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回民街在钟鼓楼附近,那我们下一站就去钟鼓楼。钟鼓楼其实是两栋遥相呼应的建筑,顾名思义,一栋上面是大钟,一栋上面是大鼓。
登上钟楼,一口巨钟引入眼帘,那象般巨大的铜钟被高高地挂在一个红色的的木架上,光是边上的木杵直径就有二十多厘米。可以想象清晨那古老的钟声是怎样将人们从梦中唤醒。
钟楼整个都是木质结构,上面画有各种各样的图画,还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我终于见到真正的“雕梁画栋”,没想到那时候的做工就那么精细了。钟楼里还陈列着很多古董和齐白石爷爷的作品,简直就是精美绝伦。站在钟楼顶远眺,整个西安就像立刻缩小了,变成了一张地图。那上面以钟楼为中心的笔直笔直的大路伸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西安的路都是直的?
鼓楼和钟楼很像。一上去最抢眼的就是一面特别特别大的鼓,那鼓立在那儿足有三米高,一米厚!让人禁不住想去敲两下。再往后接着走,就会看见整整一排的鼓,上面写着二十四节气,好似阅兵似的,特壮观,特气派。鼓楼里还有一面高达十米的大鼓,最奇怪的是那口鼓的鼓面,上面竟然没有任何接缝,哪来那么大的一张整皮呀?
到了晚上,很多盏刺眼的灯光打在钟鼓楼上,钟鼓楼顿时变得金碧辉煌!老妈说,那在建筑学上叫“光雕”。
钟鼓楼真是古城西安的一大奇观!
最初的喜欢是因他的名字——学良,汉卿,爱国壮士味十足,却又带了一点优雅的精致。
那种喜欢是遥远而空洞的,虽然当年也曾惊叹于历史书上他如少帅这称号一般的气质,但也丝毫没有兴致去进一步了解什么,从这点来看我算不得花痴。
寒假里只是偶尔出于好奇点了PPlive上的《西安事变》,我之前并没有看过胡军的剧目,并觉得这个人的长相,稍稍有点辱没了他。然而,那偶尔的一个点击,却一发不可收。以至于那时我便想,一定要写点什么,来纪念这个男人,纪念这样一种率直的,秀气的,赤诚的,高傲的光华。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觉得用淳朴率性的《诗经》来形容同样的他最为合适。
东北人,率性俊朗,浑然天成。却拥有江南人那般的皮肤,当年戴季陶曾形容他公子气,皮肤好得像个瓷娃娃。
电视剧中宋美龄一度称他为莱茵河畔的骑士,真实度虽不可考,当年宋美龄把少帅介绍进上海上流交际圈,时常相伴却是不假。
谣传更有甚者,据说墨索里尼的女儿对其一见钟情。而赵四风流朱五狂,不过是从侧面印证其威仪之表罢了。
甚至到蒋介石先生逝世之后,隐退多年已然高龄的`少帅出现于灵堂,在场的新人旧识仍要赞叹“汉公风度”。
但再胜的外表,也不过是绿叶而已。少帅被嵌入历史册页,主要是两件事——东北易帜、西安事变。那些俊朗的老照片,那些风流旧史,便如同一个重大日子的好天气,叫一切鲜明生动起来。但那日子却无法改变,正如其赤诚率性无法改变一般。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最爱的镜头是第6集,宋子文问他,对当年东北易帜可曾后悔。他说怎么可能。当年土肥原转达日本天皇的意思——支持他当皇帝。他拥有东北三省的土地,三千万人民,全国最强的兵工产业,还有自己的边业银行,若他当皇帝,就没有溥仪什么事了。却让土肥原带回去两句话:“一、日本天皇不在我之上,我与裕仁是同庚;二、我张学良,永远是一个中国人。” 一旁的赵四静默地看着他,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崇敬。那时我突然理解了赵四的心情。
我之前是无法理解赵四的。名门闺秀,花容月貌,却不惜与父决裂,与少帅私奔,得到的也不过是个情人的地位,直到60多了才算有了正式名分,据说还曾有誓言——汉卿不爱听的她绝对不说,汉卿不喜欢的她绝对不做。之前想不通,当一个女人付出所有的时候,不是已经失却了自我么?那时却突然明白,崇敬而已。必是怀有同样的崇高,却因种种而无法达到那般成就,那么面对如此威仪赤诚的人,又有何理由不做出一切牺牲呢,“你的梦想,正是我的梦想”而已。赵四对他,应是“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而张学良,我以为便是“我心匪石”了。
“不可转也”的是两件——国家、兄长。每一件皆可惊天动地,每一件皆可成就一段忠烈英名。
然而张学良偏遇上了两件,并是互相矛盾的两件,也难免会成就一段比小说还精彩的篇章。
虽然台湾和国外也有不少人对西安事变对历史的作用持否定态度,但不论手段方法,少帅对国家,对抗日之赤诚是毋庸置疑。
据说最初他想当济世良医,坚决不愿从军。张作霖却给他一把刀说,医生一次只能救一个,一把刀却可以***很多人。
他率军入关与军阀大战时,曾在即将得胜时主动撤军,因为他不愿炸掉黄河大桥。当时他写信给对方首领说,中国造一座大桥不容易,他舍不得炸毁。如若真要分胜负来个你死我活,他提议一对一决斗,免得死伤无辜。——后来国民党高层元老读到那封信也无不佩服其文采胆色。
他崇敬蒋介石,期望他成为专制的领袖,以为如此才可救中国。于是他东北易帜,率东北军入关结束了中原大战,其威其势,莫说其他军阀,蒋介石也是忌惮的。但他一心拥蒋,即便蒋先生在他失去故土之后让他去穷乡僻壤打红军,即便蒋先生在他两个师全灭之后不补充兵源不安抚其将士而是直接撤销了两师番号,即便他让戴笠经常走动时时监视。
张学良的回忆录里也说,他始终都没有想过要背叛蒋介石。他从南京到西安,三番五次地进谏抗日,不住地苦口婆心地劝说,据当时知情人回忆,到最后张学良是跪着哭着求蒋先生让他去抗日。堂堂少帅,竟为这两件事哭泣下跪,也算惊天地泣鬼神了。可惜电视剧没有那个情节,许是害怕损害胡军的血性形象。
那么照此发展,若其后没有西安事变,反而不像是少帅的作风。而事变之后他单身赴南京请罪,也在情理之中。
他送给蒋介石的挽联“关怀之殷,情同骨肉; 政见之争,宛若仇雠”便是把他一生矛盾地坚持的两件事,都写尽了。
只是他暮年之时对记者说的那句“我的人生到36岁就结束了”让人不免叹息。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英雄与美人,便能成就一段风流传奇。何况是受争议的英雄,何况是真实的历史人物,何况是扑朔迷离的纠缠。
张学良的最爱至今仍是迷,因他说过他最爱并非赵四,而在美国。但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六十岁的大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身就是一个童话般美丽的传奇。
终其一生,或许最打动我的,是他的“情重”。对国,对家,对人,率性而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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