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片寂静,老太太又开始数了:“一,二,三……”在这静得可怕的车厢中,老太太的声音如雷贯耳,不少旅客再次向她看去,不过,是用无比同情的目光。许是刚才老兵的话让两个小姑娘羞愧无比,她们此时低垂着脑袋,神色窘迫。老兵见了,默默用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握住了妻子的手,看到妻子那呆滞的光,他苦笑着,低声呢喃:“真是造孽呀……孩子们都不在了,如今我也要走了,留下你个,是我对不起你……”旁的妇女见了,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安慰着:“她在疯人院有医生、护士照顾好她,你别太难过了。”老兵扭过头,勉强挤出了个笑。
下了车,天阴沉沉的,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炮响,闹得人心惶惶。风如同利刃般刮在老兵身上,其中还夹杂着点点黄土。车站来往的`们都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情紧张。边的妻又开始数着:“一,二,三……”老兵怕她冻着了,脱下外衫给她套上,紧紧拉着她的手走向疯院。
高高的围墙,冰冷的铁门,灰暗的墙砖……疯人院处处透露着阴沉压抑的气息。里面时不时传出喊叫声、碎玻璃声,老兵忍不住质疑自己,妻子在这里真的能过得好吗?可自己又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老兵拉过妻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冷了、饿了都要喊护士,在这里不比在家里,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冰冷的风拂过脸颊,妻子的眼泪滴落在老兵手上,他手忙脚乱替妻擦着眼泪,忍不住自己也鼻子泛酸,眼前水雾弥漫,但他很快把眼泪逼了回去。仔细看了看,妻子真是越来越瘦了,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如枯木般的手指格外刺眼。护士过来把她带走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忽明忽暗的路灯打在老兵身上,他的背影是那么孤独,那么沧桑,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又过了许久,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无尽的悲哀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脚,一步一步,走向了远方。
我总是向他提出一些在他看来是无理取闹的要求,来满足我日益长大的虚荣心,我们每次都会为这些事发生争吵,而退让的总是父亲,这也就成了我们唯一的沟通机会,然而在那个秋天的晚上,我和父亲的关系又有了一些转机。
那一晚,我和父亲又吵了一架,原因还是一样,但这次比原来要激烈许多,父亲改变了以往妥协的态度,重重的给了我一巴掌,这很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我感到很委屈,泪水很自觉的流了出来,我气愤的跑出了家门。
已是傍晚时分,四周弥漫着黑暗,村外几乎已没有人出没了,我独自走在乡间小路上,偶尔会听到远处传来的凄凉的狗叫声,心情也不免紧张了起来,我向身后望去,什么也没发现,心里有些着急,便放慢了脚步继续前进。
秋天的风永远都是那么悲凉,吹在身上冷飕飕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双手抱住身体,苍白的月亮,加上零星的点缀,寒光照在小路上,增添了许多伤感的气氛,田边不时冒出一些光秃秃的坟头,显得阴森可怕,我不禁回头仔细的寻了寻,什么也没闻见,心情便更加沮丧和焦急了,脚步便也不自觉的又慢了下来。
冷风依旧无情的吹打着衣衫单薄的我,我艰难的泛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前行。前方没有尽头,黑夜也没有尽头,回想起我和父亲争吵的情景,悔恨,焦急和恐惧参杂的泪水又跑出了我的眼眶。
我再也无法前进了,定住了脚步,我再次回头寻找,终于,我找到了!那是一束微弱的光,我知道是父亲来找我了。那束光缓缓的朝我这边来了,我不在感到害怕了,等到父亲离我较近了,我故意大声咳嗽起来,吸引他的注意,等他到了我身边几步之遥的地方,我便佯装要跑,父亲快步上前一把将我紧紧的拽住,我轻轻挣扎了一下,便不在动弹,并轻声抽泣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父亲见我不在挣扎,便快速脱下了身上的大衣,顺手给我披了上来,随即又抓起我的手,说了一句“走,回家!”铿锵有力又不乏温馨,然后拉着我走在回家的路,寒风阵阵袭来,父亲握的我更紧了,然而我也不在感到寒冷了;天更加黑了,而我的心却变的明亮了,我的嘴角也悄悄的露出了微笑......
这次离家出走之后,父亲变了,我也变了。
暑假的时候,我读了一本世界名著:《童年·在人间》。从书名便可以看出这本书分为两个部分:《童年》这部分反映了小主人公阿廖沙在父亲出世后随母亲寄居住在外祖父家中度过的岁月。期间,他是到外祖母的疼爱、呵护,受到外祖母所讲述的优美童话的熏陶,同时也亲眼目睹了两个舅舅为争夺家产争吵打架以及他在们生活锁事中表现出的自私贪婪;《在人间》则讲述了小主人公在十一岁时,母亲不幸去世,外祖父也破了产,他无法继续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便走上了社会,独立谋生。他先后在鞋店、圣像作坊当过学徒,也在绘图师家、轮船上做过杂工,饱尝了人间痛苦。
读了这本书,我的感想是:这本书在描写小主人公奋斗过程和人性美好一面的同时,但也写出了人性的自私贪婪的一面。正如荀子所说:人之初,性本恶。记得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评论员叔叔在评论《少年派奇幻河流》时曾引用过著名的心理学家弗洛依德的一个理论,弗洛依德曾提出人的心理状态分为三个境界:本我、自我、超我。在读《童年·在人间》时,我想这个理论运用到小主人公和他的舅舅、外祖母身上也挺合适的。书中的两个舅舅米哈伊尔和雅科夫的精神状态都只停留“本我”阶段,只知道满足自己生存***;阿廖沙通过一系列艰难困苦的磨砺,精神境界已达到了追求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自我”阶段,而在小主人公阿廖沙的眼里,外祖母则代表了至高至善的超我的道德境界。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像阿廖沙那样坚持自己的理想,遇到再大的挫折也不放弃自己的理想,才能使自己的精神境界从“本我“向“自我”、“超我”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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