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叫父亲?
偶尔听奶奶提起,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因为工作原因经常把我留给爷爷奶奶照顾,而这个男人会每天准时下班回家,帮着爷爷奶奶照看我,还抢着给我洗尿布、冲奶粉,每天乐此不疲。我小时候很淘,经常在半夜惊醒,一哭就是好几个钟头,谁拿我都没办法,这个男人可吃了不少罪。如今我会偶尔想起这事,再看看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这位,还真是不敢相信。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这个男人很少出镜,可以说我不曾见过他年轻的模样。只是记得那时候经常用妈妈的手机发短信给他,因为不会打字所以每次发的都是空格,不一会这个男人便会回过电话来,问候问候家里人,再嘱咐我几句:“要听话呐!好好学习!”就匆匆挂掉了。直到因为工伤,这个男人才从在我心中那个十分遥远的地方,绑着绷带,带着伤疤,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记忆中。那时懂的不多,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现如今,这个男人就在离家不远处工作,至少我知道在哪里,还去过几次。我可以每天见到他,自然聊的话题就多了。他经常会叫我去干这干那,比如洗碗、拖地、做饭,说是让我提前体验一下独立自主的生活。这个男人有时耍起赖来,我也是招架不住,他经常会和我争电视,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谁赢听谁的,可每次我取胜时他又会赖在沙发上不起来,或是找各种理由不让我看。不懂英语的他,也会经常在这方面给我提要求,比如英语一定要好好学,英语你必须给我考多少分以上,每天老师让背的都必须跟上!这些都快成了这个男人的口头禅了。
这个男人不多言语,但对于我的事情,总是想多说一句,再多说一句;这个男人不怎么爱笑,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因为一句简单的问候笑了又笑;这个男人不会去爱,但自从有了我,他总是竭尽全力把所有的爱都给我。
这个男人叫父亲!
乌黑的头发中掺杂着几根白发,脸色稍有点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那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已经四十岁了,可还是童心未泯。
我上四年级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学会了玩溜溜球,便买了一个,回家写完作业后便玩了起来。
这时,爸爸看见我玩得那么开心,居然也想试一试,便对我说:“儿子,借你老爹玩一玩。”于是,我把溜溜球递给了爸爸。爸爸开始不会玩,球总是不听使唤,甩了半天也没学会。爸爸显得很着急,我便对他说:“等溜溜球滑到底下,你再往上拉。”爸爸试了几下就会了,还学会了“睡眠”、“溜狗”等好几个花样呢!
爸爸越玩越上瘾,越玩越有兴趣,一会儿都不想放下。妈妈看着爸爸的贪玩样说:“都40岁了,儿子都快12岁了,却还像个‘老顽童’”!“哈哈……”家里传出一阵欢乐的笑声。
爸爸不光有一颗童心,他对工作也十分认真。
前几天,爸爸办公室里安了一台电脑,里面还装了好多游戏呢!
