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就别唉声叹气了。你以为我过得好啊?整天这个踢一脚,那个摇一下,我都快散架了。”……
咦,宽阔的教室里空无一人,怎么会有说话的声音呢?好奇心促使着我打开门,竖起耳朵听起来……
“老弟,我早就想大骂他们一顿了,可是又怕把他们吓着了。毕竟,在他们眼里,咱们只是一群木头呀!”
“就是嘛!我也早就忍不住了。可是谁叫咱们命苦呢?做了一群木头,唉……”
我走进门去,把桌子和椅子都吓坏了,它们赶紧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我依然来得很早,站在门口偷听。
“老弟,昨天过得好吗?”
“唉,这个班上有个人叫赵,赵什么来着?哦哦哦,叫赵小虎。昨天上自然课,老师在前面做实验,他看不见,就站在我身上,还一个劲儿跳呢!”
“可不是嘛,他站在你身上还嫌矮了,又站在我身上……” 听到这里,我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个主意……
第三天,我并没有站在门口偷听,而是直接走进教室,拿出爸爸心爱的锤子和钉子,叮叮铛铛地把桌子和椅子都修好了。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来了他们往椅子上一坐,咦,椅子不再摇摇晃晃了;再一看抽屉,里面掉了的木板也被钉好了,还有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请爱护公共财物。
第四天早晨,教室里又开起了“桌椅讨论大会”……
今天,我们全家玩了一个有趣的游戏----抢椅子。
妈妈先给我们讲游戏规则,可我早就迫不及待了!游戏终于开始啦!我迈开双脚,蹲起马步,两手握拳,手心的汗都冒了出来。“我一定要加油!”我暗暗地为自己鼓劲。爸爸打开了音乐,我们开始围着椅子转起了圈。大家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椅子,一副很警惕的样子:妈妈大摇大摆,似乎在想:今天的冠军肯定是我;姐姐的头上冒出了汗,眼睛的余光看向爸爸,等待他喊“停”… …我一边看着椅子,一边等待着说“停”的声音,随时准备着。
“停!”爸爸大声的喊道。我敏捷地转过身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幸亏我的“占地面积”大,要不我就会摔到地上了。只见妈妈呆若木鸡地站在那,而姐姐也早已被我挤下了椅子。在这宁静的状态里,我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太好了,我赢啦!”
第二局开始了,现在只有两把椅子,爸爸和姐姐也上场了,一共有四个人。真是“僧多粥少”!我更加紧张了。奶奶放了一首她爱听的“荷塘月色”,听到这首歌,我们原来的紧张心情一下子变得放松了,脚步都慢下来了呢!
奶奶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大声喊道:“停!”我们立刻向着各自的目标抢去。最后,爸爸坐到椅子上后,我却坐到了他的腿上,妈妈和姐姐两败俱伤,都摔下了椅子。奶奶在旁边看到,哈哈大笑起来。
这真是一次有趣的游戏啊!
然而,无论何时,我这乐陶陶的粉色美梦总是被一阵邻家大婶的刺耳话声,或附近病童歇斯底里的哭叫声打破,丑恶的现实又在我面前展露出灰色的身躯,回到现实,看见与梦中贵公子毫无共同之处、丑陋得可悲的自己,哪儿还有方才那个可人儿的倩影?附近一天到晚累得灰头土脸的小保姆,都不屑看我一眼。只有我精心制作的椅子孤零零呆立原地,仿若美梦的残骸碎片。可就连这把椅子,不久后也将搬到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去,不是吗?
暗无天日,甚至举动维艰的皮革天地,构成一个妖异魅惑的世界!在这里,人类与平日肉眼所见完全不同,是一种奇妙的生物。他们不过是声音、鼻息、脚步声、衣物摩擦声及几个浑圆富于弹力的肉块罢了。我能够以肌肤触感取代视觉识别每个人。有些人又肥又胖,犹如碰触腐烂的鱼肉;相反的,有的人骨瘦如柴,简直像具骸骨。此外,综合背脊弯度、肩胛骨间距、手臂长度、大腿粗细或尾椎骨长短来看,就算身材再相似,人和人也必定有所差异。除了容貌和指纹,人类绝对可以凭触摸全身逐一区别。
所谓恶魔的呢喃,大概就是指这样的事吧!尽管如梦般荒唐无稽、骇人无比,但仍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蛊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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