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外婆家的那条小巷子里,有一位卖艺人。
瑞安飞云那时有许多老房子,邻里间都熟,有家小作坊,门前有个卖艺人会在那表演一些小技艺。其实按现在来说是一些小魔术,通过手的动作,让糖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看热闹的孩子很多,我每周日都会去外婆家,自然也会去那玩儿。
听说他都是中午到那表演,太阳下山了回家,他帮着那家作坊招览生意,表演好了就进店买吃的。
他个子不算高,却很壮,灵活的手指使我们看不清动作。每天都会有一堆小孩围在那儿,看他表演。他的每套动作都非常规范。表演前,他会先把桌上白色的面粉堆开,变成一座“小山”。再把表演道具拿出,有三个不同颜色的杯子。随之,他再把一颗奶糖放在一个杯子下,让我们看好了。他快速地把三个杯子移来移去,有时围成一个圈,有时还会把其中一个杯子扔起来,拍拍桌子,杯子再掉下来……最后,让我们猜在哪个杯子里,可是,糖却哪儿也不在,跑到了旁边的面粉小山堆里。一吹气,一颗米白色的糖出现在面粉里。“看见没?糖不见了!进店买吃的,说话算数!”我们也只好去买。
卖艺人有些胡渣,第一次见到他还有些害怕。“小朋友,你们喜欢吃糖吧,猜到糖在哪,我就把糖送你!看好喽!”他做的动作很娴熟,眼睛有时盯着我们有时望着天空,还会一边唱着歌一边表演,几天就会换新的动作,我们都不会厌烦。虽然,他表演得满头大汗了,却还在那儿表演得很卖力。一天下午,他似乎在移杯子时有失误,孩子们拆他台。“这局不算!小失误,小失误!”嘿嘿,再来一次,他有些紧张了,但过一会儿就好了。
每次收摊后,他都会把所有东西塞到一个袋子里,再把桌子扛到肩上,走!背影很魁梧,走路一摆一摆的,像只鸭子。
前年,他不见了,我再也没有看到他,也不知什么原因,心里有些失落,不知为什么。曾想着会再见到他与的他的“小魔术”,这些玩意儿使我觉得很新鲜,因为在城市里看不到这样的卖艺人。他表演时的个性也让我记忆很深。只要有去外婆家,我都会去看看他在不在,但每次都带着期待去,拖着失望回。
“外婆小时候也经常看卖艺人表演,人比现在还多。但现在卖艺人越来越少了,你能感受到,很幸福!”前个星期,外婆对我说。那个卖艺人不在城市里出现,乡下的小巷里也没了……
和东四的孙大姐通电话。孙大姐是居委会的,在编本地的一本志书,希望用我的一篇稿子。孙大姐这人我没见过,但话里听得出来,一提几号院,那里头装着几口子人,一百年内有过什么有趣的事儿,都在人家脑子里装着呢。聊起来,就好像回了一趟家,不知不觉,聊了将近一个钟头,话题早已经离开了稿子,转到了东四的贝勒爷、石头狮子上头。结束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跟孙大姐说,回北京的时候,看您去。
挂电话的时候,听见那边屋里其他的人在说笑,有一个清脆的女声笑得很张扬地说:“你就贫吧你。”
电话挂上了,那句话的影子,仿佛还在耳边呢。不是地道的胡同北京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闭上眼睛,这话音儿好熟,说这话的多半是当年胡同里我称作姐姐的那些北京女孩子们。
那时候自来水还没有装进各家,早晨起来,大伙儿得拿着各式洗脸盆子上院子中央水龙头前头排队等着去,经常看见不耐烦的女孩子,把洗脸盆放在脚边,当着人面大喇喇拿面小镜子就开始梳头。前些日子看篇文章里有说法,说有教养的女孩子绝不当着男人的面儿补妆。要照这个说法,我们胡同的姐姐们大概没一个能算淑女了,可她们的头发多半又长又亮。
这时候,往往就有自做潇洒的GG想方设法地凑过去聊天,中间不知道说了什么风话,便听见这样清脆的女声咯咯笑着来一句——“你就贫吧你。”
有多少粗线条的鸳鸯红线,就是这么串上的呢?只怕胡同里嫁了人的JJ们自己也记不得了。
在胡同里,街坊,是个很说不清的词儿。邻里吵架骂街的时候,二大爷瞪着斗鸡眼,那模样简直可以吃了四大妈,可是每天他还得照样和四大妈对门,闻四大妈家韭黄炒鸡蛋的香味抽鼻子,昕四大妈家电匣子里“坐宫”唱到精彩处要关灯睡觉喊一嗓子:“四姐您让我听完这段儿成不?”
