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周末,我都在爸爸的扫院子的沙沙声以及树上宛转的鸟鸣声中睁开眼睛。接着还有爸爸给花儿草儿的浇水声。那些时日都是如此的娴静与美好。
已是六月中旬了,院子中高大的绒线花树开满了粉红的花朵,丝丝香气萦绕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我走到院子中间,“唔,爸,树又开花了呢,真漂亮。真是比去年开得还好看。”我眯着眼,昂起头看看大树,阳光俏皮地从树叶间钻过来,逗着小猫玩。
“是啊,这树真是棵宝树,花开得漂亮,树叶浓密又遮凉,花又香。”爸爸感慨道。
我拿出语文书,站在二楼阳台的花园中,诵读完一篇篇经典之作后,又去欣赏着身边的花花草草。嗯,楼下的枣树上也开出了淡黄色星星点点的小花儿。“今年给树多上点肥料,秋天时枣和葡萄会结得更多,给你多吃点。多补补!”爸爸年年这样说,你看,葡萄架上已经结出了大大小小的青豆豆,今年秋天肯定又是一个大丰收。
我向下看看,爸爸还在侍弄着那些花花草草。太阳又向上挪了些位置,我说:“爸爸,快中午了,你休息一下吧。”爸爸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说道:“哎,让我把房间里的花也搬出来晒晒太阳,让你多多呼吸点新鲜的空气,也好休息休息你的眼睛。”说着,他又去屋里搬花了。
我心里倏然一动,满心感慨又欢喜,又感动。心底里蓦地开出一朵朵粲然的花儿。这些花儿,虽平凡却依旧漂亮且美丽,还很有风味,鲜艳,明媚,每一朵都开在我的心里面,满满的都是对子女的爱。
愿这些漂亮的花儿,在心灵深处,永远明媚地开着……
心若汪洋,在时间的引力下,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潮汐,就这样拍在记忆中,让沙滩的沙子浅了,却让嵌入沙滩里的石头更深了。
——题记
一晃就是十二岁的少年了,太婆去世已经六年了。每每想起她,我的内心深处就有一阵无法抑制的隐痛。
五岁的那一年,一天中午,我和小朋友们在操场上玩耍。也许大家都玩得很尽兴,用小石头开起仗来。我抓起一把小石头朝楼上住的小哥哥扔去,可能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小哥哥的鼻头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鼻子一下子又红又肿,小哥哥哭了。这时,大家都围了过来,我80多岁的太婆也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我原以为她一定会帮我的忙,迅速平息这件风波。谁知她竟不顾情面,不管我的委屈,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大家一起玩,都是小朋友,谁都不是故意的,凭什么只批评我呀!我躲在墙角暗处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她,不到1。5米的瘦小个头,布满皱纹刻满沧桑的老脸,暴出青筋的却似乎极有枯力的手和一双蹒跚走路的小脚,自己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这么不讲情面,我心里忿忿不已。
从那以后,我总觉得太婆不喜欢我,当她时而抚摸我的头时,我总是很不耐烦地把她的手挪开,当她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时,我老嫌弃她啰嗦,唠叨,惹人烦。
过了不久,太婆中风了。她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请人专门护理。她常常想我和姐姐进房间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然而我总觉得她房间里有一股难受的气味,因此很少走进她的房间,更不要说陪她聊天了。不到半年,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太婆带着遗憾去世了。我记得电视新闻里说,那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冬季,2008年冰灾。妈妈告诉我再也看不到太婆了,太婆会永远地在地下安息了。那时年幼,还不明白具体的意思,只是懵懂地知道她死了,再也不会不顾情面,不管我的委屈,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狠狠地批评一顿了。
白驹过隙,岁月有痕。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完全明白太婆当时之所以指责我安抚受伤小伙伴的初衷与深意;我已经深刻知晓了死亡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我多么希望还有机会让太婆慈爱的双手抚摸我的头;我多么渴求可以让自己有更多地陪伴太婆的日子……然而,我知道,斯人已去,为时已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感念太婆对我的种种好,回忆起她曾经给予我们重孙辈的点滴关爱。每当此时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歉疚,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潮汐,拍打着那些嵌入沙滩深处的石头。
花朵,有她的美丽与芬芳,而我们也一样,在生命的成长旅途中,总会遇到些酸脸苦辣,抚慰心灵的事。——题记
酸
夕日余晖,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妈妈,妈妈,我要买玩具,你给我买嘛。”“不行,家里已经有那么多的玩具啦,不要买啦,走。快跟我回家。”此时的我已经暮然回首啦,想到往日妈妈为我买玩具,从未有半点怨言,而我呢?还一直顶撞妈妈,不尊重妈妈,顿时感到心里一阵酸,决定好好学习,用好成绩回报父母!
