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司马迁为了向李陵辩护得罪了汉武帝。在死刑与宫刑之中,他毅然选择了宫刑。他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难道是怕死吗?不是的!他是为了完成那部被后人喻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的《史记》。它的选择需要何等的勇气啊!
于是我明白我们此时的迷失是暂时的,正如青松为何选择悬崖,是为了坚韧。瀑布为何选择“飞流直下三千尺”,是为了迸溅。苍鹰为何选择高空,是为了翱翔。
我们只有不断垒高自己,坚定自己,战胜命运的不公,不畏艰难,我们才能不迷失自我。经过这次,我宣誓,从此,我再也不迷失,勇往直前。
凌晨,我的胃又疼的厉害,刚一张口,一口污物就喷涌而出,妈妈紧接着就拿了毛巾擦拭我嘴角的污物,将我扶着躺下了。妈妈抚摸着我的额头,朦胧中,我看见了一双焦急的眼睛正望着我。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母亲,您是荷叶我是莲,雨点来了,是您为我遮住了雨点的袭击……”
母爱如一瓶镇定剂,使我惊慌,痛苦的心镇静下来。
抚摸那一片片瓦,可以感受到碎雨留下的坑洼;踱步在那细长的田埂,也仿佛看到牛蹄印的一路延伸。那是家乡的贫困与落后。我曾与家乡渐行渐远,如今却又回到原点,如胶似漆,不愿分离。
纵然有真正意义上的星罗棋布,也改变不了年幼的我对家乡落后的厌恶。年幼无知促使我在盲目的现代和本真的自然面前毫无踟蹰地选择了前者。那样单调无趣的生活,那样滞后落伍的经济,让人丝毫无法表达热爱。
老屋中住着外公,一辈子的庄稼汉,早出晚归,追逐太阳一辈子的男人。屋中还有外婆,陪着外公下了一辈子的土地。操劳了一生,也该歇息,于是便接到高楼鳞次栉比、车流奔腾不息的城市里,盼他们享些乡村无法接触的美好。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们宁愿归去,这片城市的水泥地还未怎么留下他们的脚印。
百思不得其解也就在夏日的归途中旁敲侧击了一番——是我们做得不尽人意?外公坐在竹条椅子上,手里夹着烟杆,烟气缭绕之中闲适地像南极仙翁。他把烟从嘴中重重地吐出,开怀一笑,漏出零落的牙齿:“住不惯咧,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看惯了黄土,看不见心燎。”他把烟杆放在膝盖上,衬着后方连绵的山,在这燥热的流火天我竟感觉到了波澜不惊的沉静!“城市好啊,就是太快了,山海似的人。不若这翠色来的自在!”他烟杆一抖再一指,是夏日青葱无边的绿,漫过了黄土地的贫瘠,涌上了他的眼。他手一转,随着一指便是对门的一塘水:“你看那水哟,平静得很,风一掠过,就有细小的涟漪,却从来也没起过大浪……\"我望过那塘水,遐思万千。他的心与这汪水是通连的吧,不起大风与大浪,城市的混泥土太沉暗,比不上这浓郁的绿;城市的人心太过急躁,也比不上这碧水悠闲;城市的世界太小,装不下外公心中的平川。
年幼的我追逐的是生活的档次,却忘却了生活的价值。那风带动的池边的芦苇,也撩动一池心水。我立在干裂的土地上,眼中是连亘的山,耳中是乡村的风。我走过那田埂,杂花生树,绿草如茵,似欢欣着我的归来,我打开那锈锁,推开那扇门。
我回来了,心真正地归来。
带着一颗平静廖远的心回归,从此不再疏远,就像从未分离。
小学,是一个美好的时光。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都还年幼,都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意愿,自己的想法,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吧我承认,说白了,就是任性。
我是一个尤其明显的例子,我总是不顾一切的做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才不管什么后果和代价。
记忆深刻的一次,我也忘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几年级。突然,我不知怎么就灵感突发,操起黑板擦就往课桌上拍去,看着粉笔灰在课桌上均匀的铺成一层笔灰层,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地板,在凳子,在讲台上统统试了一遍。说直白点,就是把教室搞得乌烟瘴气,粉尘遍地,PM10(可吸入颗粒物)严重超标。结果就是害大家多搞了好久的卫生,老师也暴怒如雷,一令之下——请家长!!
