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杜甫黯然与老翁告别。晨雾笼罩大地,一路上只有乌鸦的乱鸣,遍地的血迹,到处是新挖的坟墓。目睹这些,杜甫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临近黄昏,杜甫投宿到一个老百姓家里,两位老人对杜甫十分热情,高兴地接待了他。半夜里,杜甫刚要入睡,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老翁一听就急忙从后门跑到院子里翻围墙,躲了起来。老妇人安排好后,出门去应付官差。
“怎么半天不开门?是不是在藏人呀?”还未进屋,差吏的怒斥就穿了进来。老妇人急忙向前解释,一阵赔礼道歉。“少罗嗦,快把你家得男丁叫出来。现在是战乱时期,大家都要想着为国出力,这也是你家的光荣!”差吏凶神恶煞,目光在四处扫描。
“没有,我怎敢欺骗大人!”
老妇人慌张起来了,差吏拍桌子,“不敢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隐瞒,我就非***了他不可!”抽出刀,在老妇人面墙晃动。
老妇人一阵哆嗦,忍不住哭起来:“我本有三个儿子,他们早就前往邺城服役了。不久前,小儿子来信说,他两个哥哥已经战死了。活着的苟且活着,死了的就什么都完了。”差吏不耐烦了,说:“你家还有谁适合参军?”“再也没有了!”差吏正准备离去,忽然内屋传来孩子的嚎啕大哭。差吏又转了回来,“还说没有人了!”就要冲进卧室看个究竟,被老妇人拉着不放。官吏拔出刀,破口大骂。
老妇人一看不妙,急忙说:“我还有一个未满月的孙子,因为孙子还在吃奶,所以儿媳就没有改嫁离开,但进进出出没有完整的衣裙,见不得人呀!”“其他我们管不了,上级规定你们家一定的复议。”老妇人咬咬牙,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洗衣做饭都还可以的,你们就把我带走吧。现在就出发,或许可以赶到做明天的早饭。”
夜深了,说话声也没有了。隐约听到了有低声的哭泣传来……
天已经大亮,远处的狗叫打断了杜甫的思绪,他的脚步更加沉重了!
灰蒙蒙的天低得阴沉,萧瑟的风粗暴地抓起地上的沙石,又重重的扔下,远方一片灰暗。
屋内,我呆呆的看着手上早已被泪水打湿的信。尽管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现实是残酷的!它硬生生的将我冰冷的心撕开两瓣——我的丈夫,我亲爱的丈夫,他,他竟然离我而去了。他还那么年轻,那么能干,我想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多么想把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喊出来,然而我不能,公公婆婆在隔壁,失去了儿子,他们也伤心,我不能再添麻烦了。
我抬起手,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忽然,我感到一丝疼痛,这时我才发现,早已擦拭过多遍的脸有些红肿,眼睛疲累而刺痛。我麻木的侧身看向窗外,一片狼藉,战争!都是战争!这可恶的,天***的战争!夺走了我的丈夫,掠走了美丽的村庄,到底何时才能结束?我叹了一口气,把我的怨恨都出在这口气上,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无非是缝缝补补,照顾孩子罢了。
孩子!对了,我还有个孩子,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婴,虽然战争给我带来太多的风霜,但孩子却给我带来了稍许温暖。我轻轻地走到熟睡的孩子旁,心里欣慰许多了,我伸手摸着孩子的脸,陶醉在做母亲的欣喜中,但,当我看到孩子身上破烂的衣服时,心里一阵心酸,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时,也是一番乱。以前家境也算富裕,但为了应付打仗,收走了不少钱,再加上战争不断,田地无人耕种,也愈过愈穷了。我吸了吸鼻子,慈祥的看着孩子。孩子,为了你,娘亲一定会好好活着,还要抚养你长大,这也算是娘亲对你父亲的爱和思念。