街坊之间没有秘密。你们家还有几棵葱邻居比你还清楚,谁家的小家伙拉屎了一院儿的人都得跟着闻味儿。晚上睡不着觉,略一凝神能听见后院那谁家的新媳妇和新郎官也没睡呢,两口子叽叽喳喳能聊到半夜,当然声音都是压低了的你绝听不清两口子的\'悄悄话。只偶尔那新媳妇会咕的一笑,不自觉放大了声音让你听到一句——“你就贫吧你。”
多少年后,忽然觉得,那一句略带娇嗔的话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旖旎风光呢。
更多的时候,是夏天热了,看见某个院门里面几个黑影靠着门框磕牙,间或有下夜班的回来,推着自行车从几个人中间穿过进院,还得低低地说一声——对不住。
这就是乘凉呢。哥们儿姐们儿聊着天,还能看看马路上的风景——马路上有什么好看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时候大伙儿都那么着,谁也没觉得不正常。
几乎无例外的是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把瓜子,一边聊,一边噼噼啪啪嗑得热闹。有时候,就听见嘎嘎大笑,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笑话,便有很不淑女的对着那讲笑话的男生肩膀上猛推一把。半戏虐地说:“你就贫吧你。”
那种笑声消散在胡同里,就像草叶上的露珠一样自然。
一瞬间,仿佛胡同里头的国槐已经在了眼前,耳边还是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清脆地笑着的声音——“你就贫吧你”,还有故都那淡淡的煤烟味儿。
电话里听来的一句话,就让人想家,还写了这么多,我这是怎么了我?
记得我刚来到四川时,妈妈一人在广安市(小平故里)打拼,工作很忙,房子还是租的,无法照顾我,所以把我送到县城外婆家待了一年。
在外婆家时,我可调皮了,简直是一个麻烦小孩。一会玩玩那里,一会翻翻这里,房子真的被我翻了个底朝天。
外婆每天都会训斥我,我都无所谓,习惯了。但是最可恨的是外公,这个有歇斯底里的外公,他的东西,谁碰了,跟谁追究到底。我在外婆家不能释放所有的“激情”,只好到楼下三舅爷爷家中去玩了。
刚见到他时,觉得很搞笑。他是一个秃头老人,头油光光的像鸡蛋一样,十分可爱;大大的嘴厚得像饺子,笑起来特别灿烂,真是个好玩的老爷爷。
在三舅爷爷家,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激情燃烧”,真是爽呆了。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两位老人总是尽可能的包容我。有一次,我在他们家里发现一桶鲜而深的红色豆子。奇怪了,我见过身材娇小玲珑的绿豆,也吃过颜色鲜活明亮的黄豆……,“这是什么豆呢?”。三舅爷爷说:这是红豆呀!哇,好特别的豆了呀!一颗颗大而饱,红彤彤的看着真喜庆。我又问:“为什么买的红豆比米还多呢?”,三舅爷爷说:“因为它不仅味道好,营养也高呀!”说着,他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
后来,每次看见他们早上吃的是红豆沙包、红豆稀饭,中午吃的是红豆汤、红豆炖猪蹄、红豆闷红烧肉时,我就按耐不住,口水流得三千尺呀!
