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那么无奈的一句话。长大意味着什么?脱掉稚气的外表带上厚厚的面具尽管很不愿意还是努力地微笑?开始像刺猬一样的自我保护害怕受伤害?还是尽管受伤了流血了痛得要死依然倔强的装作无所谓?
长大了。留下了什么?还记得曾经一起在走廊过道里低声哼唱的歌曲么?那时候虽然知道五音不全的自己哼出来的歌会被路人嘲笑,但是因为自己和一群朝夕相处的朋友一起,于是就不再顾忌什么渐渐扯开喉咙放声唱。还记得书包里塞着的一包包诱人的零食么?上课的时候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吃水晶之恋被逮到,下课一起分享不同口味的薯片,糖果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小学时光。还记得满满一抽屉的有头无尾的文字么?小心翼翼地写下那些让人温暖的人和事,带着几分羞涩地拿给最好的朋友看,然后开心地接受他们的赞美或者挖苦。重要的不是他们是不是赞同,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知道你的单纯的想法。偶尔的感动和偶尔的别扭让你们的感情更加牢固。像清澈的流水一样的感情。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就这样平静的手牵着手走向未知的旅途。还记得那个一样喜欢的作家么?那时候你们一看他的书,一起为了某个情节开心的笑或流下眼泪,然后你们说好了即使是地狱也要一起猖獗。
长大了。终于长大了。开始安静的看书安静的写字安静的走路。抽屉里依然有很多没写完的文字,可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看。偶尔抬起头看看蓝天,舒展一下僵硬的腰身,然后低下头继续写。看着蓝色的墨迹一点点地填满空白的练习和草稿纸,你分明感到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深深的刺了一下,剧烈地疼痛却找不到伤口。然后你就想起那年夏天,你们飞扬着青春的日子。
长大了。十二岁那张年少的脸被印在那张大大的毕业照片上面,你轻轻地笑着,时光就此定格。每次看到那张毕业照片的时候,你一定有过“如果时光就此定格”之类的傻瓜一样的想法吧?可是那些快乐的时光都无法回头了。那些纯真的纪念,藏在课本下的`秘密,纸条上写得满满的年少与寂寞。都定格成纪念册里,最最美好,却伤感的画面。
许飞的《那年夏天》。安静的吉他和安静的声线。
于是我想到了几年前和一群朋友张扬着笑脸的日子。那后压力很小,很轻松,很快乐。那时我们知道身边还有彼此的存在,所以即使是寒冷的冬季我们依然感觉温暖。
然后我们就毕业了,在那年夏天。如果时光能在那年夏天定格,那该多好。
一个人,行走在寂寞的黑暗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光线,记忆是唯一不变的行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那么怕冷,那么怕热。就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的幼兽,那么容易受伤,经不起一点点的风吹和雨打。
独自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仰望天空,蓝天依旧。这片看似蔚蓝的天空却滞留了我三年的青春时光。
其实人生最可怕的并不是时光的不再,而是时光突然倒流的瞬间,我会不知所措,会泪留满面,会因为一片树叶的飘落黯然伤神,会在一切地点和时间嗟叹年华的匆匆流逝,嗟叹那段没有结果的初恋。
我站在天空下面,以为自己会彻底忘却那个女孩,那段曾经自以为是的单相思。我那么努力的告诉自己,自始自终都是一厢情愿。可是内心深处却不承认,难道,男性的坚强下面是更多的脆弱和伤怀?我总要在睡前轻轻念一念她的名字,以免将她遗忘在黑暗的世界里。我总要去那个市场路口,期望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企图给自己一个合理而牵强的理由,比如,我会告诉自己:金庸说,在感情方面,男人永远是业余的,女人永远是专业的。所以那不是我的错或者无能。这种可笑的想法终于在那几个字噎在喉咙,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时候,就被她一个轻微的转身。粉碎的一塌糊涂。于是我笑。笑得很傻逼,像只迷失方向的流浪狗。但是我似乎并不甘心,我站在她的宿舍楼下面,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招来的是围观猴子一般的眼光。我晚上不停的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还是不回。我发誓要她给我一个机会,于是,像只野猫潜藏在她路过的巷口。堵住她,费尽言语。她说,就从朋友开始,试试看。
简单的一句话,使我如同在急流奔涌的河水里抓到了一个救生圈。不断的写信给她,有时间就约她,在每一个被认为是恋人相逢的日子里祝福她,送她礼物。
每夜的失眠。每天的思念。都以为即将蜕变成浪漫的情节。
可是结局依旧打不开,所有的努力都被风轻轻的吹散。
于是,我看见她和他站在夕阳铺满余辉的校园里,紧紧相拥,旁若无人。我看见斜阳透过斑驳的树干洒在我的身上,原来我不曾离开,不曾起跑,一直站在原点。原来“朋友”不过是个幌子,给我一个台阶下。笑了笑,又想起《飞狐外传》里面身世可怜的程灵素为自己的单相思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也换不来胡斐的一句感谢。在这场所谓的“爱情”里,我不是主角,只是一个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青春年华里的第一次“遭遇”,以潦倒可笑而收尾。