“芊儿,出来吃饭啦!”婆婆在叫我,我连忙应了一声,匆匆出屋,刚走出门口,我低头瞥见一面铜镜反射我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不行,我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会吓到公公婆婆的,便退回来,对着一面小铜镜,将我凌乱的头发用手梳了梳,抬手轻轻地擦去了脸上的干泪痕,我似满意的看着镜中还有点人样的自己,舒了一口气,勉强的笑了笑,出了屋。
其实吃饭,吃的并不是粒粒饱满香喷喷的大米,而是那可怜的一点米,在灌上多几倍的水,煮成了那稀得不能再稀的饭。我坐在椅上,看着公公婆婆苍老的面容,心里又一阵心酸,他们已经六十余岁了,却还不能享天伦之乐,还饱受战争之苦。我端起碗,一两口就喝完了,婆婆看见了,刚想对我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杂乱的脚步声似乎还掺杂着铁链碰撞的声音,婆婆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口,又赶紧将我拉起,推我进屋,还说:“别出来!”我连忙把门锁上,将耳朵紧贴着门。屋内似乎有人跌倒了,是谁呢?我又紧凑着,“快,老头子,快走!”婆婆低声催着公公逃,公公连忙跑到南墙边,这是公公预设的逃跑路线,“啪”应该是公公再拿梯子上墙,“快呀,老头子!”婆婆又压低声音催着,“咂”似乎是公公踩到草的声音,公公应该成功了吧,“老婆子,我走了,你要小心!”公公低声道,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就没了。
“喂,开门,给我开门!”门外传来一阵粗暴的声音,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砰砰直跳。我透着门缝看着外面:婆婆使动着她那颤抖的脚走到门边,“开门,快点,否则我踹了!”外面又传来一声响,婆婆似乎吓了一跳,她颤巍巍的把门闩抽出,缓慢的打开了门。
风,狂暴的卷过家里的每个角落,婆婆打了个寒噤。门外,几个官兵摸样的人凶恶的盯着婆婆,凶巴巴的说:“死老婆子!那么久才开门,找死啊,哈!”“啊,不,不是,官兵大爷,老妇我年纪大了,行走不便,让各位大爷久等了!”婆婆连忙解释道,“哼,管你干什么,家里有男丁吧,交出来,不然,哼,有你好看!”一个官兵瞪着婆婆,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又亮出那大刀,“大爷啊,老妇原本有三个儿子,为皇上效忠都身亡了,家中惟剩老妇一人和孙子儿媳了,”说到这,婆婆又低声抽泣起来“如果大爷要交差的话,那就把老妇拉走,这样,老妇还能办点事,现在走的话,还能赶上为士兵们做一顿早饭呢!”婆婆哀求道,我吓了一跳,婆婆这是怎么了?那官兵往里看了看,又盯着婆婆:“那走吧,谅你也不敢欺骗我!”我看到婆婆神情复杂的往内看了最后几眼,便依依不舍的和他们走了。我忍住哭声,死命的捂着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婆婆,我的婆婆,为什么,年纪那么大了,还要如此辛苦,这到底是为什么!我看着婆婆远去的背影,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我真没用!
我全身的重量似乎都被抽走,一下子瘫痪在地上,婆婆,丈夫,都走了,我还活着有什么用呢?我迷茫的看着床。不,我还有自己的骨肉,我擦干眼泪,站起来,看着孩子,猛吸鼻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活着的!
我转身,拿起一张纸,咬破了手指,痛痛的,在纸上写着:
苦兮,泪兮,又何奈!
烽火燃三月,泪泪何凄苦!
我看着这张纸,将它放进我的怀里,侧身看着远方,乌蒙蒙的天又升起一阵硝烟……
风,还在狂,天,还在向下沉,前方的路,还有一丝微光,断断续续的……
天黑了。赶路的我来到石壕村投宿。突然响起了[呼。呼——的敲门声。原来是官府的差役前来抓兵丁了。这家人的老大爷惊慌慌地越过墙逃走了。老大娘急忙忙地打开门去控看。
差役们吆吆喝喝多么恼怒!老大娘哭哭啼啼多么悲苦!
