水》
译文:
秋天来到,天降大雨,无数细小的水流,汇入黄河。只见波涛汹涌,河水暴涨,淹没了河心的沙洲,浸灌了岸边的洼地,河面陡然变宽,隔水远望,连河对岸牛马之类的大牲畜也分辨不清了。眼前的景象多么壮观啊,河伯以为天下的水都汇集到他这里来了,不由洋洋得意。他随着流水向东走去,一边走一边观赏水景。他来到北海,向东一望,不由大吃一惊,但见水天相连,不知道哪里是水的尽头。河伯呆呆地看了一阵子,才转过脸来对着大海感慨地说:“俗话说:‘道理懂得多一点的人,便以为自己比谁都强。’我就是这样的人啦!”
寓意:
不见高山,不显平地;不见大海,不知溪流。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很渺小的。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顶,砉然响然,奏刀(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谷,导大,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车瓜乎?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讠桀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庄子·养生主》
译文:
庖丁为梁惠王宰牛。手到的时候,肩倚的时候,脚踩的时候,膝顶的时候,那声音十分和谐,就跟美妙的音乐一样,合于尧时的《经首》旋律;那动作也很有节奏,就像优美的《桑林》舞蹈。梁惠王看得出了神,称赞说:“哈,好啊!你的技术是怎么达到这样高超的地步的呢?”庖丁放下刀对梁惠王说:“我喜欢探求的是道,比一般的技术又进了一步。我开始解剖牛的时候,看到的无非是一头整牛,不知道牛身体的内部结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三年以后,我眼前出现的是牛的骨缝空隙,就不再是一头整牛。到了今天,我宰牛就全凭感觉了,不需要再用眼睛看来看去,就能知道刀应该怎么运作。牛的肌体组织结构都是有一定规律的\',我进刀的地方都是肌肉和筋骨的缝隙,从不碰牛的骨头,更不消说碰大骨头了。技术高明的厨师,一年换一把刀,因为他是用刀割。一般的厨师,一个月就更换一把刀,因为他是用刀砍。而我宰牛的这把刀,已经用了十九年;所宰的牛,又经有几千头,然而刀口锋利得仍然像刚在磨石上磨过的一样。这是为什么呢?就因为牛的肌体组织结构之间有空隙,而刀口与这些空隙比起来,薄得好像一点厚度也没有。用没有厚度的刀在有空隙的肌体组织间运行,当然绰绰有余罗!所以十九年过去,我的刀还跟新的一样。虽然我的技术已达到了这种程度,但我在解剖牛的时候,还是丝毫不敢马虎,总是小心翼翼,心神专注,进刀时不匆忙,用力时不过猛,牛体迎刃而解,牛肉就像一摊泥土一样从骨架上滑落到地上。这时,我才松下一口气来,提刀站立,顾视一下四周,心满意足地把刀揩拭干净,收藏起来。”
梁惠王听了,高兴地说:“好极了,听了你的这一席话,我从中悟到了修身养性的道理。”
寓意:
世间一切事物,都有它自身的规律,掌握了事物的规律,办事就可以得心应手。
题旨:
顺其自然,循其规律,事半功倍。
一点星辰,照亮了星空回家的道路,内心中那茫然的心啊,星星之火融化着南极大陆呢。又是谁悠闲中舒适弹奏着骊歌?哦,庄周吧!
想象着,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又该是种怎样的情怀?是啊,我想,庄子就像天上的白云,与大道并生之人也。
人人都知道庄子想着烽火连天的战国动荡年代中独处一边悠然自得的形象。在我看来,庄子是一个真正窥见大道之人。古时候,恐怕最时髦的词便是这个“道”了。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体会到了呢?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之后便随着笛声而悠扬而去,千古之谜,我想,《庄周梦蝶》便是窥见了,此间妙处,他不会将自己的内心随着外物的改变而改变,在他看来,人与蝶又有怎样的区别呢?不过,都是道的产物,借助道来相互转换罢了。此间便是天道吧,使其淡泊,使其逍遥,我想我们还鄙视以深入地去挖掘吧。
也许,会有贫穷之时,但,我想庄子应是逍遥之人。人人都知道,庄子拒绝当官,却风餐露宿,保持自己内心之高洁。这或许便是他逍遥之处。《庄子》开篇就是“北冥有鱼,其名鲲鹏”等等云者。这足以见其精神已超越世俗之境,独往与天地之间的逍遥了吧。确实如此,这有可以给我们多少借鉴呢?当今社会之压力,若是有庄周者的浩瀚,豁达之意境,不就更好了吗?