我真想去玩个痛快。正好,今天爸爸要到办公室去,我赶忙央求爸爸答应。没想到他严厉地对我说:“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占公家的便宜,长大了还了得吗?”我生气地跑进自己的屋子里,“嘭”地一声把门用力关上,冲着爸爸的背影骂了声:“老顽固!”没想到爸爸这一走就一直没回来,我只好睡觉了。
半夜里,我醒来上厕所,看见书房的灯亮着,原来爸爸在写材料,书桌旁的纸篓里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头上汗津津的,他发现了我,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说:“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我知道爸爸的倔脾气,只好说了句:“爸爸,你也赶快睡吧。”我便去睡了。
可是,我却久久不能入睡。月亮,在天空中散着步,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而爸爸却还在写着那份材料。
我为我有一个“老玩童”,办事认真、公私分明的爸爸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你到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我就有这样一位粘人的父亲。
父亲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威猛的,可偏偏我这父亲,偏偏这样的粘人。
爸爸的粘人是从小到大的。从幼儿园开始,他就不断叮嘱我这些个那些个,连上学也全都护送到门口才离开。上了小学,本以为可以摆脱父亲束缚的我却没能如愿以偿,他仍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旁,只不过没有幼儿园那么粘罢了。和同学出去玩,更是变本加厉,一步一步在后方跟随着我。有时也把自己变成小孩子,和同学们聊在了一起,生怕我出什么事了似的。
渐渐的,历史的车轮把十二岁的花季碾在了轮下,迎接我的是青春期的到来。本来能和同学们打到一起的我,也因为父亲的出现而打乱了节奏,自己也忽然变的突兀。
终于,一次和同学出去玩,由于父亲的出现我再次被排挤。我咬着牙,喘着粗气,硬是把刚从餐厅里拿的小柿子捏成了汁。我和父亲来到洗手间,轻声并掺杂些怒的说:“爸,能不能别跟着我了。”父亲的眉头成了三条深深的沟壑,他似乎对一个十三年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而感到惊讶。他还是眯了眯眼睛,挠挠头说:“那好吧。”之后我们就不欢而散了。
这次出去玩,虽然很顺利还很愉快,但我仍是觉得不习惯。在之后的一学期里,父亲就再也没有陪我,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在这个学期,我主动向父亲表示歉意。但他却挠了挠头,也有歉意的说:“我也想陪你啊,但我的身体好像不行了。”
“我的身体好像不行了”这是个字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我的玻璃心。那个曾经顶天立地的他,好像真的老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我们逐渐长大,身子骨逐渐变得硬朗的同时,苍老的皱纹和纯白色的银丝却一点一点的爬上了父亲的容颜。他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变老。
父亲,我真心希望你再粘一次,一次就好!
父亲可能是平凡,他给不起我最好的,也无法长时间陪伴着我,他隐形的爱陪我走过了14个的光阴,小时候父亲是存在的,长大后父亲是不可替代的。
我的父亲严肃,脾气暴躁,不好亲近,那不过是我小时候对他的印象,父亲是退役军人,工作虽然稳定,但依父亲的性格,经常与人发生冲突,听我妈妈说,父亲喜欢伸张正义,爱面子,不愿向人“点头哈腰”,正是他这种性格,才造就了今天的我。
小的时候,我和哥哥对父亲了解甚少,只知道他每次回来,我们都很害怕,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向我们走来,我和哥哥就知道要挨打了,我们从小被父亲用衣架打到大,当时认为父亲真狠,我讨厌他,那时真是小孩子气,父亲有时工作不顺,怒气压在心中,到家或多或少会宣泄自己的情绪,但我们不知道,更不清楚,只认为父亲的脾气太差劲了,就这样,我和哥哥都长大了,父亲也很少去斥责我们了,可能思想成熟的缘故,我渐渐理解了我的父亲,小的时候我总想:父亲什么时候才走?现在却变成了:父亲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或许我真的长大了。
