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很多事物,很多人都会离开,但当他回首往事时,总觉得那些人,那些事从未走远,那么他是一个幸福的人,他拥有着珍贵的回忆,而那些回忆都从未走远,也不会走远。
我姥姥是一个勤劳干练的人,她从我上学开始,就一直伴我长大。她天天为我洗衣做饭,却从不叫苦。她一直为我操劳着,不曾想,今年夏天忽然病逝离我远去了,我当时痛苦流涕,看着她的脸,黄得像蜡,曾经在我看起来好高大的形象,如今却显得如此地瘦小,心中的悲伤难以自抑。我现在时常望着她扫过的地,洗过的碗发呆,不禁想起许多往事,感觉姥姥从未走远。
我听姥姥说过最多的话是:“人最重要的是进取心、责任心和爱心。”当时我只是把这句话当作口号,现在想想,这句话充满深意。
我时常又想起上书法的经历。每次上课,姥姥都陪着我去,日复一日,而懒惰的我却不肯练书法,姥姥时时逼着我练习,当时的我是多么不情愿,而如今,看着一张张书法得奖证书,姥姥的面容便浮现在我眼前,她好像从未走远,一直在关注着我。我现在能写得一手好字,多数都是姥姥对我严厉要求的功劳。我好像听见她说:“练好书法,你又拥有了一门技艺。”她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我还有两个姐妹,其中就数我最淘气,可姥姥却一直对我疼爱有加,一视同仁,一直那么珍爱我,教我好好做人。姥姥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她对我的疼爱、教育一直是用行动展示的\',而最令我记忆深刻的话就是“三个心—进取心、责任心和爱心”,这“三心”一直激励着我不断前行。
我看望她时,她的眼睛好像已经睁不开了,皮肤也不再像往日那样白皙光泽,而是蜡黄色,脸上的皱纹更深更多了,头发愈发显得苍白,只听见她深情又悲伤地说:“人最重要的是进取心、责任心和爱心。”
姥姥走了,但我总感觉她从未走远,好像她一注视着我,看见我有了进取心、责任心和爱心时,就会心地笑了。
仿佛一夜之间,镇上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无数“现刻瓦片”的小摊,摊旁挤满了喧闹吵嚷讨价还价的游人,摊后站立着油嘴滑舌却又分心刻瓦的摊主。我站在街头,脚下依旧是那条麻石板路,却似乎很多东西都走远了。
一抬头,镇口石门上是陶二爷十多年前雕刻的巨型“福”字,“田”中藏“寿”, “口”中藏“禄”,“喜”依“示”边,团团喜气,却又因瓦的灰色显得肃穆起来。“福”下是喜鹊登梅、貔貅招财、麒麟送子、三阳开泰四副吉祥图案,极为传神。穿过石门沿着石板路走,两侧屋顶上青瓦鳞鳞千瓣,古朴素雅,沉稳宁静,纹路古拙若桑间鸡鸣,桃源犬吠,淳朴可爱。
十多年前,小镇尚未被开发成为景区,未被冠以古镇之名。幼年的我热衷于观赏陶二爷雕瓦刻砖。他好两口小酒,颊上微酡,使描样上线条飘逸圆润,下刀时力道匀适,打磨时凹凸有致,上药后浑然天成。一抬腕,是丹凤朝阳,一低头,是鱼跃龙门。凿削铲旋,如写书法,抑扬顿挫间光影流动。陶家一排“福”字瓦简单而各异,掩映着后院小叶黄杨密密匝匝的叶子,流淌着时光静好。
可现在,那些生意红火的摊主并不描样,遑论上药——现刻嘛,效率第一。彼时的认真与虔诚呢,精雕细琢与岁月安稳呢,难道都随着这十余载光阴渐行渐远了吗?我听着耳边高高的鞋跟叩击着石板路,望着尖尖的伞顶划过起伏的墙垣,心下一丝迷惘。
七拐八弯进深巷,熟悉的木门,斑驳的低槛,陶二爷竟一直没搬家。推开半掩的门,一声旧旧的“吱呀”声还是昔年音客。他正刻一条鱼,砖石中心只寥寥几笔,一条极生动的灰鲫,然觉满砖江湖,烟波无尽。抬头见是我,一怔神,旋即爽朗一笑: “丫头还记得我这老头子?”我可处江湖之远啦!”复又低头。有细密的雨丝飘舞,屋瓦上浮漾着湿湿的流光。
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我恍然意识到,那些我以为走远的,其实都在这儿,从未走远。也许在深巷里,也许在职业掩映下,陶二爷始终如此,怀着雕刻的信仰刀刀笔笔,岁岁年年。
那宁静空灵的檐雨滴声,从未走远。
厚重的书本中多了一页书签,我极不情愿地码好笔与直尺,站起身来,低低地嘟囔着:“作业还差两页课时练,奥数还差三讲题,英语……哦,什么破踏青啊,浪费时间……”
我在口袋里藏了一本书,里面夹了几张古诗词背诵的东西。我骂自己只会死记硬背,灵活不来,也没工夫琢磨怎么灵活。反正记住就行了,应付过比赛,就算全忘了我也不怎么在意。
机械的学习里,童心已经消失,努力变成了应付,持久的热情变成了三分钟热度。我似乎成了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左背右背,最后学不精又玩不好。最初的天真与热情已然走远,承认也罢,不承认也好。
“看啊!那里有棵多漂亮的树!”耳畔传来父母激动的声音,“快,去拍照。”我抬头看了看,那只不过是一棵开满花的树罢了。“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果然,出来浪费时间就是个错误的选择。我站住脚脑子里又开始循环被记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还有白居易那首长的吓死人的《琵琶行》。“哎,你这丫头,再死学就学傻了啊!”妈妈见我油盐不进的样子,叹了口气,去那棵树下和爸爸一起拍照聊天了。
