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城里人来说,下乡就是一场探险或者旅行,可以乘机暂时摆脱快节奏城市生活的纷扰;而对农村人来说,每一次扶贫都是一次福利发放。正如一则寓言所说的那样:游人来到动物园,爸爸对儿子说,看那是猴子,你可以扔点糖果让它们翻跟头。母猴则对小猴说,看那是人,你翻个跟头他们就给你东西吃。
电视剧《马向阳下乡记》一开始就切入了这一视角,多年没有晋升而壮志未酬,初恋女友重归身边极力讨好,事业面临拐点而思虑万千,家庭的牵绊则是设置了马向阳的一个得了阿尔茨海默症的老舅,这也让马向阳这只向往自由的风筝不能飞得太远太高,他的手里的一端是拽在老舅的手中。当马向阳带着一身驴友装备下乡时,他所体现的恰恰是城里人的探险感。事实上如果不是一开始丁秋香上演的告状小插曲,或许他就准备熬上一年等待任期结束再回来。而对于大槐树村的村民来说,他们也习惯了热闹一阵留下仨瓜俩枣。
农村的池塘自有两千年封建社会的维持秩序的生态,马向阳就像是投入其中的一只外来的生物大鲶鱼。他既有自己大槐树村第一书记的有力权杖,又要屈从于池塘里其他的大小生物以此平衡池塘水的清浊。如果说城市里的纠纷以法律为唯一准绳,而农村里的私斗和恩怨显然更像是池底的微生物,外界只看得到池清如许,正如局长用“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来形容大槐树村。这不会成为车上顶着山地车的马向阳的户外度假胜地,只会成为头上顶着局长殷切目光和村民内心期待的马向阳的人际迷宫。
封建社会的农村自古就有“山高皇帝远”的态度,而皇帝的政令最多也只能下达到县一级。农村以自己的宗族祠堂来维护村中的大小事务,大槐树村中六成是姓刘的,从外村嫁来的寡妇秋香与本村的刘氏族长刘世荣之间的\'两垄地之争冲击着农村惯有的秩序,然而遗留的由年龄最长的老人说了算的传统依然强劲。刘世荣在老祖奶的面前只能点头哈腰。对于马向阳的“空降”,刘世荣保持着谨慎的乐观,如同经常在自己家平台上拿着望远镜的他,这是对自己视力的怀疑,也是对自己势力的疑虑。
农村的问题关键在于钱,如果不是因为贫穷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外出打工,也不会有丁秋香为了两垄地而到市里告状。然而,正如刘世荣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钱,但也不全是因为钱。不管他说这话有多少私心和违心,但却仍然说出了一个事实。马向阳在刚进村时浮于表面,村里则在成为空心村后人心涣散。三农问题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
“要想富先修路”曾经是广泛流行于农村各地的口号,而马向阳提出的修路计划也正是电视剧的一个核心话题,其实这里的路不仅连接着农村与城市,更代表着文明的连接,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的通道。大槐树村的发展首先需要打通闭塞的交通状况,使自身跟上现代文明的脚步,只有这样才不会沦落为城市化之下的异次元空间。
《马向阳下乡记》罕见的将视角投向了下乡村官关注三农致富道路方面,以一个外来者的介入来理清农村勾心斗角之间的盘根错节,第一书记马向阳以坚韧的耐力给大槐树村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实现了他“让大槐树下长出金子”的梦想。马向阳通过改造农村的生活方式及条件,使农村焕发出新的活力的方式为我们开拓了一条新的道路。即使在现实中,我们也需要以新的眼光来看待农村,它不仅仅只是我们的原材料供应基地,更是我们延伸自己生命空间与质量的最后屏障。
教训:哪儿也别去,舒舒服服地在家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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