有一次,两位老人请我与他们一起共餐。我高兴极了,蹦到椅子上,挑起筷子,狂吃一番,我美滋滋地吃了一顿,味道好极了。也许红豆的味道是豆子中的瑰宝,我爱上了红豆,我巳不能抵抗红豆的诱惑了。
以后,我隔三差五地就去楼下享受着红豆的快乐味道。由于我的贪得无厌,红豆很快消声灭迹了。
爷爷问我:“源源,你还想红豆吗?以后爷爷再买给你吃吧!”。可是我却大发脾气,闹着让爷爷现在就快去买。三舅爷爷脸上有些为难,走进小屋里和三舅奶奶争论了好一会儿,他出了门,消失在金色的烈日下。
一下午了,天出渐渐泛起一层层迷人的紫霞,黄昏到来了。几颗调皮的星星早早地来到天空玩耍;房檐上,乌鸦在纵情高歌。
门开了,是“红豆”归来了。三舅爷爷满头大汗地提着一大筐大颗饱满的红豆,三舅奶奶急忙接过红豆,扶着爷爷到椅子上歇一歇。我仔细端详了一下三舅爷爷,他筋脉突兀的手有些红肿,一串串豆大的汗珠顺着苍老的脸颊边缘慢慢地流下。我问三舅奶奶,爷爷怎么这么累啊!奶奶答:“现在市场上没有红豆卖了,只有到农村才能弄到”。
是啊,乡村的峭壁和长途跋涉是对老人莫大的考验啊!但是面对我的无理取闹,爷爷毫无怨言,不顾路途艰辛……哎!此时,我不禁感概万干,觉得自己有些自我形秽。我问爷爷:“其实我只是闹着玩而巳,你又何心如此认真呢?”爷爷答:“没什么,源源是小客人嘛!”我觉得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日子一天一天地擦肩而过,终于到回广安的时侯了。
为了我,三舅爷爷一大早就开始忙里忙外了,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中午,他俩请我到他们家吃这顿离别饭。一看饭桌:简直就是红豆之“满汉全席”,色、香、味俱佳呀!吃着吃着,我不禁泪落纷纷……。
走时,我还拿了一颗最大的红豆,装在包里,留作纪念。
后来,我才知道红豆又叫相心豆。
几年了,那颗红豆早与我失散在天涯海角。后来,三舅爷爷居然得了肺癌。
几个月后,三舅爷爷离开了人世。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后,我的心久久……无法平息。
三舅爷爷永远闭上了眼晴,那慈祥的双眼,消失在人间,消失在温謦美好的人间,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走了。
我不知道那颗纪念的红豆在哪里呀!这么多年了,那颗红豆肯定“老了”。但是,我希望那颗老而不朽的红豆能代表我对爷爷深深的思念。
妈妈说,外公去了天堂。
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就听到有人说过,人死后就会升到天堂。出于童年的幼稚吧,我曾想象过那是个美丽的仙境,是个在蓝天之上的地方,路上金光璀璨,无数的天使在嬉戏。有小鸟,有花朵,有潺潺流淌的小溪,可我却从来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我想,今后我会常常梦见天堂,因为我最爱的外公去了那里。
最后一次见到外公,是在外公临终前,外公呼吸艰难,生命垂危。我望着外公浮肿又布满皱纹的脸,轻轻地呼唤,外公可能听到了我的呼唤声,但却再也睁不开眼了。我不敢相信,最爱我的外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坐在一旁,对旁边的事毫无知觉,在内心深处深深地向外公道歉,对不起,外公。当您生病住院时,妈妈为您忙得团团转:做饭,喂药,我却没有去看您的念头,拼命地学习,只为了那些琐碎的小考。有闲暇时间,我会带上耳机,听那些咿呀乱叫的说唱歌曲,或是手指在键盘间穿梭。有时也会惬意地躺在床上听窗外的喜鹊在树叶间喳喳地叫。您在病床上,或许正盼着我去看您。我却让您失望了。
在我小的时候,您和外婆住在农村,妈妈爸爸忙于工作,把我交给你们照料。那时外公在园子里种了茄子,豆角,黄瓜等很多不打农药的绿色蔬菜。每次炒上几盘,我总会狼吞虎咽地吃上一碗饭。还总说外公种的菜好吃,外公听到笑弯了眉毛。
外公知道我爱吃樱桃,特意种了一棵樱桃树。初夏的时候,当一颗颗小巧玲珑的樱桃红满枝头,我总是忍不住摘下一颗尝尝,酸酸涩涩的,又有一股泥土味,虽然没有那些紫红紫红的市场货那么沁甜可口,可在我心中,却别有一番的滋味。
外公总是和别人夸口说他养了一帮孝顺的好儿女。个个都孝顺体贴。大姨每个星期都要看外公一次,给外公带一大包糕点水果。外公总是先给我吃,还和我说,我这一把年纪了,吃什么都是吃,你多吃点,外公疼着你。你长大要好好学习,像***一样孝顺我啊。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望着外公那张质朴,慈祥的脸,我发誓长大一定要给外公买一辈子也吃不完的好吃的。
家里人忙着给外公料理后事,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我不想看到停止呼吸的外公,更不想让家人看到我泪水模糊的脸。外公啊,您还记得说要给您买东西吃的小外孙女吗?还记得那个在您累了的时候帮您倒水的外孙女吗?她也在想您。
外公,最最亲爱的外公啊,在梦中的天堂里,愿您过得更好。
我思念家乡的山;我思念家乡的水;我思念家乡的伙伴;我思念家乡的一草一木。走出门,就与微风撞了个满怀,风中含着露水和荷花的气息。啊!早晨,好清爽。我在蓬莱的这段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我的家乡——苍山,我的思乡之情就好比鸟儿离不开蓝天;鱼儿离不开河水似的……
捡起一朵落花,捧在手中,我嗅到了家乡的气息;拾起一片落叶,细数精致的纹理,我看到了家乡伙伴的快乐和喜悦。
不久外面就黑起来了,我觉得黄昏时最有意思,我不开灯,便沉默的站在窗前,看着太阳渐渐的亲吻着西山;着暗夜渐渐织上天空;渐渐织上对面的屋顶。一切都沉浸在朦胧的暗夜中。我的心有时候在沉默的不能在沉默的时候活动起来,我思念家乡,思念家乡的伙伴,心里有点儿凄凉,这凄凉不同与往常,它是甜甜的,酸酸的,浓浓的糊在心头。我想家,想家乡的伙伴们,我想的简直不能忍耐!