广州三年广西三年,整整六年,父亲在外劳累,我已经忘记了他生日,甚至年龄,就这样我小学六年在微弱的父爱中度过。让父亲最遗憾,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也许就是没能陪哥哥度过那重要的初中三年。这是最让他痛心的,我知道父亲想要弥补哥哥,但哥哥心中对父亲的芥蒂依然没有放下。大概是前一个月多前,父亲载我回家,路上父亲向我问起了哥哥的事:“你知道他的梦想吗?你跟他比较亲近,帮我套套他的话。”我转向窗外说:“你自己去问嘛。”我拒绝父亲,是因为我希望父亲自己可以亲自去解开自己的心结,哥哥其实心里没有过多的埋怨父亲,只不过他可能正在等着一个拥抱或者一句话,如果我去说,或许父亲和哥哥之间的芥蒂并不能真正放下,解铃还须系铃人。父亲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我对不起你哥哥,他不愿跟我交流,不怪他。”父亲握紧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眼神中似乎沉思着什么,大概一分钟过后,父亲脸上的表情再次收回到心中,我知道父亲他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我45°仰着头强忍着泪,心中想起了一幕,父亲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着,眼眶湿润了,却没有掉了泪,我回想起以前,父亲真的没有在我眼前掉过泪,有的也只是眼眶红了,父亲是一个男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必须承受这个家所有的压力,他现在总是笑着对我们,但我却不知道他在背后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即使他在平凡,他依旧是我心中那颗最温暖而又不起眼的星。
凌晨大概一点多,父亲说他必须回广西,妈妈从早上就劝他明天再走,可父亲的倔脾气,硬是要凌晨走,妈妈没办法,只能帮父亲收拾好行李,一边整理好衣物,一边嘴里还在劝父亲明天再回去,妈妈将所有的东西弄好后,还问父亲还需要什么,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来,吃晚饭时,妈妈又埋怨父亲:“每次都来没几天,晚上路又不好走,又那么累,明天再走。”但父亲没有动摇,依然选择离开。我没有说什么,直到了晚上,我没睡,我起来,透过窗外看着父亲慢慢离去的背影,我的泪水早已无法停住,我很少看过父亲离开,他总是在我们上学或者睡觉时离开,表面上我满不在乎,躲在被子里却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父亲,父亲!我心中那个永远永远不可替代的象征,他是我心中的精神支柱,我希望他可以成为我前进的动力,我爱你,父亲!
父亲的童年是苦难的,在父亲两岁时,爷爷因病去世了,望着还未满月的叔叔,奶奶只有把眼泪往肚里咽,裹者小脚的奶奶守寡把父亲三兄弟拉扯大。
或许是受奶奶的影响,幼小的父亲在苦难面前选择了坚强。因为家中贫穷,父亲小学毕业后便帮家里干活挣工分了。在生产队里放牛的时候,有一位同在放牛的老爷爷见父亲比较聪明,就在放牛的时候教父亲学习算盘,于是,放牛的父亲学会了用算盘做加、减、乘、除,在那个时候会这个的人可能不多吧,因为这门手艺,父亲在村里当过出纳,后来在农忙的时候,乡棉花采购站也请他去帮过忙,凭着这门手艺吃饭的日子是父亲体力消耗最少的时候,也是他最为骄傲的时候。
农村的女孩子读书出来的很少,可是父亲为了让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能够读书,他到处奔波,打工挣钱。父亲什么活儿都干,在水田抽水的时候去田里值夜班、夜晚去捉鳝鱼、闲时骑车去收废品、到建筑队打工……每次回家,父亲都会把钱数一数,然后分类放进抽屉里。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抽屉里永远有两沓钱:一沓是我的学费,另一沓是妹妹的学费。
如今,我和妹妹都已经成家了,奶奶也在我刚上班时去世了,我们终于说服父母,他们进城里了,和妹妹住在一起,我们暗暗高兴父母终于可以享享福了。可是,父亲背着我们,通过和周围的邻居聊天,又找到新活儿了,每天早上出去,靠着自己的体力继续做工,屡劝不听,并且还振振有词:“我和***没有退休工资,趁现在还能动,哪能坐着不动呢?”
每次回家,看见父亲的白发、削瘦的脸上满脸皱纹,我的心中隐隐作痛,可是父亲看见我确是满脸笑容,总是嫌给他买的东西太多了,太浪费了。我在心里无数次地说:“父亲啊,我怎么做都不能报答您啊!我爱您!”