我只听得老大娘走上前说:[官人呀。我的三个儿子都被你们抓到邺城防守去了。一个儿子捎信回来。另两个儿子最近已作战死了。可怜呀。我们这些幸存的有人还苟且活着。可是我那死去的儿子已长久地完结了。我家里再没有别的男人了。只有一个在吃奶的孙子。因为有孙子在。孩子的母亲还没有离这个家而去。可是她进门出门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呀。官人。我家确实没有当兵的人了。实在不行就让我去吧。我这个老太婆虽然体力衰弱。还可以在后方做点打杂的事。请让我今晚就同你回营吧。赶快应征到河阳去服役。还能够给你们准备一顿早饭呢。
夜深了。人们说话的声音已经消失。然而在一片沉寂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隐隐约约地哭。天亮了。我要登程赶前面的路。就在准备同屋子的主人辞行时。却发现老大娘果然被抓走了。于是我只好与孤孤单单的老大爷挥手告别
“老伯,我能在这里住宿一晚吗?”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找到了较近的一户人家,打开房门,我看见一位瘦弱的老伯站在我面前。老伯一看见我大惊道“您难道是杜大人?”“是我”“快请进”
我一进门,屋内装修简陋,家具简朴。家中还有一位老妇、一位穿着破损的妇女和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到家坐好后,老伯问我“不知道杜大人经过我家,想去哪里?”“我要去西安,天黑了,路过此处,就想来这里借宿一晚。”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阵阵的狗叫声、嘈杂声,声音越来越大。老伯一听,魂不附体,说了句“军队又来征兵了!”赶忙翻出了自家的石墙,狼狈而逃。老妇也连忙让我躲起来。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老妇自己走出了屋门。我躲在屋内,听着外面老妇与差役的交谈。
“快把你们家人都叫出来!”“怎么就这几个女人?没有男人吗?”“差役大人,现在安史之乱,我的三个儿子都在守邺城,一个几天前刚捎信回来,说其他两个人都战死了。死了的就死了,活着的也只能是苟且活着”“少说废话!没有男人那就拿那个妇女充军!”老妇眼看诉苦没用,媳妇就要被抓去充军,只能狠下心来,跟差役说:“差役大人,我们媳妇她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怎能去充军?如果你们一定要人,就拿我充军吧!我虽然老了,但是给军队烧水做饭也是可以的,你们若是现在带我走,也许还能到河阳给战士们做早饭呢!”
差役们只好把老妇带走了。只留下媳妇和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媳妇抱着孩子从外面回来,默默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
《石壕吏》改写
在唐代安史战乱之后的一个早晨,东方刚露出了鱼肚白,浓雾笼罩着整个大地,石壕村一片死寂,石壕吏改写。这时,杜甫要启程赶路了,他紧紧地握住逃跑一夜刚回来的老汉那皱纹累累的手黯然道别。杜甫步履艰辛地走着,一路上民不聊生的情景,使他又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那时杜甫在夜幕降临时走到了一个叫石壕村的村子,他不得不在一个老百姓家里投宿。这家的老夫妇热情地接待了他。深夜,疲惫不堪的杜甫正要安歇,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又是一阵粗暴的叫声。老汉一听就知道是来抓他壮丁的,急忙翻过墙逃走了,老婆婆颤巍巍地去开门。
“快把人交出来!”差役一个个怒目横眉,一进门就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好似一群魔鬼,。老婆婆哭诉着:“我三个儿子都防守邺城去了。前两天,我的一个儿子写信回来说他的两个兄弟都战死了。死的人已经长眠地下,而活的人还能活多久呢?”听到这里,差役暴跳如雷地说:“别罗嗦,快交出人来!”老婆婆痛哭出声,悲切地说:“只有个吃奶的小孙子,他的母亲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怎么出来见人呢?你们若实在要人,我随你们去好了,我虽然年老体衰,可是连夜走到河阳还来得及给你们做早饭呢!”
“那就快走!”差役如狼似虎地喝道。
突然一只乌鸦叫了一声,打断了杜甫的思绪,他望着这荒芜人烟。白骨遍地的地方,他无可奈何地拖着艰难的步伐,向前走啊走,走啊走……``
傍晚,夕阳还未落下。石壕村的天空,阳光没有一丝红色,但阳光却又是金色的,照耀在近乎破烂的房舍,犹如镀上了金边一般,与残破的房舍显得分明。
杜甫来到房舍前,风打在杜甫的脸上,不禁将手搓了搓,又伸出一只手轻叩房门,许久,门打开了,开门了的是一位老妇人,老妇头戴着布巾,残破的衣服,枯瘦的手,脸上却有一丝笑容。杜甫投宿在了这家房舍里。
