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一贫如洗的穷书生,我已好久没回家了,我算算……哦!一共是六年零五个月四周零七天三个小时十二分零五十五秒没回家了。这匹弱不禁风的瘦马,我与它相依为命已整整五年,它一直跟着我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如果说我是竹杆,那它就是一跟柴。
我骑在它身上,似乎感到它体力不支,于是下马来和它一起走。在这秋风萧瑟的时节,缠着枯藤的老树上必定会栖息着几只拉长声音“唱歌”的乌鸦。地上一曲清溪,溪上架着小桥,不远便是数户幽静的茅屋。我知道古道是苍凉寂寥的,西风是萧瑟悲凉的,瘦马是疲惫无力的,但我还是牵着瘦马,迎着西风,漫步在古道山个走向天涯异域,我看着漫长的前路,发现太阳即将落山,于是我又在天涯奔波漂泊。
忽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家里吃晚饭。立即想到年过半百的老母亲有可能正在家门口眺望远方,等待我归来。我想到这里,跳上马,一路飞奔,赶回家去。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一个瘦小的母亲抱着一个孩子站在“母子上车处”的牌子下面,时不时地跺着脚,风越刮越大,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孩子,伸着脖子焦急地望着车将要开来的方向——多么希望车快点到来呀……
这时,一个身穿大衣的男人挤了过来,站在这对母子对面。这位母亲只好退了几步,不时地看着他——身穿名牌的牛仔裤,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这位母亲看了看上面的牌子,又看了看这名男子,怎么看都不像不识字的人呀!
几分钟过去了,车仍旧还没到,这时又来了一位男子,相比前面的那个人,他就是穿得旧点,但衣裤鞋袜都是名牌,他全身“名牌”怎么就不识字的呢?站牌上不是写着“母子上车处”吗!无奈,这位善良的母亲抱着孩子又向后了、退了一步。
就在那短暂的几秒钟里,一个矮小的男人和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陆续赶来了。这对善良的母子终于被四名“不识字的文盲”男人挤出了候车道,站在了牌子的另一侧……
等车不耐烦,四名“不识字的文盲”男人“高谈阔论”起“文学”、“文化”。被挤在一旁的那位善良纯朴的母亲想:“他们是真文盲还是假文盲……”
看着这暗淡而充满死气的人世间,荒凉的古道上,西风劲吹。道旁的老树上,岁月流逝,早已没有了树叶的影子,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黯然地垂着头,一条条深色的皱纹,张牙舞爪的漫布在上面,蔫蔫的藤如蛇般缠绕着。
远处的乌鸦扑打着翅膀,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悲哀的叫声打破了静寂的天空,传遍整片大地,久久地回荡着,我又何尝不想放声大叫,把心中的忧愁倾泻出来呢?
远处古老的桥弓着身架在河水之上,水声不断传入我的耳朵。村庄里升起了袅袅炊烟,淡黄的窗纸上映着一家三口幸福的笑影,我想这些人家今晚一定是幸福温暖的,相比温馨的他们,我的又在哪呢?
北风呼呼地刮着,寒冷一次次向我袭来,天边一轮如血的红日正在慢慢西坠。我感到马在身下瑟瑟地发抖,我的.心也晃悠起来,只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在这条古道上行走了一千年一万年,不断的前进,前进,前进着……那弯弯曲曲的古道,那沉重的步子,那无止境的漂泊。断肠的人啊,夕阳西下,哪里是归处?哪里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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