甜
秋风萧瑟,道路上来往穿梭的人群没有一个愿意帮助他,而我,只是帮他把掉在地上的水果捡起来,就得到了感谢与尊重。“谢谢你,谢谢你,真是个活雷锋啊!”临走时,他还送了我一些水果,硬要塞给我,虽然我不懂得善良的真谛,但我知道,善良不是一味的索取,而是无私的奉献。心中的暖流立刻流淌了起来。
苦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我并不这样认为,父亲与母亲都是农民工,我从小在村里上学,后转到城镇,为此,父母亲还大吵了一架,“去什么城里?咱家这条件,你还准备望女成凤吗?“”我只是想让他有个好的学习环境,这难道有错吗?“我的心里想吃了鱼鳃一样,甚苦,难道没钱人家的孩子就要受这种苦吗?从此,我每次都会在学校拿奖学金,还帮妈妈做家务,成为了一个懂事的的好孩子。
辣
一百分,对我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分数,而那一次,我为了让妈妈开心,自己将九十九改成了一百分,每当提起这件事来,我的脸上都会出现火辣辣的斑痕来,烧得我滚烫,让我无地自容。
这些艳丽的花朵,开在我们心灵深处,洋溢着美丽与芬芳。——后记
开在记忆深处的花朵的确,是会有那么一朵小小的,隐秘的花朵开在心里的最深处,尽管它或许已经被风干,或许经历过风吹雨打,但它就是这么存在着;它或许已经被主人遗忘了,或许它身上已经积压着太多复杂的东西,但是它依旧等待着封闭已久的记忆之门重新打开,依旧等待着主人的目光追寻到心灵最深处发现它,依旧是我们最好的回忆。
我承认,我失去了童年,以及和童年有关的所有记忆,包括那些小小的爱与愁,轻轻地问候与忧伤。我身上的童真早已被年龄的河水冲淡了,而过度的成熟和学习的压力也慢慢吞噬着我唯一的天真。忘了吗?也是真的忘了?
角落里是否还剩一堆未吃完的太妃糖?童年是否有散落一地的花瓣?或者有没有放不下的思念?没时间想。灿烂的那个只剩星光点点。那,是个美丽多彩的夏天,也许是在前不久吧,出于习俗,我被连拖带骗不情愿地回了次老家,长途奔波我已经很疲倦了,几乎没有什么能让我提起兴趣了,我麻木地倚靠在车上,翻着英语参考书,昏昏沉沉地理着心中杂乱的思绪,绿油油的天边无边无际,但我感到空洞;多姿的蝴蝶五颜六色,但我感到乏力;众多的家乡小吃令人眼花缭乱,但让我没有食欲,我眯着眼斜了斜阳光,强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不得不闭上了我的双眼,忽然……“姐姐!
姐姐!蝴蝶停在你头上呀!哈哈……”一个清脆的小男声,“它飞了呀,很美呢!”一个充满爱意的小女声,我的心为之一颤,赶紧坐起来,摇下车窗,顺着声音望去,这一幕深深映入我的脑海中:一个女孩坐在地上,可爱的小男孩追逐着那只蝴蝶,不知怎么的,我眼里热热的,为什么……那个女孩儿……为什么这一幕那么生疏又那么熟悉……是……我吗?……不……不是的,不会的,我拼命摇头,试着摆脱,但湿润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心里的最后防线终于崩溃了,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我感觉心中有什么在发芽,记忆之门一点点的开了……4年前,是我,也带着弟弟在草地上无忧无虑地嬉戏着,他曾一脸天真地问我:“姐姐,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玩吗?”我也曾笑着回答道:“可以呀,当然可以啦!”草地上晶莹的露水,灿烂的阳光,天真唯美的笑脸……
都那么美好,我怎么会忘了呢?怎么摆脱的掉呢?那…是我遗失的童年记忆!它,一直深深埋在我的心底。那朵小小的可爱的花终于等到了被重新发现的那一天,它是我遗失并忘记的童年记忆:美得让人炫眩目,美得让人怜惜,美得让人忘记,纯净得看得见底。现在,我得把他它小心地捧在手心,那时,我可以犯傻,躲在气球里傻笑,可以哭得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以像爱一个人一样去爱别人……那么多欢乐,那么多记忆,那么多故事,像我温柔的眼泪一样一点点,一段段从记忆之门流出来……
那朵象征童年回忆的花儿,虽然你一直埋没在我心灵最深处,虽然你已经被封存了许久,但我知道,你一直满怀希望地开着。一直翘首盼望着重见阳光的那一天,现在,就让我好好珍惜你吧!
我的伤痛,就如一桶水落入平静的水面,水花随即溅开,我的伤痛也如水花般泛开来。
——题记
几个月前的一个电话,使爸爸流泪了,电话那头的人也跟着哭泣。我走过去问爸爸什么事,爸爸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句令我呆了半天的话:“爷——爷——走——了!”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句话中的“走了”是什么意思,随即愣住了:爷爷竟离开人世了。一滴滴眼泪落了下来,所有的往事都如电影般在眼前掠过:小时候,我毅然拒绝了爷爷的怀抱,还蛮横地将爷爷家的“雪碧”饮料全部带走;上小学时,曾在爸爸的挟持下极不情愿地来到爷爷家,当见到爷爷那张枯瘦的脸时,我挣开爸爸的手扭头就跑;前年,爸爸要我去扬州看望爷爷,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现在想来,我仿佛错过了一些本属于我的幸福、一份被我自己抛弃的温暖。
送爷爷遗体去火葬场的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沉默着,而对视的眼睛早已在交流着什么。唯独我,拎着装纸花的袋子,手里抓上一大把猛地向车窗外撒去。一时间,漫天纸花……
在爷爷火化前的道别仪式上,爸爸、叔叔、婶婶,全哭了,有的还趴到水晶棺上,哭着喊着“爸爸”。我记得当时我只是心酸,泪硬生生地留在眼里,眼珠在爷爷身上流转,急切地期盼找到些什么,是那些流逝掉的温暖,还有爷爷手上苍老的痕迹,我也不知道。
爷爷火化了,我却没有看,我也不想亲眼去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或许,我欠爷爷的太多太多,我使他如同少了一个子孙,少当了一个爷爷。我一直以来,都有这份深深的内疚,这份永远抹不去的伤痛,我觉得我对不起爷爷的太多了,但这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爷爷再也回不来了,他不会再坐在床前,用手颤抖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小馨,喝‘雪碧’……”
水花是不平静的,如我的伤痛一样,永不平静。爷爷,我亲爱的爷爷,你在天堂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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