夜晚,大地死一般的沉寂,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让人有种压迫感。老妇的手放在胸口,似乎随着心跳,和着脚步的节奏,颤抖。老妇转身对正在床榻休息的老翁说:老头子,快从西墙出去,快!老妇的脸上显露焦急之色。老翁从床上蹦起,跨步想跳出西墙,跳出前,他回头望着看着他的老妇,在夜晚的漆黑中,霎那间有什么闪烁。
砰砰...。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声音在四面回荡,似乎是命运的宣判一般。老妇望了望西墙,老翁已去躲藏,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屋子,来到庭院,打开大门。
门外有十几人,是官吏,老妇看着眼前的官吏,竟然一下子说不出什么。你家还有男人吗?快点交出来!领头的手指着老妇,叫嚣。老妇人手抚上脸庞,低低啜泣:大人,老妇我本有三个儿子,都在邺城防守,其中一儿捎信回来,两儿已经阵亡了。
夜晚的寂静,老妇的啜泣声回荡。
少罗嗦,领头的官吏不耐烦地用手点着手中的红缨枪,到底还没有人?老妇的哭声禁止:大人,真的没有了。
此时屋中,婴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隐约还可以听见女子的说话声。
你不是说屋中没人了吗?官吏大声地吼叫。
老妇我还有一个在吃奶的小孙子,为了小孙子,儿媳不离不弃,出入竟没有一套完整的衣服。老妇的眼凝视着屋子,似乎通过墙可以看见打着补丁,喂着小孩的儿媳。
墙外的一角,大雨下着,似银针落在地上,溅落一地,而这跟银针,却扎进了老翁的心里,又从眼角慢慢溢出来。
别跟爷啰嗦,把你儿媳交出来!官吏恶狠狠地说。
大人,儿媳是孙儿的命啊。老妇我虽然年老体弱,但是可以给士兵煮饭。现在赶到洛阳,还来得及给你们做做饭。老妇哭泣着。
那就快走!官吏上前带着老妇便匆匆离开。
屋内,杜甫看着这一幕,儿媳听着这一幕,孙儿不知这一幕。
夜晚,更深了,儿媳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低低哭泣。哭泣声打破夜晚的寂静
清晨,杜甫看着从外回家的老翁,一夜,老翁更加的瘦弱,淡然的眸子中,有一层雾,是晨雾,还是悲伤?
傍晚,夕阳还未落下。石壕村的天空,阳光没有一丝红色,但阳光却又是金色的,照耀在近乎破烂的房舍,犹如镀上了金边一般,与残破的房舍显得分明。
杜甫来到房舍前,风打在杜甫的脸上,不禁将手搓了搓,又伸出一只手轻叩房门,许久,门打开了,开门了的是一位老妇人,老妇头戴着布巾,残破的衣服,枯瘦的手,脸上却有一丝笑容。杜甫投宿在了这家房舍里。
夜晚,大地死一般的沉寂,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让人有种压迫感。老妇的手放在胸口,似乎随着心跳,和着脚步的节奏,颤抖。老妇转身对正在床榻休息的老翁说:老头子,快从西墙出去,快!老妇的脸上显露焦急之色。老翁从床上蹦起,跨步想跳出西墙,跳出前,他回头望着看着他的老妇,在夜晚的漆黑中,霎那间有什么闪烁。
砰砰。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声音在四面回荡,似乎是命运的宣判一般。老妇望了望西墙,老翁已去躲藏,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屋子,来到庭院,打开大门。
门外有十几人,是官吏,老妇看着眼前的官吏,竟然一下子说不出什么。你家还有男人吗?快点交出来!领头的手指着老妇,叫嚣。老妇人手抚上脸庞,低低啜泣:大人,老妇我本有三个儿子,都在邺城防守,其中一儿捎信回来,两儿已经阵亡了。
夜晚的寂静,老妇的啜泣声回荡。
少罗嗦,领头的官吏不耐烦地用手点着手中的红缨枪,到底还没有人?老妇的哭声禁止:大人,真的没有了。
此时屋中,婴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隐约还可以听见女子的说话声。
你不是说屋中没人了吗?官吏大声地吼叫。
老妇我还有一个在吃奶的小孙子,为了小孙子,儿媳不离不弃,出入竟没有一套完整的衣服。老妇的眼凝视着屋子,似乎通过墙可以看见打着补丁,喂着小孩的儿媳。
墙外的一角,大雨下着,似银针落在地上,溅落一地,而这跟银针,却扎进了老翁的心里,又从眼角慢慢溢出来。
别跟爷啰嗦,把你儿媳交出来!官吏恶狠狠地说。
大人,儿媳是孙儿的命啊。老妇我虽然年老体弱,但是可以给士兵煮饭。现在赶到洛阳,还来得及给你们做做饭。老妇哭泣着。
那就快走!官吏上前带着老妇便匆匆离开。
屋内,杜甫看着这一幕,儿媳听着这一幕,孙儿不知这一幕。
夜晚,更深了,儿媳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低低哭泣。哭泣声打破夜晚的寂静
清晨,杜甫看着从外回家的老翁,一夜,老翁更加的瘦弱,淡然的眸子中,有一层雾,是晨雾,还是悲伤?