看着树下的父母,两人背靠着大树,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还不停的比划。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正在讨论着东街的杂志报亭有没有出新,西街的冰糕店开门了没有,就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自己远去的单纯。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的杂念如一缕云烟,一点点消失不见。在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景象令我惊讶:那棵茁壮的树在西天的彩霞中,温柔无比的夜光里,开满了星星点点的繁花,似少女笑靥,轻盈舞动枝梢。父母在树下笑容满面地聊天,他们脸上的皱纹已然消失,如孩子般天真地笑谈着。
原来童真未曾远去,时光荏苒,只是带走了幼时的无知,心中的那一片天真,却从未走远。
“看,闺女,这条河多好看,现在怎么还有这么清的水?是不是……”
“你们想多了,那就是一条织女的蓝飘带而已。”
虽然它离开我已有三年之久,但是它早已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初见时那一份快乐,我到现在仍然记得格外清晰。
“汪汪,汪!”那小狗的皮毛并不花哨,是最鲜明的对比——黑与白。它竟然叫丢丢,这名字也太随便了。我天生对狗有些怕,不敢去摸它那柔柔的皮毛,也不敢蹲下好好看它,好像它是美杜莎,一看就被石化。
姑姑家的客厅在楼上,我上了楼,心想能躲过它。然而我越躲它,它越叫得欢,小尾巴拼命的向上摇,我飞快的上了楼,如风般快速的上了楼,它紧随我身后的“风”,也跟上了楼,“砰”我使劲的把门关上,丢丢安静下来,乖乖的坐到了门外,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感情,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心软了,也许它只是想和我一起玩。
我鼓起勇气,出了门,慢慢地蹲下去,伸出手去摸它,它的眼中流露出欣喜,前掌离开了地面,扶着我,伸出舌头舔我。
我开心,因为我认识了一只热情好客的小伙伴。认识了这只小狗之后,每一次去姑姑家都不孤独,和它玩球,找东西,只要能玩的我都和它一起玩过。殊不知,三年后,这只能成为永远的回忆。
知道了和丢丢一起玩有多么欢乐,我天天盼着去姑姑家,两个月后,我又来到了姑姑家,但这次迎接我的却是无尽的失落和悲伤。
再到姑姑家时,熟悉的汪汪声和欢快的身影并未出现。姑姑家的小院不算太大,但有许多丢丢可以藏身的小角落。我相信,它一定是藏到了某一个小角落里去了,而我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未能找到,当我问起丢丢,姑姑的回答却是丢丢被送人了。
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我仍然能想起丢丢,在我心中它从未走远,只是走到了我的心里,有一些事与物,只要你坚信它的存在,那它一定会存在,会在心里永远生活下去。
亲爱的丢丢,愿你新主人那里一切安好!
又尝起那甜嫩的青菜,那微甜的味道滋润了我的心田,不由又想起那份从未走远的情。
每到成熟的季节,都会下地里收获青菜。小时的我对于这种似乎四季都常有的蔬菜很好奇,明明在土里灰头灰脑的大婶,出土后一清洗,竟变成水灵灵的姑娘了。原本沾满土灰,不显现的草绿的外形,变得充满生气,蓬勃绿意滋生在其间。剥开是嫩绿中带点白的叶片,脉络清晰,中间鹅黄的心,是极亮丽的一种蔬菜了。
青菜这蔬菜,无论与多种菜一起烧,都会保持着它原本的一点清淡,因此,家里人常把它与其他食材一起烧。我的不爱吃素的胃,也渐渐接纳并习惯了它。
每次家里人聚在一起,不管有多少菜,都烧上一碗青菜,有时与咸肉,有时与虾米。我是家里的老小,即使挑食也被纵容着。只是记忆中,从第一次吃青菜起,就告诉我:“吃菜心,甜。”随着我的长大,这似乎成为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每次聚餐,菜心总会被放到我的碗里。菜心确实是又嫩又甜的,到了口中不嚼也能咽下。它的外形似乎也是青菜中最娇嫩的,小小的,嫩黄的,令人产生怜惜之感,怪不得生长在外面的宽大的叶子要裹着它,护着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菜心已成为我的专属,亲人们对我的关爱也成为理所应当的。
上一次回家团聚,桌子边上又摆着一盘青菜,我突然想尝尝菜叶的滋味。细细咀嚼着,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难咽,但却始终是比不上菜心的柔嫩的。那略硬又单薄的叶子大概是因为抵御了风霜,从根处拼命汲取营养来生长的吧,为怀中的菜心挡住了挫折和风雨,保护它茁壮成长。
又不由想到亲人们对我不断地关怀,风雨无阻,似乎无法直接表达,但却用甜嫩的菜心传递给我温暖,仿佛远在天边却一直伴随在我身边。
每逢尝到青菜,心中涌现甘甜,被口中的甘甜滋养,想起那默默守护着我,从未走远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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