庄周乃我国之伟大哲人也。说起如此,是他继承了老子的“自然无为”之思想吧。所以,在我看来,庄子是一个自然清静无为之人。当然,这里并不是贬义词。官方说法是“无为而无所不为”,在此,便想先解释解释另外的一种意思。我想,庄子的无为,应该是保持其本心,即“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之境界,摒弃一切世俗之妄为已达到的境界。是让万物自然之发展而不动用人为来破坏的境界。那样,便是可以听到大地呼吸之声,树木彼此嬉戏之声。“泉涸,鱼相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几句话,便是能有所体现的。鱼儿放弃了彼此间人为的感情,去追逐江河之大道所在,光辉如此,夕阳却明媚,达到无为之境界。古今中外之哲人,又有几人能够如此呢?最后,我觉得,庄子应该是一个会放弃之人。放弃,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很容易的,其实不然。我想,如果有人问我“放弃与坚持哪个难?”我想是放弃,庄子可以放弃生死,以天地为棺,日月星辰为葬品,这该是一种怎样逍遥自得,看透生死的境界。庄子认为生与死不过是一种形式上的转换罢了,最终都是要回归大道的。这种境界又有何人能做到呢?
对于庄子,便到这儿思绪终止。淡然,今日所谈不过是冰山一角。我想,在我心中,一定有着什么人,对月当歌,饮酒舞剑,逍遥自得,此为天之道吧。
《庄子》哲学被后世称为逍遥哲学,《逍遥游》开篇明旨,作为第一篇。。
庄子很形象地写出了逍遥游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鲲或鹏,只是外形,在逍遥游状态下,没有特定的形态。为鲲为鹏,据情况而定,需要在水里游,就变成鲲;需要在天上飞,则化为鹏。他不会去思考作为鲲或作为鹏有何意义,因为鲲和鹏只是众多变化中的一两种,属于技术层面。
如何才能到达逍遥游的境界?庄子提出了“小大之辨”、“有用与无用”的说法,事实上,庄子提出“小大之辨”、“有用与无用”仅仅是提出了一个思路:要超越世俗的评价标准,以与天地相通的内心中的标准作为标准,所谓“人法道,道法自然”。
庄子在说“小大之辨”、“有用与无用”的时候,说了几个寓意深刻的故事。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所谓小大,其实是指境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而“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做为境界的存在,永没有极限,只有不断超越的过程,这其实是人生成长新陈代谢的过程。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我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龟手之药在宋人手里,使其世世代代以洴澼絖为事,同样的药在另一个人手中,却可以得官封地。一个大葫芦在惠子那里一无是处,可是庄子则用它浮乎江湖,何其逍遥。
何为有用无用?突破种种的世俗界限,这样的内功修为,只是逍遥游的基本功。所以在《天龙八部》以及《笑傲江湖》道家最高深的武功第一步都是散功,只有虚怀若谷,才能无所不容,只有空才有空间吸纳更多的东西并使之再转化为无。
到这里,不禁又一次想起《天龙八部》中扫地僧关于“体与用”的议论。扫地僧是佛家功夫的代表,看起来佛和道截然不同,可是在更高的层次上,是相通的。鲲和鹏也不就是“用”么?
何为体?道家的说法是“道”,庄子强调“外化内不化”,内不化,就是体。
是鱼是鸟,有怎样的外在形态,无关紧要。鱼和鸟看起来那么对立矛盾,只有“内”足够强大,才能将外在形态截然不同的二者调和。也就是说,只有足够强大的“内”,才能有丰富多彩的外在表现。这一点又是和扫地僧强调的“体与用”是相通的。
那老僧道:“本派武功传自达摩老祖。佛门子弟学牙,乃在强身健体,护法伏魔。修习任何武功之间,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如果所练的只不过是拳打脚踢、兵刃暗器的外门功夫,那也罢了,对自身为害甚微,只须身子强壮,尽自抵御得住……”
那老僧继续说道:“但如练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罗叶指、般若掌之类,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隐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大轮明王是我佛门弟子,一精一研佛法,记诵明辨,当世无双,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众生之念,虽然典籍淹通,妙辩无碍,却终不能消解修习这些上乘武功时所钟的戾气。
但听他继续说道:“我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此后更无一位高僧能并通诸般武功,却是何故?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身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明王可知其理安在?”