风,呼呼地刮着。我打了个寒战,如果仍然见不到一个子,我今天就得睡在外面了。
还好,前面总算出现了一个村庄,村口旁边的石碑早已经破烂不堪了。只依稀见得,写着“石壕村”这三个字。
我挨家挨户地敲着门:“有人吗?”没有人理我……这是最后一户人家了。“有人吗?”我连续敲了十多次。“吱——呀——!”破烂的木门被打开了,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年轻人,快进来吧。”我说明来意后,老妇人给我安排了一张床,睡下了。
半夜,我被狗叫声惊醒了。“快!你来搜这子!”外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哐!哐!哐……”那个人用脚踹着门,“把你家的男人交出来!”“哗——啦!”我听得出,这是老妇人在叫老人逃跑,老人跑得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翻过了后院那堵墙。老太太战战兢兢地来到了门边。刚一放下锁,门就被踢开了。
那般的着老妇人,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差吏吼叫得多么,老人哭泣得多么凄苦。
我只听得老妇人再向差吏求情:“我的三个儿子都被抓去当兵了,正在邺城防守,一个人帮儿子带来了一封书信给我,说i另外两个儿子都被了。活着的人活一天是一天,死了的人便永远死了啊!”
差吏十分生气,怒吼道:“你儿子死了关我什么事!快把你家男人交出来,好回去交差!”说罢,便要硬闯进来。
老妇人没敢去拦他,突然想到我还在里面,便拖住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大人,我家里真的没有别的男人了啊。只有正在吃奶的孙子。因为有孙子在,她的母亲便还没有离去,但是她进进出出连一件完整的衣服也没有,不能来见您啊!”她哽咽道,“老妇人我虽然年老力衰,但是做饭的力气还是有的。请允许我去军营,去洛阳服役,或许明天还能给士兵们做一餐早饭。”
差役迟疑了一下,踢开了老妇人的手,说道:“要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夜更深了,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可还能听到老人低微的抽泣声,我听了十分揪心。
第二天,我天亮赶的时候,我只和老人告别了,那个老妇人已经被抓走了。转身望去,那老人的身影显得是那么孤单,落寞……
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寒冷的北风似乎要把整个人吞没掉。
这是战乱的岁月。暮色笼罩着一个边远僻静的村落石壕村。诗人杜甫从洛阳向华州赶路。这一天,天色已经昏暗,诗人错过了旅店,只好投宿在石壕村。
房东是一对年迈的老人,还有他们的寡媳和尚未断奶的小孙子。他们衣着破旧,面黄肌瘦。
一天的劳累奔波,诗人和衣而卧,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约莫二更时分,一阵犬吠,村中突然纷乱起来,粗暴的叫喊声、急促的打门声越来越近了。诗人被惊醒了,借着惨淡的月光向外窥看,原来差吏又来抓壮丁了。房东一家吓得心惊胆战。老翁慌忙披上一件破褂,匆匆爬过屋后的断墙,向村外逃去。老妇人战战兢兢,颤抖着去开门。
砰的一声,门还没有开,就被差吏一脚踹开,只听道差吏粗野地吼道:你家男人呢?你家还要再征派一个男子去当兵。把人交出来!老妇人苦苦哀求道:长官,我家有三个儿子都去戍守邺城了。最近一个儿子写了封信回来说,两个兄弟都战死了。哎,我担心他的幸免也难保全啊!官爷,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屋里实在没有人了!
哇孩子的啼哭声突然响起来了。
你还说没人!这孩子哪儿来的!他的父母呢?你敢欺骗官府! 差吏吆喝着,挥动皮鞭往里闯。
老妇人眼看哀求无用,哽咽着说:我的媳妇刚失去了丈夫,带着还在吃奶的孩子艰难度日,连一件穿得出去的衣服也没有了。孤儿寡母,可怎么过啊?你们实在要人,就把我这个老婆子拉去顶差吧,我随你们去,也许还来得及赶到军队烧早饭。
差吏们骂骂咧咧地把老妇人带出了院子。在惨淡的月光下,老妇人回头望望自己破旧的茅屋,掩面而去。孩子的啼哭声一阵阵传来,令人肝肠寸断。
夜深了,窗外万籁俱寂,说话的声音没有了,似乎听到有人低声在哭,这哭声在旷野上飘荡。
诗人一夜无眠,他的耳边仿佛仍然回响着老妇人凄惨的哭诉声。天蒙蒙亮,诗人收拾好衣服和悄然回家的老翁告别。面对这令人心碎的现实,诗人还能用什么样的话语安慰这痛苦万分的老人呢,只能长叹一声,放了几两碎银在老人的身边,然后,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萧索的村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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