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天空,风缠绵在九月的小巷,天使偎依在际涯。独坐吊脚楼,蓦然回首,风刮伤了谁的心,让她在呜咽里静坐到花落茶凉。——题记远远的星空苍缀,天使她洁白白的素衣随风飘荡,长长的发丝万缕飘扬。我在哭泣后的第一场风里,狂奔到楼边河畔,我哭诉着积攒在心底的愁绪和哀叹。月光下射,遥远的风玲在渔火中越来越远,零零点点的星光全都隐去了。呵!它们都离我远去了!寂夜里我独自彷徨……那潭积满幽怨的苦水在我心里积压着。夜色醉人,突然间什麽凉凉的落入我的眉宇间……哦,是一滴水,抬头正望见天使那憔悴的脸,不,是天使的眼泪。
天使……眼泪……是童话里那个不会哭的安琪?多麽富有深意的瞬间啊!在那个梦里飘过多少次的幻影幻觉呀!
寂寥里,与桥边枫树对坐,面对那绯红的枫叶,是我的生命在舞蹈呀!
我瞪他一眼,眼底却黯淡几分,没错啊,就算知道对着流星许愿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可是每次都像个幼稚的小孩子,双手合十,也许上天真的会派来一个天使,也许是安琪儿,轻轻飞落床头,带着甜蜜的微笑。
“为什么一定要把美好笼罩上一层阴霾?”我问过他。
他回答:“也许是天生注定,有些人享受的是快乐,有些人享受的是痛苦。”
为什么在有些人的眼中,所有的东西都带着悲伤的色彩呢?和他去看彩霞,他说这是太阳哭红的眼睛;夜晚去赏月,他说月亮旁边的星星像月亮的眼泪。也许在他的眼中,只要是那些美好的事物,都多少回沾染一些伤感吧。虽然很伤感,但似乎并没有破坏我们的兴致,在茫茫人海中,还有多少喜欢把悲伤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的人呢?
喜欢笑,也喜欢流泪,更喜欢带着微笑流泪,也许他会把我当成神经病送去医院吧……呵呵,才发现,其实快乐和悲伤都是那么的容易……
我突然觉得好安静,如同一方灰色的天空下一面灰色的湖。
看不见与死亡多大区别。反正是与世隔绝。我安慰自己还有味觉,还有听觉,可为什么我一点不觉得食物很鲜美?为什么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的世界,如今只剩下稠密的黑暗。
迷路
我害怕出门,门外的欢笑也许是对我的讽刺。我害怕旁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所以我想,既然已经看不见了,既然上天给了我残缺的生命,那么,我与这个世界必然存在残缺的联系。
我看向窗外,却不知视线能落到哪里。雨声,听起来像是闪着黑白雪花的电视机在发牢***。
我会想念阳光,在清晨温柔的投进窗口,窗帘轻轻地被风吹动,没有喧嚣,只有一片金色的宁静;我会想念大海,海天一色,蓝的如此纯净,帆努力的.张,远看就像一只水鸟迷恋自己的倒影,贴着水面缓缓飞行;我会想念睡醒时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一切,褪色的墙,灰色的柜子,还有白色书架上一本白色的练习册,定格在我那15岁的那一页。
我把镜子放在第一道阳光能照耀的地方,但它耀眼的光芒未能将我从梦中唤醒;我听见海的呼啸,海鸥的呜叫,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我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却看不见最熟悉那个箱子,那扇窗。
我厌倦沉睡。有人说睡着是逃避,而我厌倦睡不是因为我敢于面对,而是因为我反复做一个梦:独自穿行在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高楼林立,仿佛灰色的迷宫,我不断地走,不断的迷路。
相遇
我终于决定让自己学会适应这世界,因为我不甘心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所以我起身,推开门,走出去。我小心地走,小心地听,小心的感觉。
在这个城市,我不断与人相遇。我听见擦肩而过的人们发出的笑声,笑声离我很远,然后变得很近,之后又远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我也能想象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听见小孩的哭声,不知是哪传来的尖锐的哭声,穿透了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感受到他的难过,这是最原始的悲哀。我听见有一个男人骂骂咧咧边走边踢一个空罐子的声音,罐子“彭”得一声被踢飞,又“砰”地一声丢落到远处的地面。我能感受到他的空虚,我也知道自己正皱着眉头。
我最喜欢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这里往往很安静,很安全。一个小女孩跑过来要我陪她做游戏。我之所以知道她是个小女孩,是因为她独一无二的稚气嗓音,嫩的如同清晨还带着露珠的花瓣。她要我在一张空白的脸上,闭着眼睛画上五官,她说她总是画不好。说着她递过来一张纸和笔。“姐姐你一定能画好!只要画上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她兴奋地说着。我开始画了——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我听见她说“姐姐你怎么不闭上眼睛啊?”我放下笔:“哦?我的眼睛闭上跟不闭是一样的……”
习惯
我渐渐习惯了黑暗,渐渐习惯了别人得知我失明后不同的反应。我学会了习惯,很自然,很平静。我体会着人情冷暖,充实着自己空荡的生命。
在我摔倒时我遇到过渴望中伸来的手,在我独自发呆时我遇到过问我“你怎么了”的温柔嗓音。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沉沦呢?
我终于明白,就算看不见也能有回忆和想象,也还能感受。
我想我的世界不再只有一种颜色。暖是红,冷是蓝,我都知道呢!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