那老僧续道:“本寺七十二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于***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我,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人法门了。”
在佛家而言,内为“佛法”,外为高强的武功。
庄子对“知见障”的表述为“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庄子此言目的,是要由知回心:“知”代表我与外在世界对立,不要将世界割裂开来用逻辑去认识(知,而是将世界当作一个整体,由心去感知它。
在第二篇《齐物论》的开头,“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南郭子说:“今者吾丧我”。“吾”与“我”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孟子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我”是社会关系的集合,是外,是用,“吾”是内,是体。所以“吾浩然之气”,而非“我浩然之气”,是“吾丧我”,而非“我丧吾”。对于世人而言,为尘世种种的追求迷失自己是我丧吾。
庄子强调“外化内不化”,所谓外化,就是指我们的种种行为,如同变色龙的皮肤,要适应各种不同的现实环境。内不化,是指内心中有自肯自得的根基,有内在独立的一精一神,内在一精一神的长生是人的第二次发育。只有足够深厚的内在根基,才能无可无不可,才能忽而为鲲忽而为鹏,只有足够强大的内在根基才能让行为“随心所欲不越矩”。
在社会生活中,如何生活的更好?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现实问题。好比学武之人如何练得绝世武功?以前更关注于体和道的思考,而忽略了用和行的实践。用和行是技术层面的东西,如同武功,只是技巧,并且用和行的种种不应该反过来影响体和道,因为技术层面的东西没有内涵与意义可言,纯粹是套路。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庄子,庄周,字子休,宋国蒙人,是东周战国中的思想家、哲学家和文学家,同时,他也是道家学派的主要代表人之一。
庄子一生以笔效忠万物,其著作《齐物论》、《逍遥游》更是流传甚远,庄子的后世将庄子的言论集结成册,命名为《庄子》。即使是现在,《庄子》也久富盛名。庄子的文章具有浓厚的浪漫色彩,对后世文学有着深远的影响。庄子喜托寓言以广其意,在他一生所述的所有寓言中,以《濠梁之辩》、《鸱得腐鼠》和《庄周梦蝶》等为著名。而他的散文更是精妙,其散文因其浪漫色彩和唯心主义,在先秦诸子中风格独具,善于譬喻,在古代散文中罕有其比。
在我看来,庄子的笔尖如此从容,由心而出,由情而发,多的是因为他一生消遥自由。庄子崇尚自由,一生只做过宋国地方漆园吏,史称“漆园傲吏”。他鄙弃荣华富贵、权势名利,力图在乱世保留独立的人格,追求逍遥无恃的精神自由,因此,他曾拒绝楚威王之聘,甘愿一生清贫爱自由。庄子热爱自由、热爱山水,所以才有了《逍遥游》,也有了那句“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庄子是道家学派的主要代表人之一,一心向道,庄子思想深受老子引教,自我创新出更多思想,其思想富有哲理,被世人所传诵。甚至,庄子提出的“内圣外王”对儒家也影响深远。庄子主张“天人合一、清静无为”。有着“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主观精神境界。精神皈依于老子的哲学。
我敬庄子,敬他的“舍得”,敬他的“淡泊”。淡泊是多少人毕生所求,人生能做出的“舍得”大概也寥寥无几,即使唱了多少遍“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最终也是为了钱财名利投奔进世俗的烟火当中。淡泊,难;舍得,难;自由,难。庄子之魂,难难难。几度行走于凡尘之中,他是凡人,或是圣人,我也记不真切。他的身肉早在千百年的泥土中化作春泥,而他的思想将千阻万难继续传承下去。
“庄生齐物同归一,我道同中有不同,逐性逍遥中一致,鸾凤终较胜蛇虫”。
“万古高风一子休,南华妙道几时修。”
中华古有庄子之魂,却也似庄周梦蝶,不知是有了古时才有了庄魂,还是有了庄魂,才有了古时啊。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