妈妈黑着脸进来了,整个教室的气场在瞬间改变了,连我的冷汗滴下来的速度都瞬间变缓了好多。
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我妈站着,低头,认真地,谦卑地,恼怒地听着老师控诉我的一项项罪行,从学期头讲到现在,从开学讲到现在,犯了什么错误,代价如何,都一一道来。听得她是冷汗直流,张口结舌,别提多难堪了。
我深吸一口气,不去为自己的自责和罪恶感搅乱心智,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毫无疑问,妈妈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家,都是叱咤风云的一位人物,从没有对某人某物低声下气的。她在单位里,是领导,从来都是她指挥别人做事。在家里,也是只要我妈一下令,我爸就去做,不是很紧急或很生气的情况下,我爸不会抗议我妈的决定,就是说,一般情况下,我妈是老大。
可是今天,她怎么会在我们最憎恨的老师面前低头呢。
我错了么?
我不该在教室里拍粉笔灰的。
她为我向老师道歉,为我处理我所做的事之后的后果,在老师面前低头。而我却还惹出那么一堆事情等着为我善后。
刚强的,所谓的女强人似的老妈,为了我犯下的一堆错误,在老师的面前低下了头,屈服了。有人说:“一个人刚硬惯了,做什么事都会有刚硬的痕迹。”可是,我却没看到一点刚硬迹象,只是一位家长,在为自己孩子所犯的错误道着歉。
这就是任性所带来的后果,刚强的妈妈对着老师屈服,低下了头;任性的孩子看清了很多,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和错误。从此,不再任性了。
从此,我不再任性。
我习惯于父亲严厉目光的审视,使我胆怯地抬不起头,久而久之,我们之间就产生了一道若隐若现的隔阂,彼此疏远着。
那是一个严冬,呼呼的冷风从窗外狰狞地钻进来,让待在屋内的我瑟瑟发抖。爸爸不知怎么就来了劲,要我陪他晨跑。我答应了,递给他一副口罩。爸爸浓密的眉毛下,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闪动着光。
此时,天光微熹,星星开始淡化,强劲的寒风钻进我的衣领,拨弄我的耳朵,使我立即感到钻心的痛。
长跑开始!一切景致在向后运动。我安安分分地跑着,怕父亲严厉的目光将我盯得不知所措。虽然我们靠的如此之近,但我还是感觉父亲在千里之外,可观,不可及。
我是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父亲了?他跳动着坚毅的步伐,虽已到了不惑之年,却依然展示着他独有的青春活力。他的双臂有力地摆动着,像是要去赶赴一个青春的盛宴。他的黑发在风中飘逸,吹出几缕白,那是岁月在他身上走过的痕迹。他嘴唇紧闭,鼻孔大张着,呼出的尽是陌生的气息……我震惊——父亲是从何时起,走出我的世界,与我产生隔阂的?我看到父亲的眼里流露出了什么莫名的情愫,可惜年幼的我读不懂爸爸的心。——呵,我怎么会读得懂?我们之间的隔阂疏远了我们。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过马路了,整个城市已缥缈在鱼肚白之中了。我的体力被太阳吸收着,所到之处皆是棉花地,周围像有许多火球包裹,丝毫没了冬的凉意。我急促地呼吸着,但刺骨的寒气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匕首,袭击着我的鼻腔。路变成了无尽的赛道,我在其中痛苦绝望。我想喊,可喉咙里像含了血,刺痛之感阻止了声音的震颤。
景致在减速,父亲在加速。看着渐远的他,我无力再跑。停步,蹲下,将头埋进胳膊内,疲惫的身躯蜷缩着,不敢面对父亲严厉的目光。
抬头,无风,是父亲!他眉头紧皱,双眼却不是死死紧盯,而是飘忽不定。他嘴唇微微颤动,透着一丝温柔,说:“累坏了吧?回家休息吧,来,我背你!”
父亲的背,坚毅、宽大,给了我安全感,那是不可言说的幸福。我睡着了,梦到小时候,趴在父亲的背上,正如现在一般,没有所谓的隔阂,只有对父亲的信任和爱。冷风已闯不进我温暖的梦。疏远不再……
其实亲情是含蓄的,不像友情那么天真幼稚,不像爱情那么轰轰烈烈。亲情,恰似一壶酒,是时间加深了彼此的感情,从此,亲人们成了各自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有时,客观因素会让我们彼此疏远,但只要爱在,疏远不再……
我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因爱而融化,从此,我们不再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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