我躺在沙发上,听风路过窗外,风里夹着雨。天阴的如黑夜,我心潮起伏,又想到家了,我渐渐睡了,在梦里梦到了家乡,梦到了小伙伴们。我哭着醒来,幻出了伙伴们的身影,等我想捉住这梦时,这梦早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怅望灰天:“天哪!连一个清清楚楚的梦都不给我吗?”
啊!我是多么思念我的家乡!对家乡的思念一直伴随着我度过了在蓬莱的那段日子……
明亮的月光下,我独自坐在门前的那块大石板上,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不禁潸然泪下。
记得每天晚上,奶奶都会用她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坐在门前的大石板上,然后望向那美丽的星空。
您总是会说,月亮上住着美丽的嫦娥姐姐,然后告诉我要好好学习,长大以后去月亮上面看一看。这时,我就会仰起头,天真地对您说,奶奶,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长大后去月亮上看一看。每当我说完以后,您就会用您那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我,笑而不语。
我们赏完月亮后就开始数星星,您指着星星就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又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您,您就笑着说,如果你长大了,就都知道了。
我们数着星星,一颗,两颗,五颗,十颗还没数完星星,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时,明亮的月光洒在大石板上,也洒在我们的身上,在梦里,我梦到了我在美丽的月亮上和嫦娥姐姐一起嬉戏,一起玩耍
而现在,您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都已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径直向前面走去。
这里存放着我们共同美好的回忆,街道旁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忧愁,都无精打采;地缝里的小草一点精神也没有,都垂头丧气的。
您曾带我去过的那些小吃店,都没有原来那美好的滋味了。糖葫芦不甜了,麦芽糖也不香了,只有那月光依旧是那明亮的月光,照亮我前行的道路
奶奶啊,您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好好学习,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望望天空,下着淅浙沥沥的小雨,我看着这一滴一滴雨珠,心中有种涌上来的冲动,汇成一句诗是李白的一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也许是因为离开家乡太久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受。自从儿时出世我有一大段时间都是在家乡度过的所以我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那怕是把我的眼睛蒙上,我也能从村口走到我家。在离开家乡的时候,我的心里尽是难舍。每一次推开家里那条布满灰尘的家门时,心中总有一份喜悦,而每次离开家乡时锁门的时候手都在打抖。到了村口,还不忘记再回头多看几眼家乡这美丽的景色。
家乡有许多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每天晚上想到家乡总会梦见我从前在家乡玩的情景,梦中总是出现着那几副画面,一副画面是明亮的月光下,门前的小石桌前,坐着一个天真的顽童,和一位老奶奶,听着奶奶讲那一个又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可总是觉得十分好,回回都拍手叫好。还有在后园里一个儿童用锄头的“头”在理出一块地来,准备种心爱的桃子…每当这时,我总是会被惊醒,一醒就再做那个梦,可却做不到了,这时,我哭了,天那!连一个清清楚楚的梦都仄给我吗?怅望灰天,在泪光中幻出故乡的面影。
每当想起王安石《泊船瓜洲》中的千古名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我就有点和王安石有同一种感觉似的。现在是冬天,冬风已经把我的家乡“刷”白了,而我只有到过年才能回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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