这个发生在公元2007年夏天的故事,这个曾经被风吹过的夏季,我的爱情折损了翅膀,我奋力飞翔,挣扎了好久,滑翔了好久,最终降落平地。
回首一片风雨飘摇。
也许,在爱的世界里,没有公平的一方,一方注定要为一方付出,哪怕付出所有。信手翻书,却看到张爱玲的至理: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于是我想,若干年之后,当我们再次相遇,我还会像年少时这般冲动吗?我想我会的。既然这样,是不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即使今天错过了,明天也会相遇,无论相距多远,相隔多久。那么这对所有处在爱情里,或向往爱情的人来说,该是多么伟大的一个鼓舞。我停止思考,抬头望天,天空瓦蓝如洗,白云像羊一样飘荡,没有风。而夏宇的《腹语术》回荡在我的耳旁:
我走错房间
错过了自己的婚礼
在墙壁唯一的缝隙中,
我看见
一切进行之完好
她穿白色的婚纱,捧着花
她穿黑色的礼服,微笑着
仪式,许诺,亲吻
背着它:
命运,我苦苦练就的腹语术
可爱的鼹鼠探出脑袋在张望
我问它:他们真的相爱吗
小精灵说,是的
高中军训的时候,乒乓球地下室里的小卖铺是最热闹的,每天中午12点半,排队付款的人从东侧的门一直排到老远处西侧的门,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冰镇的可乐,蓝色迷彩服套装套着人,人被分成两列码得齐齐的,嘴里却叽咕叽咕的讲着话“我寝室里还有两套衣服没洗。”,“我们教官人超好,都往凉的地方靠。”,“皮肤已经黑了三层了,过两天还要去拍身份证照。”然后莲花广场的音乐响起来,一个个又急的喊天:“阿姨你快点啊!”前面的或许还会等两分钟,排在后面的同学直接把饮料扔回搁架上就跑。迟到要罚跑绕整个广场一圈呀。把视线拉高,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座学校穿着蓝色迷彩服的人儿都迅速奔向体艺中心,主任早早就站在最高的地方,拿着个大喇叭,高喊:“还有5分钟。”
我们那届军训结束的时候,大家拍纪念照,都统一把照片p白了点。
等到下届军训,我凑巧在那个时间点去了趟小卖铺,发现,西门也安了两个收银处。回来笑着和他们说:“这届小朋友待遇倒比我们好些。”
“知——了——知——了——”
吵闹的蝉声在头顶盘旋着,烦心之意混杂在那灼热到窒息的空气里愈升愈高。偶尔飘过的几片白云,耷拉着的树叶,一切的一切都诉说着这个城市的夏天。
“又是一年夏天了啊。”不由得,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第几个年头了,我依旧在这个操场。老实说,与这个操场相伴了这么久,心中免不了把它当成了自己的老伙伴。见过他春意盎然的样子,也见过他狂风骤雨的模样,落叶与白雪纷飞的'时候也并不少。那一个个发生在这个操场上的故事,到现在我都历历在目。
在那个角落里。“那个......我......我喜欢你,可......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我从很久以前.......”少年红着脸说着,他的手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视线则慌慌张张地在他自己的脚边游走。而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少女,她也正满脸通红地望着自己脚边,同时也在很认真地听少年说他和她之间的故事。
在那个台阶上。“喂,妈......嗯......没什么大事儿,就打个电话问问你怎么样了。嗯......我好着呢,好着呢......真的好着呢,东华食堂又好,宿舍也好,没什么好担心的......嗯......我知道......我知道,学习没耽误呢......不用寄钱,够了够了,你和爸两个人吃好点......吃的惯,挺合口味的......嗯......哎好,妈,先挂了,还有作业要写呢,先回宿舍了。”
在那排座位上。两个少年安静地坐着,他们的头上戴着毕业礼帽,身上穿着毕业礼服。不远处,同班的同学正在欢呼,庆祝着他们人生的又一里程碑。
“大概以后很难再见到了吧。”一位少年看着远方。
“嗯,你在地球另一边的研究所。”
“这四年里有你,我很幸运。”
“两个大男人,这么伤感干什么,哈哈。有缘再见,邮件保持联系!”说着少年站了起来,走远了。
“有缘......再见......”
这个操场上,有过悲伤,有过快乐,有过感动。我就是那棵站在操场边的树,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穿着军装的,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穿着毕业礼服的。
“今年的他们,又会摩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看着远处缓缓进场的迷彩色,我不由得充满期待。
说起军训,
想到的大概是盛夏烈日下站军姿时留下的汗水,
因为一个5分钟的休息时间而响起的欢呼,
起哄着教官唱军歌时异常爽朗的笑声,
用似乎要冒烟的嗓子坚持着大喊口号。
比起军训的苦累,想到的更多的是那些特别的记忆。
大概是很惊讶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会为了不让班级落后而拼命扯着嗓子大声喊口号;
会在意队列是不是走齐,站姿够不够标准;
会在教官严格训练时暗暗抱怨,然而道别时又总会涌上强烈的不舍。
就像军训中的正步走一样,
我们都变得和往常不一样,
我们变得利落整饬,
学会了咬牙坚持,也会感受到凝聚力和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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