我父亲的眼睛很有神,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里面常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爸爸的嘴巴有点大,用妈妈的话说就是“里面常常吐出金玉良言”。
爸爸平时对我的要求很严格,无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三岁时,我在爸爸的影响下开始学习拉小提琴。开始我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才发现学习很辛苦。而爸爸却说:“一旦选择,就不能轻易放弃。”于是,每周一次的训练,几乎从未间断过。拉小提琴主要是把节奏和曲调拉准确,有时我想偷懒,直接拉下一段,爸爸发现后总是让我重新拉,从不手软。我烦了,心想:哼,不就少拉了一小节嘛,只要别人听不出来不就行了吗?爸爸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耐心的对我说:“高楼大厦都是一砖一瓦筑成的,少一块都不合格。现在我严格要求你是为了让你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要不哪天风吹雨打,你就会‘站不稳’,会‘倒’的。”慢慢地,我明白了爸爸的良苦用心。
别看爸爸管我时有点凶,其实他也有幽默的一面。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拿着一本《脑际急转弯》考他,他总笑着说我幼稚。有一次被我问急了,爸爸说:“那我也考你一道古时候的智力题吧,听好了三十六口缸,九条船来装。装单不装双,看你如何装。就是九条船装三十六口缸,每条船只能装单数,应该怎么装啊?”我想啊算啊,搞了半天也没搞对,因为我发现九个单数相加得数永远是单数,不可能是三十六,只好去问爸爸题目是不是出错了。爸爸嘿嘿一笑,说:“没错,我说的是三石六口缸,就是三块石头六口缸,这下你会装了吧!”我恍然大悟。原来古人也会脑际急转弯啊。
这就是我的爸爸,严谨而又幽默。
父亲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他,很普通。
天空中轻轻地飘着雨粒儿,我们一家人准备外出,望着湿漉漉的地,我叫妈妈拿好伞。妈妈随后出来撑开大大的伞,顶在头上,牵着我的手准备走。“那父亲呢?”我大声问。“我不打,伞都在地下室,你们先走吧。”他不知在哪个卧室收拾着东西说着话。我担忧地走着,回头望了眼父亲。风雨中,他提着东西走着,身体倾斜。我感受到了他在这个家庭里的责任和必须扛起的重担。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不得不这样做,也是他心甘情愿地做。
他开车不是很稳,像醉了酒的马夫。红灯前,他不会早早提前减速,可能会一下猛然加速,然后来个急刹车。我经常感到“颠沛流离”,责怪过父亲一次。他意识到后,像个孩子一般,刻意在车靠近红灯时向我演示了尽力将车子控制稳的状态,语气有些尴尬,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前方。后来,我也会不经意提起一些开车好的人,他不说话像没听见,仍盯着前方,但我能感到他在改变,让我感到舒适。
为了我,他可以去改变难以改变的久疾。
其实我早就想换一双运动鞋了,想提出买,可我见到父亲虽然脱下了那双穿了很久的鞋,却换上了一双更老更旧的鞋。甚至,鞋子上还有破洞,我有点心酸,为我的这个想法而感到自责。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能照顾好自己。我打算和父亲为他买鞋子。可到了商场,他却反叫我给自己挑,我一眼就看上了一双鞋,自己控制不了想买,心里还念着父亲一会儿会给自己挑的。他叫我试了两次,多走走,亲自蹲下给我系鞋带,按一按我的脚指在哪。我正抱怨他犹豫不决买不买时,一低头竟看到了他的白发。白发顺着漩涡一圈一圈转开,悄悄地争过黑发,那么显眼。是因为父亲平时比我高吗?让我没有察觉到他的衰老。父亲抬头望了我一眼,苍老的眼没有鲜活的眼神,浑浊的眼里红血丝横穿眼球。
鞋子最后给我买上了,他自己却不在意地说找不到合适的。
也许爱就是这样吧!父亲承受着别人承受不了的苦,心里清楚自己的责任,并且随时可以把面子丢弃,大胆地放下一切去爱我。父爱无声,比起春天里的细雨绵绵,父爱就是那股迎来春天的暖风。
其实那晚母亲对我说,父亲去了好几次商场了都没买上鞋子,却给我买上了。
这个被岁月埋没的不起眼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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